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李代桃僵
翌日,汪 畏之總算睡了個踏實覺,從床上坐起來,懶散的撐了個懶腰,按照以往在青山鎮,他自是睡到日上三竿也不會有人來打攪,但到了京城,按 規矩早上是要早起給魏侯爺魏夫人請安的。
拿過一旁只比昨天簡單了一點的衣袍,汪畏之覺得自己生活很悲催。
等他整理好,拉開 門時,一個人影差點沒吓得他跳起來。
阿青正歪着頭站在門口,看上去似乎還有點打瞌睡,眼睑下都透着些青灰。
汪畏之一愣,“ 你昨晚就呆在這門口的?”
阿青臉色有些恹恹,回道:“少爺,我的守着,這是規矩。”
“那你怎麽不叫我,在這兒吹了一晚上冷 風,會生病的。”,汪畏之覺的有些愧疚,他昨晚其實只是不想阿青守着他睡覺,在青山鎮時,可從沒有讓下人守在一旁的。
阿青笑了 笑,“不礙事,現在老爺和夫人應該在前廳,少爺還是先過去吧。”
汪畏之看着他泛青的臉還是有些擔憂,“真不礙事?要不今天你別 跟着了,我自己去吧。”
“那可不成,少爺,放心吧,阿青真的沒事。”
汪畏之看了一眼堅持的阿青,“那好吧。”。轉身時,羞 愧的用手摸了摸鼻子,心中掂量着自己是不是對阿青太苛刻了,畢竟這裏是京城,阿青也只是盡了自己的職責。
看來晚上讓人守着睡覺 這事,應該是避不開了,嘆了口氣,帶着阿青往前廳去了。
給魏侯爺魏夫人請過安後,又一起吃了早點,要說起來這京城的吃食可比青 山鎮的出彩許多,明明都是同樣的食材,怎麽換個名字,點個地點,味道都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就連那栗子酥,汪畏之今早都忍不住吃 了好幾塊,要不是魏夫人制止,他覺得他還能吃。
用完早膳,魏夫人把人送到門口,魏府外正停了輛紫檀香木馬車,汪畏之再一次感嘆 ,京城果然是京城,就連拉車的馬同他以前家中那匹都不可相提并論,皮毛油光水滑,通體黝黑,只餘四個蹄子留有一撮白色,看上去十分 威猛,
魏夫人其實是不願意汪畏之去的,原本她打心底裏瞧不上那汪家,只是一來這汪家人好歹也是将汪畏之養大的人,多多少少有些 情份是正常的,二來是因為魏侯爺都同意了,她也不好再說什麽,她原本想給些錢将人打發走了事,誰知這汪家人竟然就在京城近郊落了根 。
她只得拉着汪畏之的手道:“之兒,路上別耽擱太久,早些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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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畏之點頭,“兒子知道,母親。”
魏夫人又拉着阿青 叮囑一番,生怕汪畏之同多年前一樣,又會突然不見。
見她如此擔心,汪畏之心中也忍不住柔軟起來,寬慰道:“母親不必焦慮,兒子 一定會快些回來的。”
說罷,魏夫人這才放心,看着馬車拉着人走遠後,這才回了府中。
馬車一路拉着人搖搖晃晃往近郊使去,阿 青昨夜沒休息好,這會兒倒是有些打瞌睡,等馬車行了一段距離後,汪畏之突然反應過來,哎喲一聲問道:“阿青,昨日讓你備好的糕點吃 食帶上了嗎?”
阿青似乎還不在狀态,反應半晌後一拍腦門,跟着哎呀一聲,“少爺,我給忘了。”
實在是昨夜回來,汪畏之關門 這事讓他太糟心了,加之後來又吹了一夜冷風,整個人渾渾噩噩的,就把這事忘到腦後了。
汪畏之不忍心責怪他,畢竟他才是那個始作 俑者,“算了吧,反正時間還早些,現在去買也來的急。”
只是南城的栗子酥,東城的醉香鴨和飄香居的燒雞,他們只能選一樣了。
阿青去給拉車的馬夫說了一聲,馬兒拉着他們一拐,往東邊去了。
青山鎮不比京城,在那個小縣城裏想吃什麽,差人腿着去,回來時 也是熱乎乎的,而這裏,就算離的最近的醉香鴨,坐着馬車也得走一盞茶的時間。
馬車又開始颠颠蕩蕩的,阿青逐漸昏昏欲睡起來,汪 畏之沒有出聲打攪。
等到了東城,看了眼已經徹底睡過去的阿青,汪畏之打算自己去買那醉香鴨,總歸也就在這附近,在怎麽走總不會 迷路吧。
詢問了一下車夫具體位置,汪畏之獨自下了馬車,雖然這裏是京城城東,但依然繁華,各色建築朱牆翠瓦,層層疊疊。
兩 側或坐或站擺着不少小攤,賣着寫雜七雜八的小玩意兒。
汪畏之還記得以前青山鎮最熱鬧的時候,是每月的集會,各門各戶都會在那天 上街來,哪怕是什麽也不買,閑逛也好。
他本以為那已經能稱得上繁華,可此時和面前的場景一比,他才知道那集會不過爾爾。
向 着車夫說的方向走去,七拐八繞的,走了兩條街,愣是連根鴨子毛都沒看見,到把自己繞暈了。
正在汪畏之尋思要不要找個人問問時, 前方一堆人群中突然爆發出一陣雷鳴掌聲。
“好!這個厲害!”
有人誇贊到,不竟勾起了汪畏之的好奇心,他往前走了走,從人群 的縫隙裏露出一點明晃晃的東西,看不真切。
等走進了才發現這是一雜耍攤子。
表演的是個年輕女子,手裏正拿了把大刀,而她身 後正有個半癱的小娃。
前面地上也橫插着不少刀子。
那姑娘将綁好的頭發往脖子後一甩,纖細的手指伸起來彈了手中大刀一下,那 寒涼的刀身立刻發出一陣嗡鳴。
“各位看官看好了!”,女子将刀往衆人面前一遞,“這可是貨真價實的玩意兒。”
衆人裏一陣騷 動,有人道:“光這樣看着,誰知道是不是真的,劈個東西瞧瞧,若是真的,賞錢定是少不了。”
女子一笑,“這是自然。”,說罷對 着一旁的木樁迎頭劈下,只聽“呲啦”一聲,那節木頭一分兩半。
人群片刻後炸響,不斷有人叫好,不少銅板從人群中丢進來。
那 女子身後癱着的小娃,就托着腿上來一一撿起來。
“這算什麽?有沒有真本事,要上去了才知道!”,那一開始叫嚣的人又不甘寂寞的 叫嚷到。
人群應聲起哄。
女子将手中大刀遞給一旁的小娃,轉身面向人群,“這是自然,只是各位看官如果看的過瘾,還請有錢的 捧個錢場,我家娃兒也的等着錢醫腿不是。”
叫嚣的人耿着脖子道:“爺差那幾個錢嗎?啰裏八嗦,到底還演不演了?”
“對啊, 快開始吧。”,人群響應。
汪畏之回頭看了一眼,叫嚷的是個衣着光鮮,身材矮胖的中年男人,不過看打扮應當是個有錢人。
女子 得了話也不在磨蹭,面對衆人做了個起手勢,随後深吸一口氣,擡腳就往那刀刃上踩去,汪畏之這才注意到那女子一直是光着腳的。
用 血肉去踩那鋒利的刀刃,這腿肯定是要廢了,莫不是這女子瘋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