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各司其職
瞿東男望着謝曉恒喝着那杯不加糖的咖啡，眉頭都不帶皺一下，不禁汗毛直立：“謝曉恒，你的味覺沒毛病吧？”
謝曉恒眼皮也不擡一下地繼續喝了幾口，才道：“我困。”
“困就能把咖啡當水喝？”瞿東男皺起濃眉，“你晚上吃了嗎？這麽喝不傷胃？”
“五點左右吃了。”謝曉恒答得不鹹不淡。
五點？瞿東男覺得自己有一天真的會被這個男人給氣死，他伸手叫來服務員，點了幾樣小吃，都是那種做起來比較不費時間的。呵，要是謝曉恒在今天晚上有個什麽病痛，他瞿東男不被他老媽打死才怪。說來，他也真是可憐，謝曉恒的父母在一次外出時出了事故，便只剩他一人，與謝媽媽是生死之交的母親便将他收留了，然後從謝曉恒二十多歲起，瞿東男的媽媽便開始叫他幫謝曉恒撮合姻緣。而每每落敗，倒黴的都是他。他已經不是一次兩次地向他媽媽抗議，誰才是她親兒子了。
不過走神了一會兒，謝曉恒已經将咖啡喝了個精光，而後還附帶一句：“沒什麽效果，我還是需要回去睡覺。”
瞿東男本是要數落他一番，卻又忽然腦袋一轉：“謝曉恒，你今天只要告訴我，對哪個女人産生了興趣，我就放你走。”
“沒有。”謝曉恒答得不假思索，見服務員将小食端了上來，便随手拈起一塊吃，随後毫不遮掩道，“難吃。”
瞿東男分明看到了還未走遠的服務員腳下一個踉跄，差點摔了。他忍住笑，也拈起一塊吃：“你就別挑了，這裏可是美食層客流量最大的一家小吃店了，要不，你去別的地方試試，指不定吐。”
謝曉恒皺眉猶豫了一會兒，這才又吃了起來：“算了。”
話音剛落，一個童音便闖入了耳裏。
“暖暖，我想吃烤翅。”闵浩指着招牌上大大的烤翅，垂涎欲滴。
闵暖想也沒想地就拒絕：“漢堡。”
“那……我要喝可樂！”闵浩睜着圓圓的大眼睛盯着闵暖。
闵暖笑了下：“果汁。”
闵浩的嘴巴又一次噘起，他的聲音裏有着抗議：“暖暖，你什麽都好，就是對吃太苛刻了，這樣，很不可愛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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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啊……”闵暖也不氣，倒是很客氣地問他，“要不，我們回家，我去煮面給你吃吧！”
“啊？”闵浩一臉驚慌，而後趕緊讨好道，“別了，你回去還要煮面，多辛苦啊，我看漢堡果汁就很好。咱們就吃漢堡喝果汁吧！”
“咳咳咳……”瞿東男着着實實被排隊點單的那對‘母子’給嗆到了，擡起眼正要向謝曉恒發表一番說辭，卻見他也是眼含笑意地望着那邊，訝然道，“不是吧，謝曉恒，難不成你喜歡這個類型的？唔……”說罷又回頭細細打量着闵暖，“身材不錯，臉嘛……頭發擋住了看不清，不過看那小家夥的模樣，估計她長得應該也不差，就是，那頭發跟你一樣黑，穿着也很一般，一看就知道不是愛打扮的人，不過，人家有孩子了啊，你是沒……”一個回頭，見謝曉恒正黑着臉盯着自己，‘希望’兩字便硬生生地被吞了下去。他無辜地摸摸鼻子，咧嘴笑了笑。
謝曉恒見他閉了嘴，這才收起那鋒利無比的目光，不過……視線卻又往那名女子身邊移去，也許，他是有些懷念以往跟在爸媽身邊的日子吧！
謝曉恒的困意不一會兒又上來了，畢竟是熬了三天的夜，他在吃完那些小食後，便起身道：“回去。”
瞿東男見他擡腳就走，匆忙付了錢便追了上去：“謝曉恒，你還沒在商場好好逛逛呢？你這樣，成天窩在家裏，出門還不看周圍，怎麽去‘邂逅’美女啊？”
謝曉恒的腳步停了下來，回過頭看了他一眼，淡然道：“我對那個留傘的人産生興趣了，所以，回去。”
待瞿東男回過神來，謝曉恒已經走遠了，他連忙又追了上去：“喂，不是，你連人家是男是女都不知道，你興趣個什麽勁兒啊？你這不是搪塞是什麽？”
“吵死了。”在瞿東男追到謝曉恒身邊時，他只擱下這麽一句，“真虧你不是個女的，不然估計因為話多嫁不出去。”
當謝曉恒在HM分公司的辦公室與倦意作鬥争時，心裏就把瞿東男罵了個千八百遍。又去沖了杯咖啡喝了幾口，謝曉恒打開電腦，趕緊把昨天的工作彙報給傳送到了總公司。
瞿東男的電話不怕死地在此刻打來，一般情況下，都是會接起來訓對方一頓的，奈何瞿東男，已經讓謝曉恒訓到不想再費唇舌了。
鈴聲作罷，這回響起的是微信的消息聲。
謝曉恒無奈地拿起手機點開，果然是那個不騷擾到你決不罷休的瞿東男，一點開，他的語音消息便不間歇地傳出。
“謝曉恒，你又不接我電話。”
“謝曉恒，下班後我帶你去見個妞，絕對正點。”
“你這次要是再跑，我非得在我媽打死我之前打死你。”
“老子為你操碎了多少心啊，明明，論起歲數，你還比我大那麽兩個月呢？”
“謝曉恒，老子天天給你找對象，我的女朋友都懷疑我出軌，一個個地跑了。”
“謝曉恒，你在聽老子說話嗎？”
謝曉恒拿起手機，說了一句：“你要是再這樣下去，你那些女朋友就不是懷疑你出軌了，而是會懷疑你愛上我。”
瞿東男這次的聲調高了三倍：“我去，美的你！”
不再逗他，謝曉恒給他發了四個字過去：“上班，別吵。”
如果會聽謝曉恒的話，那就不是瞿東男：“我不，我偏吵，除非你去，不然吵你一整天。我簡直都快被我媽逼瘋了。”
謝曉恒扶額，他深知，一向言出不必行的瞿東男在騷擾他這方面，可謂次次是說到做到。思考了一會兒，他回複了一個字：“去。”
辦公室的門适時地被敲響，謝曉恒答應了一聲，便見人事部的職員有些怯懦地将一份通知遞給了他：“謝總！這是總公司那邊提交的人員調度申請，請您過目。”
謝曉恒翻了翻文件，眉頭越擰越深，苦笑道：“挖自家牆角還真是有理了。”随後他将文件放在桌上，冷冷地扔下兩個字，“不批。”
人事部的職員顫巍巍地伸手把文件從桌上取走，猶豫了許久才壯着膽子開口道：“謝總，你可以告訴我原因嗎，我好……交差。”
謝曉恒擡眼看着眼前這個膽子有點小的女職員，輕咳一聲道：“你是新來的？”見對方點頭，他揚起唇角略微一笑，“你不用緊張，回去告訴你們經理，總公司那邊如果再來要人，就讓他回複一句話。‘總公司的人事部是擺設嗎？缺人不會招。’”
面對這位在分公司令人聞風喪膽的謝總，女職員感受到了一股無形的壓迫感，此刻她只覺得他的笑，便就是傳說中的笑裏藏刀。人事部的女職員悄悄咽了咽口水，點了點頭便急忙離開了。
謝曉恒望着那名女職員逃也似的背影，以及那不忘被小心翼翼關上的門，疑惑地盯了三秒。他又做什麽讓人産生錯覺的事情了？
HM總公司人事部
“經理，分公司的人事部來消息了，說這次的人員調度，他們沒辦法批。”闵暖身着HM的淺藍職業套裝，挂斷電話向坐在對面的經理轉述着。
人事經理小蕭萬念俱灰般地向闵暖訴苦：“我就知道。小闵啊，我覺得我這個位置坐不久了，到時候就傳任給你吧！希望你不會被氣得吐血，可以坐得久一些。”
闵暖的嘴角無奈地扯了扯：“經理，您在說什麽呢？”
“啊！”蕭經理一聲哀嘆，“這下我怎麽跟游總交代啊！”
闵暖很是不解地撓撓臉頰：“其實，我覺得分公司那邊說的也沒錯，我們這邊缺人的話，招聘就好了，為什麽非得去那邊調人呢？”
蕭經理用一副‘你想得太簡單了’的神情看着闵暖：“誰知道我們游總跟分公司的謝總什麽冤什麽仇，非得這麽折磨我們這小小的人事部。”
“呃……”闵暖已經習慣了聽自己經理的哀怨，正想找些措辭來安慰一下她，就聽另一個同事的聲音急急忙忙的傳來。
“不好了不好了。”也是同樣職裝的小尹氣也不帶喘地說，“游總已經知道了分公司的謝總不同意人員調度這件事，還發了話，命我們一定要在三天內招到人。”
“什麽？”蕭經理一下就從座位上站了起來，“三天？”
小尹皺眉肯定地點頭，而後與蕭經理一起，把目光投向了闵暖。面對突如其來的熱情注視，闵暖愕然：“不是，你們看着我做什麽？”
直到回到家，闵暖也還在郁悶，為什麽三天內招到人這樣的重任會落在她的身上。她還記得她義正言辭地拒絕了蕭經理：“您是經理，這等重任，要你出馬才對。”
可她雖知她們經理機靈得緊，卻不曾想，也不要臉得緊：“經理還有更重要的事要辦，這個重任就交給你了，我相信你。”
然後下班時，她就得知她那所謂的更重要的事，便是出門約會。她為什麽會有這樣一個上司啊？對于這點，小尹是這麽說的。
“蕭經理是董事長姑姑的女兒，算是攀親帶故進的HM，公司看不慣她的人可多了，不過她人其實挺不錯的，是吧！”
想到這，闵暖又是一聲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