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高中往事——屬于你我的未來
高三，對于每個學生來說都很關鍵，因為在某種程度上，六月份那場轟轟烈烈的高考決定了許多人的命運。而漫長的高三，就是在為那兩天的“戰役”做着各種準備。從一開始的詳細知識點複習，到分題型，到最後的綜合模拟，一點內容要給你重複個千百遍才肯罷休。剛結束了氣勢宏大的“百日誓師”，學子們又投身于題海之中，渴望抓住這最後的一百天，來給自己一個美好的未來。
其實不少人小時候都有個“我長大以後要上北●清●”的夢，很少有人從小就喊着“挖掘機哪家強”。但是現實往往是殘酷的，不是誰都能考上那兩所學校，總有人得去學挖掘機，百日誓師就是給學生一針興奮劑，讓他們頭腦一熱，把志向理想都訂的高高的，即滿足了學校的升學率和名校率，又“所謂的”，讓學生有了更好的發展空間。
剛跟着班級鬼哭狼嚎的喊完誓師的口號，方青峤坐在拿看着眼前的習題一筆也不想動。剛剛的大會上是夠激情了，簡直大有拼了命也要為高考的氣勢，甚至還有人喊破了喉嚨。可能是所謂的，狂歡過後的孤獨，他現在就坐在那，倒不是孤獨，而是迷茫。他不知道自己以後要去什麽學校，以後要學什麽專業，甚至以後要做什麽工作。現在這個時候想這些是不是有些太早了？與其有時間想這些，倒不如多做幾道題把成績提上去。如果去問老師的話，大概就會得到這樣的答複吧。雖然他也很想集中注意力多做幾道題，但是思緒總是不知道什麽時候就飄走了，自己喜歡運動，喜歡搜集恐怖怪談，性格比較開朗，如果在社團一定有比較不錯的發展吧？有什麽專業适合自己呢……不知不覺已經到了下課的時間，下課鈴一響起來，教室裏就傳出了嘩啦嘩啦合上書的聲音和嘆氣聲，交談的聲音也大了些。
方青峤覺得自己應該到教室外面走走，也許那樣能讓自己冷靜一下，不再去想這些“沒用”的東西。剛走到樓梯口，就看到了程樹海。當然是背影，他也正在下樓梯，可能也是要去外面吧。
方青峤和程樹海高中同校不同班，不過兩個人有機會還是會經常見面的。雖然距離比初中時期要遠一些，但他們還是好得沒話說。方青峤快走了幾步，拍了一下樹海的肩膀，樹海回過頭發現是他，就停下來，等他幾步，兩個人一起走出了教學樓。
天已經黑了，在昏黃的路燈下能看到操場上的人不多，相比于白天的時候少多了。還有不少學生背着書包正往外走。
“真羨慕他們，不用上晚自習。”方青峤看着一個自己的同班同學背着書包離開，走的時候還和他打了個招呼。
“你想嗎？”
“我沒有假條，你有？”
樹海輕輕搖了搖頭，不過很快又說：“沒有也沒關系，可以混出去。”
“混出去？”方青峤有點莫名的興奮，他還沒試過。
“要試試嗎？”樹海揚了揚下巴，指向學校的大門，他們現在在教學樓前，距離門口還有一段距離，在這裏能看到門衛的那個小亭子。
“你以前混出去過？”
“沒有。”
樹海也沒做過類似的事，但是他倒是聽他們班的同學說過，自己是如何如何混在藝術生、體育生、犯了錯誤的和身體不好的學生中間，沒上晚自習就離開學校的經歷。
“那……要不要試試？”僅僅十分鐘的下課時間很短，很快就要打上課鈴了。
“走吧。”說着樹海就拉着方青峤朝着校門走去，方青峤也很快跟了上去。
兩個人經過校門口的時候，正好趕上幾個人一起離校，似乎還和門衛關系不錯，走過去的時候還和門衛說笑，樹海也沒遮掩，就目視前方的向外走，方青峤看樹海那樣子，也學着他的樣子，裝作冷靜的樣子，大搖大擺的出了校門。
剛出校門走上人行道，兩個人長舒了一口氣。居然就這樣混過來了，方青峤興奮不已，這可是他第一次逃學。雖然他不算是什麽那種特別一本正經的好學生，但是也沒做過逃學這樣的事。不是因為沒膽，而是因為沒什麽必要。
“我們就這麽逃出來了？”
“嗯。”
兩個人站在人行道上，馬路上公交車駛過，趕着回家的人或站或坐，周邊的居民樓亮着燈，應該是在準備晚飯，或者是飯後和家人閑聊。這些都和他們現在的生活離得很遠，畢竟離高考只剩下一百天了，對于他們來說，大部分時間都要在學習中度過。
“哈哈，真想和人炫耀一下，我也是逃過學的人了。應該把張大班長也拉出來。”方青峤快步走在人行道上，樹海聽到也笑了一下，跟在後面。
方青峤說的張大班長，是他們倆的初中同學，也在他們同一所高中。從初中開始就是班長，現在還是，在老師和家長眼中都是好學生，特別靠譜的那種，總而言之，就是所謂的“別人家的孩子”。當然這只是在大家眼中，私底下張大班長還是挺好的一個人，和方青峤、程樹海兩個人關系都不錯，另外還有一個出國的“吳老二”，四個人有機會就在一起聚一聚。介于考慮到他一直保持着好孩子形象，方青峤特別想把他也拉下水，一起逃學。
程樹海掏了掏口袋，錢包，鑰匙和一個打火機。打火機是方青峤以前送給程樹海的生日禮物，後來被當做幸運物一直帶在身上了。
“你想去哪？”兩個人現在還在學校附近，沒走出多遠。
“不知道，随便走走吧，前面有個公交站點，正好車來了快走！”說着方青峤就拉着他往公交站跑。樹海還沒反應過來，被拉着跑到了車站，剛好車到了，被拽着就上了車。
“算我請你的。”方青峤潇灑的投了兩個硬幣，拉着樹海進了車廂裏。
“去哪？”
雖然車廂裏有座位，但是兩個人還是不約而同的站在了車廂中間。
“不知道，随便走走呗，一場說走就走的旅行，嘿嘿。”
窗外的道行樹和路燈一個一個晃過，樹海沒說什麽，扶着椅背站在離方青峤很近的地方。高考臨近，除了那場重要的考試近在眼前之外，離別也近在眼前。之後他們将會走上怎樣的道路，會有怎樣不同的人生，一切都是未知數。
“車輛前方到站終點站，請您查看随身攜帶的物品……”
公交車上的女聲響了起來，原來不知不覺就已經到了終點站。窗外的風景已經不再是居民區裏那種安逸寧靜，轉而變為五彩斑斓地發着光的廣告招牌，街道上也喧鬧了不少。方青峤選得這班車的終點站恰好是在市中心。
“下車吧，終點了。”方青峤拍了一下程樹海的肩膀，拉着還在胡思亂想的他下了車。
兩個還穿着校服的高中男生，在喧鬧的商業街上稍稍有些違和。商店打出冬裝降價促銷的招牌，同時又挂出新品的春裝。因為是臨時起意逃學，連個目的地都沒有。如果是女孩子還能好一點，趁這個機會逛個街什麽的，可他們倆對逛街買衣服這種事興趣缺缺。方青峤走了一會就覺得沒意思了。
“咱倆去找個地方歇歇吧，我可不想逛街。”
“我也不想。”樹海四處張望了一下，四周除了商店之外，也有不少餐館。
“看着你請我坐公交車的份上，我請你吃冰激淩吧。”說着指了指一旁的冷飲店。
“成交。早知道就帶個籃球出來去打籃球了。”
由于天氣還不是很熱，而且已經比較晚了，冷飲店裏人并不多，只有三三兩兩的人，基本還都是情侶。不知道為什麽，程樹海覺得角落裏那對男女好像是自己班的同學。
随便找了個位置兩個人坐了下來，方青峤拿過菜單開始點冰激淩。
考慮到時樹海請客，他點了兩份冰激淩三杯飲料，樹海悄悄摸了摸自己的錢包。
等這幾樣東西都上來的時候，樹海考慮了一下，冰激淩可以在這吃光，飲料可以打包帶走。
坐在樹海對面的方青峤開始拿勺子開始一勺一勺的吃冰激淩的，樹海還在這看着自己眼前這杯冰激淩發呆。
“你怎麽不吃？”
“嗯？啊……我吃，我吃。”
事實上剛剛樹海發着呆走了神，對面吃着冰激淩的方青峤，窗外喧鬧的夜市，臨近高考僅剩下一百天的時間……這些都讓程樹海有些不知所措，就好像突然意識到了什麽需要解決的問題，自己事先又沒有預料到。
和方青峤待在一起的時間，初中加上高中，不知不覺已經過了六年。一想到高考之後大家都要填報志願，到不同的學校去，到不同的地區去，樹海就感到莫名的心慌。那樣的話，是不是就沒有多少機會能見到方青峤了？腦海中有一絲情愫，他不知道是什麽，同時也抓不住。
“青峤，你以後想考什麽學校？”
正埋頭吃冰激淩的方青峤擡起頭看了看他，手上的動作停了下來，似乎被問得一愣。
慢慢的把嘴裏的冰激淩咽下去，方青峤歪着頭仔細想了想。
“也許……X市的XX大學？我随口說的哈哈，因為最近經常聽到這個學校嘛。”
“哦……”
方青峤說的是一所偏商科的學校，屬于財經類的，雖然兩個人都是理科生，但是方青峤似乎對管理經營和財經類的東西蠻感興趣的，所以才想考到那邊去吧。但是自己喜歡理工科類的學科，這樣是不是以後就不能和方青峤在一起了？
程樹海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為什麽會對方青峤有着這樣的執着？他自己也不懂，總之就是不想到離他很遠的地方去。他不敢想自己對方青峤的情感是不是在這漫長的相處時光中變了質，同樣也不知道自己對他的執着有什麽意義。
“你呢？你想考什麽學校？”
“我……我不知道……”
樹海說着同時望向了窗外，他在躲避方青峤的眼神，他在心虛，似乎離開他就是一種背叛一樣。
“诶……嘛，不過這種事也是高考之後再想吧。其實我也不知道，之前在教室裏我也在鬧心這件事，可能是因為今天百日誓師鬧的。剛才你這麽一問，我就想到了這個學校，真到報志願的時候我也不一定就報它……”方青峤一邊說着一邊拿起勺子又挖了一勺冰激淩，送到了嘴裏。
“嗯……”程樹海嗯了一聲，那種焦躁無助的心情似乎平複了一些。
如果跟着方青峤的選擇而選擇，恐怕就無法去最适合自己的學校了，那樣對自己來說是不是放棄的太多了？可是如果不那樣做的話……
“你冰激淩要化了！我幫你吃吧！”說着方青峤就把他的冰激淩拿走了，開始吃了起來。
程樹海有些無奈的拿起一旁的飲料喝了幾口，果然飲料要打包帶走麽？
後來兩個人沉默着坐在那，再沒說些什麽了。方青峤把冰激淩吃完之後，又開始喝飲料，喝了半杯就喝不下了，于是就坐在那裏，靜靜看着窗外。
“我們走吧？”程樹海看了看時間，兩個人居然在這耗了這麽久，再過一會晚自習都要結束了。
“嗯，走吧。”
剩下的飲料也沒帶走，就那樣放在桌子上。街上的人已經沒多少了，兩個人僥幸趕上了末班車，也沒回學校去，而是直接回了家。
這樣一場臨時起意的逃學就這樣結束了。他們将要去的大學、他們将要去的城市、他們将要面對的未來，一切都是未知數，但至少現在，還有一百天的時間，他們還可以在一起，還不用擔心。
作者有話要說： 這是他們高三的時候發生的一段對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