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進去前,時景把時魚哄到屋子裏拿水去,在葡萄架下叫住了祝之詞。
“你怎麽放假啊,還真不打算打比賽了?”時景問道。
祝之詞不明白為什麽自從上次那次之後,時景就覺得他,作為一名職業電競選手,對于世界冠軍就沒了渴望。
祝之詞:“打。”
時景皺眉,“那你們還放假?訓練這麽不認真。”
祝之詞把骨節分明的手舉到兄弟面前,挑挑眉尖,“時景,你不要再覺得我沒有拿冠軍的心了,看到我手心握鼠标的繭了嗎?obboy他們覺得訓練太累了,沒辦法俱樂部才給我們放了假。”
時景別過臉,有點尴尬,“我是擔心你談戀愛談傻了,別那麽讓着她。”
這個她不言而喻。
祝之詞看着垂下來的一串葡萄,笑了下,對着時景說:“你沒必要那麽想,時景,我不會因為她是你的妹妹,就忘記她也是我的女友,你沒有那麽重要。”
聽到這話,他瞪了對面的人一眼。
祝之詞笑笑,接着道:“你不會不知道我,我的決定是我自己做的。我是真的認真思考過了,不打游戲不是因為別人,即使這次輸了,我也談不上讓一個女孩承擔錯誤。”
時景幹巴巴道:“我是怕你有壓力啊,畢竟我媽……”
他有點說不下去了。
祝之詞摘了個葡萄遞給他,笑的疏朗,“十一也就幾天假,你作為哥哥,你就不能不談工作嗎?”
打游戲也是他現在的工作,任何人工作都不會百分之二百的快樂的。
時魚突然從她哥背後竄出來,歪着腦袋和小哥說:“我哥作為我們三個人裏面最正經的社畜,壓力是很大的,我看他還帶了電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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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景被吓了一跳。
祝之詞卻早就看到她了。
祝之詞揉了一把小女友的腦袋,一本正經,“你哥也是為你好,他怕我們感情不和睦。”
時魚裝模作樣的嘆了口氣,上前抱住了時景的胳膊,安慰他道:“哥哥,你別擔心,我們倆感情很好的。到七十歲也沒問題。”
“我操兩份心容易嗎?”時景氣急敗壞,轉身走了。
祝之詞揉了揉她的腦袋,“別逗你哥。”
時魚仰起腦袋,想到剛剛在拱門那邊看到的場景,道:“我也要吃葡萄。”
祝之詞伸手摘了一顆葡萄給她,“我猜很酸。”
時魚說:“真的嗎?”
果然很酸,她吐吐舌頭。
祝之詞也看了她一下,笑了下,轉身走了。
時魚跟在他後面,裝作不經意的問,“小哥,我哥為什麽那麽擔心我們倆啊,他說了什麽?”
祝之詞牽住她的手,“晚上你來找我,我告訴你。”
晚上。
時魚張了張嘴,別過臉有些不好意思。
然後她就看到小哥笑了下。
是在逗她。
“你這部戲拍完了就沒事了?”時景揪着釣魚竿,問旁邊守着塑料桶的妹妹。
時魚帶着遮陽帽,穿着綠色格紋的小吊帶,臉被曬的有點紅,“有啊,有兩個劇本,我還不知道拍哪個呢。”
“這還能你自己選的?”時景有些驚訝。
時魚點點頭。
時景來了興趣,”你說說,我和小哥幫你參考參考。“
嗯。
時魚沉吟了下。
開始說道:“這個月我和周舟拍的那個電競題材的偶像劇要播出了,有一部仙俠的大制作,祝姐說我們再合作,因為之前劇粉的存在,熱度會高一點,但是也存在麻煩。”
“還有一部呢,是一個電影,一部警匪片,沒什麽感情線,我可能會飾演一個單親媽媽。”
時景混多了時魚的粉絲群,很明白這個,“要是存在什麽cp粉,你和那個周舟的,對于女明星弊大于利,第一部 是熱度,第二部是逼格。我覺得你還是選擇第二部。”
“演那些談情說愛的有什麽意思,我都不想看了,你又沒演過單親媽媽,體驗一下也是對你演技的考驗啊。”時景有理有據的分析。
“阿詞,你說呢。”
祝之詞言簡意赅,“第二部 。”
時景好奇,“為什麽?”
祝之詞看了看湖面,又轉回來道:“時魚不缺錢,還是拍電影輕松些。”
周舟什麽的,他不喜歡。
時景看了妹妹一眼,“還是拍電影吧,比較有逼格,拍電視劇沒完沒了,你不是要當導演,做幕後,我覺得多拍拍電影漲漲經驗也不錯。”
時魚掰着手指頭算,“三十歲轉行,我現在都二十了,是要積累一些經驗了。”
時景張大了嘴巴,“什麽叫都啊,那我和你小哥豈不是比你還老,我們都快二十二了好不好。”
時魚鼓鼓嘴,誠懇的道歉,“對不起,我說錯了。”
時景翻了個白眼,“你不輕松呢,你小哥以後去做什麽研究,清貧着呢,你還要養他,一年拍一部電影,估計就能拍個十部,還是好好工作吧。”
時魚看着小哥,滿是笑意,“不,我一年拍三四部,努力工作,讓小哥過上富足的生活。”
時景跳腳,“你那叫軋戲,會被噴的。”
軋戲都知道?
她哥懂得太多了吧。
不過時魚沒有和時景說,她本來就只打算一年拍一部電影的。
她沒有什麽大追求,但是也真的很想認真創作屬于自己的藝術。
三部電影什麽的,估計藝術沒什麽,人就累死了。
她不想忙的連自己的人生都充滿了工作。
祝之詞接了個電話,對面的人大呼小叫,“到了啊,我們到了。”
他揉了揉眉心,“你直接進來就是。”
草坪上,看過去有幾個人走了過來。
男女都有。
是謝知他們,小哥早就和他們說過。
走進了,好久沒見過的朋友互相擁抱。
時魚聽着他們叫阿景和小哥的名字,有點想笑。
祝之詞分心,轉過頭,捏了一下她的手心,“笑什麽?”
時魚小聲道:“我們現在是不是要裝不認識?”
祝之詞蹙眉,“裝不認識你那麽開心?”
時魚笑起來。
她沒說的是,她只是開心現在。
一切值得開心的現在。
在晦澀的少女時代,聽着小哥的名字,她也曾做過晦澀的夢。
站在因為藝考排的長隊中間,她也忐忑的一口水也喝不下。
好在,五年後,一切晴朗。
十月初,真的是晴空萬裏,一碧如洗。
少年時,總會覺得自己是個如此不凡的人,長大後,卻又告訴自己甘于自己的平凡。
這一切都多讓人煩惱啊。
但就像祝曲剛剛發過來的劇本裏面的一句話,“想的越多,做的越錯。不如順心,一切就順了。”
時魚覺得還挺有道理的,要是第一次告白被拒了,她就不敢上了,小哥還能是她的嗎?
她把這話和小哥說,對方無奈的穿上衣服,沉默了會,才道:“you always tell the truth”
他是沒想到,時魚真的膽子這麽大,還有這麽多人。
時景睡在隔壁,她就敢下樓找他。
“你說我要是想知道沈女士對你說了什麽,就晚上來找你啊。”
祝之詞捏住她的腮幫,讓她變成了一只鼓嘴的熱帶魚,不過也是漂亮可愛的一條魚,語氣不輕不重,“時魚,你哥知道你膽子這麽大嗎?”
時魚有點被吓到。
呆着沒說話。
祝之詞收回手,揉了揉眉心,教訓她,“我随口說的,你不知道晚上來找男人是什麽意思嗎?”
時魚有些沮喪,“我知道啊。”
“你知道什麽?”
時魚沒有回答,揪着小哥的棉質t恤領,咬了咬他的耳朵。
天光雲影,悉數散在了床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