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沐浴
“公主，老奴已經活了半輩子，也不差這兩年，只是心疼公主年紀輕輕就要……”說到這裏，許嬷嬷連嘆了幾聲，喉嚨竟生了哽咽。
她這樣一說，也勾起了小苒的傷心，不禁低聲啜泣起來。
“你們……”雖說沐子衿與她們二人也不過才見了幾次面，可經過這幾日相處，早已把她們當成了自己至親之人。
想到後日就要與她們天人永隔，也不禁悲從心來，可她從不是悲天憫人之人，也看不了這樣一直哭哭啼啼的場面。
沐子衿努力擠出一絲笑，故作輕松道：“不就是一死嘛，有什麽大不了的，反正都是已經死過一次的人了。”
說不準她還能再穿越回去呢！
二人也沒細想，只當是沐子衿在說前幾日刺殺的事。
許嬷嬷拭掉腮邊的淚珠，問道：“對了，公主的傷口怎麽樣了？要不要讓他們的皇帝派聖醫來問公主看看？”
“不用，來時一直帶着聖醫的傷藥，現在已經愈合，基本無礙了。”
許嬷嬷這才放心地點點頭，卻轉而眉頭緊皺，嘆道：“公主也從不與人結怨，為何會有人要置公主于死地呢？”
沐子衿咬了咬下唇，心中思索着。
若是沒有與人結怨的話，那原因只有兩個，第一，位置高權力大擋了別人的路遭人忌恨。第二，那就是自己知道了對他人不利的秘密，要殺人滅口！
而從她支離破碎的記憶中，她幾乎能斷定是因為後者。
可究竟是什麽秘密？
她卻怎麽也想不起來！
“公主你看，我們要不要把這件事告訴懿國皇帝？讓他去查一查？”正當沐子衿頭痛之際，許嬷嬷突然提議将她喚了回來。
沐子衿不由地想起鐘離桓不耐煩地神色，冷笑一聲道：“我不過是個将死之人，他哪裏會管這等閑事？”
許嬷嬷極是無奈地嘆了口氣，現在她們就是待宰的羔羊，還能奢求什麽呢？
小苒冷不丁嘟囔道：“原本公主就是嫁過來做帝後的，既然老皇帝死了新皇帝登基，那公主依然可以嫁給新皇帝做帝後嘛！為什麽非要讓公主陪葬？”
“小苒！”許嬷嬷瞪了她一眼，責怪她亂說話：“這等亂倫之事，怎能提出？”
小苒被訓斥一通連忙閉了嘴，不敢再提及。
老子死了嫁給兒子的事沐子衿也的确在歷史書上看到過，只不過都是發生在一些偏遠游牧民族，而中原地區也僅有武則天一人。
不過小苒這句無心的話倒真為沐子衿打開了一絲希望天地。
若是勾引上了新皇，別說陪葬之事有轉機，以後自己的日子也會好過！
可想想今日讓她恨得牙癢癢的新皇，沐子衿氣就不打一處來。
讓這樣的男人給上了，沐子衿簡直能惡心好幾天！
可若是不這麽做，她的命如何能保住？
武則天為了活下來都能忍辱負重，為什麽自己不能呢？
想想那男人妖孽般的面龐，至少自己并不吃虧……
幾個回合間，沐子衿的心思已經百轉千回打定了主意。
“小苒，你去找來浴桶打些熱水來，幾日沒洗澡我都要臭了。”說着沐子衿擡起胳膊聞聞皺起眉一臉的嫌棄。
“這時候洗澡？”
沐子衿點頭：“去吧，最好再添些花瓣，我要洗的香噴噴！”
小苒和許嬷嬷對視一眼，都茫然得很。
“公主，你的傷口才剛剛愈合，況且天這麽冷，還是不要……”
“沒關系的。”沐子衿給了許嬷嬷一個放心的笑：“若是再不洗啊，我都忍受不了我自己了。”
許嬷嬷雖然啰嗦一些，可都是為了自己好，這點沐子衿還是知道的。
“那好吧。”看沐子衿心意已決，許嬷嬷只好妥協：“小苒，你去準備熱水，我去外頭找些炭，以免公主受涼。”
“是！”小苒出門之際，沐子衿又不忘叮囑：“記得找些花瓣來，還有拿件素衣來。”
新皇既然都發話讓她換了，那她總不能公然和他作對才是。
“奴婢記下了。”
小苒前腳離開，許嬷嬷後腳就出去找炭了，不到一炷香的時辰許嬷嬷就端着炭回來，将炭爐燒的旺旺的。
整個房間頓時暖和起來。
沐子衿心中更是暖意無限，想當初再警校的時候哪有人對她這麽好的？所有的事情都得自己親力親為，好不容易談了個男朋友，到頭來竟發現那渣男腳踏多只船。
現在雖說小苒和許嬷嬷兩人忠心的是真正的沐子衿，可她心裏還是極為感動的，畢竟現在是自己占了人家的身體。
只是她們二人等了半個時辰，也不見小苒回來，沐子衿擔心她出什麽危險，正準備出門，卻看到她遠遠端着熱水跑來。
“公主，這地方太大了，奴婢找了好些地方才找到熱水的。”一邊說着一邊進門，找到浴桶一股腦地倒了進去，熱氣環繞，房間又暖了幾分。
小苒小心翼翼地從袖中拿出一個白布包，攤開一看，竟有二十多片通紅的花瓣，形狀不一，沐子衿低頭一聞，香氣沁人心脾，令她心曠神怡。
她贊許地看了一眼小苒，誇道：“你做事可真是穩妥。”
小苒嘻嘻一笑，将花瓣悉數散入浴桶，說道：“現在這樣的天氣花瓣當真是難找的很，還好禦花園有幾盆紫苑和風信子開的極好，奴婢就悄悄折了幾支回來。”
“真是難為你了。”沐子衿心裏添了幾絲愧疚。
大冬天的，找花的确不是件易事。
“公主這話可真是折煞奴婢了，奴婢是公主的人，自然該全心全意伺候公主。”小苒用手蘸了蘸熱水，催道：“溫度正好，公主還是快些沐浴罷，免得一會兒水涼了，奴婢去外頭找件素衣來。”
說完，跟許嬷嬷互視一眼，二人先後退了下去。
只是外面還有兩個侍衛守着，小苒合上門瞥他們一眼，哈着手說道：“我們公主在裏面沐浴，你們兩個大男人杵在這裏做什麽？還不趕緊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