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瘋子

赫章又看了赫煜希好幾眼，才平複了自己的心情。

“你對顧惜，了解多少？”

赫煜希走到書架前，随後拿了一本老爺子的書，翻着看：“全部。”

兩個字，篤定到沒有給赫章絲毫懷疑的機會。

赫章斜着眼睛看了赫煜希兩眼，深表懷疑：“你真的了解他的全部，而不是單純的把人家當個小娃玩？”

赫煜希嘴角勾起一抹不明的笑意。

玩？玩能把自己玩進來？

不過老爺子說這話的樣子，似乎也不怎麽反對他和顧惜的事情。

赫煜希放下手裏的書，轉身一臉漠然的看向赫章：“我了解他，比他自己還了解。”

赫章一怔，又深深的看了赫煜希好幾眼，最後原本想說的話也沒有說，直接讓赫煜希滾了蛋。

赫煜希就頂着一身濕漉漉的衣褲，又回了自己的窩。

剛一回去，別墅裏就彌漫着一股別樣的氣息。

赫煜希微微皺眉：“我好像說過這裏沒有你能幹的事。”

萬青偷偷摸摸從廚房裏鑽出來，嘴裏還叼着半只螃蟹。嘿笑道：“太子爺你可別這樣啊。想我萬青怎麽說都是一個能人異士。再說了，你這裏不正缺一個人嗎？”

萬青話剛說完，一股仿若地獄的陰氣就從赫煜希身上傳了過來。

萬青立馬就想給自己的一個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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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壺不開提哪壺，文海的事情，當前在赫煜希面前幾乎就成了禁忌。

“你最好馬上消失！”赫煜希眉色沉了幾分，逐客令下得一點都沒有客氣之感。

萬青也大抵是明白了赫煜希這根本就沒打算要留他，不過他留在這裏可不是為了赫煜希。

萬青從褲兜裏掏出一個硬盤，遞到赫煜希眼前：“我用這個換在你這裏當差，怎麽樣？”

見赫煜希沒有絲毫動心的模樣，萬青趕緊解釋道：“裏面的資料，可是你不知道的關于顧惜的喲。”

果然，一提顧惜，赫煜希的表情就動了動。

即便很微妙，但已經足夠萬青敏銳的撲捉能力将其囊括。

赫煜希伸手接過硬盤，随手脫掉自己身上濕漉漉的衣服，露出一身精壯的肌肉。萬青當即就吞了吞口水。

赫煜希甩了萬青一記刀子眼，就這麽光溜溜的上了樓。

萬青盯着赫煜希的後背嘀咕了句顧惜真可憐。

赫煜希的腳步頓時就是一顫。

萬青這才趕緊溜進廚房。

別說，張媽做的東西還真的很合他的胃口。

房間裏，赫煜希手裏轉着硬盤看了很久，久到月上中梢，才把硬盤□□了電腦。

赫煜希不知道萬青是上哪裏搞到的這些東西，不過上面的人裏面傳出來的聲音，的确是顧惜沒有錯。

第一段，時間是前年元旦左右，很黑。

顧惜虛弱的聲音從設備裏傳來：“怎麽還活着呢？”

簡單到只有一句話，但是硬盤裏的時間卻從淩晨一點一直持續到三點多。

赫煜希拖拽進度條的手都在顫抖。

那個時候，是顧惜剛被風浩钏帶走的時候。

第二段，已經是一個月後。

這次是白天，硬盤裏隐約印出了顧惜的側臉，蒼白而無力。眼神迷茫到海上的浮萍。

畫面裏的顧惜什麽也沒說，只靜靜的盯着遠方看。看的方向應該是窗戶，顧惜的窗戶，外面應該是海。

赫煜希注意到，顧惜眼神茫然無神，那個時候，顧惜應該處于盲眼狀态。

像一座千年屹立不倒的雕像，靜靜的望着某個方向。

顧惜用這樣的方式，在接近死亡。

第三段，半個月後的晚上，攝像機似乎變高級了。哪怕屋裏沒有開燈，畫面還是有顧惜的身形。

應該是紅外探測而且是高級攝像機。

然而，赫煜希萬萬沒有算到，顧惜竟然叫着他的名字在……

在……

赫煜希手一抖，煙灰猛然燙傷皮膚。過了好半天，才被赫煜希察覺。

但是燙在手背上的傷，就永遠這麽燙上了。

赫煜希沒再看後面，伸手拔出硬盤一個用力，咔嚓一聲硬盤就被赫煜希捏了個粉碎。

還有什麽看的呢？

在他以為顧惜會恨死他的時候，顧惜在叫他。

叫得那麽無助，又那麽迫切。

當他以為人家不愛他的時候，顧惜還會對他有生理的需求。

他做了什麽？

把人綁回來就強了，又強了。

那次顧惜吐了多久，吐到臉色發白，吐到胃酸都出來了。

是他，逼瘋顧惜的是他。

“顧惜，我知道你想要什麽了。”赫煜希唇角勾起了一抹淡淡的笑容。

整夜天空繁星點點。

顧惜躺在柔軟的大床上，漸漸入睡。

今夜，花已眠。

秦文和韓少辰兩個人鬧完了，小護士代送的禮物也到了。

其實不過是些水果鮮花。

韓少辰看到的時候嘴角就抽了抽，搞得跟送葬似的。

當然，最重要的是因為秦文一知道顧惜來了，立馬就吆喝着要去見顧惜，也不管韓少辰現在還是傷殘人士。

“老婆，相公我還沒有好呢。咱能等倆天再找顧惜麽？”韓少辰臭不要臉的挂在秦文身上。

秦文擡腳就往韓少辰身上踹。

韓少辰猛然向後一跳，輕而易舉就躲過了秦文的旋風腿。

“你還沒有好？”秦文斜着眼睛，哼笑着看向韓少辰。

韓少辰尴尬的摸了摸鼻子。

昨天折騰久了，秦文直接睡到了今天晚上。

這老婆正在氣頭上，韓少辰也沒敢多頂嘴。

這前腳剛被踹，後腳又粘上了秦文，下巴擱在秦文肩膀上就跟棉花糖似的，軟綿綿的：“我說老婆，你不會跟顧惜跑了吧？”

秦文猛然就是一個回頭：“你是不是想死？”

韓少辰呵呵了兩聲，趕緊舉起手一表忠心。

秦文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我得去看看顧惜，你要是沒事兒就勾搭勾搭那小護士。我覺得人家看你的眼神挺好的。”

秦文丢下這麽一句沒頭沒腦的話，掉頭就走。

留下原地的韓少辰就苦了。

他得尋思着剛剛秦文那話裏有幾分是調侃，有幾分是生氣。

雖然小護士是熱情了點兒，但是他貌似也沒有表現得那麽恬不知恥才對吧？

再說了，他可是個正兒八經的GAY，可不是赫煜希這樣的半吊子。

秦文本來以為顧惜是住在赫煜希家裏，所以下意識就直接往赫煜希別墅去了。

結果剛一到，就和萬青撞了個正着。

但是撞到萬青沒什麽，還撞見上半身光溜溜的赫煜希。

自從和韓少辰有了這麽一層關系，秦文現在看陌生男人的眼光也就變了。特別是看到萬青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赫煜希的上半身，頓時就在腦海裏形成了一個慣性思維：萬青勾引赫煜希！

不過秦文不認識萬青，只當是赫煜希養了個小白臉。

他肚子裏的火起瞬間就上來了，說話也多了幾分狠戾：“顧惜呢！”

開口直接就問，也不怕赫煜希一槍就能把他給完結了。

赫煜希是半點都沒往那方面的事情，不過看到秦文，他還真有件事情要找他。

“秦文，你跟我上來一下。”

秦文哪裏會上去，一個掉頭理都不想理赫煜希。不過剛走了兩步，就想到顧惜還在這裏，趕忙又上樓去找顧惜。

結果找了半天，哪裏有顧惜的身影。

赫煜希這會兒衣服也穿好了，在秦文也形成了人面獸心這個印象。

“顧惜沒在這。”赫煜希簡單直接的回了秦文的疑惑。

秦文被赫煜希一噎，沒話說了。

跟着赫煜希上了樓，倒是想看看赫煜希找他要幹啥。

但是秦文沒想到，赫煜希上去就扔給他了一堆秦娅的照片。

秦文整個人頓時身形顫抖，指尖發顫的弧度不亞于鼓風機。

“她……她到底在做什麽？”秦文聲音有點弱。

自從上次赫煜希告訴他秦娅在他手裏，他幾乎都不敢想到這個名字。

如果是赫煜希的話，秦娅要不就是死要不就是妥妥的活着。插手不插手，沒有絲毫的意義。

何況，他沒有理由。

他欠顧惜的，秦娅欠顧惜的。

赫煜希見秦文這個愣神的表情，就知道可以開口了。

“我要你幫我個忙。”

秦文眼睛瞬間就是一亮。

赫煜希先把秦娅的照片給他，又讓他幫忙，顯然是要給他一個機會為秦娅贖罪。

赫煜希低頭沉思了兩秒，才繼續道：“我要你幫我演一出戲。”

“給顧惜看？”秦文想都沒有想就開了口。

赫煜希颔首。

秦文眉間瞬間就溢出了幾分難色。

赫煜希反而對秦文這個反應很是滿意。至少這樣可以證明秦文對顧惜沒有二心。

而他原計劃斬斷秦文這根和他對手的繩索的打算也可以放放了。

“你放心，不會傷害顧惜。”赫煜希說得有些有氣無力。

秦文猛然就是一個擡頭。

赫煜希就站在他面前，沒有以往的桀骜沒有不可一世。

“你到底想做什麽？”秦文問。

赫煜希眼神有些飄渺，好半天才回了句：“我想要以前那個顧惜。”

從別墅出來，秦文整個人都有些心神不寧。

赫煜希說得要求不難，只要他幫了這個忙，他就放過秦娅。當然，赫煜希也明确說了，顧惜會不會放不歸他管。

秦文不敢要求那麽多，不管是從朋友還是正義道德的角度，他都不可能恬不知恥的讓顧惜放過簡娅。

秦文腳步下意識就走向了醫院，先前想見顧惜的熱情也盡數消散。

只是他沒有想到，他剛走到醫院門口，顧惜就來了。

時刻一個多月，顧惜臉上的輪廓竟然深了幾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顧惜臉上沒有了以往一貫灑脫的笑意所致。

“小惜。”秦文聲硬的扯了一個尴尬的笑容，眼神有點閃躲。

恰逢顧惜低頭抖褲腿，下雨了，一不小心就粘上了水。

等顧惜再擡頭時，秦文臉上已經沒有先前的尴尬。

秦文上前一把攬住顧惜的肩膀，就像老朋友那樣，就像他們以前一樣。

顧惜對秦文的觸碰沒有半點排斥，抿嘴笑了笑，伸手就一拳抵在秦文的胸口：“最近怎麽樣？”

秦文聳了聳肩：“還能怎麽樣。”

顧惜也沒多問，繞過話題：“找個地方聊會兒吧。”

秦文也沒有拒絕，倆個人就近找了間咖啡廳。

顧惜随手就點了杯，秦文沒要。

顧惜一手有意無意的攪動着咖啡，一手輕叩桌面。

秦文伸手一把按住顧惜的手：“顧惜，你和赫煜希在一起不行嗎？好好的不行嗎？”

顧惜當即就是一愣。

一雙泛着星光的眼睛愣愣盯着秦文。

怎麽每個人都覺得，他的出路不是和赫煜希好好在一起，就是自取滅亡呢？

“秦文，你想讓我恨你嗎？”顧惜歪着腦袋，一臉無辜的問，“還是你也覺得，赫煜希是個好人，我就是個瘋子，不識擡舉的瘋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