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總裁有個休息室

童瑤腳下一軟,徹底癱坐在地上。

白頌承認,童瑤很優秀,但她就是一顆燃燒的太陽,只要靠近就會被灼燒,她太疼了,已經皮開肉綻的破爛的身體再也承受不住任何刺激。

她放下了,她對童瑤,是真的沒愛了,她對任何人都沒愛了。

在白頌決定離開童瑤的同時,她失去了愛人的能力。

陸萱萱看着她眼中的失落,心裏難受不已。白頌怎麽這麽好,童瑤怎麽這麽渣,她不配,根本沒資格得到頌頌的愛。

陸萱萱一聲不吭,扶着白頌就要離開。

“不,不可以,你不能帶走她,她是愛我的,她是我的,她不過是在說氣話罷了。”童瑤突然爬起來,一把甩開了陸萱萱,她雙眸通紅,精神似乎有些不正常,抓着白頌的手腕,神經質地重複着,“頌頌說過,會一直一直愛我的,不管發生什麽事都不會離開我的。”

陸萱萱看到童瑤又發瘋,諷刺道:“呵,不管發生什麽事,這還TM是甜蜜蜜的告白了?我想頌頌在說這句話的時候從沒想過你會這麽傷害她吧?不離開你?等着你直接送他回老家?”

童瑤身子一僵,面容痛苦又掙紮,眼淚滂沱地落下來。

白頌強行從童瑤的懷裏掙脫出來,她氣力不濟,即便童瑤沒用力她也累的吭哧吭哧直喘,随時都有可能背過氣去似的,她上氣不接下氣,道:“童瑤,你、你夠了,那、那都是以前了,人是會變的,就像你……”她意味深長看着童瑤,“我也沒想到你會變成這樣。”

“不,是你沒告訴我,你要是告訴我你得病了,我怎麽會這麽對你,我一定會……”童瑤胸膛劇烈起伏着,抓着白頌的手禁不住收緊了五指。

那手跟鐵爪子似的,白頌疼的皺起了眉,卻沒有吭聲。

童瑤看着她搖搖欲墜的身子,小聲說:“你真的,不喜歡我了嗎?”

白頌剛要說什麽,陸萱萱粗暴的一拳打在白頌的下巴上,惡聲惡氣說道:“做你的春秋大夢,如果有人這樣對你,你還會喜歡她嗎?童瑤,你TM是不是犯賤?”

白頌滿臉冷漠看着兩人幼兒園小朋友似的臉紅脖子粗地吵架,滿臉冷漠,在童瑤看過來的期待目光中,搖搖頭:“不是不喜歡了,我讨厭你,我不想看見你,童瑤。”

“白頌!”童瑤哭的歇斯底裏,“你讓我怎麽樣,你說過你愛我的,你轉身就去找了別人,我生氣,我把你關起來,那都是因為我愛你呀,倒是你,你TM怎麽這麽狠,一句你得絕症了,所有的事情都要颠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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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痛哭流涕,像是失了力氣的人偶:“為什麽,為什麽不告訴我。”

白頌閉上了眼睛,疲倦說道:“嗯,我錯了,我為我的錯誤付出了代價,我遭遇的這些,應該足夠彌補我犯的錯誤了吧,如果你但凡還有一點喜歡我,就讓我走吧。”

童瑤的呼吸都在顫抖,她直勾勾盯着白頌,眼底的悲憤和絕望纏繞。是,都是陸萱萱!白頌只有一個人,現在還病着,如果沒有陸萱萱,白頌就算生氣自己,也只能待在自己身邊,她就有機會祈求白頌的原諒,而不是這麽強烈地要求離開。

那一刻,童瑤都想撕了陸萱萱。

即便是被趕出童家的時候,她都從未體會過這樣的無力,好像她就算自剖出心髒證明自己所做的都是因為愛,白頌也只會嫌棄血腥。

童瑤抹了把臉,聲音透着濃濃的倦意:“你的病情不适合長途奔波,還是等身子稍微好一些再說吧。”

白頌瞳孔驟縮,防備地說道:“你還是要囚禁我?”

“不會。”她的應激反應讓童瑤心碎不已,她抑制着眼淚,沉聲道,“這裏是療養院,你在這裏養病更方便些,你放心,我不會像從前那樣随便闖入……你的房間。”

白頌嗤笑一聲,這裏根本就不是她的房間,這不過是童瑤玩弄她的一個游戲室罷了。

童瑤身體輕顫,繼續說道:“沒有你的允許,我不會任意碰你的。”

陸萱萱的嘲弄更是不加掩飾:“任何人都不能在對方沒有允許的時候碰觸對方,童瑤,別把你說的很高尚似的,你之前的行為是在犯罪!”

童瑤根本不理她,頓了頓,一言不發地轉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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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白頌還在睡夢中,就聽見幾道輕微的敲門聲,像是怕吓到她似的。

白頌勉強睜開了眼,還有些發懵。要知道,她已經多久沒聽到敲門聲了,童瑤什麽時候不是推門就進來。

她打了個哈欠,下了床,走到門口:“萱萱?”

門外半晌後才說道:“頌頌,是我。”

“你來做什麽?”

“頌頌,我來給你送早點。”童瑤的聲音幹澀沙啞,像是昨晚沒睡好。

白頌道:“你放在門口吧,我現在沒胃口。”

“會涼的,你現在身體不好,不能吃冷的。”

白頌嗤笑:“別說生冷的,不該吃的也吃了不少了,童瑤,你現在說這個會不會太晚了?”

童瑤按在胸口的手陡然收緊,眼前一陣陣發黑,随時都有可能暈厥過去。

“頌頌,我錯了。”沉默了好一會,白頌以為童瑤都走了,她都要回去睡覺了,門外傳來一陣虛弱的道歉聲。

聲音粗粝,還帶着濃重的鼻音,聽上去有氣無力。

白頌使勁錘了一下門:“童瑤,有些傷害,是沒法讓人原諒的。”

滿臉疲憊的童瑤站在門口,她閉上眼,遲緩地說道:“頌頌,就算你恨我,也不要糟踐自己的身子,早點還是要吃的。”

白頌握緊了拳頭:“我的身子,早被你糟踐壞了,現在就是去瑤池裏泡着,也好不了了,童瑤,如果你真的可憐我,就徹底放我走!”

“不……”隔着門板白頌都能聽出童瑤的絕望,她苦苦哀求道,“瑤瑤,別離開我。”

白頌沉吟了片刻:“抱歉,臨死前,我不想再委屈折磨自己。”

童瑤吸着鼻子:“在我身邊,你就這麽痛苦嗎?我發誓,我以後會好好對你的,我不會再……”

“沒有以後了。”白頌嘴唇微微顫抖,“童瑤,我對你的愛沒有了,我的生命也要走到盡頭了,你什麽時候才能真正意識到這一點,咳咳咳……”

白頌越咳越厲害,童瑤在外面叫了好幾聲,回複她的只有不間歇的像是要把肺都要咳出來的咳嗽聲。

童瑤拉開門就看到蜷縮在地上的白頌,她急忙跪下去:“頌頌,你怎麽養,醫生,醫生快過來!”

白頌疼的面色煞白,五官都在抽搐,也不知道哪裏來的力氣,她一把攥住童瑤地手腕,手心裏的鮮血塗抹在童瑤的手腕上,一字一句泣血道:“童瑤,你不是喜歡看我痛喜歡看我流血嗎?你把我留下來不就是想看到我這幅茍延殘喘的模樣嗎?你還假好心叫醫生做什麽,難道不是應該去找攝像機錄下來嗎?以後可就看不到了。”

腕子上殷紅的鮮血熱辣滾燙,似乎在灼燒她的靈魂,童瑤有些喘不上氣,她不想暈過去,下意識咬着唇抵禦心髒處傳來的悶痛。她做錯了,而這錯誤的代價太高了,她根本付不起。

“頌頌,我錯了,你會沒事的,醫生馬上就來了。”

“不,他來了我也不看病。”白頌倒吸一口氣,因為疼痛慘白的下唇瓣咬出了血。

一抹猩紅刺痛了童瑤的眼睛,她擡手去擦。

白頌條件反射般地向後躲了躲。

那戒備的樣子看的童瑤一顆心就像是被油煎一般,擡起的手僵硬在半空中,鼻翼翁動,表情像是快要哭出來了。

但白頌絲毫沒有心疼,甚至咧着嘴,露出一口猩紅的牙:“與其被你折磨死,倒不如我自己先死。”

一道雷劈,童瑤震驚地看着她:“頌頌,你……”

白頌只是笑,不說話,她已經沒有力氣說話了。

“頌頌?!”陸萱萱一把搶過白頌,她憤怒地瞪着童瑤,“你又想做什麽,一大清早就要折騰頌頌,真的是不把她弄死,你不甘心是嗎?!”

“我,我沒有……”童瑤張嘴想要反駁,但一想到白頌剛才咬牙切齒的話,她咬緊了嘴唇,幾乎是用了全部的注意力,松開了拽着白頌衣服的手。

白頌一個眼神都沒施舍給她,咳嗽了兩聲,放心地躺在了陸萱萱的懷裏。

陸萱萱哭的不能自已:“頌頌,我去找大夫,你再堅持下,我找大夫……”

“不……”白頌拽住要走的陸萱萱,艱澀開口,“我不要童瑤的醫生,萱萱,帶我走,求你,快點帶我走!!”

最後一句,幾乎是燃燒了她僅剩的生命吼出來的。

陸萱萱仿佛有了預感,她抓着白頌的手,眼淚模糊了視線,她什麽都看不到,只一個勁哭着重複:“我帶你走,帶你走,頌頌,我馬上帶你走!”

童瑤癱坐在地上,雙目空洞地看着氣息微弱,但一聽可以離開這個地方,雙眼立刻迸發出求生渴望的白頌,感覺自己的世界正在慢慢崩塌,所有的一切眨眼間逐漸消融化作虛無。

她痛恨,自己沒有早一點發現白頌的病。可是,白頌不給她悔改的機會。

她這輩子,時時刻刻都沉浸在噩夢和痛苦的岩漿裏,日日夜夜接受着懲罰。

童瑤的心,正在一點點地枯萎,凋零,死去。

她恨不能立刻跟着白頌去了,可是白頌說:“童瑤,你來晚一點,我不想在喝完孟婆湯之前就看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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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頌頌,我帶你去我家,我家裏有一個非常大的花園房,是我爸爸專門為我媽媽蓋的,現在裏面都是玫瑰,白的粉的紅的都有,可好看了。”

“對了,你喜歡什麽花,我給你買種子,你自己種?看着自己種下去的種子生根發芽開花,真的是一件非常讓人自豪的事,我最喜歡向日葵了,因為不管怎麽折騰,都能活,我媽說我沒有追求,頌頌,你喜不喜歡向日葵,我幫你買想向日葵的種子?”

“頌頌,你別吓我呀,頌頌,你睜開眼看看我,頌頌!”在駛離孤島的穿上,陸萱萱抱着虛弱的白頌,完全沉浸在對未來生活的暢想中,可當她問了不少問題卻一個解答都沒得到的時候,她低頭看了一眼,卻發現白頌的眼睛早已閉上了,眉目溫和,唇角帶着笑,像是陷入了一片美夢中,讓人不忍心将她叫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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