第38章
趙先鮮少坐在這種小資情調的咖啡廳裏。
他嘆了口氣, 也不好意思在這種裝飾清新的地方爆粗口。
運營微博好幾年, 各方的錢都來者不拒, 誰知道會碰到這種硬茬。
正暴躁地徘徊在抽不抽煙的邊緣時, 他對面突然坐進了一個小姑娘。
“你好啊，網紅……那點兒事？沒想到是個大哥。”
舒好今天沒化妝，戴了頂深藍色漁夫帽擋住大半張臉, 圍巾拉開露出小巧的下巴，笑得雙眼彎彎。
趙先吸了口氣。
确定這女的紅有紅的道理。
“你今天把我約出來到底有什麽事？”他捋了把毛糙的頭發，不耐煩道，“我不是已經答應道歉了嗎？”
之前舒好在微博私信他，說要發律師函。
趙先根本沒當回事兒，名譽權案打起來費時費力，很多網紅明星都給他發過律師函，最後都不了了之。
誰知道舒好委托律師找上門，要求見面，否則法庭見。
他不解，做自媒體這點兒事, 還真有上綱上線的。
舒好翹着二郎腿，笑容過于無害，主動給他點了杯咖啡。
“我就想知道, 你的背後推手到底是誰？”
“這點我無可奉告，錢我都收了沒道理出賣別人，”趙先一口回絕，實際也沒把她放在眼裏, “對之前那些言論，我置頂道歉半年總行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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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好不喜歡喝咖啡，只點了杯紅棗牛奶。
太苦了，所有苦澀的東西她都不太喜歡。
她今天背的是時下最興的郵差包，抱在懷裏揉了揉，舒好從裏面掏出來一張卡，輕輕挨着桌面推過去。
“你如果願意幫我，這些錢給你，足夠你買粉絲走推廣迅速養起一個新的百萬大號，到時候你還可以開始新的人生。”
趙先眼神微動，良久冷笑一聲。
“我這個賬號做的很好，憑什麽要重新來過？”
“就憑我可以告你。”
舒好收起那副笑容，抱臂冷冷道：“我有錢有時間想要告到你身敗名裂很容易，到時候你一分錢都拿不到還要賠償我精神損失費，聽說你還有個上學的孩子，禍不及妻兒，但你自己敗壞了名聲，他肯定也不好過吧。”
那張卡又被退近了些。
趙先咽了下口水，喉結上下滾動。
他發現這個女人太可怕了，簡直吃人不吐骨頭，偏偏還裝作特別無害的樣子。
“我要……怎麽幫你？”
舒好聞言，瞬間笑容璀璨。
叫過服務員打包了一份椰果奶凍。
“這事兒需要從長計議，東西拿回去給孩子吃吧，咱倆也算合作夥伴了，這是我給的見面禮。”
林氏集團總部。
裴鑫拎着盒子敲門走進總裁辦公室。
“林總，這是清林品牌新出的洗護套裝，下個月全面投放市場，需要給邵夫人送去一些嗎？”
清林便是林氏旗下的高端護膚品牌，每次出新品都會按時送給邵英梅。
林越餘從小山般的文件裏擡起頭。
眼神在那套包裝精美的禮盒上端詳些許，忽而出聲問道，“山茶花系列？”
“對，”裴鑫将盒子打開陳列在他面前，“還有同款香氛，都在這裏了。”
摩挲着下巴。
林越餘忽而想起聖誕節答應了舒好的事情。
自那天後，小姑娘便眼不是眼，看見他不是冷哼就是視而不見，而且也不知她在忙活什麽，借了律師便早出晚歸。
他眸子裏充滿茫然，不就是單開了間房，她至于嗎？
林越餘手指在桌面敲了幾下。
最終發話：“夫人那裏照送，另外再準備一套洗護套裝和全套護膚系列送到一方水亭去。”
裴鑫聞言恍然大悟，他最近真是忙傻了，居然忘了舒小姐。
他拍着腦袋連忙去辦。
剩下林越餘依舊迷茫地坐在文件堆後面。
直覺告訴他。
這事兒還沒完。
舒好辦了一件大事，心情舒爽地回家。
在玄關換鞋時便發現了幾個半人高的禮盒。
上面logo是那個藝術感十足的“林”。
看見這字就想起某個不解風情的男人。
她摘掉墨鏡和帽子，心裏沒來由地繼續生氣，李阿姨近日也察覺到小情侶倆的不痛快，此時連忙上前搬東西。
“二少爺還是貼心，知道你喜歡這些東西。”
舒好自己也撿了幾個比較重的親自拿着，幹巴巴笑了聲，“他這是糖衣炮彈，說到底還不是心虛。”
但到底也沒辦法和李阿姨說清楚來由。
簡單應和了幾聲便送她下樓去了。
把清林的所有産品都打開放在那張專門用來直播的桌子上。
舒好無心拍視頻，直接打電話給虞芯。
虞芯最近不知怎的總是特別忙，好幾次晚上打電話都沒人接。
今天好不容易通話成功，舒好忙質問，“你這個負心婆，到底跟哪個野男人去厮混了，把我都忘了。”
“別提了，我找尤嘉要錢去了，結果被荀念碰了個正着，不知道發什麽瘋，天天來我家鬧騰，醉酒鬧事。”
荀醫生醉酒鬧事？
舒好回憶起他那張溫潤儒雅的臉，怎麽都想象不出。
果然戀愛使人瘋魔。
她咂舌，“那你最終屈服了嗎？”
虞芯在對面支支吾吾，最終有些萎靡道：“說不喜歡他是假的，但我還是沒自信，他離我實在太遙遠了。他是企業繼承人，最年輕的副主任醫師，到處都有人捧着，我有什麽呀？專業倒數，實習沒着落，做吃播一年多還沒有名堂，這種感情能長遠嗎？”
面對這種情況，舒好自然不會說那種“愛情能打敗一切”的何不食肉糜的話語。
事實上，虞芯說得很對啊。
她和林越餘又何嘗不是差距太大。
想到這兒，舒好沒忍住嘆了聲氣，把聖誕節那晚的事情和盤托出。
“你說，他到底什麽意思？嫌棄我？”
電話那端沉默了一會兒。
虞芯幽幽地下結論道：“他嫌不嫌棄你，我不知道。但我知道，舒小好你動心了。“
剛拆開一顆奶糖，舒好吓得甩手扔了出去。
“你說什麽胡話？我可是有良好職業道德的未婚妻，對老板圖謀不軌這種罪名我可不想擔。”
随即，虞芯嗤笑，毫不留情地揭穿她，“人家發揮紳士精神沒碰你，這本來就是值得誇獎的事情，怎麽到林總身上就變成錯了？還不是因為你那顆玻璃少女心啪叽碎了，發現人家對你可能沒意思？”
“你氣得不是自己魅力被侮辱，而是被喜歡的人無視吧。”
一語中的，舒好頓時啞口無言。
她嘴唇張張合合嗫喏了好半天，最後竟然一句反駁都說不出。
這下子，憂愁的人變成了她。
別人把我當員工，我卻想轉正上位當真的未婚妻。
舒好瑟縮地抱緊了膝蓋。
對自己的職業道德産生了深深的懷疑。
如果林林發現她這顆躁動不安的少女心，說不定會當場解約，連上下級都做不成了。
她捂住臉，腦袋裏跑馬燈似的想了許多。
思來想去還是無解。
幹脆紮起頭發架着相機準備錄視頻。
萬一林林真的把她掃地出門了，美妝視頻就是她目前唯一的經濟來源。
總不能愛情沒着落，事業也跟着完蛋吧。
“搞事業搞事業，不要再泥足深陷了舒小好！”
清林本來就院線産品，效能比一般的護膚品要明顯些，上次舒好在酒店用過，第二天就發現皮膚特別的水潤，保濕力度比D牌更甚。
至于洗護産品，她看了下，有沐浴露身體乳、洗發露護發素和浴球香氛，倒是很齊全。
這些估計要晚上試用過才能拍了。
舒好端來一盆水，從面部清潔開始一項項試用，按照完全的護膚流程，邊解說邊使用。
“這個洗面奶很柔和，我猜測清潔力度肯定沒有皂基的好，但用完皮膚不緊繃不假滑，養膚期間使用很合适。但我習慣用化妝棉浸上爽膚水二次清潔，之後再用一層調理水……”
素材錄了四十多分鐘，舒好傳導到電腦上，劃着鼠标手指飛快地剪輯，眼神不錯地看着每個細節。
這時房門突然被人敲響。
舒好悶聲：“請進。”
林希光探頭探腦地進來，“嬸嬸，吃飯啦，今天有泥爐小火鍋哦。”
舒好眼神登時一亮，點了保存後急哄哄地跟他跑。
李阿姨私藏的小泥爐，點上燃氣涮小火鍋味道特別好，每次她都吃不夠。
一大一小兩個身影蹦跶下樓梯。
卻發現長桌一邊已經坐了個高大身影，正在外放看着最新國際新聞。
舒好的步伐就這樣硬生生停了下來。
腦海中重複響起今天下午虞芯說過的話。
“你動心了。”
被戳破心事後，她看見林林的背影心裏撲通撲通直跳，那點想吃火鍋的小心思瞬間消失無影無蹤。
“嗯？嬸嬸你怎麽不來吃？”
林希光已經坐下，雙手接過飯碗，眼神不解地望着她。
與此同時，林越餘也鎖屏了iPad，劍眉微挑，回身看向她，眼神帶着詢問。
躊躇了半晌。
舒好緊抓着衛衣帶子，捂着肚子說，“我……我突然有點不舒服，你們先吃吧，別等我了。”
說罷就轉身慌張地跑走了。
李阿姨把紋理姣好的和牛片端上來，語氣擔心：“好好下午回來臉色就不太對，別真是病了。”
放下筷子，林越餘眸色沉沉，心底無力。
小姑娘果然還沒消氣。
他起身低聲道：“我上去看看。”
跑回屋裏，舒好捂着那顆小心髒在床上發了會兒呆。
這玩意兒怎麽跳的這麽快。
她使勁按壓，卻感受到更加瘋狂的幅度。
“好煩啊。”
她有氣無力地趴在桌子上，慢悠悠剪起了視頻，卻已經沒有方才的興致。
十次操作四五次都是錯的。
“肚子疼還在這玩電腦？”
男人清冽的聲音和熟悉的味道竄到耳後，舒好吓得心口一窒，回頭看見林越餘那張玩味的臉。
卧室門是敞開的，她卻自始至終沒發現。
舒好臉頰飄紅，“我是在工作。”
她聲音特別小，不像平時理直氣壯，幾縷碎發貼在額頭上。
“發燒了？臉這麽紅。”
林越餘邊說着，邊伸手在她額頭上貼了一下。
極其自然的動作，男人手背微涼，和她過高的體溫形成鮮明對比。
一束煙花沿着她腦後神經“嗖”的竄出去。
直接把意識炸開了。
“我我我、你……你出去出去，”舒好氣急敗壞地站起來，二話不說推搡着人往外走，“不準随便進我的房間。”
她奶聲奶氣地下命令，“嘭”地合上門。
小身板倚着滑到地上，捂着臉嘤嘤嘤。
這人幹嘛撩她啊。
動手動腳地成何體統嘛。
莫名被從自己家下了禁足令，林越餘一頭霧水。
如果時光能倒流，他吃飽了撐的專門開間房當君子，早知道就把她就地正法了，難道她就更高興了？
女人心海底針，比那些競争對手的花樣還難弄明白。
舒好推走了林金主，發憤圖強加班加點剪完了視頻。
為了湊時長，她把歐佳的護膚水單獨錄了一個小彩蛋，“洗完澡擦身體乳總是不好推開，保濕力度也發揮不到最好，所以我一般都喜歡提前用點爽膚水，這個品牌算是我目前遇到性價比最高的。”
“安全性有保證，價錢也合适，基礎保濕要求不過高，就是一瓶容量太小，來回買真的很麻煩。”
把這段加進去，她來來回回又看了兩遍，便痛快地點了發布。
清林是真的很好用，使用感和效能都沒得說，且又是國牌，用它來做視頻非常合适。
舒好選擇這個主題也是覺得用過的博主不多，沒有推廣嫌疑，才願意做一期專題視頻的。
結果沒想到發出的半個小時裏，就在網上掀起了一陣小風波。
八卦論壇上她的帖子又蓋了上百層樓。
【田螺小好要代言清林了？前有星影後有清林，她資源有點好，真心是跟林氏有關系吧】。
這個貼主還分析了理由。
“清林年後就要開網上旗艦店了，國産貴婦品牌多少人盯着呢，都趕在這節骨眼上要買一套清林拍視頻寫筆記，女明星都為此争破了頭，就是想向品牌方展示一下帶貨能力。所以聽說清林近期是完全不往外賣了，怕影響數值采集，田螺小好這時候能拿到全套，肯定有寓意。”
林氏的合約各家都盯着，比起恰爛錢的小國牌微商三無，清林這種值得信賴的貴婦高端路線大品牌，簡直是夢想中的資本方。
既能提高逼格，還能為國牌打call貼上愛國标簽，誰不愛呢？
這帖子一出，粉絲的彩虹屁和對家酸話便一齊發酵。
【我女鵝想去哪去哪，想用啥用啥，非官宣不約，抱走了。】
【xswl，中産階級也想辦法往頂級富豪圈擠，林氏知道他家和小日化的女兒有關系嗎？】
【林氏自己名下影帝影後大爆團還用不過來呢，會找一個網紅代言？】
【這姐們兒的粉裝路貼我都看累了，能別自宣代言嗎？】
【說不定誰早就買了私下轉手給她的，争不過惡毒繼妹，就努力接推廣掙錢當白富美嗎哈哈哈哈。】
【自己掙錢打造白富美，樓上姐妹太有才了。】
這個餅誰都想吃，舒好的粉絲自然也不例外，當然他們相信女鵝不缺錢，但就是賭這口氣。
我們小田螺膚白貌美腰纏萬貫憑什麽沒資格代言？
【上次星影被打臉還沒打夠啊。】
【那個說要唱你是我爸爸的人都退網了。】
【我已經預知了女鵝官宣後某些人沉默的嘴臉。】
【我們家左手NT右手清林，不火？你家自己做微商的就火出全宇宙了？】
莫名其妙又引起了一場罵戰。
舒好刷着帖子，越發看不懂互聯網了。
不僅網友火氣大，歐佳也跟着湊熱鬧，視頻最後的彩蛋彈幕還算友好，上次抽獎歐佳很大方，臨時增加了五十個名額不算，而且發貨特別快，自然收獲了一大波自來水，成為國産小衆品牌标杆。
今天舒好前腳更新，把視頻鏈接發給了歐佳公關，希望能延長專屬優惠劵的時間，給粉絲多謀福利，對方也是一口答應。
此時更是發了條匪夷所思的微博——
【大容量新包裝已經在準備中辣！為了讓小田螺使用的更開心，我們也準備了專門驚喜馬上發出喲~】
配圖是一桶爽膚水。
舒好擦了擦眼，還以為對方失了智。
最終确定真的是一個5L的加密水桶，裏面密封着歐佳爽膚水。
為了讓包裝看起來沒那麽簡陋，還在桶身上貼了各色卡通貼紙，和歐佳不幹膠logo紙。
這個舉動沙雕又出圈，當晚#歐佳桶裝水#就上了熱搜。
網友紛紛“哈哈哈哈。”
【又是田螺小好，她每次出圈都好沙雕哦。】
【今日份快樂源泉，5L啊哈哈哈哈這可怎麽用得完？】
【看得出歐佳真的很喜歡她了，簡直迷之寵溺，我想站CP了。】
【笑得太大聲，我媽還以為我神經病，這品牌好大方啊，我沒忍住下單了一瓶。】
【29.9的爽膚水搭配879的身體乳，她真的好任性。】
舔舔後槽牙。
舒好和粉絲不同，她真的一點都不開心。
作為以顏值走紅的美妝博主。
她何時能以“漂亮”“美麗”“可愛”上次熱搜呢？
這個視頻在她看來是失敗了，大家的注意力完全都不在清林産品本身，不是撕逼就是玩段子，甚至歐佳那只桶都有了專屬表情包。
天下大桶.jpg。
愛你就給你一桶.jpg。
媽媽我想用爽膚水，用，5L的夠嗎？夠了，謝謝媽媽.jpg。
所以說品牌爸爸太愛湊熱鬧也并不是件好事。
舒好倒吸氣，把那套洗護套裝盒也拿出來，決定要針對産品進行專門的直播，讓大家看看頂級國牌的質量多棒棒。
也讓所有潛在的品牌商看看，她是多好的帶貨達人，以後也要多多給她送小錢錢。
她點開直播通道，對着屏幕抿了抿嘴。
依舊是純素顏上鏡，粉絲趁着熱度趕緊來吹彩虹屁。
【我可以這句話我已經說累了。】
【別太任性，好歹化點妝假裝你有偶像包袱。】
【這張臉能借我用用嗎，想體驗仙女的生活。】
【女鵝你馬上就能收到5L爽膚水了開心不開心哈哈哈哈。】
清林的專題結果被歐佳沾了光。
舒好心裏對不起林越餘，說什麽也要補償。
她咂咂嘴，把盒子裏的瓶子一一羅列出來，挨個解說。
“全套都是山茶花香型，味道我打開聞了下都不算太濃郁，是非常清淡的香調，我很喜歡，沐浴露我是沒辦法試了，總不能洗澡給你們看吧，洗發水和護發素倒是可以，畢竟女孩子頭發也很重要，養發護發是生活裏必不可少的一部分呀。”
【卧槽，全套未發行新品嗎？】
【說沒有代言我不信，目前沒人能搞到吧。】
【感覺又要被開熱帖了，女鵝每次都好淡定展示着這些爆炸性産品。】
【你真的和林氏關系匪淺吧，不是一級高層弄不到這些吧。】
大家熱火朝天地讨論着，都在暢想可愛女鵝接到高端代言，然後粉絲群集體出去耀武揚威打臉黑酸的場面。
粉田螺小好太快樂了，既能磕顏還能滿足事業粉的心，完全不用艹熱度控評做銷量，只需要吹彩虹屁就足夠。
而且每個實績都拿得出手，少得可憐幾個視頻質量奇高。
什麽神仙博主。
興沖沖祝賀着，衆人發現當事人已經離開鏡頭，好半天才端着個盆子費力地放在了直播長桌前。
拉進美妝燈照着散開的發梢，“看我現在的發質狀态其實挺不好的，所以我就直播洗個頭，護發素好不好用都是立竿見影的，給你們看看效果。”
說完就一頭紮進了水盆裏心無旁骛地開始……
洗頭。
彈幕甚至停頓了半分鐘，剛才還熱情如火的粉絲們都傻眼了。
直到反應過來，才發現他們真的在看別人洗頭。
這什麽魔幻劇情。
【我他媽……被這個女人狙擊了。】
【神腦回路，測評做到這個份上，誰再敢說她恰爛錢我就撕爛誰的嘴。】
【清林也沒料到碰上這個野路子博主吧。】
【爸爸，馬上就新年了，我居然在這裏看沙雕洗頭。】
【草，她洗的好認真啊，感覺不是為了熱度，是純粹想洗頭給別人看。】
【我哈哈不出來了，女鵝那麽有錢還這麽拼，我居然看出了一絲心酸。】
于是當晚舒好再次沖上了熱搜。
起初她還不知道，自顧自洗完又用上護發素帶浴帽包了三分鐘，吹幹後，頭發又滑又亮。
十分得意地在鏡頭前扒拉幾下，“效果真的很好，非常好沖洗還不假滑，香味超溫柔。”
這麽良心的測評，大家總該注意到清林好用的産品了吧。
炒炒熱度，到時候幫林林多掙點錢。
舒好美滋滋地低頭看彈幕，發現大家又在“哈哈哈哈”。
“……”
洗頭有什麽好笑的嗎？
她看見粉絲都在說主播又上熱搜了，不禁眼皮一跳，退出直播點開了微博。
位置倒不算太前面，但詞條很顯眼。
#田螺小好心酸的恰錢方式#。
點開第一條便是某娛樂博主發出的她洗頭動圖，每張都透露着她的努力，沒有聲音也沒有彈幕，只有女孩認真地揉搓頭發，時不時拿起洗發水和護發素在鏡頭前展示一二。
【田螺小好每次測評都好認真，上次NT試色直接試到洗手間，這次幹脆百萬觀看人次直播洗頭，這年頭當博主都好拼，明明已經是白富美了，還這麽努力。想到之前她被親生父親和繼妹聯手欺負的事情，莫名覺得好心酸。】
這個博主粉絲很多，但也很少發網紅相關。
下面評論更多都是路人。
【心酸加一，但我想先笑一會兒。】
【她好漂亮啊，頭發抓成賽亞人居然還很清秀。】
【一晚上出圈兩次都是因為沙雕，這個美妝博主沒救了。】
【雖然知道網紅代言清林有點掉檔次，但我居然想讓她拿到這個資源。】
【樓上的我懂你，太努力了不給真的不忍心啊哈哈哈哈。】
舒好絕望地刷着評論，果然還是沒有人在意産品。
不想出圈，不想上熱搜，只想老老實實帶貨，讓別人舔顏種草剁手一條龍。
她終于開始質疑，自己可能真的不适合當美妝博主。
嗚嗚嗚。
舒好躺在床上崩潰大喊。
“我也不想當搞笑博主啊嗚嗚嗚，我是小仙女啊啊啊啊！”
隔壁剛摘下腕表的林越餘聞聲一震。
表情不安地皺起了眉頭。
沒能同床共枕對小姑娘的打擊居然這麽大？
作者有話要說： 舒好：我就想安靜帶貨。
林林：我看必須要把她辦了才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