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是奴婢的嬸娘,她是後院後門的守門婆子,是她讓她兒子為奴婢買來的藥。奴婢錯了。求夫人饒奴婢一命!”惠香邊哭喊着邊磕頭。

夫人皺了皺眉,沒想到這還能牽出到一條大魚,都扯到後院了。朝嬷嬷看了一眼,嬷嬷就下去吩咐人将那婆子還有兒子帶過來。

不一會兒,那婆子和她兒子就被堵着嘴,扭着手,壓制着拖了過來。

一路上這兩人還在不停掙紮,等看到夫人坐在中堂上喝着茶,旁邊嬷嬷拿着扇子在給夫人扇着風,還有這院子跪了一地的人,一下子被這架勢給震住了,抖着退,跪趴在地上。

夫人現在已經氣得心有些悶的慌,被蘇嬷嬷捂着心口順了一會兒氣,才緩了過來,皺着眉,揮揮手,朝蘇嬷嬷示意自己已經好了。

“她說是你給她買的藥,你是個怎麽解釋...”夫人現在連喊惠香名字都不想喊了,覺得污口。

婆子往旁邊一看,吓了一跳,這渾身□□,沾滿污穢的人是誰?看着眼熟,但是臉被頭發擋住了,看不清臉,婆子歪着身體,想要看得更加清楚些。

惠香現在情緒崩潰,蜷縮着身子就是不想讓人多看,這婆子還死死盯着自己,惠香恨得直咬牙,猛然一擡頭,如毒蛇般的視線直直射向婆子,猶如鬼魅一般。

這下把婆子給吓蒙,睜大眼睛,看着惠香說不出話來。

惠香狠狠瞪了一眼,轉頭朝着夫人哭喊道:“就是她将藥給我的!我當時只是好心去看望嬸娘,但是嬸娘她卻逼我将藥下到世子的茶中,讓我...讓我......夫人!我自己好不容易攢下的十幾兩銀子也全被奪走了...嗚嗚嗚...”

婆子沒想到惠香居然能颠倒黑白,把鍋全推到自己身上,心裏怄極。

這小賤人還倒打一耙!決不能讓這小賤人得逞!

婆子往前爬了幾步,不過被旁邊的嬷嬷攔住,婆子只好停下來,叫喊道:“夫人別聽這小賤人的胡言亂語,當時是這女表子親自來找的我,讓我給她買藥,夫人我說的句句屬實啊!”

“呵,我找你買藥,我會把我所有的家當全部給你嗎?!就是你搶過去的!夫人不信可以派人去搜,奴婢每月發的碎銀子,都被奴婢換成了整銀,還做了記號...奴婢在銀子上染上了一點顏色,就是怕到時候被偷了被搶了,找不到理來說...”

這一番狗咬狗,夫人在上座聽着心煩,揉了揉額頭,擺擺手,讓下人去搜。

過了一會兒,下人捧着銀子過來了,确實上面都做了記號,一起有十幾兩,也都是換的整銀,不過下人還帶回來一件事,“有一個掃地的下人說遠遠看到惠香曾從婆子房間裏出來,臉色不是很好...”

惠香聽了一喜,連連在地上磕頭,喊道:“請夫人明鑒!”

“你!你胡說!”婆子一下子慌了,“你臉色不好明明是我搶了....”這下婆子卡了殼,惠香朝婆子挑了挑眉。

婆子怒極,一下子撲過去,撕扯惠香的頭發,狠狠地掐惠香,惠香也不甘示弱,尖尖的指甲就直直朝婆子臉上抓去,兩人扭打在一起。

“快!快将他們分開!”蘇嬷嬷趕緊朝旁邊的下人喊道。

旁邊的下人将兩人分開,壓制在地上,不過兩人臉上身上都已經挂了彩。

“放肆!都好好跪着,如果還不老實,就一人先打三十大板!”嬷嬷轉身指着婆子說道:“還有你,嘴巴放幹淨點,什麽髒話渾話也敢在夫人面前說!”

兩人這才老實地跪在地上。

婆子咧了咧嘴,稍微一動,臉上就一陣刺痛,心裏恨得不行,恨不得将惠香生吞活剝。

這女表子養的嘴齒伶俐,把自己都繞進去了,不行,得趕緊找個另外的證據,婆子眼睛轉了轉,突然想到一件事。

“夫人,奴才還有證據!”

“說。”蘇嬷嬷厲聲道。

“惠香還留了一張帕子給奴才兒子,就在奴才兒子懷裏,真的是惠香主動來找的我們,還留下了帕子,老奴承認确實是搶了她的銀子,但是老奴确實沒有說要給世子下藥,夫人明鑒!”說着,婆子就轉頭朝着一旁角落裏耷拉着腦袋努力減少存在感的兒子吼道:“臭小子,還不死過來...”

“嗯?”嬷嬷低哼了一聲

婆子讨好地向嬷嬷笑了笑,立馬改口道:“過來!快把帕子掏出來!”

那男人慫的不行,遇到事了只會躲在自己娘身後,現在聽到自己娘的叫喊,也哆嗦着不敢前去,被婆子狠狠瞪了幾眼,才在地上跪行幾步,顫抖着手從懷裏掏出帕子。

惠香在旁邊睜大眼睛,突然想起來當時回去後,身上的帕子确實沒找到,自己還以為丢在路上了,轉回去找了找也沒找到,沒想到在對方手裏。

惠香撲上去就想去奪,不過還是旁邊壓制的嬷嬷也死死按在地上,動彈不得,只能眼睜睜地看着那帕子被交了上去,惠香喊道:“是你兒子從我身上偷的,我說為什麽當時我一開門,你兒子就撞上來...”

婆子也不甘示弱,冷笑一聲,“從你身上偷的?都知道你是什麽身份,我兒子是好色,但萬萬不敢打這主意,就是你這個小...女人教唆我們母子倆,”婆子一邊哭一邊抹淚,“奴才我承認我确實見錢眼開,但是沒有那個壞心思,就是被這女人教唆着,現在還要被這女人潑髒水...”

“夠了!”夫人被吵得頭疼,一巴掌拍在桌子上,衆人也是一驚,都息了聲,蘇嬷嬷上前給夫人揉手,勸道:“這等不聽話的奴才,打個幾十板子,發賣了就好,何必再聽他們多言,夫人別氣壞了身子還是要緊的...”

一直站在一旁垂手不語的清渠上前,給夫人倒了杯茶,夫人喝了口茶,閉了閉眼,順了氣,才對嬷嬷點點頭,“就聽嬷嬷的。”

嬷嬷得了應允,上前揮揮手,立馬就有力氣大的下人把這三人壓下去,三人驚慌失措,連連大叫着饒命。

這時侯爺也來了,原本侯爺和夫人是準備入寝的,不過夫人被小厮叫到前院來,以為夫人送一道醒酒湯就沒事了,沒想到左等右等,夫人還沒有回來,侯爺叫來人一問,才知道出了大事,随即披了衣服趕過來看看。

夫人站起身來,迎了過去,“侯爺怎麽來了,”說着趕緊朝嬷嬷使眼色,示意趕快把這三人拖下去,要知道那惠香可是還裸着身體,可別污穢了侯爺的眼。

嬷嬷讓幾個下人将這三人堵住了嘴,拖了下去。

清渠向外看去,剛好與惠香視線對上了,惠香的頭發淩亂,臉上污穢一片,被堵着嘴,但是清渠卻清楚地能感受到惠香在朝自己笑,那眼裏一片諷刺和譏笑,像似再說我等着你也有這麽一天的時候。

清渠面無表情地移開視線,低頭理了理袖子,給侯爺行禮。

侯爺擺了擺手,讓屋裏的衆人都起來,扶住夫人的手,拍了拍,“我來看看是怎麽回事,聽下人說之彧出了事,夫人怎麽不來叫我...”

“就是幾個刁奴吃了熊心豹子膽了,敢打之彧的注意,還好之彧沒上當,已經叫來大夫看了,喝了藥,睡一覺就好了,侯爺別擔心...”

“夫人辦事我放心,這些奴才該打的打,該賣的賣,都聽夫人的,就是別氣壞了身子,有些事讓嬷嬷去做就行......”

“哎,都聽侯爺的。”夫人笑了笑。

“我進去看看之彧去...”侯爺說着往裏屋裏走,兩人一起進去了。

外面蘇嬷嬷下了吩咐,今個兒這院子裏守門的幾個罰一個月的月例,為了公平起見,清渠也要罰,清渠低着頭,十分順從地接受了,至于那三個人,先拖到後院柴房裏,打五十大板,必須所有下人圍觀,以示效尤。

院子裏的衆人才松了口氣,都磕了頭,這算是被饒了一命,不過這也讓衆人不敢再掉以輕心。

下人都走了後,蘇嬷嬷上前拍了拍清渠的手,“乖孩子下去休息吧,這兒有我就行,聽說你身子不舒服,總是腹部痛,我這兒有個方子,明個兒你拿去...”

“哎,謝謝嬷嬷。”清渠明白嬷嬷的好心,給嬷嬷行了個禮,下去了。

回到房內,清渠這才感覺自己出了一身冷汗,不過現在也沒有熱水洗澡了,所以只好打濕了帕子,胡亂地擦了擦才回到床上。

被子裏早已涼透,清渠蜷縮在被窩裏,睡意全無,睜着眼睛望着頭頂的帳頂出神,回想剛才發生的一切,還有......惠香最後的那個笑容

清渠只覺得心緒煩亂,心裏琢磨着這個笑容是什麽意思,而且經過今天晚上,清渠總感覺有些苦悶,有些悲傷,但也說不出什麽緣由來。

躺在床上翻了幾番,心裏想着事兒,怎麽躺也不舒服,就這樣也不知道最後睡沒睡着,很快就天亮了。

作者有話要說:  求收藏!求評論!感謝大家的支持,比心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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