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要不是到萬不得已, 五條悟都不會想起來西條凍時這個人。
西條凍時比他大五六歲,現在在國外留學。
五條悟是在自己十二歲時候認識他的,那時候他和五條家的某位旁支表哥在一塊, 纏他好久才答應帶他去一起做任務, 結果好巧不巧他們要去的就是西條家。
作為神子,五條悟被保護的很好, 能夠單獨出門的機會不多, 但凡要出門,總會一堆人跟着,生怕他遭遇什麽意外。
可他是誰啊!一出生就能撼動咒術界的五條悟!誰能傷的了他!
五條悟翻牆跑出了五條家,沒讓任何人知道。
如果不是遇見上高專的表哥,他的目的應該是跑去一家奢侈品店, 給千夏買生日禮物。
那位表哥被迫封嘴, 表示不會亂說, 又被他纏着鬧了很久, 說什麽都要一起祓除咒靈。表哥不堪重負又無可奈何, 只能帶着五條大少爺一起前往了西條家。
五條悟就是這個時候遇見西條凍時的。
他當時十二,西條凍時十七,準備明年去國外上大學。
這是一個非常斯文且沉穩的人,酒紅發色藍色眼睛, 看起來安靜成熟。但五條悟總覺得很違和, 他看得見這是一個很幹淨的人,沒有被詛咒纏着, 但就是有股不符合他外表的違和感。
大概是出于對自己的自信, 和不低于西條家的身份地位, 他過去和西條凍時有了交流。
等到表哥解決完咒靈回來, 五條悟已經和西條凍時交換完通訊號碼了。
不僅如此, 西條凍時甚至帶他去了奢侈品店,挑了一顆藍寶石讓他帶回去做禮物。
五條悟那時候年齡小,能有一個成熟靠譜的大人給他挑選禮物做參考,正正好好。
而西條凍時的外貌就非常有欺騙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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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梅竹馬嗎,那你們感情一定很好。”西條凍時說到,“真是令人羨慕。”
他情緒平靜,聽不出是什麽意思,“但你要記住,你們只是有婚約,并不是真正的夫妻……但你也很幸運,可以靠着聯姻的關系,輕易達成一些我們這些人看起來不容易達成的事情。”
五條悟沒問這是什麽意思,這顯然對只有十二歲的小少爺來說過于超前了。
「你應該将她牢牢握在手裏,為此你可以不擇手段,去達成你的目的。」
「讓她離不開你,去占有她,讓她懷上你的孩子,孩子可以捆住一個女人。」
「追求兩情相悅是最沒用的,你可以趁着生病這段時間,去得到你想要的,她應該不會拒絕你」
現在的五條悟盯着西條凍時一本正經發過來的訊息,已經可以做到看懂他背後的意思了。
變态。
五條悟嫌棄的啧了聲。
西條凍時的建議,只能采取邊邊角角。
昨晚千夏別說原諒他,看起來壓根都不想理他,他道歉後,沒等來希望中的原諒。
五條悟努力壓下眼底湧現的黑色情緒,讓自己看起來和沒事人一樣,兩個人一路無言回到高專。
其實回到宿舍,五條悟就已經很冷靜了。
在這種情況下,他能忍住不發作已經是非常努力了,他對自己很了解,被拒絕的那一刻,他是有過一瞬間危險想法的。
有多危險呢,大抵就是他的大腦裏已經浮現了許多将千夏監。禁起來做到讓千夏滿心滿眼只有他,玩壞她也無所謂的畫面。
只不過他還是有理智的,知道這樣做了後果會非常嚴重,且可能還會再次失去千夏。
五條悟小心翼翼,又心急如焚。
他不能這樣下去,否則明天要怎樣和她見面,他要快些和千夏和好,哪怕千夏不原諒他。
于是他主動聯系了一年不曾聯系過的西條凍時。
這種時候,也只有他能給他一些建議了。
“鬧矛盾了?”西條凍時在電話那頭笑,由于時差,他那邊還是白天,“小毛頭果然容易出差錯,說說吧,你做了什麽。”
五條悟半真半假告訴了他,在聽到他說中途對別人心動的時候,西條凍時的态度明顯差了許多。
他無法忍受這個,但也沒有責備五條悟。
“我之前就說過,愛情是不顧一切的自私,為了得到一個人的身心可以不擇手段,不去在乎對方是怎樣想。”
“你可以做任何過分的事情,過分到把他養成屬于自己的金絲雀,沒了你什麽都做不到的菟絲花,強制到讓她的身體渴望你,掌控她的一切,讓她的人生中只有你,哦對了,你應該盡快讓她懷孕,有了孩子也可以很好的牽制住她。”
五條悟面無表情,“說點我用得到的。”
西條凍時沉默,嘆了口氣,“裝病,把自己搞病對你來說很容易吧。”
五條悟采取了這個意見。
這個很簡單,對一個死了很多次的人來說太簡單了,他連怎麽馬上斷氣都知道,把自己搞生病這種事情不就是信手拈來嗎。
……
月城千夏進門的時候,腦子裏還在盤旋西條醫生的話。
他問她,哪怕是最親近熟悉的人,是不是也有你不了解的一面。
她想回答她很了解五條悟,可她沉默了。
原著悟還能參透人設,可同人悟就不是了。
五條悟氣色好很多,但眉眼還是焉搭搭垂着看着可憐巴巴。
他乖巧的坐在病床上打點滴,月城千夏進來前可能在發呆,聽見推門的聲音,他轉過臉,眨了一下雪色的眼睫毛,露出個十分熟練的笑容,“千夏,我可以吃冰淇淋嗎。”
“不行,醫生讓你吃點清淡的。而且你還在咳嗽,不要吃涼的。”
月城千夏差點被他可憐兮兮的笑臉給騙了。
“那我就吃一口行不行。”他開始熟練的撒嬌,眼角眉梢間流露出一絲絲不易察覺的脆弱,“我真的只想吃一口,然後剩下的千夏吃。”
雖然不知道他為什麽非要吃冰淇淋,但五條悟撒嬌成功了。
月城千夏真的下去買了一只冰棒。
“只準吃一口,然後等會兒我們吃飯。”
月城千夏把冰棒取出來,對着五條悟講道理。
他不假思索的答應下來。
西條凍時有句話說的對,因為他是病人,所以千夏會答應他一些要求。
“我會忍耐着不吃甜品的。”他一臉信誓旦旦的讨好。
接過冰棒,奶香味兒和絲絲涼氣湊近鼻尖,五條悟不緊不慢咬了一小口,月城千夏馬上就要收回來。
五條悟虛虛按下她的手,帶着一點倦意的聲音裏含着幾分試圖的期待,“我來喂千夏,可以嗎。”
月城千夏:“……”
卧槽他該不會是仗着生病故意的吧。
可是那股仿佛天生的易碎感又不像。
“要化了!”
少女緊蹙的眉心稍微舒展一些,她绾了一下頭發,繼而打着随他去的想法拉了椅子坐下。或許知道現在和他計較這些沒什麽用,只是吃冰棒而已,随他去吧。
月城千夏其實算不得一個有耐心的人。
姑姑生下孩子後,她會偶爾幫忙照顧下生病的小朋友,如果小朋友乖乖的,她做起事來就比較快。但如果小朋友一鬧,她不會哄孩子,又不想麻煩工作的姑姑,于是只能自己哄。
這個時候,她就發現,自己的耐心其實并沒有多好。
所以,她哄五條悟,有時候也是忍不住想暴躁。
只是為了活命,平安回三次元,所以她學會了撸貓。
她坐在椅子上,稍微前傾身體,微微張開了嘴。
“好乖啊千夏。”五條悟的語氣帶着些滿足,蒼藍色的眼睛直勾勾盯着少女張開的唇看,專注的讓千夏有些發毛。
化開的奶油沾染到唇上,嬌嫩的緋色與乳白形成顯明對比,她伸出舌尖卷了一下圓端化開的奶油,稍微皺了一下眉。
“千夏的嘴好小哦。”五條悟笑嘻嘻着說了一句。
月城千夏有點窘迫,氣呼呼地看了一眼像在惡作劇一樣的五條悟。
她不甘示弱地張了張嘴,想要一口咬下。
“唔!”
牙齒碰到冰棒,冰冷的觸感劃過舌尖,在口腔中留下又奶又冰的感覺。猝不及防間,被五條悟握在手裏的冰棒,圓圓的頂端直接戳到了她的喉口。
她後仰着身體躲開,連拽了好幾張紙巾,實在氣不過他突然來這套,“你做什麽啊!”
五條悟臉上有了一瞬的歉意,但馬上就被他輕輕“哼”了一聲轉過臉,甚至他也有點鬧脾氣。
“誰讓千夏早上和傑一起欺負我。”
月城千夏愣住,她擦嘴的動作停下,一股莫名其妙的心虛就要覆蓋上她的氣憤。
啊這啊這,雖然是她有帶着黃澀廢料突然想看他哭鼻子,但被他這樣指出來,多少都是有點心虛的。
“我是在喂你吃藥,你知不知道藥一進你嘴裏你就要吐,推到喉嚨口你才不吐。”
“但你就是和傑一起欺負我了。”五條悟無辜地含着冰棒,一臉委屈的朝她訴控,“所以現在我要欺負回來。”
月城千夏心虛,擦掉奶油的紙巾在她手裏團成團,反正說什麽也不能承認她想看五條悟哭。
于是她準備結束掉這次沒所謂的争吵,她依舊一臉氣呼呼的模樣,燦金色的眼瞳裏如流轉的日光,站起來,一手奪下五條悟手裏的冰棒。
“你是病人,我不和你計較,冰棒不許吃了。”說罷,她伸出舌尖舔了舔,再不吃完就浪費了,她只在心裏稍微猶豫了一秒,就決定吃掉冰棒。原因無他,情侶共吃一根冰棒而已,到底有什麽可糾結的,她不吃才會顯得非常奇怪。
她是一點沒想自己也可能會被傳染的問題。
五條悟沒再說什麽,他乖了。
他注視着千夏咬着冰棒,走去一旁獨立的小廚房熱便當,眼裏久違的浮上一層晦暗不明的笑意。
原來頂到喉嚨是這種感覺嗎,好想自己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