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極品童子李輔仁
少正弘一行人住着的這個鎮子,大部分是靠着盛門發家的,随着盛門的日益強盛,小鎮上的人員也複雜了起來,看着他是買菜的,說不定暗地裏是買賣神獸和野物的,看着是裁衣裳的,實際上他還兼着轉賣門票和法器,總歸是表面看着和平,實則暗流湧動,少正弘這兩天是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比如說那個賣包子的……
“你到底想說什麽?”啓元聽着少正弘啰裏啰嗦,實在有些聒噪。
“比如那個賣包子的,說不定他就是笑笑生!”少正弘昨天在春宮圖的畫館裏面起死回生,順便發現了一件更加讓他興奮的事情。之前他和笑笑生有過接觸,見過笑笑生的真跡,誰承想昨天店裏面竟然翻到了一幅,那個墨還是潮着的,一看就是剛畫不久,再加上他确切的和店員打聽過了,來送畫的,就是一個手指頭修長的結巴!
“所以呢?”啓元問道。
“我一定要見到他!除了給他道歉,還想讓他給我寫這兩句話。”少正弘說着就拿出了一張紙,紙上寫着“少女思春夢,給全天下最棒的弘”。
不光是啓元,阿愚的眼睛也抽了一下。
盛門花廳。
“仙師,聽說昨晚飛星樓進賊了?”度玄妙笑着向熊太炎問道。
“一個小毛賊,已經捉住了。”熊太炎拿起了茶盅,品了品新泡的茶。
“盛門這麽嚴的守衛,他是怎麽進來的?”廣知法門仙師田文傑問道。
“他毒殺了兩個夜巡的弟子。”熊太炎放下了茶盅,轉頭和田文傑說道。
“什麽?仙師這話可是真的?”朱子廣話雖然是和熊太炎說的,眼睛卻一直在看着度玄妙,人人都知道,陰陽門是最擅長制毒的。
“我記得飛星樓上似乎,似乎也沒有什麽東西……”知道堂仙師靳德看了一眼熊太炎,又看了看度玄妙,在中間說道。
“那是我起居的地方,再沒有別的東西了。”熊太炎清了清喉嚨,對着靳德笑了笑,仍然對度玄妙冷着臉。
“盛……”朱子廣還想說什麽,卻被路無窮拉住了,路無窮搖了搖頭,兩個人就跟在衆人後面,去觀戰席落座,觀看今天的比賽。
“你知道的,難道別人不知道麽?一定是丢了要緊的東西,這個不和前幾天的倒黴事兒一樣,你沒發現熊太炎的臉都青了麽,還說什麽?”路無窮看前面的人走遠了,悄悄地和朱子廣說道。
“知道了,你剛才拉我我不就沒有說話麽?還在這兒和我上課,快走吧,今天盛門和萬華的打,有好戲看了。”朱子廣拉着路無窮就走了,說最後一句話的時候,故意提高的聲音,讓季菲菲聽到。
拳腳比賽因為小柔的搗亂,後來又重新比了一場,去病山終于揚眉吐氣拿了一個第一。之後的比賽便一直兩兩比試仙法,贏了的進入下一輪。此時法術比賽已經進行到了第六日,場上已經剩下了四個仙門,分別是盛門,萬華仙院,度化門,還有一個令人絲毫不意外但卻倍感興奮的仙門,那就是陰陽門。
陰陽門建立起來純屬意外,它原本是一個藥坊,後來藥坊女主人情感受挫,便想研制一種治療情傷的藥,結果左搗鼓右搗鼓,卻研制出了許多毒藥,她坐在那一瓶瓶黑乎乎的藥罐子前,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後來想着畢竟買原材料花了那老些錢,就算是毒藥也不能白白砸在自己手裏,便慢慢轉了出去,成了江湖上有名的毒藥販子。結婚後丈夫有了情人,便又漸漸地研究起了煉蠱。後來照顧孩子們一個人忙不過來,便研究出來了傀儡術。陰陽門的毒藥通銷全天下,有時候甚至會在人間接那種拿人錢財替人消災的髒活兒,黑的白的都幹,沒有任何差別,一切看給的錢和具體要求。更有傳言說,陰陽門的現任仙師度玄妙是天下頭等的淫魔,辣手摧花,被他糟蹋的男女老少公母牲畜無數。所以一開始知道他們要來的時候,各門都是反對的。熊太炎只好勸說道,“我們要是不知道他們到底是做什麽的,将來怎麽對付他們呢?就算他們的毒藥再厲害,我們只要有了解藥,就算鐵桶陣也照樣能攻克。而且他們的選手在一開始就報名了,仙林大會只要報名就能參加,這樣把人家拒之門外,未免會有我們怯場不敢應戰的傳言。”所以這次大家也算勉強的接受讓陰陽門參戰,可當度玄妙坐在季菲菲旁邊椅子上的時候,季菲菲臉上還是寫滿了不高興。
“姑娘放心,我不喜歡女人。”度玄妙說這話的時候陰森森的朝着另一旁的田文傑笑了一下,這就輪到田文傑頭皮發麻了,田文傑馬上把座位往一邊挪了挪,度玄妙見狀也随着田文傑挪了一挪,還朝着田文傑微微一笑。
場上現在是萬華仙院和盛門在比試。萬華仙院的宗師是萬華仙子,沒人知道她的真名和長相,只知道最開始是一個種花的,因為特別會侍弄花草,所以人送外號百花仙,可她覺得這個名字太俗氣了,就改了名字叫百華仙,後來還是覺得叫起來不好聽,而且過于小氣,便叫做萬華仙子,萬華仙院就是她後來創立的。在季菲菲做仙師之前,萬華仙院是出暗戀對象的地方,多少少年都夢想着能結識一位萬華仙院的女修士。自從季菲菲掌管萬華仙院之後,就把暗戀對象變成了噩夢對象,男男女女都祈禱千萬不要遇到萬華仙院的人,一個個和母老虎似的。不過,季菲菲确實也把萬華仙院的戰鬥力提高了,擺脫了一直以來的花瓶光環。這本來也是萬華仙子建立萬華仙院的初衷,建立一個不輸給任何男子的女修士學園。少正弘知道萬華仙院,是因為萬華仙院有一個不近人情的規矩,凡是萬華仙院的弟子,在院的時候如果死了,都要埋在花田裏,給花朵當肥料,無碑無字,當然萬華仙院的各位仙師也不例外,萬華仙子自己也埋在了那片田裏。
場上盛門李輔仁和萬華仙院敏慧蘭已經站好,只聽哨響。敏慧蘭人如其名,氣質如蘭,因此有不少支持者,那些支持者頭上都綁着一條繡着蘭草的絲帶,占了整整一個大片坐席,在敏慧蘭身後不停的助威。相比之下,李輔仁這邊就可憐的多了,只有那麽三三兩兩的幾個人喊着必勝。在一片嘈雜中,一聲尖哨突然響起,衆人的歡呼聲瞬間變大,那敏慧蘭就着這聲音向後飛起,一轉身就換了一身衣裳,竟然是一個花瓣做的裙子,紅白相間,敏慧蘭從裙子上摘了兩片白色花瓣下來,扔向李輔仁,李輔仁輕輕騰挪,便躲開了這兩個,卻沒想到後面接着還有無數片花瓣。這萬華仙院打架也有傳統,無論怎麽樣,都要打得好看,敏慧蘭這一招一式,都極盡妍态,身後的支持者不停地發出陣陣歡呼。敏慧蘭雖然師承季菲菲,可也算是一個“叛逆”的孩子,只有她不受季菲菲暴脾氣的影響,無論怎麽被季菲菲罵仍然娴靜如水,而且學什麽都快,做什麽都沒有怨言,到了後來季菲菲也有點佩服這個姑娘,不再呵斥和苛責,有了什麽事情也願意與她商量。
李輔仁左躲右閃,這些花瓣在敏慧蘭手裏是柔軟的花瓣,但是到了李輔仁這邊,都是鋒利的兵器,那些花瓣釘在地上,一個個都深深的埋了進去,李輔仁用劍打掉了兩個,相觸時火花四濺。李輔仁也學着她的模樣,将劍化出了無數把,全部都扔向了敏慧蘭,就在要給敏慧蘭致命一擊的時候,突然有人抓住了李輔仁的手腕,回頭一看,卻是自己已經死去多年的父親。
“爹!”
“你這個手法是不對的。”父親握着自己的手腕,慢慢調整力度和方向。
“哈哈哈,你們兩個都不對!”母親在旁邊看着,笑了出來,自己拿過了劍來耍了一遍,還就扔給了李輔仁,拍了拍自己和李輔仁父親身上的灰。
“這個時候奶奶該說什麽了?”廚房裏出來了一個穿着圍裙的女人,給了坐在花圃石頭沿上的小女孩兒一個糖餅,還摸了摸那個小女孩兒的頭。
“你們吶,是學不會的!”那小女孩有模有樣的學了一句,在場的大人都笑了,包括剛才還在戰場上的李輔仁。
李輔仁抱起了女孩兒,把女孩舉的高高的,抱着她去摘樹上的果子,小姑娘膽子也大,出溜出溜的就爬到了樹杈上,慢慢就站了起來要往前走,李輔仁一直在下面接着,女兒果然沒站穩,跌了下來,李輔仁接住她的時候,突然感覺她重了好多,再一看,她居然長大了。
“我師姐來了!”妻子在一旁說道,只見一對夫婦領着一個小男孩進來了,那男孩子一開始挺腼腆的,過了一會兒就和自己女兒玩到一起了。就在輔仁和姐夫談笑的時候,下面的女兒已經開始拜堂了,她穿着大紅的喜服,透過蓋頭的縫隙,能看到她甜美的笑容。就在輔仁接過奉親茶的時候,自己腿上突然多了一個孩子,再看自己的女兒,又大了肚子,老夫婦兩個人逗着孩子,李輔仁此時雙鬓已經花白了,他站在門口把女兒一家送走,回來坐在了空蕩蕩的房間裏,只有老妻還在身邊,老妻見他一動不動,便給他倒了一盅茶。
“老頭,喝口茶吧!”
“老婆子,我們這樣過了半輩子了吧!”
“嗯,半輩子沒了!”
李輔仁笑了笑,一拳打在了老妻面前,妻子面前有一堵透明的牆,老妻就這樣一直笑着看着李輔仁,一拳一拳的将自己打碎。
“半輩子沒了……”
李輔仁終于突出了這個幻境,他打碎了面前那堵透明的牆,原來是敏慧蘭扔出的白色花瓣,那種花瓣散發的香味會讓人墜入幻覺,在一開始,李輔仁就已經掉入了敏慧蘭的幻覺中。
李輔仁飛身向前,敏慧蘭看到李輔仁從幻覺中醒了過來,就換了紅色的花瓣攻擊,這紅色的花瓣和剛才不一樣,擦在劍上就能感覺出來力度加大了,敏慧蘭十分冷靜地繼續攻擊,李輔仁這邊反而有些掣肘了,因為剛才幻境裏面,他的老妻,長了一張和敏慧蘭一模一樣的臉。正在膠着的時候,敏慧蘭突然沖了過來,想要快速解決這場戰鬥,她的花瓣已經快要用光了,剛沖到李輔仁面前,李輔仁一掌就打在了敏慧蘭的胸口,敏慧蘭突然覺得口中腥甜,反手就要用紅花瓣抵住李輔仁的喉嚨,卻發現李輔仁的劍已經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盛門勝!”
敏慧蘭因為剛才李輔仁的那一掌還在難受,剛在師姐師妹手下吃了藥,李輔仁突然走到了敏慧蘭面前,遞過來了另一瓶藥。
“這是?”敏慧蘭拿過來了李輔仁遞過來的小藥瓶,打開聞了聞,朝着李輔仁問道。
“這是盛門的藥,我看你剛才吃了些,這個你也留下吧,這個是治療跌打損傷的,我想着你們平時能用的上。”李輔仁還是頭一次給自己師門之外的女生送東西。以前和自己師門的女修士接觸的時候,都是把她們當做妹妹一樣,沒有他想,現第一次給其他的女修士送東西,突然臉紅了。
“謝謝你,我收下了!”敏慧蘭神色正常,和李輔仁說話也很平和,并沒有因為剛才輸給李輔仁而生氣,也沒有因為挨了李輔仁一掌而記恨他,和她身邊劍拔弩張的師姐師妹們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李輔仁看着被同門簇擁而走的敏慧蘭,低聲說了句只有自己能聽見的話。
“謝謝你。”
李輔仁父母雙亡,從來沒有娶親,為人正直,也從來沒有碰過女人。敏慧蘭讓他在短短的一瞬體會到了無與倫比的幸福,他看着敏慧蘭那纖細的背影,不由得紅了眼眶,不能自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