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不斷下壓的底線

濯塵并不算是一個十分耀眼的名字, 但對于海宸他們來說, 這個名字十分重要，這代表着他們的重新開始, 他們的新生。

拉裏星系的比賽位于拉裏星系的中央星坦斯星, 拉裏星系的所有參賽學院都需要趕到坦斯星去。

雖說是同星系, 但宇宙浩瀚，距離并不算近, 好在星際交通發達, 元淮他們如今又有一艘戰艦，哪怕只是一艘華而不實的戰艦, 但趕路也絕對夠用了。

海宸、元淮一行人在比賽要求集合的當天早晨到達了拉裏星系。

因為他們的戰艦太過騷包，導致豪華的戰艦一靠近停靠站口，立刻引起了許多人的注意。

拉裏星系說到底只是個邊緣星系，這樣的星系注定了有錢、有實力的學院不會多, 所以元淮他們這一艘看着跟旅游艦沒什麽兩樣的戰艦就十分顯眼，也十分的吸引仇恨。

“看那艘旅游艦！”

“你傻了吧？那哪裏是旅游艦，明明是戰艦！”

“這戰艦能上戰場嗎？怕是打一下就得散架！”

“到底是哪個學院？咱們拉裏星系有這麽有錢的學院嗎？我怎麽從來不知道？”

在一片讨論聲中，騷包的戰艦大門打開, 先出來的是一個戴着面具、淡金色長發高高豎起的女人。

這女人身材較好、體型小巧, 肩膀上卻扛着與她體型十分不符合的重炮, 因為對比太過強大引起一片讨論聲。

他們開始猜測伊妮的長相，但因為伊妮戴着面具，便有一些比較惡毒的猜測。

伊妮對這些诋毀視而不見，膝蓋微彎利落的跳下戰艦落地, 因肩膀上扛着重炮，導致她落地的時候地面塵土都被震起來些許，可見她肩膀上的重炮到底有多沉。

緊接着出來的凱陌和奈林，兩個人發色一樣，身量相同，站姿挺拔，又帶着一模一樣的面具，更是顯眼。

赫爾和成希緊随其後，他們紛紛從戰艦的平臺上跳了下來，就連赫爾下落的時候也很利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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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底赫爾也是個s級精神力，哪怕他再不會戰鬥，他的精神力等級的底子在那裏擺着。

就在附近關注着他們的人以為戰艦裏沒人時，又有兩個人出來了。

元淮推着海宸的輪椅慢慢走了出來，陰影從兩個人的身上慢慢褪去，直到日光照在兩個人身上。

與之前幾人一模一樣的面目，一模一樣的穿着，只是一個坐着一個站着。

這下周圍的議論聲更勝了，他們紛紛對坐着輪椅的海宸指指點點。

“殘廢怎麽參加比賽？”

“誰知道，跟着來觀賽的吧？”

海宸如今的确可以站起來，但是時間不長，負荷較大，所以他平時還是要坐輪椅，攢着體力留在比賽場上。

元淮面具下的眉頭微皺，對周遭的嘈雜感到有些厭煩。

不過是一個小小的拉裏星系就這麽熱鬧了，可想而知其他的大星系又是怎樣的盛景。

全星際學院機甲大賽的比賽規則比較特殊，采取積分制度，賽區由外到內，一個一個的推進過來，設置了十個始發賽區，三個不同的路線。

坦斯星就是十個始發賽區之一，元淮他們需要從坦斯星開始比賽，抽簽選擇三個賽區路線，然後順着抽中的路線一個星系一個星系的比下去。

最終積分最高的幾個隊伍會去到首都星進行最後的決賽，整個賽程很長，耗時很久，對身體素質也是一種考驗。

元淮在海宸他們去幻境的時候也不忘抽時間煉丹，此時芥子空間裏各種功效的丹藥也積攢了不少，在比賽期間他也可以持續增加丹藥的儲備量。

此時元淮已經帶着海宸下來，他并沒有那麽張揚，而是規規矩矩的順着戰艦的直梯走下去的。

廢土學院七人，全部到齊。

一些人注意到了他們衣服上的“廢土學院”幾個字，互相交談起來，都對廢土學院毫無印象。

除了沉石星，外面根本不知道廢土學院是個什麽學院。

但是廢土兩個人他們還是清楚的，廢土在整個星際都是被嫌棄的字眼，它代表了貧瘠、枯萎以及毫無利用價值。

怎麽會有人用這樣的詞彙來做學院的名字呢？

簡直是奇葩！

不過很快，他們對廢土學院的注意力就被其他到來的學院所吸引了，廢土學院還是太過陌生，他們也就是看個熱鬧罷了。

此時凱陌和奈林打頭陣，正帶着一群人去抽簽處，他們不僅要抽取之後的比賽路線，下午還要抽取拉裏星系的比賽對手。

元淮對這些比賽規矩十分陌生，此時只是安靜的推着海宸的輪椅跟着他們，他們七個人裏面，除了他和赫爾，其他幾個人對比賽都十分熟悉。

不過赫爾雖然沒有參加過比賽，但也曾是全星際學院機甲大賽的忠實粉絲，了解的總要比元淮多一些。

到了抽簽處，元淮看着前方擁擠的人群頭疼萬分，他幹脆帶着海宸不斷後退，退到了人群的外圍，等着凱陌和奈林去排隊抽簽。

伊妮、成希、赫爾也圍着元淮和海宸閑散的站着，不斷四處觀望着。

他們幾個人都戴着面具，往那裏一站，少不得又引起一些議論。

這時，前方響起更大的喧嘩，只聽人群中有人呼喊道：

“道格裏學院的人來了！”

“天吶！道格裏學院今年從拉裏星系開賽嗎？”

“今年拉裏星系的比賽，肯定是道格裏拿第一吧！”

“你這不是廢話嗎！哪界比賽有他們參賽的邊緣星系不是他們得第一！”

“真是的，好好一個富豪學院，怎麽就喜歡往邊緣星系裏面鑽！真倒黴！”

聽到道格裏學院的名字，成希和伊妮也紛紛站直了身體，頭微微轉向那個方向，似乎是有些在意。

“道格裏？你們認識？”元淮見此問道。

海宸也看了過去：

“上屆我們的對手……決賽時的對手。”

“決賽？”

這下元淮有些意外了，他沒想到這麽個邊緣貧瘠的拉裏星系居然還有種子學院。

海宸也微微坐直了身體，看向前方被熱熱鬧鬧圍攏着的戰艦。

道格裏學院的戰艦可要比廢土學院華而不實的戰艦來得威風許多，周遭搭載的可見武器已經數不勝數，更何況裏面藏着的武器，這是一艘真正有實力可以立刻開始戰鬥的戰艦。

随着戰艦的艙門打開，道格裏學院的人一個接一個的走了出來。

同樣是整齊統一的制服，他們一個個意氣風發，排成一列，走出來的時候還跟下面圍觀的學院成員揮揮手打招呼，邊打招呼邊慢悠悠的往下走。

伊妮輕嗤一聲：

“老套。”

元淮有些好奇：

“既然是上界你們的對手，為什麽會出現在拉裏星系？”

海宸道：

“道格裏學院的宗旨是不給學生太過嬌慣的環境，他們喜歡每年都帶着新生換個地方，專門往邊緣星系鑽，所以每次的比賽他們都會出現在不同的星系參賽。”

此時道格裏學院的人已經被其他學院的人圍住，與對廢土學院的議論紛紛不同，面對道格裏學院時，這些人都換了一副嘴臉，一個個熱情得不得了，圍着那幾個人叽叽喳喳說個不停。

成希看着被擠在人群裏的幾個人，挺直的站姿又閑散下來。

元淮好奇：

“你們不擔心？”

海宸向後靠在輪椅背上，擡起頭看向元淮，額頭前的蒼白碎發微微向後散去，看得元淮指尖動了動，很想揉兩把。

“除了我們……大概不會有人參加兩次比賽，全星際學院機甲大賽并不阻止有人重複參加比賽，但相應的，會有非常苛刻的扣分制度，因為扣得分數太多，所以基本沒人會第二次參賽，同樣的，留級生也是，那些……都是新生。”

對于海宸他們來說，阻力不只是他們的身體、剛剛恢複到c級和b級的精神力等級，還有他們必須扣掉的分數。

去排隊抽路線的奈林和凱陌終于回來了，他們将牌子交給了海宸：

“不好不壞，一號線，從拉裏星系出發的話，不是到首都星最近的比賽路線，但也不是最遠的。”

海宸看了眼手裏的牌子，背面寫着他們這次比賽的路線，緊接着他又微微擡高手臂給元淮看，他知道元淮很好奇。

元淮的确很好奇，但他目力很好，海宸不擡手他也看得見，只是他的小藥童都主動擡高手臂了，他也就跟着微微彎腰，看着上面拉裏星系後面跟着的一連串的星系名字。

對于這些星系名字，元淮并不熟悉，海宸就指着上面的名字給他解釋。

一開口，聲音幾乎貼着元淮的耳廓，因為戴了面具感受不到呼吸的氣流，但兩個人之間的距離的确很近。

元淮愣了一下，裝作不知，認真聽海宸講完，然後直起腰不再看。

抽完路線，他們就要去拉裏星系安排給各個學院的住處了。

因為是邊緣星，能夠安排的住處不會太豪華，但能夠住就行了。

只是當他們看着眼前的房間，又看了眼對面被簇擁着的道格裏學院的房間，還是感到差距有點大。

這星際當真是階級分層太過明顯，道格裏學院的住處明顯要幹淨寬敞許多，甚至不只是道格裏學院，随便拎出來一個學院，都要比廢土學院的住處好很多。

因為廢土學院是第一次參加全星際學院機甲大賽，也因為他們的名字太多奇葩直白，導致他們分到的住處又小又亂，甚至房間數量不夠他們每個人一人一間。

“被輕視了？”元淮淡淡說道。

伊妮拿着房間分配的紙張，看了兩眼就把紙張揉成團扔掉了。

她面上倒是沒有多生氣，似乎已經習慣了星際的這種做事風格。

成希淡淡的說了一句話：

“這就是星際。”

海宸他們沒什麽太大的反應，元淮就更不會，比起星際，仙界的修為分級更加鮮明一些。

他們只分到了四間房間，伊妮肯定是要單獨住一間的，剩下三間給他們六個人分，兩個人一間房倒也不是太委屈。

奈林和凱陌是雙胞胎兄弟，肯定是要一起住的。

剩下的赫爾看了看成希，又看了看海宸和元淮，腳步一動，就想往元淮那邊靠近。

他知道元淮現在每晚都會煉丹，那是他完全不知道的制藥方式，赫爾對這個也有興趣，但元淮一般都是在自己的房間裏或者在海宸的房間裏煉丹，他沒什麽機會觀摩，要是可以趁着這次跟元淮住一起的機會多觀摩觀摩就再好不過了。

只是赫爾剛靠近兩步，就聽海宸說道：

“我和元淮住一間。”

赫爾愣住了：

“可是……”

成希直接擡手勾着赫爾的肩膀轉身往房間裏走：

“跟我走吧，海宸的身體需要淮哥照顧。”

赫爾一聽恍然大悟，對自己剛才的自私想法還有點羞愧，趕緊跟着成希走了。

元淮對此分配倒是沒什麽不滿，就算海宸不說，他也是要說的，海宸本就是他的藥童，不跟他一起住跟誰住？

只是一進到房間看到那一張狹窄的小單人床時，元淮沉默了一瞬。

不過也就是一瞬，下一刻他就想從芥子空間裏面翻出一張豪華雕花大床來。

他手指剛剛一動，海宸就察覺到了他的意圖，立刻握住了元淮的手指：

“這裏魚龍混雜，還是小心點好。”

元淮另一只手摘下面具，長眉微皺，似乎并不能接受海宸給的這個理由。

他五感超群，如果被人監測偷窺，他又怎麽會不知道？

不過是從芥子空間裏拿出來一張大床，不至于如此小心翼翼，怕這怕那。

海宸也摘下面具，一雙紅瞳認真的盯着元淮看，裏面滿是元淮不理解的期盼。

他期盼什麽？

元淮被海宸握着的指尖動了動，掙脫開來，但到底是沒有從芥子空間裏拿出一張大床來。

明明是無法說服他的理由，但元淮在看到海宸的眼神後，不知為何并沒有我行我素。

他只是神情冷淡的往床上一躺，手腳伸展開來占據了整個單人床。

元淮閉上眼睛，聲音也冷淡：

“我乏了，你別吵我。”

比賽的抽簽在下午，第一場比賽也在下午，元淮打算午休一會兒。

他故意占據了整張床的位置，就是不想要讓海宸上來跟他擠，也有賭氣的成分在，因為海宸不讓他從芥子空間裏拿張床出來。

元淮有時候真的很幼稚，只是他自己察覺不到，也不會承認。

海宸卻很聽話，只是轉着輪椅來到了床邊，就這麽看着元淮：

“我看着你休息。”

元淮抽了下嘴角，轉身背對着海宸。

兩個人就這麽一個躺着一個坐着，沒人再說話，房間裏安靜了下來。

元淮并沒有睡着，他能感覺到海宸的視線一直落在他身上。

直到這麽僵持了半個小時，元淮猛地轉身，就見海宸坐在輪椅上動都不動，就睜着一雙紅瞳盯着他看，在他看過來的時候，還彎了下唇角：

“怎麽了？睡不好？”

元淮坐了起來，心裏湧上來一股莫名的煩躁。

他發現只要海宸示弱，一個眼神一個輕笑，他就忍不住想要哄一哄這個小藥童。

平時看伊妮他們很敬重海宸的模樣，元淮就知道曾經的海宸絕對不是在他面前表現的這樣無害。

但是……

元淮煩躁的将滑落到身前的長發揮開，轉身噗通又躺了回去，只是這一次他整個人都貼在了牆上，将單人床空出來一些空間，雖然沒明說，但意思也表達的很清楚了。

海宸還是沒動，他仍舊坐在輪椅上看着元淮的後背。

那後背顯得有些消瘦，肩膀的線條十分好看，因為元淮的姿勢，脊背稍微拱起，将廢土學院合身的制服帶起來一些，衣擺微微上竄，露出了褲腰和衣擺中間的一道白膩。

海宸的眼眸靜靜掃了過去，半響才伸手按在床鋪上，微微用力支撐，站起身體轉而坐在了床上。

這張單人床實在是太小了，元淮已經整個人都貼在了牆上，能夠留給海宸的空間也不大。

海宸按在床鋪上的手掌五指張開，指尖輕輕劃過了元淮的後背。

就見元淮的後背肉眼可見的往前挺了一下，他卻沒說話，只以為海宸是不小心。

海宸垂下了頭，蒼白碎發滑落，一雙紅瞳也掩藏在了碎發後面。

他按在床上的手掌微微滑動，将潔白的床單帶起一片褶皺，指尖順着元淮的後背輕輕一劃，一路碰到了腰窩，戳了一下。

這下元淮整個腰都往前挺了挺，他憤怒回頭，就對上了海宸無辜的視線。

“床太小了。”

元淮狐疑的低頭看了看，海宸的确只是撐着手臂上床而已，這還沒躺下，空間就已經十分擁擠了。

但元淮不想要海宸再不小心碰到他的後背，便幹脆轉身面向海宸躺着。

誰知這一轉身，處境更加微妙。

海宸就這麽慢慢的往下躺，兩個人的雙腿貼到了一起，又因為姿勢的調整而交叉纏在了一起。

元淮的雙腿往旁邊動了動，發現退無可退。

緊接着海宸手臂半撐在了床上，視線比元淮高出一些，他就在這個角度低頭看了元淮一會兒才躺下。

一躺下，沒有了面具的遮擋，兩個人的距離無限拉近，呼吸也交纏在了一起。

元淮：“……”

他能清楚的感受到海宸雙腿的熱度，雙腿往上，是兩個人之間距離不過一指的腰腹和胸膛。

元淮長睫不自覺的顫了顫，活了快兩千年，他還是第一次覺得如此的不自在，但他又不好這麽轉身，畢竟起先他就是背對着的，這樣轉來轉去，是不是太丢面子。

海宸倒是毫無所覺的模樣，他輕笑了一下，腦袋動了動，發絲便蹭到了元淮的臉頰上。

元淮睫毛又跟着顫了顫，幹脆閉上了眼睛，眼不見心不煩。

可海宸并不打算就此放過他，反而動了動身體，讓兩個人的腰腹也貼在了一起。

元淮猛地睜開眼睛，兇狠的瞪了過去。

海宸十分無辜：

“元淮，我快掉下去了，腿也好疼。”

元淮：“……”

他又把眼睛閉上了，并且打定主意無論海宸再怎麽動彈他都不睜眼了。

海宸也當真越來越肆無忌憚，他整個人都擠到了元淮面前，胸膛也終于和元淮的胸膛貼在了一起。

“噗通——噗通——”

兩個人近到可以聽到彼此的心跳聲。

元淮搭在腿邊的指尖動了動，不自覺的将衣角掐緊又松開，這小藥童讓他渾身都不自在。

偏偏這不自在還是因為他的縱容引起的，說到底還是他第一步就走錯了。

直到兩個人之間再無縫隙，海宸終于安靜下來不再動。

元淮心中微微松了一口氣，以為就這麽結束了，誰知海宸也就安靜了一瞬，又開始靠近。

他将額頭緩緩貼在了元淮的額頭上，緊接着鼻尖蹭到了元淮的鼻尖。

與有衣服相隔着的觸感不同，額頭和鼻尖一觸，元淮立刻睜開了眼睛，眼神十分兇狠，死死盯着海宸，冷聲道：

“滾開。”

海宸非但沒有後退，反而在元淮的兇狠注視下更往前靠近一些。

兩個人的鼻尖交錯，視線失焦，說話時的熱氣讓元淮的唇畔濕潤。

“不要。”

元淮只覺得腦袋裏的一根弦崩斷了，他擡腳就将海宸踹下了床，緊接着也翻身下床，跪在了海宸身上，一腿曲起，膝蓋壓着海宸的腹部不讓他有起身的機會。

他細白的手指握住了海宸的脖頸，長發傾瀉落到了海宸的臉頰邊，聲音帶着寒霜：

“海宸，你不要以為我會一直縱容你！”

海宸身體放松仰躺在地板上，仿佛他的脖子并沒有被元淮掐在手裏一樣，空出來的兩只手緩緩擡起，環住了元淮的腰，聲音放輕，帶着示弱，紅瞳仍舊無辜：

“我是藥童……藥童想要親近主人……不對嗎？”

元淮嘴唇抿緊，不打算再跟海宸廢話，幹脆腰間一沉，膝蓋下壓，用力怼了海宸的腹部一下。

緊接着海宸一聲悶哼，環在元淮身後的雙手掉了下去，臉色也瞬間慘白。

元淮這才松手站了起來，居高臨下的看着海宸側身捂着腹部蜷縮起來的模樣。

“海宸，我的忍耐力有限，不要妄圖觸怒我的底線。”

話落元淮已經摔門離開，只留海宸抱着肚子蜷縮在地板上。

海宸聽到巨大的關門聲，明明腹部劇痛，卻還是忍不住勾起唇角。

忍耐力有限？

明明讓他碰了腰碰了腿碰了腹部碰了胸膛，直到碰到鼻尖才将他推開。

元淮對海宸的底線正在不斷的下壓，還是在元淮自己毫無所覺的情況下。

這是一張透明的網，由海宸親自布下，罩在元淮身上，并在不斷收緊，只等最後……一舉拿下。

午休很快結束，元淮離開房間後就沒再回去過，他一個人去了房頂，在房頂呆了一中午。

下午奈林和凱陌去抽簽，元淮走在成希旁邊，海宸的輪椅則是由赫爾在推。

伊妮見海宸臉色慘白，忍不住問他：

“海宸，你怎麽了？”

明明是午休，怎麽海宸一臉剛打完架似的痛苦？

海宸搖搖頭沒說話，視線看向了元淮。

元淮全程無視海宸，他這次是打算好好冷落冷落這個放肆的小藥童，讓他長長記性。

直到奈林和凱陌拿着完整的比賽名單回來，元淮也沒有理海宸，甚至都不看一眼海宸。

海宸的臉色也越來越不好，他坐在輪椅上，脊背卻越來越彎，再大的劇痛都忍耐得住的海宸居然用雙手微微捂住了自己的腹部，仿佛再難忍受一般，頭也低了下去。

元淮沒忍住看了眼海宸，又很快移開視線去看凱陌和奈林帶回來的比賽名單。

其他人都注意到了海宸的異常，紛紛焦急的湊上去，唯獨元淮還是站在一旁視若無睹。

直到海宸聲音嘶啞的叫了一聲：

“元淮……我疼……”

元淮幹脆轉身，看也不看，心下卻忍不住想道，他那一下是控制着力道的，只是讓海宸疼一疼長長記性罷了，并不會傷到他，怎麽海宸到現在還很疼？

難道是那股黑暗力量開始作祟了？

站在海宸面前的奈林突然被推開，元淮到底是走到了海宸的面前，伸出了手。

海宸立刻把自己的手放到了元淮的手心，他早就熟悉了元淮的看病方式。

元淮将靈力探進海宸的身體，感受着他身體內的情況，眉頭微微皺緊。

的确沒有什麽異常……

海宸卻在這時翻手握住了元淮的手腕，指尖一路探進了元淮的袖口。

他看向元淮的紅瞳裏全是小心翼翼，握着元淮的手也不敢用力，只是指尖讨好的蹭了蹭元淮的手腕，像只白毛大狗似的試探着靠近生了他氣的主人：

“元淮，別不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