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又被打了……

阿愚被綁在了行刑臺上，對于今天的事情，他是做好了充足的準備的，他知道是會有這麽一天的，只是沒有想到這一天會這麽快。

“您來了。”阿愚看着啓元走了過來，擡頭說道，啓元的眼睛有些腫，阿愚一看就知道是怎麽回事兒了，“您怎麽了？快過節了，是和大帝搶吃的沒有搶過？怎麽這幅神情？”

“誰說的，我怎麽會搶不過他。”啓元笑了笑，他上來給阿愚松綁。

“怎麽，大帝認慫了？他怎麽可能認慫呢？”阿愚看到啓元在給自己松綁，心中納悶，有那麽半分猜到了。

“沒什麽。”啓元不好再和阿愚說下去，自己是來換他受罰的。

“您和他談了什麽條件？”阿愚知道自己再裝傻下去，啓元是絕對不會說出口的，他那種往死裏憋屈自己的勁兒，也不知道是和誰學的。

“我來換你。”啓元雲淡風輕地說道。

“換我？”阿愚料到了，可還是有些事情弄不清，他們到底是談了什麽。

“我來換你，我來挨那二十鞭子。”啓元說完，已經解開了阿愚的鎖鏈。

“二十？不是說好的十個麽？”阿愚的記性好着呢，他聽到了錯誤的數字。

“因為是代人受過，還要再加上一倍。”啓元在前頭慢慢走着。

“元元……我的天神，何苦這樣？”阿愚快步跟上，看着啓元的側臉。

“什麽叫做何苦？”啓元轉過身來，看着阿愚。

“當初，當初大帝找到我的時候，曾經允諾過我，無論結局如何，我就是我，我不在局內，我不受局的影響，一切結束，我還是我。”阿愚連忙說道，他想在事情不受控制之前，扭轉局面。

“你還是你？”啓元冷笑了一聲，繼續朝自己的住所走着，“你能徹底忘了這一段事兒麽？恐怕連大帝都沒有這麽有本事吧？”

“您久居仙界，怎麽都不知道有一種利器，可以讓你忘記之前的所有。”阿愚說道，他驚訝于啓元不知道神器的存在。

“有這種東西？”啓元突然停住了腳步，他雙手攥緊了拳頭。

“還有一種東西，恐怕您更不知道了。”阿愚心疼地看着這個什麽都不知道的天神。

“什麽？”啓元轉過了頭來。

“仙界有一個幻境，說是幻境，其實只是一汪湖泊，那湖泊中的水，越往下，越靠近真相，在那裏，你能找到所有你想知道的東西，您可……”阿愚看着啓元。

“我怎麽都不知道有這些東西？”啓元笑着說道，沒想到阿愚這個時候，還在騙自己。

“您當然不知道了，這個……”阿愚還要說下去。

“停了吧，你說你不在局內，可你現在說的話，還是局內人的話，不要說這些了。”啓元悠悠說道，阿愚看着他的背影，這一刻好像衰老了好多。

“你……如果我說我現在已經退出了這個局，您相信麽？”阿愚說道。

“阿愚，你這麽聰明，怎麽也會被騙呢？你從一開始就在這裏面，怎麽可能脫身？你以為真的能忘記麽？那是不可能的，你說什麽做什麽，都會帶着之前的習慣，這個是改不了的，沒有人能将你變成另一個人，而你卻不自知。你會慢慢找尋，甚至在一些不記得的地方找到以前的記憶，你會想起來的，你放心，你只要進來了，你就永遠的留在了這個局裏，出不去的。”啓元看着阿愚的眼神充滿了憐憫，他不知道為什麽阿愚會這麽單純地相信大帝的荒唐話。

“大帝當初看中我，恐怕也是因為這個吧，如果我是一個重情重義的人，反而幹不好這個差事，挑撥離間，置身是非，這個可不是一件好差事！”阿愚笑着，聽着啓元這樣冷冰冰的話，他知道自己是時候離開了。

“不，你不要這樣想，差事和辦差的人沒有關系，辦差的人有好有壞，可差事是沒有好壞的。”啓元拍了拍阿愚的肩頭說道。

“所以，在天神眼裏，我是一個好人了？”阿愚試探問道。

“你就是個普通的狐貍，普通的遇見了我，普通的在辦差。”啓元淡淡說道。

“……”阿愚不知道為什麽，他聽了這句話，心中一動，這是他活了這麽些年，頭一次有着的異樣感覺。

“你看我幹什麽？誰也不是天生的主子命，誰也不是天生的奴才命，小的時候，聽聽大人們怎麽說，長大了自己有了主意，就應該有自己的想法，如果還是等着別人告訴你怎麽活，那豈不是太……”啓元看着阿愚的臉，阿愚的神色漸變，他只好收聲。

“沒想到最和我心意的人，居然是你。”阿愚臉上竟然有了戚戚之色。

“我怎麽了？難道你還看不上我？”啓元開玩笑的說道。

“嗯。”阿愚點了點頭。

“什麽？你看不上我？”這回輪到啓元臉上有了戚戚之色了。

“對，你一點也沒有天神的氣派，看起來好像是一個被人抛棄的小姑娘一樣，還有一點，”阿愚說着就長高了幾寸，“為了迎合你，我還要變成一個小矮子。”

“原來你這麽高啊，”啓元擡眼看了一眼，嘴上笑着說道，另一面腹诽道，“長得高有什麽用，木材長得高呢，不照樣是燒火的！”

“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的名字麽？我叫做永寧。”阿愚突然說道，“我不叫阿靈，也不叫阿愚，而是叫做永寧。”

“永寧，好名字，你果然人如其名，內心永遠寧靜。”啓元說道。

“天神是上古神獸，恐怕名字也是別人給起的吧？”永寧笑着問道。

“是，是大帝賜予的法號，我本來無名無姓，混沌山的時候，他們叫我老烏。”

“老烏？這麽老氣的名字？”永寧笑着說道，後來看啓元一臉的向往，便收斂了臉上的笑意，“那我也能叫你老烏麽？”

“嗯，能。”啓元點了點頭，看了看日頭也不早了，便回到了自己的宮殿。

啓元被五花大綁放在了行刑臺，大帝親自執鞭，觀刑的人只有一個，永寧。

“永寧，啓元天神代你受過，懲處的十鞭子，由我來執行，那額外的十鞭子，由你來動手。你不要想着輕縱，這個鞭子，自己知道輕重，你要是弄輕了，它是不會給你算的，只有重重的打下去，才能作數，你記住。”大帝說完就将自己的鬥篷掀下，他穿了一身玄色衣裳，箭袖蜂腰，高靴皂襪，看着就十分精神，他手執電鞭，站在啓元的身後，“啓元，你聽好，這是你自己願意受着的，你可一聲都不要給我出，如果你要出了一聲，我就加一鞭子，直接加在他的身上。”說着大帝用手指着永寧。

“你……”永寧看着大帝，眼中有火星。

“哼，去了一個揚靈，又來了一個你麽，啓元，你真是惹人憐愛，讓人五味雜陳呀！”大帝笑着說道。

“大帝不必笑話我，我就是這個性格，沒有辦法不對別人好的，尤其是那對我好的人，我更加不能辜負他們，您不要再浪費口舌了，請行刑吧！”啓元說着将自己的上衣脫了，露出了幹幹淨淨的後背。

大帝一笑，他狠狠地在啓元的身上抽了第一鞭子，那鞭子上好像長了刺，一挨着啓元的身上，馬上就陷了進去，大帝手又一擡，那鞭子粘着啓元的一層皮下來，啓元只覺得身上火辣辣的一條，咬着牙硬是不出聲。

“大帝，代人受過不應該也要問一下那個人同意不同意麽？我從來就沒有同意過，這頓打，還是請您還給我吧！”見啓元背上被大帝抽爛了，永寧馬上說道。

“現在說這話也太晚了。”大帝下手又狠又快，這幾句話說完，那剩下的九鞭子也就抽完了，說完把那鞭子遞給了永寧，“該你了。”

永寧拿着那個鞭子，忍住顫抖的雙手，站在了啓元身後，他看着啓元背後的傷痕，那一條條鞭痕，又長又深，他知道如果他不夠用力，啓元就要再受一次罪，他趕忙自己安了安神，看着啓元的後背，用力的抽了一鞭子，結果那鞭子電了永寧一下，永寧一下子将鞭子扔在了地上。

“廢物，起開！”大帝一腳将永寧踹開，拿過那條鞭子，自己擡手在啓元的後背又抽了十鞭子，啓元招架不住，暈倒了過去，永寧馬上過去抱住了啓元，将啓元的衣服穿好，大帝“哼”了一聲，冷面說道，“你們這幫廢物！”

啓元在床上醒過來，他覺察到了有人坐在床後給自己上藥，要掙紮着起來，卻被一雙大手摁倒了。

“這樣我們就兩清了，上次咬了你一口，差點殺了你，”啓元自言自語說道，“我還頭一次知道你居然看不上我，這下能看上了麽？不過我也不求你看得上我，咱們兩個說是主仆，可哪裏有看不上主子的仆人呢？你也不用記着上次的事情，那個古羽好像魔怔了，實際上……”啓元還想接着說下去，卻看到床頭站了一個人，擡眼一看，卻是永寧，可是背後還是隐隐有雙大手在給自己上藥。

“實際上又怎麽了？”啓元身後傳來了大帝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