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這帳,收不了

然而燭九陰的手只是剛剛碰到那繩子,手背便被另一只滾燙的手覆蓋住——男人稍一愣,垂下眼看着被他半抱在懷中的少年,此時,後者正仰着頭瞪視他,唇角都咬得破皮了,眼角也是紅的。

“……做、做什麽?”

聲音裏充滿了警惕,奇怪的是,夾在雙腿之間的尾巴卻還在拼命地搖晃着,就像是在期待着什麽——

這就有趣了。

燭九陰勾起唇角,發出意味深長的鼻腔音,然而還沒等他說什麽,嘴便被對方一把捂住,那微微汗濕的手心還在微微顫抖着,張子堯看着燭九陰,那雙眼裏分明是在說:無論此時你想說什麽,都給我閉嘴。

——可是燭九陰偏不。

他向來不知道“聽話”兩個字怎麽寫,嗯,打從生下來那天開始就不會。

“小蠢貨,叫你一聲蠢貨你敢不認?哎呀,你家是怎麽把你拉扯大的,嗯?關在房間裏?放在佛堂供臺上?尋常人像你這麽大的時候,媳婦兒都該快臨盆了吧……”

燭九陰的聲音又低又沉,他附在張子堯耳邊說話的時候,溫熱的氣息撲打在少年的耳廓上,于是少年只覺得自己從耳廓開始,每一寸皮膚仿佛都在叫嚣着、渴望着想要更加靠近——

“但是你看看你,現在都這樣了,卻還不知道怎麽辦才好。”

燭九陰不急不慢地将話說完,同時目光掃向少年褲裆,只見那濕濡一片,原本亞麻色的布料如今濕噠噠的什麽都遮掩不住,褲子下的堅挺幾乎一覽無餘……

“……你別看,給我、給我滾出去!”

軟綿綿的威脅沒有絲毫的作用,畢竟此時此刻自己就像是一條沒有骨頭的蛇似的靠在男人的懷中……張子堯伸手想要去捂,然而軟趴趴的手卻被輕易擋開,靠在他身後的男人嘟囔了聲“本君教你”,随手手指一挑,便挑開了那緊系的褲帶……

褲子滑落。

少年倒吸一口涼氣。

當男人略微冰涼的大手探入,碰到什麽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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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啊……”

少年微微揚起下颚,将光潔的頸脖完全暴露在身後男人的目光視線下,他微微眯着眼,鼻中發出一聲似痛苦又似愉悅的鼻哼聲……

與此同時,屋外。

高高的庭院圍牆上,身着白袍的小孩原本正背部僵直地閉目養神,聽見了動靜,他突然猛地睜開眼跳下牆壁,急匆匆地先要走近——

還沒走到屋子跟前,他便聞到了一股奇怪的味道,那味道并不能說是不好聞,像是汗水夾雜着淡淡的奶腥味,這讓素廉腳下一頓,但是稍微猶豫了一下,他還是一步上前站在門外沉聲問:“怎麽了?”

這個時候他還沒有伸手推開門。

良久,屋裏的人沒有回答他,死一般的寂靜之後,他正想轉身離開,這個時候,他卻又聽見屋子裏的人“啊”了一聲發出一聲急促的喘息,緊接着,少年用帶着濃重鼻腔音的聲音含糊道:“住手,住手,別碰那裏……”

素廉硬生生地停下了即将離開的步子,那張漂亮的小臉上頭一次看見了着急的情緒——

“燭龍?你在裏面做什麽?他怎麽了?你是不是弄痛他了?我答應讓你進去的時候你怎麽跟我保證的?”

素廉想起了害得張子堯落下這麽個麻煩的可不就是因為某個人粗手粗腳,這麽一想頓時覺得方才自己簡直是鬼迷心竅才不同他争搶今晚親自看着張子堯的權利,聽信了他的鬼話只是老老實實坐在屋外的圍牆上“以免生出事端”——

思及此時,屋內又傳來窸窸窣窣的動靜,少年的呼吸變得更加急促,像是極為抗拒地說着什麽“手拿開”這樣的話……

“哐”地一下。屋內傳來的一聲茶杯或者別的瓷器掉落地上的清脆響聲終于成為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開門!”

素廉心中一急,終于不再猶豫伸手要去推那面前的門,但是令他意外的是,當他用足了任何普通鎖都難以阻擋的力道去推面前那扇門時,那看似普普通通的木門卻紋絲不動——

素廉愣住了。

他舉起手開始哐哐砸門,也顧不得會不會吵到別人,只是冷冷道:“燭九陰,你給我出來!別再折騰他了,聽不到他很難受嗎?”

房間裏。

那種被素廉嗅到的奇怪氣息已經充滿了整個房間,溫度升高到了完全不可思議的高度……房間中的榻子上,少年完全失去了力氣一般癱軟在男人的懷中,他微微眯着眼,渾身滾燙得就像是随時都會燃燒起來,他死死地咬着男人放在他口中的修長手指,直到舌尖嘗到了淡淡的血腥氣息……

有尚未來得及吞咽的唾液順着他的唇邊滴落。

他從鼻腔裏發出低低的嗚咽聲。

而此時,燭九陰卻像是并未感覺到自己的手指已經被咬傷,他臉上還挂着那懶洋洋且充滿了迷惑性的笑容,慢吞吞地用另外兩根手指卡住少年的下颚強迫他張開嘴,他用自己那布滿牙齒印的手指輕輕在後者口腔中玩弄了一會兒……

而後調笑道:“你看,我就告訴你哪怕是咬着什麽東西還是會發出聲音的,那種聲音反而聽上去更加可怕——”

門狠狠的震動了下。

不知道外面的人使了什麽招數砸門。

燭九陰餘光瞥了一眼明明已經被他特別加固,卻還是産生了裂痕的房門,又收回目光與懷中人繼續道——

“怎麽辦?因為你發出了那種聲音,現在你的小寵物已經在外面開始砸門了……”

張子堯惡狠狠地咬了下燭九陰手上本就有傷口的地方,仿佛是在抗議:這是我的錯?

只是他現在手軟腳軟,用的出的力道完全有限,正好放眼全世界各種文化中無論哪個國家龍都有皮糙肉厚的特點,所以他這一下不僅沒能讓燭九陰知錯,反而讓男人眼中笑意更深……

門已經被晃動得搖搖欲墜。

“外頭大概在用牛角撞門了,要不要讓他進來?”燭九陰故意似的問。

他這麽一問成功地讓靠在他懷中的少年渾身僵硬得像是一塊木頭,看着他下意識屏住呼吸的模樣,男人又壞心眼地動了動此時正放在某處不可描述之地的手,他不可抑制地似的輕叫出聲,而後用那汗濕的手一把扣住燭九陰的手腕:“別讓牛牛進來……”

“為什麽?”

“不想讓他……嗯啊啊,看、看到這樣……”

張子堯的聲音裏難得帶上了柔軟的請求。

燭九陰原本還覺得有些好玩而微微勾起的唇角此時又稍微放平——沒別的原因,只是因為現在他覺得自己似乎幹了件搬起石頭砸自己腳的事——原本只是因為有趣而調侃懷中之人,而現在,對方的态度讓他覺得這件事并不是很有趣了。

張子堯成日對着他橫眉冷眼,萬般嫌棄,何時露出過這樣的神情——

來求他燭九陰?

如今卻為了那只蠢牛……

燭九陰越想越不高興,于是手上的動作幅度加力道也不由得變得有些粗魯——在此之前他都小心翼翼般凡事慢慢來,此時一下子這般亂來,張子堯自然是承受不住,沒一會兒他的呼吸急促得就像是瀕臨死亡,那原本還貼着榻子掃來掃去的大尾巴也跟着僵直在原地……

最終,當他發出低低嗚咽,房間裏那原本便很濃郁的香在某一瞬達到了極致,少年松松挂在身上的褲子前端濕得一片……

哐地一聲,門被人從外面撞開!

門外的白袍小孩一個沒站穩踉跄着跌入房中,那他在門外都能嗅到的味道在房間之中濃郁讓人每一個毛孔仿佛都要炸開,素廉微微瞪大眼——

“有事?”

低沉而富有磁性的男性嗓音在耳邊響起,不同于作為孩童時那稍稍稚嫩又尖銳的吵耳,此時此刻,男人的聲音聽上去充滿了惹人讨厭的慵懶與戲谑。

素廉進門時,正巧看見燭九陰不急不慢地将一床薄被蓋在張子堯身上,這恰巧讓他錯過了目睹後者下半身狼狽的一幕……與此同時,男人不急不慢地卡住懷中人的下颚,将自己那布滿了傷痕的手從少年口中拿出……晶瑩的唾液在他的指尖和少年殷紅的唇瓣中拉扯出了一條很長的銀線。

然後“啪”地一下,那銀線斷開。

“我……”

愣怔在原地的素廉瞳孔縮聚,下意識地屏住呼吸——只覺得眼前的一幕有些刺眼——無論是此時垂着眼躺在燭九陰身上的張子堯,還是在他身後擁有寬闊得足夠将他完全安穩納入懷中的燭九陰——

都很刺眼。

非常刺眼。

素廉的胸腔劇烈起伏了下。

雖然其實他根本不清楚眼下究竟發生了什麽,榻子上的少年像是極為困倦一般陷入了半昏迷的沉睡,在他身上的被子之外。紅色毛茸茸的尾巴若隐若現,垂在榻子邊緣……

素廉的眼睛一時間似乎都忙不過來自己該看哪,這時候,燭九陰邁開長腿,若無其事地從榻子上下來,目不轉睛地經過宛如雕像僵硬在門前的素廉,走到室內打滿了清水的銅盆前洗手……

嘩嘩的水聲傳入耳中,然而素廉卻仿佛充耳未聞。

因為他發現當燭九陰經過他身邊時,這條不要臉的龍身上沾滿了張子堯的味道,這讓他聞上去就像是張子堯本人——或者是什麽同他十分親近的人……這讓素廉覺得之前刺眼之外另外一件不愉快的事,雖然他也不知道為什麽。

而且,現在他正有別的事忙着——他的眼珠子完完全全地黏在了床上安然熟睡中的少年身上,他看上去很疲倦的樣子……素廉的目光一下又一下地在那難得顯得微微紅潤的臉上打了幾個來回,目光困惑又緊繃……

直到燭九陰洗好手,來到他身後站穩。

“……他怎麽了?”

素廉聽見自己的聲音因為緊張而變得幹啞。

“一些因為被邪魔附體而産生的必要反應,躁動不安,易怒,說話變得極其讨揍……”燭九陰聳聳肩,“還有,因為俯身的是犬神,你知道嘛,狗嘛,狼的遠親,月圓之夜難免會有一些沖動——”

“什麽沖動?”

“……”

當然是想要“交.配”的沖動。

更何況因為被附身的其他綜合症狀,如果真的丢張子堯一個人在屋子裏,他說不定真的會笨手笨腳地傷害自己——燭九陰也不是沒見過被邪魔附體的人同時又被原始的欲.望趨勢慫恿下做出過什麽驚人的事——

要麽就是憋不住從關着自己的房子裏跑出去随便遇見個人便強行上了。

要麽就是一狠心把自己給閹了的也不是沒有。

……不然那個長得陰陽怪氣的假和尚這麽會說這個夜晚對于張子堯來說會變得很難熬呢?大概也是看出這家夥一臉毫無經驗的模樣吧。

“什麽沖動你就別管了,這是大人的事。”燭九陰摸摸下巴模棱兩可道,“總之你知道他現在沒事了就行。”

“你剛才對他做了什麽?”素廉不信任地問。

燭九陰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意味深長道:“讓他不那麽痛苦的事。”

素廉轉過腦袋,滿臉狐疑地看着燭九陰,緩緩道:“可是他聽上去叫得很痛苦。”

“嗯?”燭九陰聞言先是一愣,随後他咧開嘴,笑得能看見白森森的牙,“這話明天你最好別在他面前說……”

素廉猶豫了下,走到張子堯沉睡着的榻子前,彎下腰仔細端詳了下張子堯,見他自己咬破的唇,雖然這會兒已經不再往外流血,他猶豫了下道:“以後每個月圓十五他都會這樣嗎?”

“如果體內的穢不拔除,會。”

素廉轉過頭責備地看着燭九陰——

燭九陰好整以暇笑道:“知道了知道了,是本君的錯,所以今晚本君不也是親力親為替他排憂解難麽?”

話語剛落,雖然兩人都稍稍壓低了聲音,但是榻子上的人似乎還是被他們對話的聲音驚擾,他翻了個身,半睡不醒地叫了聲燭九陰的大名——

燭九陰和素廉雙雙閉上嘴轉頭一看,又發現其實少年并未完全清醒。

“這小蠢貨,睡夢中還知道叫本君的名字。”

燭九陰瞥了素廉一眼,笑着不無故意道,一邊攏着袖子挨着素廉彎下腰,微微眯起紅色的瞳眸像是想要聽少年在說些什麽……

結果耳朵剛湊到他唇邊,就聽見他斷斷續續将未說完的話說完道——

“燭九陰……滾遠些,別碰我。”

素廉面無表情地轉過頭,看了燭九陰一眼。

男人那抹得意的笑還未完全展開便僵在了唇邊。

“聽見沒?”素廉不急不慢道,“好像是叫你滾遠些。”

“這是過河拆橋。”

“你這破爛橋,走着都嫌硌腳,換我情願游着過去。”

素廉一邊說着一邊替張子堯蓋好被子,看着垂落在榻子外的尾巴,他猶豫了下,伸手要将他塞回被子裏——只是他剛剛碰到那尾巴,那玩意就像是極其敏感似的自顧自甩了甩,素廉被吓了一跳,趕緊縮回手任由它耷拉在被子外去了……

燭九陰垂眼見他這般小心翼翼,正想嘲諷一句“護得真周全”,結果話還沒開口便又突然想到方才張子堯軟綿綿請求自己不要讓素廉進來的模樣——

于是在素廉莫名其妙地目光中,男人“哼”了一聲自顧自地發起了脾氣,攏着袖子轉身離開了房中。

清涼的夜風吹過,房中一下子安靜下來,連帶着那些惱人又叫人躁動的氣息一下子也被吹散淡去。

……

張子堯又陷入了醒不來的夢魇之中。

這種仿佛陷入淤泥而無法自救的感覺讓他憋屈又難受,他知道這是因為被那只犬神的穢氣附體而帶來的其他後遺症——雖然身體上的麻煩已經解決了,但是當他沉睡到夢境中後,便有別的問題來找他的麻煩。

比如做那些奇奇怪怪的夢。

夢中他端坐于祠堂內,四周封閉,這大概是一間禁閉室,周圍沒有一個人,唯有面前那巨大冰冷的佛像于高高懸挂的燭燈之下,他擡起頭,仿佛看見莊嚴慈悲的佛祖正悲憫地看着自己……

他不喜歡這種感覺。

一陣清風,燭火搖曳,手中的木魚停止敲擊,他垂下眼,看着面前投下的人影被另外一個高大的身影覆蓋,那人就這樣出現了。悄然無聲地站在他的身後。

“你不該來。”

他頭也不回淡淡道。

身前的人影晃動,大約是站在他身後的人動了動,良久,身後響起一陣嘆息,男人低沉又無奈的嗓音在他身後響起——

【小和尚,你這又是何必。】

“與你無關。”

【本君早些時候便告訴過你,本君本就不好龍陽,只是那日在山泉之前,見你挑着水桶搖搖晃晃還要念經的模樣實在可愛,這才忍不住上前搭話——】

“燭九陰。”

【……】

“你若是專程來同我說這些廢話,那現在就滾出去。”

強力壓抑着心中的苦悶和蔓延開來的酸楚,開口說話時雖然語氣冷漠卻終究還是難以掩飾話語中的強烈情緒——木魚摔落在地發出刺耳的聲音,年輕的和尚站起來,他轉過身,背對着的是他終日誦經跪拜的佛祖,他看着身後的男人,對視上那雙紅色的平靜瞳眸——

他黑色的眼中有絲毫不掩飾的痛苦。

而對方的眼裏,卻只見憐憫。

哼,又是憐憫。

“師父說我慧根不清淨,心中別有所想,便罰我來此誦經思過——只是那經文我誦經了成千上萬遍,為什麽卻沒有哪一行那一頁能讓我靜下心來?!”

他提高了聲音——

“我原只是一心向佛,想要不辜負師父的期望今後順利接過他的衣缽,本來、本來一切都順利得很,你為什麽偏偏要跑出來,壞我修行、擾我清淨?!”

他的聲音越來越高,然而站在他對面的人卻安靜地站着,眼神絲毫沒有變化——

這樣的眼神充滿了叫人心寒的慈悲。

站在蒲團上的小和尚盯着那張仿佛永遠不會動情的臉看了一會兒,他突然怪笑了一聲,伸手拉開了身上僧袍的系帶——

男人的眼神終于發生了變化。

待燭火之下,小和尚那年輕的軀體完全暴露于那雙紅色的瞳眸之下,男人垂下眼緩緩道:【你這又是何必。】

和尚走上前抱住了跟前的男人,讓他冰冷的黑色華服貼在自己的胸前,那冰涼讓他微微顫抖,連帶着說話的聲音也變得不穩,他說——

“燭九陰,怎麽辦,你這妖孽,卻叫我偏偏喜歡上了。”

整個祠堂突然陷入死一般的沉寂。

就像是不能說的話終于被說出了口,禁忌被打碎,露出了它血淋淋的猙獰面孔——

良久,被年輕的小和尚抱在懷中的燭九陰動了動,然而還未等他懷中人驚喜,他卻只是輕輕掙脫他,來到他身後撿起掉落在蒲團上的衣服批到他的肩頭,将他轉向自己,道——

【你說的沒錯。】

“……”

【本君不該平白無故招惹你。】

燭九陰停頓了下——

【這筆孽帳,你索性記着,有朝一日或許有機會找本君讨回……】

“收不了。”

【……】

“這世間的帳,讨賬的人也要被背負賬的人放在心上,讨賬的人才能讨要,才有恩之後的怨與情仇……但是燭九陰,你且看看你,”那小和尚踮起腳,捧着男人的臉望入他的眼,“我在你眼裏都看不見我自己。”

一陣不知打哪兒吹來的涼風吹入。

小和尚放開了男人,他稍稍後退一步,将脫下的僧袍一件件、慢吞吞地重新穿好,最後,他又恢複了最開始那般冷漠的模樣,彎腰拾起了方才掉在地上的木魚——

他端坐回蒲團上,再次面對着那座佛祖像。

咚。

木魚輕敲聲響。

“你走吧。”

咚。

誦經的聲音也響了起來。

站在小和尚的身後,男人眼中倒映他幾乎融入黑暗之中的陰影良久,突然,在他身後門外突然狂風大作,門被猛地吹開,發出一聲巨響!

……

張子堯被驚醒了。

他“噌”地一下從床上彈坐起來,遍布渾身的酸痛讓他差點倒回床上,然而此時,房間的門正被人推開,那房門與夢中祠堂被風吹開的門完美重疊,從門後,露出一張也與夢中那人高度重合的臉——

夢中那極度壓抑的悲傷一下子像是被釋放出來。

張子堯想也不想彎腰,抓過放在榻子邊上的鞋,狠狠砸向捧着個包子啃得歡的男人——

“給老子滾出去!王八蛋!”

燭九陰腳還沒邁入門檻就被一只鞋砸在腦門上,莫名其妙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麽,連忙轉身帶上門躲過糊上臉來的狂風暴雨,一轉身,對視上站在自己身後一臉“你又做什麽了”看着自己的素廉'——

“本君這次真的什麽也沒幹,哎呀,這莫名其妙的起床氣……早知道讓你先進門。”

素廉:“……”

素廉彎腰撿起那只砸過燭九陰的鞋,也是一臉莫名地看着房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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