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今天等失眠多日的卡卡西好不容易睡着,帕克便偷溜出來,正巧看到院子裏的旗木朔茂站在水池中央,仰頭看着天空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不知不覺就走到了這種地步啊。”

旗木朔茂光着腳,走向書房,點燈,握筆寫了很多封信,然後他拿着一個卷軸走了出來。

認出那是關于他們忍犬的通靈契約卷軸,大致猜到主人要做什麽,雖然很不甘願,但帕克趴在游廊上沒敢出聲。

旗木朔茂把卷軸放在帕克旁邊,他自己也坐下,擡手輕輕揉了揉它的腦袋,沒有什麽特殊的表情,語氣也很淡然,“明天,你拿着這個卷軸,請神威來一趟吧。”

第二天一大早。

神威拿着任務卷軸,一邊吃着飯團,一邊思索着從哪條任務開始做起的好,看了半晌,他郁悶道:“除草,捉貓,撿垃圾,诶诶,都沒有什麽有趣些的任務了嗎?”

“看這個,這個,尼桑。”帶土在旁邊,指着上面的一行字,“去終結谷,摘取生長在附近的木槿花,好奇怪,摘花為什麽要去那麽遠的地方,有什麽特殊意義嗎?”

“委托人,綱手。”神威好奇的打量着這條任務的內容,擡頭和帶土異口同聲的問道:“奶奶,終結谷是個什麽地方?”

帶土奶奶無語的看着兩個孫子,“都這麽大了,這點常識都不知道?給我聽好了,終結谷,就是當年我們宇智波一族的先人,宇智波斑敗于初代大人之手,他的喪命之處……在那裏,還坐落着兩座屬于兩個強者的雕像,以做紀念。”

聽完這個故事的神威立刻表示接下這個任務,興致勃勃的想要觀光,因為終結谷不算太遠,以忍者的腳程,一天走一個來回綽綽有餘。

而且,上次看到綱手才想起來,千手一族不是有超強恢複力嘛,神威可是很感興趣的。

“尼桑,記得早點回來陪我訓練!”被揍的帶土也看到了自己的一定成效,雖然害怕被揍的痛苦,可是想要戰勝卡卡西的念頭終究是占據了上風,“只差一點了,只差一點,下次,我一定能贏!”

神威拿了便當,順手戳了一下帶土的額頭。

“哎呦!不要啊!”

于是,帶土的第五十七個護目鏡,再一次成功報銷在神威手指下。

始作俑者笑眯眯的,沖着露出來的額頭再戳了一記,又戳一記,輕佻道:“以前還不停叫喊着要超越尼桑,超越尼桑的,現在已經六歲多了吧,我五歲畢業的記錄,笨蛋的你啊,沒有機會超越了哦。”

帶土委屈,他連第一名都不是,怎麽可能破格畢業嘛!

木葉村的工匠非常專業,神威老遠跑了躺終結谷,端詳了一下這兩個傳說中的強者,戳了戳據說是老祖宗宇智波斑的額頭,話說這發型跟他弟弟還蠻像的。

再擡頭,看向初代火影。

神威從雕像的頭頂輕巧的躍下,落在水面上站穩,擡手擋在眼前,“瀑布啊,不知道用火遁能不能蒸幹它呢,最近好無聊的說。”

快到日落西山的時候。

神威才捧着一籃子木槿花,踩着最後一絲夕陽還在天空中悠然懸挂的時候,回到了木葉村的大門口,他還沒走兩步,就被一個對他唯恐避之不及的小小身影給擋住了。

神威打量着它,訝異道:“大叔付出了什麽代價啊,讓你都敢來主動找我了?”

帕克松口将卷軸放下。

“他死了。”

說完,它就冷着臉,轉頭便想走,小短腿剛剛擡起來,便被人抓着狗尾巴提溜起來,渾身神經都是一跳,本能的手足亂舞。

神威眯起眼,盯着它,慢吞吞道:“你剛才說什麽,再說一遍。”

到挂着,帕克咽了下口水,閉上眼,以赴死的态度再次開口道:“旗木朔茂死了,他剛剛死了,就在幾分鐘前。”

神威:“……”

不知道停頓了多久,心髒的跳動也恢複了常态,他扔下帕克,拿起卷軸,平靜的哦了一聲,擡腳便走。

帕克被摔了個屁股墩,本來害怕的情緒全沒了,原本無精打采的狀态變成了炸毛,狗眼睛都紅了起來,抓狂道:“你這是什麽态度,你不是跟他關系很好嗎!他死了!你聽沒聽得見!”

神威打傘,不帶表情的回頭看了它一眼。

帕克眼睛濕潤,話都說不清楚,嗚咽着,渾身劇烈顫抖,“死了,真的死了,而且還是自殺,居然是自殺!蠢貨,白癡,那個笨蛋主人,怎麽會做出這種事!”

淚水,一下子嘩嘩落下。

“弱者,是沒有用的。”神威忽然開口道,他擡起頭,望了望天空,半晌,仿佛對帕克,卻又仿佛對自己說道:“本來感覺到不好的時候,我一直擔心,想了很多辦法去補救。”

比如做低級任務,經常和委托人談論旗木大叔,比如找富岳,發飙也讓警務隊壓壓流言,找奈良鹿久,請他想辦法讓月光疾影出面解釋……

一切補救才剛剛開始,昨天還聽老族長說,旗木朔茂被大名點名要求做任務,結果那個家夥自己放棄了。

真奇怪,怎麽會這麽意外。

“無所謂了,那麽悲哀的死狀,事情發生後,旗木朔茂這個人在我的認知裏,就再也沒有任何意義。”神威想了想,他彎起眼睛,以平常的語氣,非常冷漠的說道:“你回去吧。”

冰冷的好像對待死人,就這麽随随便便的接受了那個人的死亡!

帕克腦子裏的弦徹底斷掉,嗷嗚一聲,沖上去死死咬住了神威的小腿,嗚咽道:“可惡,可惡啊!你把卷軸還給我,給我留下,我們忍犬一族就死也不要跟你簽訂契約!我不要!”

猩紅的鮮血一滴一滴的淌下,将繃帶染了一小片紅暈。

“就這麽點咬合力,也敢來咬我。”神威一動不動,眼睛裏滲出可怕的紅色,他低頭,睜開眼睛,三勾玉旋轉的飛速,幾欲連成一條線。

看着帕克,然後咧嘴,神威露出可怕的笑容,“喂,你是想死嗎?再不走,就殺掉你哦!”

帕克眼前一黑,被甩了開來,耷拉着眼皮,模糊的就瞧見卷軸掉下來,溜溜滾開,上面露出的名字,正是旗木朔茂。

它啜泣,卻死憋着不肯大哭。

可神威本欲擡起的右腳頓在那裏,定定瞅着那個名字良久,然後,倏地,身影消失在了原地。

氣味不見了,帕克才放聲大哭起來,哭了很久,嗓子幹裂的發疼,它猛的回過神來,擔心卡卡西,便咬着卷軸,哼哧一下,匆匆忙忙往旗木大宅跑去。

這件事發生的很快,也很突然。

卡卡西忍校放學,回家推門,旗木朔茂就自殺在了房間裏,沒有任何的遺言,就這麽忽然的去了。

天塌不過如此。

失魂落魄,直到淚水都流不出來,他怔怔的在父親冷透的屍體旁站了一夜,然後,第二天的太陽不動聲色的升起來。

卡卡西才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摔在地板上前,被神威輕輕接住了,沒人知道他也在外面陪着卡卡西站了一夜,就算太陽升起,撒在他皮膚上,他也沒有撐開傘。

手上的皮膚有些衰化,神威低頭,卻看見被他接住的小鬼,正眉頭微皺,神情痛苦快哭了一般。

睡着了才流露出這樣脆弱的表情。

作為父親,真是失格。

神威不帶情緒的目光瞥了一眼地上的屍體,那現在也就是一具快要腐爛的血肉之軀而已。

抱着卡卡西,送他回房間,神威開口道:“帕克回去了?”

“它已經回通靈地了。”一只小牛犢大的鬥牛犬從門口踱步鑽進來,松口将卷軸放下,看了看卡卡西,又轉頭,看着神威,低沉道:“朔茂說過,他死後,繼承忍犬的人就是你,直到卡卡西成為忍者,再讓他簽訂契約。”

神威這次沒有拒絕,盤腿坐下,并且伸手打開那個卷軸,“要怎麽做?”

“你想清楚了嗎?我們忍犬只是兵,沒有多少戰鬥力,最出色的也不過是我這種程度。”鬥牛犬也趴下,跟神威一般高大。

神威笑了笑,“不需要戰鬥力,我可不需要有人跟我搶架打,而且,我覺得以後,帕克會比你更厲害吧,那種感知能力會很有用。”

“我叫布魯。”它說,“寫下你的名字,按上手印就可以了。”

神威照做了,看着挨着他的名字,那個屬于旗木大叔的手印,低垂眼睑,神情難辨的問道:“那麽,那家夥還有什麽話留下來的嗎?”

“照顧好卡卡西。”說完,它躍出離去。

神威以手撐額,白皙的臉上露出苦惱的表情,他苦思冥想,不能理解的喃喃自語道:“難道我看起來像是個會當保姆的男人?”

他目光在卡卡西身上掃了掃,索性站起身來,把人一路抱到了木葉醫院,反正看對方查克拉流速有點問題。

至此,木葉白牙,木葉村最出色的英雄式天才,旗木朔茂以這樣屈辱,畏罪,不光榮的死亡,離開了人世。

死者為大,可惜,這個世界總有那麽多缺乏教養的人,關于旗木朔茂的傳言,依舊是目前木葉村最盛傳的話題。

神威送卡卡西到了醫院,沒有留下。

他忙忙碌碌,看着旗木朔茂的屍首被人發現,被人匆匆掩埋,留下一籃子木槿花不知道該不該送,猶豫的站在簡陋的墳堆前很久,才嘆了口氣。

“反正你也不會在意了。”

神威揪了一下自己腦上的呆毛,轉個身,結果随手把木槿花給丢到卡卡西病房的窗臺上了,這小子面罩被護士姐姐扒拉了下來,眼睛哭的腫了老高,加上下巴上的那顆痣,怎麽看都跟旗木朔茂那個家夥長得不像。

還好毛是銀白的沒錯。

用傘戳了戳這小子的痣,神威無聊透頂道:“……完全沒有期待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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