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月城千夏沒出去買藥。
太多事情攪和的她頭痛腦脹, 讓她心裏有控制不住的焦躁。
她忍着頭疼,從床上翻下去,拉開行李箱翻出筆記本, 翻開她記載了許多異常的那頁, 借着外面的天光, 又匆匆寫下一些字。
憑她是看不出來伏黑甚爾要殺的小女孩有什麽問題,可她卻莫名其妙想起夢見的黑衣女人。羂索本體是個腦子, 所以他會換身體, 被換後, 額頭上會有縫合線,不論是頭上纏着紗布的小女孩, 還是夢裏的厚劉海女人, 她都看不見她們的額頭。
有沒有一種可能。
我說, 她們都是羂索。
注意,這個時間段, 作為容器的虎杖已經出生。
現實羂索為什麽要靠近她?夢裏的羂索是想要她的屍體。
?
為什麽。
而且, 為什麽貓屋敷裕子也做了夢。
她們夢見的是同個內容嗎。
她簡直想要馬上給裕子打電話确認,可是硝子說她好不容易才睡着。
把她叫起來回憶噩夢, 也太不做人了。
如果貓屋敷裕子死了, 夏油傑會從一開始就和五條悟疏遠,然後被任何人注意不到的黑化叛逃, 再被沒有任何友情可言的五條悟殺死, 最終被羂索占了身體。
她夢見的都是這個, 變都不會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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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入硝子也一樣, 她和兩位同窗關系很淡, 夏油傑偶爾還說一句話, 五條悟那是早就拉黑了。她會不停的抽煙酗酒, 把自己身體搞垮,最後生不如死。
如果死的只有她一個,五條悟就一定會精神不正常的發瘋。
然後這個瘋子五條悟,就會去殺貓屋敷裕子,然後他們三個人再次陷入不變的BE結局。
這一切所指的關鍵,是她和貓屋敷裕子都必須活着,才能避免。
雖然不能把夢境當一回事。
但她頻繁夢見,而且貓屋敷裕子也做了這樣的夢,能說是巧合嗎,這未免太巧合了。
這樣的巧合加一起,月城千夏覺得就不是巧合了。
而且現在還多出來一個禪院直哉。
禪院直哉她夢見過一次,夢裏面他的态度非常不好,非常符合原著。
她沒繼承原主記憶,也不知道她和禪院直哉有沒有交集,但是她想……是個正常人都不會和禪院直哉有交往的。
禪院直哉為什麽要找她。
還有之前她删除拉黑了一個陌生人的號碼。
和夢裏的禪院直哉一樣,張嘴閉嘴的提孩子。
夢裏面月城本家,不管是整個家族氛圍,還是來提親的人的态度,都很奇怪。
家族中的女性基本都會聯姻,好像也沒見別的家族會這樣吧?
她的父親,是把她當成“商品”出售,對來求娶的五條家非常滿意。
之前她認為是作者随便做的設定,現在要摒棄這個想法。
假設這是她用心塑造的,那麽月城家憑的什麽和五條家聯姻。
因為五條悟本來就個瘋子,所以夢裏他為什麽來娶月城千夏,可以按下不提。
那麽現在,把關鍵的疑點提取出來。
反轉術式,羂索,月城家,五條家,我和裕子(都不能死),禪院直哉?(禪院家)
她在筆記本上寫寫畫畫,試圖将這些線索串聯起來。
結果發現除了月城家和五條家,其他幾點都沒什麽必然的聯系性。
尤其是羂索,說白了認為那是羂索也是她自認為的。
她坐在地板,盯着本子糾結很久,都沒能捋順腦子裏的疑問。
串不起來。
她坐着想了一會,腦子裏亂糟糟的,實在什麽都想不清楚。
但她定下一個決定,回去東京後,去月城家和五條家查清楚!
思及此,月城千夏抱起枕頭,敲響了隔壁五條悟的房門。
此刻早晨六點鐘,天外已經起了亮色。
五條悟睡得迷迷糊糊的打開門,在看見是月城千夏後,他一時怔住,有點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做什麽春-夢,否則為什麽千夏會抱着枕頭穿着睡衣,用着可憐巴巴的眼神仰頭看他。
這幸福來得太突然,就顯得很不真實。
“嗯?千夏?”
五條悟睡得嗓子有些發啞,穿着一身淺藍睡衣的五條悟,頂着一頭沒有打理的亂糟糟的白毛,睡眼惺忪的揉揉眼睛,有點沒能反應過來。
“我做了不好的夢。”
她披着一頭霧藍色的頭發,微微揚着臉,眨了眨眼,卷翹的眼睫毛輕輕顫動,含下金色眼瞳中欲說不說的焦躁和不安,呈現出一種需要保護的脆弱感。
直接就給五條悟看清晰了。
他心頭突突跳着,卻沒有因為千夏不安的狀态,感到一點“需要他安慰”的欣喜,反倒令他心髒揪了起來。
五條悟開始緊張。
他長臂一伸,把門外需要安慰的少女摟進懷裏,抱着她進來,推上門。
房間拉着窗簾,沒什麽光透進來。
她懷裏抱着一個枕頭,臉埋進五條悟懷裏,他的懷抱寬闊富有安全感,身上帶着涼絲絲的甜味,沖在鼻尖的味道異常好聞。
五條悟的雙臂緊緊環住她。
他垂下頭,音色輕的可以融入這一片的昏暗。
“是做噩夢了嗎。”
月城千夏點了點頭,用額頭抵在他的胸前,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總感覺五條悟的心跳有點快。是因為她特意找她,在興奮?
她吸了吸鼻子,聲音悶悶的。
“悟,你還記得我們當初為什麽會聯姻嗎。”
五條悟稍微一愣,然後皺起眉頭,雖然奇怪為什麽她會這樣問,但見千夏狀态确實不好,所以還是認真想了,回道:“……不知道,父母沒和我說過,當初我們見面的時候,他們也沒有說什麽啊。”
她可以察覺到來自五條悟的疑惑,估計在他心裏,聯姻的原因在他這裏可有可無,他也不在乎。
月城千夏擡起臉,金色的眼眸在昏暗的視線裏閃着明亮的色,卻又因為情緒原因,沉浮着欲言又止的不安。
“我……夢見了,有人說我們門不當戶不對。”
五條悟眉頭皺的更深了。
“就是……你也知道,月城家的地位要比禦三家首席的五條家低很多,所以夢裏面有人說我們聯姻門不當戶不對,五條家怎麽可能看得上月城家,如果一定要聯姻,肯定有什麽問題,還說我們不會在一起……我就在一直反駁他們,說我和悟的關系很好,然後就沒有人聽我的,他們都在笑我。”
月城千夏用着逼真的演技,将自己心裏的委屈和不安表現的層層漸進,眼裏也浮現晶瑩水花,沒讓已經心情不好的五條悟察覺出來任何問題。
這個時候,月城千夏就非常佩服自己的演技。
這演技,不做咒術師,當個演員都能拿獎。
五條悟藍色的眼裏沉浮着不悅的黑色情緒,但更多是來自他的關切。
比如他明顯被這種夢惹的不開心了,扶在她肩膀上的手,微微發着力,以便于更用力的抱緊她,雖然他心情很不好,但不能加劇千夏的擔心,于是五條悟以相當完美的姿态,露出了一個笑容,讓人看見就很有安心感的那種。
“夢裏的東西怎麽能信呢。”
他的話剛剛說了一半,馬上就被少女提高聲線打斷了。
她一手抱着枕頭,一手抓住他的睡衣衣袖,睜大眼睛,篤定道:“我信!”
五條悟愣住,盯着她眨了眨眼。
月城千夏緊緊盯住他,吸了一口氣,用力捏緊他的袖口,聲音不知不覺帶上顫抖的哭腔。
“可是我信了,悟,我很害怕。”
“……我們好不容易才修複了關系,我怕真的會再出什麽問題。”
“夢裏說我們的門第沒有聯姻的可能,我們當初是因為什麽聯姻的,我真的很擔心再出什麽意外。”
“我也不想信的,可是我害怕。”
她低下頭,咬了咬嘴唇。
沉默。
五條悟拍了拍她的腦袋,而後把人重新摟進懷裏。
溫熱的氣息擦過臉頰,落在她的耳邊。
“好,我知道了,我們回去問一問總可以了吧。”
“所以,別因為這種夢就傷心啊。”
月城千夏把臉埋進他的頸窩,沒忍住露出個微笑。
拿捏五條悟啊,這不就成功了嗎。
……
她和五條悟臨時定了要回五條家的決定。
可她思來想去,她還想去一趟月城家。
因為好歹演了戲,那就要做戲做全套。
早上她和五條悟睡的一個被窩,睡的他的房間,他的床,幸好補覺沒有再做夢,加上晚上确實沒能睡好,早上這一覺睡得非常踏實。
下午收拾行李的時候,她收到了一條短信。
是已經被她拉黑過的那個號碼,又好好的出現了。
——[沒人教過你規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