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Chapter 44. 回家

臺下一片嘩然。

可是靳敖說出去的話宛如潑出去的水,還被臺下這麽多人聽到了,他此時還想反悔已經來不及了。

聽見這出乎意料的話語,白和璧先是很意外地愣了一下,随後笑了起來,眼睛裏充滿了有趣的神色,樣子比靳敖看過的最标致的明星都好看。

被架在火上的靳敖怔愣地看着白和璧近乎被笑意融化的黑色眸子,在臺上繃着一張俊臉,唯有通紅的耳根才暴露出了他的真實想法。

他着急地想為自己找補,可是喉嚨裏仿佛塞了一團棉布,嘴裏支支吾吾的,什麽都說不出來,連個像樣的理由都編不下去。

白和璧逗完了人,得到了自己完全沒預料到,又十分有趣的回應,自然不可能讓靳敖一個人傻傻地站在這裏發呆。要是自己不給他找臺階下,他都怕靳敖在學校直接社會性死亡。

白和璧好不容易止住了笑意,故作沉穩地開口,突然又像是被靳敖緊張得手腳都不知道如何放的姿态逗樂了,頓了一下,随後的話語間染上了顫抖的笑意:“沒問題的,看來我們這位靳敖同學的心情比較激動,正好我見到自己成立的項目,能夠幫助像靳同學一樣,在生活上有着自己這樣那樣困難的學弟學妹們能夠完成自己的夢想,心情也十分感慨。”

話到中途,白和璧似有些感觸,道:“……就像是我随手折的一根柳枝,無心地插在土裏,轉眼間就長成了高大的柳樹,能為其他人乘涼遮陰一般,給我帶來了無比的自豪和榮耀感。”

臺下的人由最開始的笑鬧聲,漸漸安靜下來,大家都在側耳傾聽白和璧的話。

不知想到了什麽,白和璧神色漸漸變得溫柔起來:“靳敖同學,剛剛我就想說了,謝謝你能夠在生活困難的時候願意相信我們的項目,也為你沒有被這一路走來的苦難和挫折所打敗,正是像你一樣的同學們的堅強和勇敢,才打動了我成立基金會的原因。”

“這才是我們這個項目的初衷,我們成立這個基金會,就是願為你們多分得一點點黎明前的曙光,在這冰冷而黑暗的世界裏,希望大家能夠依靠着這點星星之火,度過漫長的黑夜,最終迎來天際線處的光明。”

他把花束置于一邊,張開雙臂,笑着對靳敖說:“所以靳同學,不瞞你說,我真的也很想抱抱你……你願意嗎?”

到了最後,臺下的人起哄的嘈雜聲音都銷聲匿跡,大家的目光反倒是都全神貫注的盯着臺上的兩人。

聽見這句話,靳敖像是被停了電的小制冷機,理智徹底崩盤。

靳敖傻傻地看着眼前朝他門戶大開的白和璧,就在對方要繼續說話的時候,他僵硬伸出了雙手,環住了對方清瘦的後背,像一只大狗一樣全然将自己送入對方的懷抱裏。

他閉眼,抿着嘴埋在對方的頸窩裏,溫潤細膩的肌膚和他緊緊相貼,鼻尖充盈着突然有了實感的凜冽香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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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活了十八年,從未有這樣的沖擊體驗。

白和璧此刻距離他是如此之近,仿佛唾手可得的無暇玉石。

他知道,白和璧早就知道了自己家裏的事情,租房時的過程,他都聽房東太太講過了。

可是對方即使是在得知如此情況的時候,在醫院碰面時卻從來沒有露出任何對他的優越感,也沒有因為自己幫了他而挾恩要求他做些什麽。

甚至在雙方都素未蒙面的之時,他就在幫助着自己了。

如今白和璧的這番話在顧全大局的情況下,又一次照顧了他的情緒。

明明知道他本就是這樣的人,但靳敖腦子裏自欺欺人的念頭仍然一閃而過。

……他是不是也有一點在意我?

一想到這,靳敖心髒跳動的聲音停歇一瞬,“砰砰”的心跳聲音又開始像密集的鼓點一般,随着毛細血管在身體的各處蔓延,暖流所到之處,都開起了粉紅色的花。

白和璧能明顯察覺到靳敖身體的微顫,明白對方似乎已經知道了什麽。

他順了順這只大狗的毛,拍了拍對方比同齡人要更寬闊的後背以作安撫。

“好了,靳同學,大家都在下面看呢。”他捂住了嘴邊的麥克風,嘴唇湊到靳敖通紅的耳畔邊輕輕吐息。

“……不準哭鼻子。”

靳敖被刺激得一激靈,松開了雙手對白和璧過于用力的禁锢。

白和璧笑了下,便讓主持人繼續下面的儀式了。

靳敖看着白和璧嘴角翹起的弧度,緊繃的下颌也漸漸松弛,漏出了一個旁人都沒注意到的,放松的淺笑。

後來的他總是會不由自主地想起這次陰差陽錯的擁抱,懷念那轉瞬即逝,而又細膩至極的溫暖,并不斷後悔自己為何沒有厚着臉皮再多抱一會。

靳敖在和白和璧在一起後,他每每在品味情事餘韻的同時,都會用力地抱着懷裏的愛人,仿佛要把人嵌進自己身體裏,吐露自己那份仿佛着了迷的心聲。

“我真的好想再抱抱你。”

***

致謝典禮終于在七點半準時謝幕。

白和璧以自己還有公務需要處理作為推脫,婉拒了和校領導進一步閑聊、甚至是想要請他晚上一起吃晚飯的請求,反正說來說去都是那點名利場上的事,可是白和璧今天沒興致和他們聊虛情假意的應酬,就連出席這次活動都不是看在基金會背後的利益上。

相反,他在活動結束後,直接找到了坐在通道座椅旁坐得筆直的靳敖。

在他徑直走向靳敖之時,白和璧眼角餘光看見校領導一副了然的樣子,就知道對方肯定是認為靳敖這小家夥和自己有什麽深層次的瓜葛。

白和璧倒不在意這樣的狐假虎威,如果能給靳敖在學校提供一點便利,自己的名號借用了就借用了,沒什麽大不了的。

就連他自己都沒發覺,在這認識的短短的大半個月裏,他早就有意無意地把對方劃進了自己的領地。

當他走到對方面前時,才發現小制冷機還在發呆。

高大的男生正緊繃着嘴角,眼神放空地目視前方,手裏握着自己書包的帶子,緊閉雙腿,坐得端端正正的,仿佛聽得不是一場學長學姐們的學習經驗分享會,而是參加什麽莊嚴肅穆的典禮,他周身仿佛形成了一片真空場,周圍人收拾現場準備離開的嘈雜聲都沒能傳達到他的耳蝸裏。

白和璧挑挑眉,彎下腰,一只手攥着剛剛在臺上送的花,用另一只空着的手在對方眼前晃了晃:“靳同學,在想什麽呢?”

被眼前突然出現的手吓了一小跳,男生這才從老僧入定的狀态裏回過神來,眼神裏有些迷茫地擡起頭,見剛剛還在腦子裏幻想出來的人早就已經在他面前站了很久,這才一把拎起自己的書包,慌亂起身,随便編了個借口。

“沒什麽,就是……在想今天晚上要回家吃什麽。”

白和璧被這不過腦子的話又逗笑了,他發現自己遇見靳敖後笑的次數直線上升,心情也好了不少。

他打趣道:“是嗎?那你想出今天晚上要吃什麽了嗎?”

身着筆挺西服的男人笑得月朗風清,讓靳敖不由自主挺直了腰杆,他皺着眉想了想,還真給他找到一個合适的答案:“今天晚上吃面,燙一點冰箱裏的生菜,再煎個雞蛋就可以了。”

白和璧有些意外,不僅是為這一頓晚餐的簡單,更是為靳敖自己做飯的技能。如今這個時代,上高中的高三生都很少會有自己做飯的,尤其是一部分嬌生慣養的獨生子女,就連錦衣玉食的他自己都是在大二開始獨立創業時才學會的做飯。

不過一想到對方的家庭近況,他又覺得這太合理不過了,于是又感興趣地問道:“你會做飯?”

“嗯,”話題轉到自己可控的地步,靳敖這才舒了一口氣,坦誠道,“會做是會做,大多是一些簡單的家常小菜而已,廚藝遠遠不及酒樓外邊的廚師,勉強填飽肚子,不讓自己餓死而已。”

白和璧誇道:“那也挺厲害了,我在你這個時候還不會用竈臺呢,更別提做出像樣的菜了,能做出個炒蛋就差不多完事。”

靳敖被比自己優秀百倍的人稱贊得有些面熱,他微微低着頭掩飾表情:“這都沒什麽的,白哥你要忙着賺錢創業,還辦了這麽大個基金會,已經比那些進了大學就混吃等死的人要好太多了,忙的時候來不及學做飯很正常……”

眼見靳敖又要開始向別人一樣吹自己的彩虹屁,白和璧清朗的眉目柔和不少,止住了面前的高中生的話頭:“好了,不提這個了,靳同學你現在是要回家嗎?坐公交還是地鐵回去?”

靳敖擡頭,道:“是,我現在準備回家了。不過我不坐公交也不坐地鐵,我在學校停了一輛自行車,平時我都是騎自行車上下學的。”

這輛自行車是他初中畢業時他爸爸給他買的畢業禮物,到如今已經有三年的歷史了,聽說是從國外進口的,質量很不錯,也被靳敖保養得很好,騎到現在除了外表老舊了些,但正常的性能還是能維持的。盡管上學放學的路程騎自行車要半個小時左右,但坐公交或地鐵還要額外花錢,早晚各一次的話一年累積下來都不知道有多少錢了,靳敖不願去負擔這樣不必要的費用。

再說了,騎自行車就當鍛煉身體了,省錢的同時,還能保證自己的有氧運動量,一舉兩得。

“這樣啊,”白和璧沉吟片刻,繼續問,“你的自行車可以折疊嗎?”

靳敖有些疑惑地看着面前的人,不知道他問這個幹什麽,但還是耿直地點點頭:“可以的,怎麽了嗎?”

“那就好,”白和璧拍拍靳敖有些毛糙的頭發,似乎是感覺到對方的頭發很好摸,他像是逗小狗一樣意猶未盡,又撸了一把,“正好我也要回家一趟,你現在去車棚那邊把自行車騎過來,然後在校門口等我的車,把你的自行車折疊好放在後尾箱裏,然後我們一起回去。”

被對方揉得不好意思的靳敖第一反應是拒絕:“不用了白哥,這太麻煩你了,我自己騎車回去就好了……”

白和璧當領導當習慣了,對這種無意義的客套話十分厭煩,他不想讓靳敖也染上這樣的習性,于是拿出說一不二的氣勢如山般朝靳敖壓來,命令道:“這不麻煩,大家都是鄰居,順路而已。現在就去拿,別想着跑掉,不要讓我說第二遍。”

似乎是意識到自己的語氣過于生硬,他又稍稍放緩了語氣,哄這個年紀段的叛逆期青年:“你乖一點,這真的沒什麽。”

……被當成小孩子了。

整個後脖根都憋紅了的靳敖張了張嘴唇,他的嗓子裏仿佛堵了一團棉花,讓自己無法幹脆利索地拒絕。

他最終還是順從了自己的內心,沒能抵抗住這充滿誘惑的選項。

“……好,謝謝白哥。”

***

兩人在禮堂門口分道揚镳,靳敖就一刻也不停地小跑到自行車棚,麻利地解開車鎖,将包一背,結實的長腿跨過車椅,鼓動着小臂肌肉,騎着車趕到了校門口,致力于不讓白和璧在車上久等。

此時夕陽已經掩埋了大半張臉在綿延的群山之後,在西方地平線處抛下玫紅色的奪目光彩,灑與世間萬物之上,天上的雲朵一半被染上了落日的餘燼,另一半則被調成了夜幕的暗紫色,晚霞如夢似幻,偶有歸巢的倦鳥發出一兩聲啼鳴。

俊朗的高大男生正斜挎着包,抿着冷硬的嘴唇,奪目絢爛的紫光披在他身上,潇灑地騎着自行車朝他呼嘯而來,身側嫩綠色的老舊校服随着風擺動飄舞,展示出了白和璧許久沒見過的青春風采。

周圍還未歸家的同學,都不自覺地朝這位英俊的青年投去明裏暗裏窺探的眼神。

在學校門口坐在駕駛位上,等靳敖的白和璧聽着流行音樂,搖下車窗時,看見的就是這一幕。

當對方來到面前時朝他打招呼的時候,白和璧瞥了一眼眉目銳利的靳敖。

他這位學弟繃着臉盯着人看的時候,确實挺帥的。

要是初具俊朗的眉眼再長開一點,說不定就是他很喜歡的那款帥氣長相。

……對小孩子瞎想什麽?

他不經意間“啧”了一聲,對自己略微的失态感到有些微薄的羞惱。

一路趕來的靳敖停在駕駛座旁邊的窗口處,嘴裏還喘着急促的呼吸,額間的碎發被微微的汗水打濕,随着男生的動作上下晃動。

高大的高中生咽了口口水,待氣息平緩後,才直視着有些走神的白和璧,開口說話:“白哥,我來了,沒讓你等太久吧?”

白和璧猝不及防對上男生清澈見底的煙灰色眼睛,又低下眉眼,擰掉音樂,他用手指叩了叩方向盤:“沒有,把自行車放好就趕快上來……我把後備箱打開了。”

靳敖摸了摸鼻子,對白和璧又變得有些拒人于千裏之外的冷漠态度感到有些不解,但他還是順從地把自行車折疊好,安放在白和璧後尾箱的角落,他特意把自己的自行車放得邊上一點,防止上面的泥點沾染到車地毯上,也為了不讓自行車的零件刮傷車的內壁。

在關上後尾箱蓋的瞬間,他無意間看了一眼白和璧開的嶄新發亮的勞斯萊斯logo,又看看自己破舊得鉸鏈都生鏽的自行車,不知為何感覺到了一種從未有過的沮喪。

那似乎是他窮極一生都追趕不上的階層差距。

他愣了一下,随後又無奈地摸摸鼻子,搞不清楚自己到底在想什麽。

是羨慕?還是嫉妒嗎?

似乎都不是,心髒裏泛起了像是吃了一口沒熟透的青梅那般的酸澀。

白和璧透過後視鏡看見靳敖還傻站在車尾處,于是開口問了一句:“在後面傻站着幹什麽?”

靳敖挪了挪斜跨在背後的書包,應了一聲:“來了。”

他正想拉開後座的車門,卻被白和璧止住了:“不用坐後座,來副駕駛位坐。”

靳敖探頭看了眼駕駛座上的男人,見對方似乎已經有些不耐煩了,于是嘴裏推脫的話又吞了下去。

他繞了個圈,到另一側拉開副駕駛位,把書包輕輕放在白色真皮座位下邊,自己拘謹地坐了進去,身體挺得筆直,似乎不是在坐車,而是在上刑。

白和璧瞥了他一眼,對他沒再拒絕、乖乖就範的樣子感到滿意:“記得帶安全帶。”

這才反應過來的靳敖鬧了個大紅臉,低着頭迅速扯過一側的伸縮安全帶,扣上金屬卡扣,可是靳敖不熟悉座位上的固定卡扣位置,找了半天才找到另一側隐秘處的對應凹槽,可越着急越辦不成事,他也按了半天都沒按下去。

白和璧側過頭,微微傾斜身子:“怎麽連個安全帶都不會扣?”

靳敖正想說自己快系好了,但旁邊清瘦的男人輕輕地嘆了口氣,“啪嗒”一聲解開了自己身上的安全帶,側過身伸手:“……別扣了,我來吧。”

白和璧低着頭,從靳敖手中奪走了那怎麽也不聽話的安全帶,認真地幫他把安全帶卡了進去。

靳敖一瞬間被白和璧身上凜冽清涼的氣息包圍,高大的男生緊繃着脖頸,眼神亂飄,從這個角度他正好能透過正低着頭的白和璧的衣領,看見他白皙光潔的後頸。

他明明知道要非禮勿視,可是自己的眼神總是不自覺地,流轉在對方後頸上那顆淡色的痣上。

直到對方幫他扣好安全帶,又坐回到了自己的駕駛位上,靳敖這才收回視線,一動不動地目視前方,唯有抿成一條線的嘴角和緊繃的大腿肌肉顯示出了主人的真實想法。

白和璧修長的手指摸到了車鑰匙,用力一擰,汽車發動,車內的中央後視鏡上吊着的小風鈴受到震動,彼此碰撞,叮叮當當的,發出一串悅耳的聲音。

靳敖攥着書包的手收緊了些,瞟了好幾眼身邊沉穩的白和璧。

這是第二次,他和白和璧獨處于同一個小空間。

他有種缺氧的感覺。

白和璧倒是專注于開車,連話都沒和靳敖說一句。

他沒察覺到身邊的自己的小學弟突如其來的沉默,而是再次打開了華語音樂電臺,裏面正放着阿肆和林宥嘉對唱的《致姍姍來遲的你》。

“我不介意你慢動作,也不介意這次先擦肩而過……”

輕快的吉他伴着明亮的旋律,柔和溫暖的男女聲交織在一起,慵懶而夢幻,傾訴着兩個截然不同世界的融合。

兩個人都沒說話,享受着這片刻的悠閑寧靜。

一曲完畢,靳敖正想開口說些什麽打破兩人之間的沉默,可剛一開口,他包裏的老式手機就響了,“叮叮咚咚”的默認來電提示聲音很大,帶着吓死人不罷休的勁頭。

白和璧瞥了一眼,沒說話。

高大的男生被這鈴聲小小的吓了一跳,随後快速地從書包的夾層裏翻出了一支還是按鍵輸入的老人機,鍵盤的按鈕早就被磨損得看不清上面的九宮格的字母和數字了。

手機上是一個熟悉的電話號碼,是他媽媽主治醫生桐玉霞打來的。

靳敖怔了一瞬,放下準備出口的話頭,有些疑惑于桐教授為什麽給自己打來電話,他嚴肅地盯着來電顯示,繃起嘴角,腦子裏有些不好的猜測如烏雲般一閃而過。

他偷瞄白和璧兩眼,見對方沒什麽反應後就接起了電話,一聽對面焦急的聲音,他的好心情就被終結了。

電話全程,靳敖都陰沉着一張俊臉,沒怎麽說話。

就算開口,也只是一些“嗯”,“好的”,“我馬上過去”之類的冰冷冷的語氣詞。

不過在一旁無意聽見全程的白和璧倒是捕捉到了幾個關鍵詞,其中最重要的,當屬“S市第一人民醫院”。

他心下了然,大概率是靳敖的媽媽在醫院出了什麽事,但這是人家的家事,他不方便多問。

接完電話,靳敖銳利的眉頭緊縮,五指用力地收攏攥成拳,顯然是處在暴怒的邊緣。

白和璧觀察到他強壓下火氣,欲言又止的鐵青臉色,感覺對方可能是有事要求自己,可是他等了很久,對方依舊沉默。

他也很好脾氣地等待着小制冷機恢複到相對理智情況,把導航的目的地設成了S市第一人民醫院,甚至還好心地把空調開低了兩度,好讓他降降火氣。

就在白和璧終于要忍不住的時候,在等接過電話後的第三個紅綠燈的間隙,低着頭的靳敖終于忍不住開口,嘶啞着嗓音問。

“白哥……你現在,能把我載到S市第一人民醫院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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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敖(慌亂):我怎麽會說出這種話天啊我又在他面前出醜了我真的好蠢QAQ

白和璧(心滿意足):小狗真好逗。

大家珍惜青澀的小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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