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你我皆不言

“你說，我要不要接？”

唐祁當下用空出來的手朝他手中奮力一撈，程臻輕巧地避開了。

“不想我接？”程臻冷冷道:“因為不想讓他見到你這副醜态？”

唐祁側過臉，閉眼道:“要做就快，我鬥不過你，是我輸了。”

冷風劃過他溫熱的肌膚，襲來陣陣刺骨的寒意，令那剛剛經久不退的燥熱漸漸退了下去。大約是這些身體內的火團才致使他吐出一大堆胡言亂語的話，這話，對于動真情的程臻來說，無異于心上紮刀。

唐祁不知道自己離開的這三年對程臻來說算什麽，他唯一能了解的，就是比起三年前，程臻的那股狠勁越發變本加厲，從前的程臻或許也有些狠辣，但絕不會想現在這樣，随意玩弄他人，傷害其尊嚴。

身上人再無言語，鈴聲卻是一波接着一波響，像浪潮一般不能停止，一時之間靜谧的氛圍裏只能聽見手機鈴聲不斷作響，和呼呼的風音。

唐祁裸露的上身，和令人羞愧的下身，被冷風吹得刺骨，冷的顫抖，加之涼臺地面用瓷磚打造，肌膚貼在上面更是如貼冰霜，連聲音都開始走出波浪，“程…程臻……要做就、就快，冷……呼……”

約是被冷風吹了一會，唐祁雙唇開始泛紫，胸前的紅暈也漸漸消失，只留下些細微抖動的肌肉。程臻眼睛眯了眯，心間某處軟了下來，給他放進去，拉好褲鏈，脫下自己的外套，抱起他給裹了上去。

涼臺左右兩面是有牆的，只有正前方是個藝術品似的圍欄架。程臻從身後抱着他抵在牆角，一手接了電話。

唐祁感覺有些暖和了，但意識還處于半迷糊狀态，朦胧中看見程臻在打電話，一陣頭暈腦脹，就睡了過去。

等唐祁再次醒來時，發現自己已經在車裏了，開了暖氣，身上還搭着程臻的外套，裏面什麽也沒穿。

怎麽回事？程臻呢？酒會……散了？

唐祁呆滞了幾秒，下意識朝窗外看，剛好看見停車庫兩輛白色轎車之間程臻和李紹一在讨論什麽，二人神色凝重，突然李紹一飛起一拳砸上程臻的臉。

唐祁驚呼，剛要動身下車，只見李紹一走了過來，唐祁立馬折回去裝還睡着。

車門咚的一聲響，李紹一坐進車內，發現唐祁還睡着，深深籲了一口，冷靜了。大手在唐祁額頭上探了探，前段時間才生的病，如今天氣漸冷，還光着身子透了那麽久，李紹一真有些擔心。

将暖氣調高，轉眼看見落在唐祁身上的某人外衣，李紹一不舒服地蹙眉，将身上外衣脫了，一把扯掉那外衣扔向後座，換自己的蓋上。

看着他，李紹一嘆了口氣，“以後可有的受了。”

“剛才你跟他說什麽了？”唐祁合着眼問道。

李紹一:“……你醒了。”

唐祁:“嗯。”

在涼臺上發生的事恐怕他已經知道了。

李紹一面無表情:“我跟他說，你們要分就徹底分了，還互相糾纏只會顯得他更幼稚可笑。”

唐祁:“他怎麽說？”

李紹一看了他一眼，說:“程總心高氣傲，又得褚家小姐輔助，事業正值巅峰，他說，他根本不在乎你，只是心中一口氣堵着，怎麽也跨不出被你甩了的事實，一心只想報複你而已。”

唐祁漠然，“你……生氣了？”

“是。”

唐祁:“……”

“我氣的是我自己，明知道這是鴻門宴，還要你來。”

唐祁:“這不是你的——”

“小唐！”

唐祁愣了愣。

李紹一轉過臉，十分認真的表情，說:“我需要一個答案，告訴我，那本結婚證根本就是僞造的是不是？”

“……誰告訴你的。”

“那本子我也看過，當初也以為你不過是騙騙程臻感情，撈筆錢而已。後來出國，三年，從沒有見有任何一個中國女人找你，一個女人，丈夫外出三年不歸家，還會安安靜靜守在家中等你回來？告訴我，結婚證是不是僞造的？”

“……”唐祁垂下眼簾，低聲道:“程臻剛才和你提到結婚證了？”否則，不會這樣突然問他。

李紹一:“是。”

唐祁:“……”

唐祁回想過來，是他大意了。當年，李紹一與笑笑相親的時候無意間撞見過那本結婚證，後來也拿結婚證的是威脅過他。唐祁也記得這事，只是沒想到李紹一居然能猜到那是假的。

恐怕是方才他們的談話，程臻有意說出來了，這才使得李紹一明白，程臻最恨不是他離開三年，而是騙他感情。

令李紹一最擔心是，只要捅破結婚證這層紙，讓程臻明白一直以來都是褚西岚在搞鬼，那三年的陪伴和努力豈不作廢，程臻和他兩人豈不又要在一起？

這點，李紹一絕不答應。

唐祁大致猜得出他問這話的用意，輕聲說:“是，結婚證是我僞造的，但請你不要問我為什麽要僞造，我有我的原因，只要你不說，沒人會知道這事。”

李紹一說:“……為什麽，唐祁，我越來越看不透你了，你的一言一行都透露着你還愛着他，只要你說出結婚證是假的，以程臻對你的感情，他沒可能不相信你。”

“那你呢？”唐祁轉過臉注視他，說:“你就願意我将這層紙捅破？然後順理成章回到程臻身邊？”

李紹一眼睛四下轉了兩圈，答道:“我不願意。”

唐祁兩眼充紅，說:“那不就行了，你不說我不說，程臻依舊恨我，時間一久，等他恨累了，褚西岚為程家開枝散葉了，他根本沒那閑工夫再來找我，你我不就能在一起了？”

李紹一蹙眉，好看的臉上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手心撫上他的臉，拇指劃了劃左眼下的皮膚，說“這是你希望的？”

唐祁閉上眼，“是。”

李紹一:“……”

車行駛路中，兩人沒再說話，車內暖氣開着，唐祁也沒感覺到冷。大約是李紹一覺得氣氛尴尬，在沒怎麽開過音樂的車內放起了很久以前的曲子。

只有曲，沒有詞，聽起來很舒服。

作者有話要說：

剛才上一章鎖了，我怕怕QA□□□□Q

ps:昨天晚上抱着手機睡着了，跪地求饒，都是眼皮打架的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