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偏反套路

第四十一章偏反套路

彼時,秋日落葉,我和沈臨風,還在上大學。

梧桐小道散發着陣陣清香,秋風蕭瑟,卻擋不住我和他小別勝新婚的喜悅。

我和他牽着手在林蔭道上走,踩着落葉,到教學樓下,卻見那裏圍了很多人,正中間,用月餅擺了一個愛心,中間,站着一男一女。

男生抱起女生在原地轉圈,邊轉邊喊,“她答應嫁給我了,我有老婆了。”

從圍觀的同學口中得知,男生和女生都是大四,他選擇在中秋節和女生求婚,就是想在這萬家團圓的日子裏,把最愛的女人變成自己的家人。

我這才知道,自己錯過了一出浪漫的求婚戲碼,只看到了灑滿狗糧的結局。

我一整天心情低落,無精打采。

因為那時,我程家已經破産,沈臨風的媽媽認為我配不上他,除了不給我好臉色,還讓我幫着給他張羅相親對象。

我隐約感覺,我們可能走不到頭了。

所以這對別人來說浪漫幸福的求婚儀式,卻直擊我心裏的創痛。

晚上回到那個只有二十平米,卻住着我們一家三口的房子,我把自己關進了卧室,沒吃月餅,沒在乎爸媽的感受。

我接到了沈臨風的電話,他說就在我家樓下等着。

我家住在貧民區,小區裏的環境髒亂差,還時常有垃圾的臭味傳來,他開着百萬的瑪莎拉蒂,一身土黃-色的風衣站在那裏,氣質高貴,出塵不染。

我越發意識到自己和他的差別,強烈的自卑席卷內心之時,我早已折身跑了回去。

子瑜。

他喊我的名字,從後面追上了我,把我抱到了車上揚長而去。

一直到北郊的山頂。

純淨的黑色幕布下,十五的月亮就像是白玉盤一樣挂在天上,又圓又亮,純淨無比,我這一輩子都無法忘記那晚的月亮,因為我這一輩,再也見不到那樣美麗的月色。

是沈臨風把月色變得那麽美的。

他送給了我一條珍珠項鏈,說,沈臨風這輩子,非你程子瑜不娶。

——

只是短短幾秒鐘,我就把那天的場景回憶了一邊。

回憶幹淨,我的腦海中,只剩下一輪月色。

卻更顯諷刺。

因為在那之後不過半個月,沈臨風就和唐岚出國了。

那條珍珠項鏈,被張正他媽換了一個蘋果手機。

“年少輕狂許下的承諾,哪能作數?”我低下頭,盡量掩去眸中悲傷,再擡頭,已經微笑模樣,“沈臨風,我其實早就忘了,所以根本不會要求你去兌現。”

“可我還記得。”他說。

他把眼睛落在我的身上,伸手撫摸着我的臉頰,“我這人從來言出必行,你是知道的。”

“不——”

我後退一步,離開他帶着溫熱的手掌,“過去的已經過去了,我早已經不是當年的程子瑜,你也不是當年的沈臨風。”

“承諾,還是當年的承諾。”他說。

我可能聽了一個笑話,所以我沒忍住,笑了起來,“你不要把自己說的那麽深情,這不符合你的人物設定。你知道嗎,這要是一出言情劇,觀衆聽你說這話會出戲的。沈臨風,你不是一個深情的男主角,你是一個冷漠的男主角,就是那種,不管別人出了什麽事,你都會冷漠的走開。”

笑完了,我斂住笑容,認真地說道,“你只會為劇中的女主角動心,可我,只是一個可被稱作路人甲的前女友,明白嗎?”

他皺起眉頭,很嚴肅的說道,

“第一,這不是電視劇,這是生活,充滿了不可預見。第二——就算我是冷漠的男主角,你怎麽就知道自己不是我的女主角?”

這還用說?

“因為,所有的女主角,她的第一次都是給男主角的。”

縱觀近幾年來的電視劇,電影,,只要是言情的,不管是古的還是現的,哪個女主角不是生是男主角的人,死是男主角的鬼?其他男人連碰一下都不行,更別說……

我自嘲一笑,“沈臨風,我不是。”

我和張正結婚過,懷過一個七個月大的孩子。我早已非完璧,而沈臨風,他這樣的身份找一個處-女不是什麽難事。

沈臨風沒想到我會提這件事情,我看到他的表情出現明顯的龜裂。

有些事就是這樣,不說明白可以裝糊塗,當沒事似的遮掩過去,可一旦說出來,就得直白的面對了。

沈臨風看着我,一只手擒起我的下巴來,“我若是偏要反套路呢?”

“那你注定是個撲街。”我說道,“堂堂沈氏集團的總裁,卻娶了一個和別人結過婚,為別人懷過孩子的女人,這會是你一生的槽點和污點。”

他這樣身份的男人,多得是純如玉璧的女人可以娶。

要是放棄了那樣純淨的女人,娶一個結過婚的,所有人都會說他有病,包括被娶的我這也會認為他腦子不正常。

“呵……”他笑了一聲,身體前傾,微微歪頭看着我,“我說過,我不在乎你結過婚,你以為我是說着玩玩的。”

他的神情很認真,最起碼現在看來,他不是說假話。

只是,我還是有自知之明的。

“沈臨風,我們……”

他打斷我的話,伸手摸着我的頭,勾唇一笑,“先不說這件事了,出去看電視,等我處理完工作,我們休息。”

他牽着我到客廳,把遙控器塞給我,讓我想看什麽看什麽。

我什麽都看不清楚,糊裏糊塗的在客廳坐了兩個多小時,等他處理完工作,一起去休息。

第二天,七點。

我定的鬧鐘準時響了起來,起床洗漱,穿好衣服。

出現在客廳的時候,馮媽還有點驚訝,“怎麽今天起這麽早?”

“上班啊。”我說。

沈臨風從外面進來,一身運動裝,看樣子剛跑完步回來,還有些微喘,卻十分神清氣爽。

我輕喚了他一聲,算是打過招呼。

“起這麽早?”他挑眉看了我一眼,下一秒,就皺了眉,“你什麽意思?”

他已經明白過來,我要自己上班。

“就是你想到的意思。”

他把毛巾扔在地上,運動過後的舒暢消失大半,“你這是公然駁我臉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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