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天氣很熱,簡璐從小區門口走回家,開了空調先在沙發上葛優癱。
不多時來了個周文的電話,上周末本來計劃要看房子,但因為種種原因沒能去,周文想和她再約一個時間。
簡璐回想了一下上周六——傅時羿那時候在和她冷戰,當然不可能一起去看房。
她視線在四周轉一圈,明明現在這房子挺好的,也不知道傅時羿犯什麽病,突然要換,搬家很折騰,她其實挺懶的,想到就覺得煩。
她默了幾秒,最後說:“算了,我不看了,你和傅時羿天天在一起,你們确定個時間去看了就好。”
“這……”周文猶豫,“這是您和傅總的家,肯定要将您的意見考慮進去啊。”
簡璐這會兒提不起精神,但也不想為難周文這個為人幹活的,最後說:“那就周六吧。”
挂斷電話,她身體縮在沙發上困頓地眯着眼,想着顧誠走之前那幾句話。
有一瞬她其實想要為傅時羿辯駁,那個人沒有那麽糟糕的。
她很難追溯自己是什麽時候喜歡上傅時羿的,從初中時班裏就有人早戀,明的暗的,她那時候還是個大大咧咧的瘋丫頭,好像對這些事都沒什麽太大的感覺。
她的追求者其實不多,原因是從很早就有很多人默認她喜歡傅時羿,但不多不代表沒有,她也會收到一些信,或者是有人跟她要聯系方式。
那時候她在拒絕別人這件事上很直白,高一的冬天,她因為自己的直白吃了虧。
有個年齡比她大好幾歲的校外小混混堵她路,問她要聯系方式,被她當衆拒絕,于是一堆小混混就堵得她連路都走不了。
簡璐在裝淑女之前,性子是真沖,和那堆人三言兩語對罵之後就上了手。
她被氣到忘了自己只身一人,不但沒解決問題,還被那個盯上她的小混混揩油摸到了臉和腰,那天她抓破了對方的臉并僥幸逃脫,卻落下陰影,她才傻乎乎意識到,這世上的人不是都那麽好說話的。
然而這事還沒完,後來幾個混混放學時間在門口要堵她,她遠遠看到,被吓得退回教室裏,慌得六神無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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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校裏不能帶手機,她沒法聯系家裏,更不敢去和老師說,在老師眼裏,好學生是不會招惹上那些人的。
簡璐在教室裏瑟瑟發抖的時候,傅時羿出了校門,恰好聽見外面有人在打聽簡璐。
他多看一眼,小混混的氣質很明顯,那堆人明顯來者不善。
他本來想,不關自己的事兒,推着單車往遠了走,就聽到其中一個小混混的話。
那句話的語氣很有那種男人在吹噓自己閱人無數時的嚣張和得意:“那丫頭是挺辣的,不過厲害又怎麽樣,還不是第一次見面就被我摸?”
傅時羿腳步頓住,握着車把的手緊了緊。
那堆人在笑,笑得有些猥瑣,有人說:“那你那麽厲害還叫人家姑娘抓花臉?”
吹牛的那個渾然不在意:“所以我今天來找她,有本事她就抓抓別的地方……”
一堆人下流地低笑起來。
傅時羿讓同行的男生先走,找地方停下單車,再折回去,問那些人:“你們要找簡璐是嗎?”
對方有人點頭,他笑了笑:“她今天沒來上課,我知道她在哪裏,我可以帶你們過去,就是有點遠。”
簡璐是後來才知道這件事。
那天是周五晚上,沒有晚自習,她在教室一個人磨蹭到晚上八點多,才小心地往校門口走,觀察半天沒看到之前那堆人,逃似的一路跑到公交車站,直到上了車心還砰砰跳。
然後到周一,她提心吊膽去上學,給傅時羿送便當的時候才知道他請假了。
那些混混沒再出現,直到周三,傅時羿還沒來學校。
張維婉打電話給周靜,這才知道傅時羿居然跟人打架了。
現實生活中是沒有那麽多外挂的,傅時羿一對五,打得非常慘烈,從一個帥哥變成了一個鼻青臉腫的……
不,鼻青臉腫就無法稱之為帥哥,簡璐在看到他的第一眼就想,這萬一好不了就完了,簡直毀容。
當時她不知內情,沒把兩件事往一塊兒想,張維婉周末帶着她去看傅時羿,然後兩個媽媽一起批,鬥灰頭土臉的傅時羿,她在旁邊幫腔,還說:“你說你打就打了吧,打成這樣……你真贏了?你是吹的吧,我看你這臉,我怎麽覺得好像是人家打了個爽然後放過你了呢?”
傅時羿受傷的臉黑沉沉,“你閉嘴。”
簡璐竊笑一聲,“惱羞成怒,輸了你還不認。”
傅時羿攥緊拳頭,忍着沒往她臉上招呼,氣得站起身回到自己房間,關門時摔得震天響。
周靜嘆:“這臭脾氣,莫名其妙跟人打架,回來也不說為什麽,問都問不出。”
傅時羿除了臉上的傷外,身上也有,好在那些人當天本沒想到要打架,沒帶什麽亂七八糟的工具,他身上大都是青青紫紫的外傷,比較嚴重的就是手背上一道出血的劃傷,以及腕骨脫臼。
已經正過骨,但手腕會痛,影響寫字,加上臉上挂彩,傅時羿在家閉關一周,回到學校時臉上還有痕跡。
傅時羿這個人在學校其實風評還可以,雖然因為一身臭脾氣不可能做到人見人愛,但學習成績好,以前也沒出過纰漏,他說自己是摔的,居然很多人信了。
還有小姑娘給他送來藥膏。
但是那天與傅時羿同行的男生知道這事兒沒那麽簡單,後來見到簡璐時和她提起,“你怎麽惹到那堆小混混的?傅時羿還不讓我問,當天他讓我先走,他回去找那堆人,然後他就受傷了,要說沒發生什麽事,我還真不信。”
簡璐這才反應過來。
她去找傅時羿時是下午課間活動,他的臉已經好了大半,少年五官長開之後輪廓逐漸硬朗,他坐在籃球場邊休息,靜止時美好得像畫。
她湊到他身邊。
傅時羿條件反射地往另一側挪,“你離我遠點。”
他很嫌棄。
簡璐想了好半天,最後還是打了直球:“你那天挨打,是不是因為我?”
傅時羿正喝水,動作停了下,接着喝完,說了句:“不是。”
“你認識那些人?”
“我怎麽會認識那種人渣。”
“不認識你和他們打架?”
“……”傅時羿發覺自己被繞進去,別開臉,“我看他們不順眼。”
“你還看我不順眼呢,這麽多年了,你怎麽沒打我?”
下午的陽光很好,撒在他們身上,簡璐看着他,咄咄逼人。
傅時羿冷嗤,“我不打女生。”
“行了吧,就是因為我。”簡璐不想繼續繞彎子,下了定論。
傅時羿打開礦泉水猛灌幾口,然後準備起身走。
簡璐嘴巴沒停:“你以後不要幹這種為我出頭的事了,你要是個能打的也就罷了,可你又打不過人家,還被打得那麽慘,你這樣,我雖然感動,但也會有些內疚。”
內疚?哪裏???
傅時羿不可置信地回頭盯着她的臉。
他沒從她臉上看到一丁點內疚,她眨巴着無辜的雙眼,用語言無情地刺激着他。
他咬牙切齒:“我沒輸,我打贏了,我也不慘,他們比我更慘。”
簡璐還沒說話,他又強調:“我沒有打不過他們。”
她脖子縮了縮,感覺他突然之間又開始變得有些兇。
沒有周靜和張維婉在旁邊的時候,他兇她就是真的兇。
傅時羿走了兩步又回頭,“你就是沒看到他們被打成什麽樣,也該看到結果了,你以為他們後來為什麽沒有來學校再找你?”
他重重地強調:“那是因為我贏了,我,贏,了,懂嗎?”
他一字一頓,簡璐就是再遲鈍也明白過來他炸毛的原因。
她愣了幾秒,最後說:“可是就算贏了你也受傷了,我不想你受傷啊。”
傅時羿暴躁極了,最後扔下一句:“你記住我贏了就行了。”
他轉身走開,步伐很快,簡璐呆呆愣愣看了很久那個方向,直到那個背影消失,她還望着。
那時,她沉浸在微妙的感動之中,覺得傅時羿這人嘴硬心軟,其實也沒那麽糟糕。
雖然他總是不拿正眼瞧她,一副很嫌棄她的樣子,但他心裏,應該還是拿她當好朋友的。
那一年,十六歲的簡璐在心裏做了個幼稚的決定,以後,她也要保護傅時羿。
周文打電話是在傅時羿辦公室,傅時羿就坐在辦公桌對面,聽着免提裏簡璐的聲音。
她對這個房子真是一點不上心,似乎就連去看一下都懶得看,答應得十分敷衍。
周文挂斷之後看傅時羿,“那傅總,就定周六?我提前和銷售中心約一下。”
傅時羿“嗯”了一聲,沒有多的話。
他神情恹恹地點了支煙,對新房子也沒了什麽期待。
本來今天早上想得有點多,得有孩子的房間,可能裝修要花心思,不知是男孩還是女孩……
簡璐好像都沒想過。
周文離開時在門口和賀诏打了個照面,賀诏進了辦公室,看傅時羿臉色不大好,先問了句:“你跟傅嫂吵架了?”
傅時羿吸了口煙,才開口:“她那個半死不活的樣子,吵得起來?”
他現在真覺得,哪怕吵一架也好。
賀诏拉開這邊椅子坐下:“傅嫂是脾氣好,你別豆大點事就跟她發火,昨天那個小白臉我打聽過了,和傅嫂就普通同學,那會兒正聊天,可能要說什麽就順手一拉,我看你昨天走那會兒的樣子,就估計你昨晚要跟傅嫂鬧……”
傅時羿整張臉沉在煙氣裏,有幾秒沒動。
“什麽小白臉?”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男主不太狗。
十月開下一本,依舊是火葬場虐文《謂我戀長安》,文案如下:
葉長安死皮賴臉追了盛惟景兩年,在一起兩年,最後只得到男人一句話——
“長安,你是我生命中的意外,而我不喜歡意外。”
“就像它一樣,”他的手覆着她小腹,語氣低沉而涼薄,“聽話,打掉。”
分手分得并不體面,葉長安覺得再見面怎麽也不能輸陣,于是她找了個小鮮肉。
當晚,盛惟景在她樓下站了一夜,清晨便看到和小鮮肉攜手出門的她。
女豬是唯一主角,男人都是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