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C25:北京,廣州,洛杉矶

朋羊感到右手手心空了,  她的心裏也是一空。她想叫住他的,但喉嚨裏始終有什麽更着,  叫她發不出聲音。她慢吞吞轉過身,腳像是被黏在了地上。她擡頭,  看到牛大王手裏抓着件衣服表情複雜地看着她。

牛大王朝朋羊走了過去,走到近處,他小心翼翼,用極輕的聲音問道:“我們回了?”

朋羊撓了撓眼皮上沿,  點了下頭。

二人往外走,一路無話。

快走出鳥巢時,牛大王忍不住小聲問道:“你們這是……分了?”

朋羊茫然看向牛大王,搖了搖頭。沒有吧。或者,她也不知道。她腦子很空,  她可以想起所有他們認識以來發生的事,  但她沒有去想。這一路,  她什麽都沒想。也沒去看手機。

“是因為你不願意去廣州?”牛大王的聲音仍是透着小心,不敢驚擾,  不敢聒噪。

室外的悶與熱一時全面襲來。

朋羊又抓了抓額頭,好像有個小蟲子。她拿出手機看了看,他沒有發信息過來。

“我說幾句,  你要聽着煩,  我随時停。”牛大王點了根煙。

劉達航年紀比朋羊大幾歲,正經不正經的戀愛談的也比她多。二人相識三年,他約莫知道她有過兩次戀愛經歷,  但按照她随口提到的,都不像有什麽濃烈感情的樣子。劉達航在網上認識朋羊,兩人還沒見面的時候,他就覺得她這個人比較高冷。要說最早他還想過要追呢。但他很快就放棄了。他們廠牌裏面幾個哥們,也都是剛存了心思就打消了念頭。有那種硬着頭皮上的,全被拒絕的非常徹底。

朋羊性子比較涼薄,朋友不多,要好的女生朋友幾乎沒有。劉達航此時真覺得自己要不主動當一下“男閨蜜”,她得一直悶在心裏頭。

“看你這樣子……我猜啊,你也想去。但你覺得不好看,你心裏接受不了。他來中國了,你就跟着他從北飛到南,跟groupie似的,對吧?本來嘛,所有人都覺得是你搭上了他……”牛大王彈了彈煙灰,他們走到停車處,鳥巢周圍的球迷還未散去,熱鬧也未遠去。

“只是你站在榮凱的角度想想,你別罵我直男癌啊……我覺得榮凱是真喜歡你,你們接下

來得分開多久?幾個月總得有吧。他可不就認為你根本不在乎他麽?他能不傷心麽。我不提建議,朋羊。這事也輪不到我提建議。你去不去,都有道理。別後悔就成。”牛大王說完掐了煙。

車正好到了。他們上了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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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羊往窗外望。鳥巢正在一點一點遠去。

那個倫敦夏夜的結局對她來說,只有一個,她沒有選擇,或者說,她認為她做出的那個選擇是唯一正确的選擇。但這個北京夏夜不一樣。她是有選擇的。就像劉達航說的,或許怎麽選都是對的,而她要選的,一定是現階段她最不會後悔的那一個。

敲門聲響起的時候,朋羊正在收拾行李。

她以為是牛大王,問都沒問,直接開了門。

皮埃爾戴着黑色的棒球帽站在門口。他沖她笑了一下,如釋重負的,無可奈何的。

“第二次了。”他摘了棒球帽說。但他眼眸裏有第一次沒有的東西。

朋羊一把扯住他的polo把他拽進了房間。

門關上的瞬間,他們也找到了彼此的嘴唇。

甜蜜的、情-欲的房間裏,逐漸靜谧。

年輕的美好的身體依然擁抱在一起。

女孩兒問男孩兒:“我以為你生我氣了……你怎麽會來呢?”

“你不希望我來麽?”

“當然不是。只是……這時你難道不應該在飛廣州的飛機上?”

“他們在。我向老板請假了。”皮埃爾跟她耳語着,“我不應該把你丢在更衣室門口。我回到更衣室後,心裏很難過很難過。我也很害怕,我害怕我們就這樣結束了。”

朋羊翻了翻身,看向皮埃爾溫柔的眼睛。

“寶貝,我飛了半個地球才得到你。我不能讓那發生。而就算我們沒有結束,當我想到我們分開時的感覺,當我想到我們很久都見不到彼此,我們今晚甚至沒有吻別,我的心都碎了……”

朋羊覺得自己的心也碎了。他說的話,他看着她的模樣,無一不讓她心碎。

他們都搞錯了一件事。不是非得分手才會心碎,真正的戀愛就是心碎的。或許皮埃爾的媽媽是這個意思。她縮在他懷裏,聽着他的心跳。她能感到某種更深刻的東西正在生根發芽。

“我們這算第一次吵架,又第一

次和好嗎?”她的嘴唇貼着他的皮膚問。

“算吧。雖然沒有正式的吵起來。我不太會吵架,你呢?”這個聲音裏有稚氣。

“我也不太會……但我必須會。”朋羊嘟囔着,“我要battle啊,有時還得寫歌diss人。罵人也很好玩的。”

皮埃爾聽了笑個不停,她在他懷裏也是。

皮埃爾止住笑,親吻她的後腦勺,特別驕傲地說:“寶貝,你有沒有覺得我好成熟?我從來沒有過這麽成熟的情感關系。”

“皮埃爾-榮凱,你太成熟了!”朋羊又在他懷裏笑出了聲,接着,她感慨道,“我也是。我從來沒有過這樣的情感關系。”

皮埃爾緊了緊圈住她的手臂。他望向架子上的行李箱,笑着問,“就算我沒來,你也準備去廣州,是不是?”

“是。”朋羊原本想,到了廣州再告訴他,算是驚喜的。她沒想到,他先一步。但她還得跟他說,“我不去看比賽了。”

“沒問題。謝謝你,寶貝。”皮埃爾說罷,在她後腦,在她耳朵上親了又親。她就在他懷裏亂動。他們正要玩起來,他猶豫了下,停止了動作,認真問道,“我理解你。真的。但你理解我之前真的很傷心嗎?”

“當然。”朋羊扭頭看着他的眼睛說,“……我也傷心的。”

皮埃爾微微笑着問:“現在呢?”

“不了。”朋羊抱緊了他。她想到什麽,帶着一點好奇,緩緩問道:“你們那個光頭老板看上去那麽兇,他怎麽會批你的假?”

“他看着很兇嗎?很多人覺得他很性感呢。”皮埃爾天真地說,“不過,他的确有兩只看上去很兇的狗。”

皮埃爾重點跑偏了。朋羊無奈地想。這個笨蛋經常這樣。

皮埃爾自己暫時沒有察覺,繼續說着:“我第一次看到它們都有點怕。”

朋羊腹诽,膽小鬼。

然後,他又有了新主意,“……寶貝,以後我們一起養只狗吧?但我不想養看上去很兇的。”

“我喜歡看上去兇的。”朋羊故意說。

“那好吧。”皮埃爾毫不猶豫地說,又不确定地問,“……你喜歡哈士奇嗎?”

“哈士奇看着兇嗎?”

“有一點。”

“那就哈士奇。”朋羊還挺喜歡哈士奇的,但哈士奇

看着是否兇,這是個問題。她推了推他,提醒道,“寶貝,你仍然沒告訴我,你老板為什麽批假。”

“噢對不起寶貝……”皮埃爾一邊說着,手一邊亂動,“我跟他說,我和我的寶貝要分開很久,可我們剛才好像吵架了,我還沒說完,他就說你去吧……”

“這樣聽來,他好像沒那麽兇了。”

“我告訴你了。不過,他有時候是有點兇,比如我們比分落後的時候。他也只給了我一晚上的假,一晚上怎麽夠,感謝上帝你決定去廣州了……”

朋羊能聽出皮埃爾對他老板的喜愛和尊敬。這也算一種幸運吧,能遇到一個這樣的老板。她想到rus和李青,她不知道等待她的又會是什麽。

她的思緒很快被打斷,皮埃爾非常不老實。

“皮埃爾。”

“寶貝?”他的聲音變得含糊。

“你和喻子翔……”

“不許提他,尤其這種時候。”

“我問你們的關系。”

“我會處理。你專心點!不許想別的男人!”

“我沒有想!寶貝,你真的還可以嗎?你今晚踢了比賽……”

“問這種問題,你今晚別想睡了……”

他們第二天上午一起飛了廣州。他們一路都很低調,但仍是被少數人認了出來。

朋羊不用刷微博也知道,這又會迎來新一波的讨論,其中必然少不了對她的冷嘲熱諷。

她暫時改變不了這件事,但她相信自己有一天會改變。在那天到來之前,她應該盡量不讓那些影響自己做決定。而她做的這個決定,至少現在,她不後悔。

他們抵達了皇馬在廣州下榻的酒店。

到了皇馬包下的那一層……

朋羊覺得自己變成了大熊貓!

事情是,她跟皮埃爾手拉着手剛出電梯,就碰到了一個滿頭小辮子、深色皮膚,看着高大威猛的男人。

此人見她,一邊朝她笑一邊回頭朝走廊大喊了一聲:

“by在這裏!”

于是,多個房間的門,齊刷刷一起開了。

男人們都這麽八卦的嗎?尤其看上去這麽兇悍的。朋羊想到了那個英國莽漢菲爾。

接着,皮埃爾摟着她,挨個給她介紹。

一圈下來,朋羊幾乎一個都沒記住。

“子翔怎麽不出來看by?”

“子翔早看過了,好嗎?”

“他他媽的在房間麽?還是,他的ex在他房間裏,他太忙了……”

何靖岚昨晚現身鳥巢在微博上引起短暫轟動後,沒了下文。有傳何靖岚跟喻子翔和好了的,也有傳喻子翔根本沒見何靖岚的。事情到底是什麽樣,沒人知道。朋羊也不知道。

喻子翔沒有再在instagram上發信息給她。昨晚,她是想跟皮埃爾說這件事的。但是皮埃爾的心思全在別的事情上。再加上,她怎麽說呢?不說好像不對。說了,就像她在挑撥離間一樣。

傍晚,皮埃爾跟幾個皇馬隊友有個活動要出席。他說大概晚上九點回來,說的時候義憤填膺。走之前依然一臉不樂意。但這是他的工作,他當然明白這個。

朋羊一個人待在房間裏,聽着音樂,寫寫歌,跳跳舞,一會兒在床上蹦,一會兒又在地毯上特正經的來一段。

她還跟她爸媽視了個頻。朋淩皓依然沒怎麽說話,王思奇則問她和皮埃爾怎麽沒公開,是不是男孩子不願意,她只是簡單回答,以後再說,讓他們別擔心。跟父母談這種問題總是有點尴尬的,她又想,她爸媽要知道她的“真實面目”可能會崩潰。所以有時候跟父母保持距離是有必要的。

這之後,朋羊叫了客房服務。等待的功夫,她刷了刷微博,才看到牛大王昨晚發了條微博。

牛大王曬了一件紅黑條紋的球衣,稱感謝薩巴蒂尼贈予等等。

朋羊隐隐想起昨晚牛大王手裏好像是有件紅黑條紋的衣服……應該是她跟皮埃爾鬧不愉快那段時間發生的事。牛大王真是神不知鬼不覺,而且,昨晚還知道不唠叨這件事。

客房服務這時到了,朋羊光腳跳下床,有點期待酒店的晚餐。

她打開門,站在門口的是喻子翔。

是,該死的,喻子翔。

她整個人處于極度的震驚當中,整顆心突然發了狂一樣的上下蹿跳,然後,她的第一反應是關門。

但他的手已經着力在門上,他一使勁,門開了大半,他已然越過了她身側。

“請你出去!”朋羊扶着門,壓低聲音用中文吼道。

喻子翔緩慢回過頭。他看着她。他的雙手揣在黑色長運動褲的口袋裏

,一動不動地看着她。她穿着皮埃爾的黑色polo,跟他身上那件一模一樣。他其實,從來不敢仔細去想她和皮埃爾之間發生過什麽。

她的黑發散在肩頭,她的黑眼睛飽含怒火,她淡粉的嘴唇微微張着。

就在這時,走廊裏忽然傳來聲音,是說着西班牙語或者什麽語言的聲音,反正朋羊聽不懂,她吓得趕緊關上了門。

她再擡眼的瞬間,她看到喻子翔彎了下嘴角。但他馬上回歸到了他進來時的德行。不笑,毫無顧忌,理所當然,眼睛裏還帶着一點對她的嘲諷。

朋羊靠着門,壓住心跳。她穿了胸衣,由于剛才跟爸媽視頻,她專門穿了。好在她穿了。她也穿了熱褲,盡管看上去像下面什麽都沒穿,但她的确穿了。她沒有衣衫不整。她想着。

她望向他的方向,但她沒有看他的眼睛。她鎮定地遲緩地說:“請你出去。皮埃爾不在這裏。我認為你的舉動非常不恰當。”她說了英文,她認為這樣他應該能更好的接收到她傳達出去的信息。

喻子翔沒說話,只是看着她。他們隔得不遠,也不近,三五步總是有的。

“我不知道她會去。”他莫名說道。也是英文。

他的聲音是磁性的,從容的,甚至是禮貌的。也是性感的。

他說的其實有點模糊,但朋羊知道他在說什麽。她低了低頭,匆忙回道:“別跟我說這個,跟我沒關系。”  她擡起頭,堅定地重複道:“請你出去。”她已經不想管走廊裏還有沒有聲音,會不會被誰看到了。

跟這個人單獨待在一個房間,是個糟糕透頂的主意,她感到危險,感到害怕。有如對驚濤駭浪的恐懼。如果他不出去,她出去也行。

喻子翔快步走了過去,他不耐煩地從褲子口袋裏拿了一只手出來,壓在了門上,不讓她開門。

“你為什麽在這?”他看向她的側臉,面有嘲諷。

朋羊連忙往另一邊挪了兩步。她要離這個人遠一點,再遠一點。“我男朋友在這裏。”她舔了舔嘴唇,心率怎麽都降不下去。

“你沒有自己的工作嗎?”喻子翔好笑地問。

朋羊知道他是故意的。她嘴唇很幹,她忍住不去碰。她硬氣地說:“我有,我知道自己在做什

麽。請你出去。你沒有自己的工作嗎?你為什麽留在酒店了?”

喻子翔陳述道:“他們請不起我。”

他說這話時反倒沒什麽自大的成分,或許因為事實本身已經足夠了。

“我想出去。”朋羊看着喻子翔的第一粒polo紐扣,一板一眼地說。她看到他的喉結,耳後滾燙,她幹脆把目光轉移到門上。

她能聞到他的味道,從他出現在門口,那個味道就沒有離開過。就像在維加斯的泳池裏和浴室裏,它們洶湧而來,侵略她的領地,她毫無辦法。

“你看上去很怕我。”喻子翔捕捉着她的眼眸,他的聲音和語氣都在故作困惑,“你認為我會做什麽?為什麽不敢看我的眼睛?你不是喜歡盯着我的眼睛看?”

“你很矮。”朋羊猛地轉頭盯着他的眼睛說。

喻子翔也看着她,他歪嘴一笑,“關你什麽事?你是我的女孩兒嗎?你喜歡高的?很巧,我也是。我約會過的女孩兒都比你高,還有比我高的呢,你認為我在乎?”

朋羊有點木讷地喃喃道:“你的照片很惡心。”

喻子翔微笑着說:“不是發給你看的,不用你喜歡。”

“那晚你說……”朋羊是先出說出這話才察覺到自己說了什麽,她正想收回,他已經打斷了她。

“我什麽也沒說。”他聳肩,表情很無賴。

朋羊盯住了喻子翔。

寂靜與緊張徘徊在二人之間。

她忽地輕蔑地笑了出來,她看着他的眼睛道:“你當時不敢說出聲音,現在又不敢承認。你不僅混蛋,還是懦夫。”

喻子翔垂了下眼,很快擡眼,他說:“你也一樣。”

“我做什麽了?”

“every  time,  when  you  look  at  me,  i  know  what’s  on  your  mind.  even  when  pierre  was  there…you  just  could  not  take  your  eyes  off  me.  you  are  begging  me  to  f…”

(每一次,當你看着我,我都知道你腦子裏在想什麽。哪怕皮埃爾就在那兒……你就是沒辦法把你的眼睛從我身上移開。你在乞求我……)

朋羊擡起右手臂。啪地一聲。她的手心很疼。

她能看到小蝴蝶們的翅膀在地上孱弱地抖動。

喻子翔對這一巴掌沒什麽特別的反應。他仍然看着她,他徐徐貼近了她的臉,她的耳朵,他像是要吻她。

她沒有動,屏住了呼吸。

天然的沙啞感的聲音再次鑽入她的耳朵。

“you  know  i  can  practically  s-mell  it,  love.  you  s-mell  like  fucking  mine.  i  bet  that  you  are  fucking  ready  as  well…”

你知道嗎,我能切實地感覺到,love。你聞上去像是屬于我的。我打賭你也已經他媽的準備好了……)

又是啪地一聲。

她把小蝴蝶們都拍死了。

像是預料中會發生的事,喻子翔淡定地往後退了一步,他的手也離開了門。

他聽到她說:

“我在此申明,我從來沒有過那個意思,我對你沒有興趣,一點也沒有。請你不要再誤會。”

即便還有奄奄一息的,也放棄掙紮了。

很久以後。

他說:“……你那晚戴的choker很美。”

她說:“……我給皮埃爾了。請你出去。”

喻子翔低頭笑了下。

他的手在門把手上。

她向後退了好幾步。

他回頭,事不關己地跟她說:“找你要whatsapp只是想把話說清楚。我很高興我們說清楚了,little  liar。還有,你不用怕我。如果我要吻一個女孩兒,那個女孩兒一定是想吻我的,她會喜歡我的吻。噢對了,期待你的新歌。t告訴我了。我的确喜歡你的歌。僅此而已,你也別誤會。”

“謝謝。”

“goat.”喻子翔叫道。

他給她畫過一只可愛的羊。

朋羊看着他。

他停頓着,忽然笑了,但他很正經地問:“你想不想做真正的goat?”

“什麽意思?”

“greatest  of  all  time.”

她一臉吃驚。

“有人就認為我是史上最強的左後衛,我是亞裔,你也是,我能做到,你為什麽不能?你的野心呢,女孩兒?”

“fuck  yeah.”

“這聽上去才像你。”他揚了揚眉,“朋友?”

她狐疑看着他,很警惕。

“你打了我兩耳光,一個是為你自己打的,一個就算為皮埃爾吧。休戰?”

朋羊沒做聲,她只是看着他,靈魂出竅地看着他。

“我有很多rapper朋友,我沒有上rus,我沒有上t,放心,我會試着不上你。”

聽喻子翔前面的話,朋羊沒什麽表情,聽到最後一句,朋羊板臉,“你一定要這樣說話?”

“你最好快點習慣,如果我們成為朋友的話。我就是這樣,滿腦子fuck,從我還是個青少年男孩兒開始。”

“fuck  boy.”朋羊呢喃着。他就是這樣的。他上一秒還跟你暧昧調情,下一秒就可以當沒事發生一樣地說做朋友吧。

她靈魂出竅很久了。她其實不太知道他到底在跟

她說什麽。她只記得goat。

像是有另一個人格,在代替她跟他交流。

“你說那是你去切爾西試訓時,有個教練跟你說的話,但是……切爾西不是沒要你嗎?”

“對啊。他們後來可後悔呢。但我記得那個教練的話。一直記得。現在可以加whatsapp了?”

那個人格去拿了手機,加了喻子翔的whatsapp。

喻子翔打開了門。

他最後回頭,最後問:“是你去告訴皮埃爾我們剛才的會談,還是我去?”

“我會說的。”朋羊動了動嘴唇。

“沒問題,記得把我描述的混蛋一點。祝你在西海岸一切順利咯。”

朋羊沒有再看喻子翔,也沒有回話,她關上了門。

美國西海岸,洛杉矶。

朋羊坐在敞篷車裏,風吹亂了她的發。

她拍下陽光下的棕榈樹,發了條instagram。

不多久,喻子翔在下面評論:上比基尼。

皮埃爾立刻回複了喻子翔:哈哈我有。

krazy  t又回複喻子翔:我同意你!

朱莉點贊。

朋羊鎖定手機屏幕,擡頭看向高高的藍天與白雲。

她終于來到了這裏。

美國西海岸,說唱的聖地。

開車的是琳達,副駕駛上的是牛大王。

牛大王這時猛然咋呼道:“咩啊,出事了,出事了,你的黑歷史好像被爆出來了……”

[第二季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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