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C48
朋羊沒有回皮埃爾,就像她沒有再回喻子翔一樣。但她在Instagram上回關了喻子延。
喻子延依舊沒有給她發信息,沒有給她打電話,沒有給她私信,沒有給她點贊。
朋羊睡前躺在床上,翻看着喻子延的個人賬號。
內容不多。有他自己畫的畫,有他自己拍的光影。也有他的個人照片,不過都是別人幫他拍的,一張自拍都沒有。在那些照片裏,他自己單獨的不多,他與友人家人(包括喻子翔和喻子)的合照要更多一些。合影地點包括酒會、馬場、滑雪場、游艇、海島等等。
三年多以前,如果朋羊看到這個個人賬號,她會覺得他離她很遙遠,就像Eminem的《8英裏》,就像他距離她2英裏。
但如今,她見怪不怪了。
這就是喻子延的生活,可以很簡單,也可以很豐富。但無論是哪個,都比較私人。他不像他弟弟,會把自己的一部分暴露在花花世界裏。
有一張喻子延和他朋友穿着米白色系的運動裝,打完網球,靠着鐵絲網,坐在綠地上的照片,朋羊第一眼就很喜歡。
是最近一年拍的,看不出年齡。一方面是照片上兩個亞裔男人都顯得年輕,但更重要的是,對于某一些特定的人群,年齡沒什麽意義。
朋羊在LA的派對上遇到過許多五十歲的女人,像三十歲那樣活着,比絕大多數十幾歲的小姑娘更懂潮流。
喻子延這張照片,顯然是抓拍。
那一看就是英國夏日的好天氣裏,留着圓寸的喻子延戴了個白色的運動發帶,他一手在他朋友肩膀上,一手抓着地上的網球拍,他側過臉正在跟他的朋友聊着什麽。他臉上有很暢快的笑意。
照片裏的喻子延跟朋羊印象中很不一樣。是一種有距離感的真實。她實際上從未見過他這一面。
就像她不知道他是怎麽成長的,他在劍橋度過了怎樣的歲月,他多年以來是否有過深愛的女人。
朋羊在英國讀書時去過劍橋好幾次。中國人去劍橋難免會想到那首《再別康橋》,但朋羊去到的時候,對那首詩沒有太多感觸,留在她記憶中的是,藍白天空下,小舟之上,亞麻色長卷發,在耳際別着白花,穿着白裙的女孩兒。
朋羊會覺得,二十年前,喻子延的初戀就應該是那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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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他這張照片是精英大學兄弟會的感覺。
極度的自信,但極度的随意。運動傳統幾百年來都存在于英國的男子公學和頂級院校,後來清教徒又把這個傳統帶去了新大陸。
朋羊認為劍橋和溫網都應該拿這張照片當宣傳照。
那晚喻子翔出現在暴力倉庫之前,朋羊看喻子延訓練,很驚訝他會喜歡身體對抗這麽強的運動。但她看着看着,逐漸明白,他就是這樣的。
有些人生而喜歡挑戰。
朋羊沒有給那張照片點贊,盡管她很想。但很多事情,不是你想你就會去做。
第二天上午,朋羊飛到東海岸,看了一場與自己有長期合作關系的設計師品牌的秀。此外,她這幾天在紐約還有別的活動,包括一個現場演出。
朋羊看的那場秀是英文名安妮塔-喻,中文名喻子,人稱AY的喻子翔的妹妹開場的。
這是朋羊第一次見到AY。盡管她跟AY早已在Instagram上互關,且簡單互動過。
中外網友其實很喜歡把她們聯系在一起,因為一個昵稱AY,一個昵稱BY,人們還開玩笑說CY什麽時候會出現?畢竟DY已經有了(DaddyYankee,rapper)。
就像外界看到的那樣,AY情感生活穩定後,除了忙于事業,很低調。她Instagram上,極其偶爾,才會曬個人生活。但只要曬出來,都是羨煞衆人,從她的粉絲到她的名流朋友,都感嘆她活在童話故事裏。
朋羊也覺得AY挺不真實的,尤其朋羊覺得她是天生dramaqueen的臉和身材,按照喻子翔說的,這是褒義。
朋羊坐在臺下盯着AY的那個龍紋身看了很久,而後她猛地想起來,AY跟李青約過會。于是那種不真實感更加蔓延。
周周是另一個有影響力的華裔超模。朋羊見周周的次數就太多了。周周也是漂亮臉蛋性感身材,但周周給朋羊的感覺遠沒有AY深刻。當然,或許對于另一部分人,實際上确實有中外網友喜歡比較這兩人,周周有AY不具備的優勢。
不過,目前,無論是在時尚界的地位、影響力、吸金能力,還是主流認可的硬實力,AY肯定在周周之上。
這場秀結束後,朋羊不可避免地跟AY第一次打了照面。
寒暄合影是必不可少的,在衆多的鎂光燈與鏡頭前,她們中英文夾雜着聊着天。
“我很喜歡你的歌。”
“謝謝。我很喜歡你的開場。”
“謝謝。你比我想的還漂亮。”
“謝謝。你也是。”
朋羊第一次感覺這種“商業互吹”可以持續個三天三夜。同性之間發自內心的高度認可,有時候比異性絕望的求偶似的贊美更能滿足人的虛榮心。
但事情的發展比朋羊想的要更詭異一些,拍完照,AY在她耳邊說,她要出去抽根煙,問她要不要一起。朋羊差點就說,謝謝,我不抽煙。差點。她意識到了AY是想跟她單獨聊幾句。她點點頭,又轉頭跟琳達說她走開一會兒。
琳達看着朋羊和AY,表示她明白。
二人出去的過程有個混血保镖一直跟着她們。
到了一個緊急出口處,那個混血保镖輸入密碼幫她們開了門。
遠離了各樣聲音,兩個第一次碰面的女人,都沒有着急開口。
AY真的點了根煙。她點之前,用目光詢問了朋羊,朋羊搖頭說謝謝。
朋羊心裏想的是,傳聞不假,她的确是抽煙的。
“我當了媽媽以後,其實很少抽煙。”AY呼出一口,微笑着跟朋羊說,說的中文。她說中文跟她兩個哥哥的發聲部位一樣,跟朋羊不一樣。
丹尼是喻子翔和喻子延的外甥。朋羊想着,忽地有點緊張了。
她過去的幾個小時一直在忽視她跟AY兩個哥哥的“關系”,如果她真的算跟他們有關系的話。而如果AY知道,她跟她兩個哥哥,都有“關系”,會不會……
“我沒想到你也認識子延。”AY見朋羊不說話,輕輕笑了一聲,噴了口煙出來。
噢這個女人好性感。朋羊從來不覺得抽煙是件多酷多性感的事,哪怕是凱特-莫斯。但AY第一次給了她這種感覺。朋羊仔細打量着AY的臉,她跟她兩個哥哥是有一點點相像的,比如性感魅惑的眼睛,比如輪廓分明的面部線條。
東亞人的輪廓分明跟白人、黑人、拉丁混血自然不一樣,各有各的美法。朋羊自己也有這個特點。
AY身高接近175,喻子延差不多有183,所以喻子翔是吃多了巧克力圈圈麥片所以滞後了嗎?不過朋羊估計她要真這麽嘲笑那個人,他多半會說,我比我妹妹高好嗎?!或者,他會說,你又不是我的女孩兒,關你什麽事?
“你不打算否認吧?子延是不會因為我或者子翔認識一個人,而關注一個人的。他從來只關注他認識且想關注的人。”AY彈了彈煙灰,帶着淺淺笑意,一點捉弄,看着朋羊。
朋羊舔了舔嘴唇,點着頭,沒有笑,說,“我認識喻子延,也認識喻子翔。”
“你更喜歡哪一個?”AY睜着她那雙有欺詐性的漂亮眼睛問。
AY比朋羊大兩歲。這兩歲意味着什麽?朋羊這一刻的感覺是,這才是名利場經驗豐富的女人,她用“不谙世事”的語氣問着明明很複雜糾結的問題。但朋羊同樣感覺到,AY不讨厭她,也沒有在批判她,或者算計她。
“如果我都喜歡,或者都不喜歡呢?”朋羊開這個玩笑時,唇角牽出一點笑來。她認真觀察着AY的反應。喻子延肯定沒有跟AY說什麽,但喻子翔說過什麽嗎?
AY一愣,抽了口煙,盯着朋羊的臉看,她皺了點眉,她說:“我兩個哥哥都很好,也都很糟糕,我理解你。”
“我開玩笑的,我跟他們只是認識。”朋羊認為還是有必要說出現有事實。
AY掐了煙,看着朋羊,點了點頭,随後,她有點認真地說,“希望你不要介意,我只是有點好奇。你跟他們的關系,和你跟我的關系,沒有關系。我喜歡你,希望你也喜歡我。”
“我喜歡你。”朋羊微笑道。她這句話絕對是實話。她也願意相信AY是真的喜歡她。但她總覺得AY話裏有話。她沒有問,她也不可能問。
晚上九點多鐘,朋羊回到了酒店房間。
她把整個人都扔到了床上,她今天實在有點累,一大早的航班,一天的活動,剛才又喝了點酒。她微醺,想睡,又感到未必能睡着。
她抓着手機,閉上了眼,手機震了一下。
她像慢動作那樣緩緩擡起胳膊看了一眼手機屏幕。
喻子延:【我在紐約】
朋羊恍惚以為自己看錯了,這只是自己想象出來的。因為她昨晚看了一晚上喻子延的Instagram主頁。
她遲緩地點進p。
喻子延在線。
這是他第一次給她發信息。
又一條:【我想見你】
朋羊一瞬間很生氣。
她Instagram上的最新更新顯示她在紐約,所以他知道她在紐約,并不奇怪。
但她不知道他為什麽那麽巧也在紐約?
她更想不明白,為什麽只有當他們在一個城市時,他才會想到她?
朋羊一邊生氣,一邊又覺得自己的生氣莫名其妙。
他們見過幾次?說過幾句話?
她已經快速打字,快速發了出去:【我不想見你!】
他已閱讀,他正在輸入,他說:【你好像生我氣了,為什麽?】
她在輸入框裏,打字,又來來回回删除,她發現她解釋不清楚,然後她好像忽然也不想解釋了。
她也感覺酒精有點影響自己所有的思維與舉動。
這時,他的電話過來了。
朋羊沒有任何猶豫,接了電話。
“想說什麽?”他的聲音傳來。
朋羊聽到這個聲音,心裏一顫。
她确定,酒精絕對在影響她。
“我不知道。”朋羊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遲鈍地說,“……我好像有很多問題想問你。”
“你在哪?”
“我不想見你。”
“我想見你。”
“因為我們都在紐約,所以你想見我嗎?”朋羊驀地大聲質問道。
他在那邊似乎低低笑了一聲,“這是你為什麽生我的氣?”
她不想回答這個問題。她也不知道怎麽回答。
但他耐心地輕柔地說:“Moons,我在紐約的工作結束了,本來今晚飛LA的。我不知道你今天會來紐約,我剛看到你和我妹妹發的Instagram。”
朋羊一點一點笑了出來,她連忙止住。“所以你昨天關注我,是因為今晚要去找我嗎?”
“我一直在關注你。”他頓了下,溫柔地着急地又問了一次,“你在哪?”
朋羊報了酒店名字和房間號。報完她才反思,她應該約他明天在一個公共場合見面的。
“等着我,Moons。”他緩慢地,意味深長地說。
“嗯。”朋羊沒有拒絕。
她挂了電話。
一半的她想起床淋浴換衣服,一半的她只想這麽躺着,等房門敲響。
她選擇了後者。
她不知道等了多久,她可能睡着了一會兒。
敲門聲猝然響起,她心一慌,從床上坐了起來。
她夢游似的去開了門。
喻子延穿着黑色的西裝站在門口。他沒打領帶,但他透着一點緊繃。
朋羊不知道她感覺到的他的緊繃,是他本來就有的,還是他見到她之後有的。
那點緊繃讓她屏住了呼吸。
她看着他的眼睛,他也看着她的眼睛。
四目相對。朋羊陡然憶起自己第一次見到這個男人時的感覺,然後,她全身起了雞皮疙瘩。泰晤士河離紐約那麽遠,但如果河面此刻有風,已經吹到了她心裏。
“我可以進去嗎?”他率先打破了沉默,禮貌又暧昧地低聲詢問。
朋羊退後一步,讓他進來。
她緩緩關上了門。
她轉過身,走到他面前,踮起腳,摟住了他的脖子。
她沒有經過任何思考,或者她所有的思考都在極短的時間,以她不知道的方式,完成了。
她找到他的嘴唇,不,是他先找到了她的。
她聞到了嘗到了她思念過的味道。她去到了她想念已久,遺忘已久的懷抱。
那首歌在她腦海回蕩着。
CallmeMoons,thenI’myours.
從他的嘴唇碰到她的嘴唇那一刻,他就直接把她帶到了那個倫敦夏夜。
她二十歲那年的夏天,她一無所有也一無所知的那個夏天。
他似乎永遠知道他在做什麽,他抱她的力度,他手的去向,循序漸進,透着掌控,又突然在掌控中失控。
他知道怎麽讓她興奮不已,讓她欲罷不能,讓她發瘋。
就好像他比她還了解她身體的開關。
明明他們只是陌生人。
朋羊忘記了她這一整天很累,忘記了她不想吻任何人。
某個剎那,當他嘗試到某個開關,她忽然猛地推開了他。
喻子延布滿欲-望的眼裏,愠怒與疑惑一閃而過。
剛才她已經把他撩撥到了理智邊緣,他其實聞到了酒精的味道,他其實還有點生她的氣。他看着她,她還穿着出席派對的金色短裙,但被他幾乎撂到了腰上。她的thong是黑色的。她正在往下扯她的短裙。她的曲線無疑比三年前更動人。
喻子延緩緩走了過去。他站在她身前,沉靜地說:“你說有很多問題想問我。”他的欲望還在,但他同樣在壓抑。那讓他的聲音聽着格外性感。
朋羊凝望着喻子延的眼睛,接着,她很慢很慢地重新抱住了他的脖子。
她趴在他肩頭,感受着他的身體因她而起的溫度。
他鎖緊她的腰,調整着呼吸,放縱着呼吸。
“那次來紐約待了多久?”她性感的嗓音在安靜的房間裏響起。
“兩個星期。”
“有沒有想我?”
“每晚。”
“回倫敦後為什麽沒打給過我?”
“你不希望我那麽做。我以為我忘了。Andmyfugpride.”
“哈羅茲那個女人是誰?”
“一個朋友。”
“你上過她嗎?”
“我給你打過一次,就是那天晚上。”
“我在回中國的飛機上。”
“我知道。”
朋羊一頓,“為什麽不回答我的問題?”
“上過。”
“什麽時候聽到的那首歌?”
“跟打電話是同一晚。”
“歌名是什麽意思?”
“我們第一次做-愛。”他的嘴唇碰了碰她的額頭。
“你有過多少Tinder……”
“Youweretheoheonlymatch,Moons.”
朋羊抿緊嘴唇,她想笑,又想哭。
“你也是我唯一的Tinder約會,我後來再也沒有用過Tinder,Liam。”她說。
“我不叫Liam,那是我的一個混蛋朋友随便起的。”
“你真會破壞氣氛。你還不是牛津的呢。到底怎麽回事?”
“有點無聊和冗長的一個故事,回頭告訴你,但這件事我應該感謝我的混蛋朋友。”
“昨天為什麽關注我,不許說你一直關注我了,還有,為什麽隔了這麽久才打算去LA找我?”
“我在美國,我工作很忙,我不确定你準備好沒有,我想你了……Andmyfugpride.”
“我要是真的就不見你呢?”
“你不會的。”
“你就那麽自信?”
“我錯了麽?”
“……那天晚上為什麽不開心?”
喻子延手臂的力度一度大到朋羊無法喘息。
他沉着嗓音道:“你知道答案,但你想聽我說我嫉妒他。”
“……我就那麽壞?”
喻子延沒有馬上說話。他那一瞬間,松了一只手,關掉了所有的燈。
黑暗裏,他在她耳邊低低緩緩地說,“我會讓你忘了他,你是我的,Moons...”
朋羊逐漸站不住了,她也不用站住,她只想把自己交給這個男人。
除了第一次在黑暗裏,後來都是在或明或暗的燈光下。
事實上,那幾天在紐約,除了朋羊外出工作,他們幾乎沒停下來過。
虛幻過去,真實會更猛烈地到來。
分開的那天早晨,當一番窒息的早間性-愛結束,朋羊說了她這幾天一直在思考一直在醞釀一直想說的話。
“你記得那句話嗎?一片令人厭倦的沙漠裏,出現的恐怖綠洲。”朋羊趴在喻子延的胸口,夢呓似的,“你從來沒說過,但我猜那句話你也有共鳴?”
朋羊沒有去看此刻喻子延的眼睛。
喻子延也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只是他的手在欲望中徘徊。
“喻子延,我十幾歲的時候就知道我一定會去向遠方,我會成為一個旅人。……我有個奇怪的幻想。你在聽嗎?”
“嗯。”他應聲,手不停。
“我幻想等我長大了,去到每一個我喜歡的城市,都有一個情人在等着我。我喜歡他們每一個,我會和他們每一個做-愛,分開,重逢,再做-愛,直到有一天我厭倦了他們,或者他們厭倦了我。一定是做-愛,不能只是性。我一度忘了這個幻想,直到最近……”
喻子延的手不再在朋羊身上游戲。
他已經知道她想說什麽。
“這是你想要的?”喻子延冷冰冰地問,與他剛才的溫柔和發狂毫不一樣。
朋羊感到他胸口也漸漸涼了。
喻子延起了起身,朋羊躺到了枕頭上。
他穿衣服,有條不紊,一眼都不看她。他的臉色很差勁。
朋羊則用被子包裹住了自己,她的飛機是在午後。他的要更早。
喻子延穿好衣服,看向她,冷漠地說:“你的确是個藝術家,喜歡藝術化一切。所以,開放關系?”
朋羊皺着眉,正要開口,喻子延走到床邊,他俯身一手捏住她的臉蛋,他的力度并不大,但他的目光兇狠,他說的英文。“你他媽是我的,我不會跟人分享你。”
她有點憤怒和倔強地盯着他,她沒有反抗,也沒有從喉嚨裏發出一點聲音。
他也冷冷盯着那雙勾人的黑眼睛。
他低低咒罵道,“Fuck.”
而後,他咬住了她的嘴唇。
良久,喻子延起身,他居高臨下地看着她,冷靜地跟她說道:
“你想嘗試當個player,是麽?Okay,gameon,Moons.但只要讓我碰到一回,不管是誰,我都會揍死他。我總是贏,我那天也贏了。”
朋羊看着喻子延的眼睛,她知道他是喻子延,她沒有把他當任何人,可他的眼睛這一刻就是跟另一雙眼睛高度重合。
從紐約飛往洛杉矶的航班,還有十分鐘起飛。
朋羊望向舷窗之外。
她驚訝于自己居然真的跟喻子延說了那番話。
而喻子延居然真的答應了。
Gameon.
那感覺好像他是職業玩家,而她只是個新手菜鳥。
但這是一個有輸有贏的游戲嗎?
她不知道。
她會喜歡這個游戲嗎?
她同樣不知道。
一切都等待她去探索。
她喜歡嘗試新東西。
無論是音樂,還是人生。
Instagram上,朋羊跟AY分別曬出合影之後,引起了不小的波瀾。
牛大王的說法是:【喜聞樂見的合體】
實際上,牛大王的說法就是很多網友的想法。
而朋羊曬出的那張,點贊數破了她的Instagram單條點贊記錄。
她覺得幾乎所有她關注的人都點贊了,從Rus到韋斯利、安娜貝爾,從喻子翔、皮埃爾到菲爾,從奧斯卡影帝到NFL球星,還有周周、何靖岚等等等等。
喬在評論裏毫無顧忌地說:【寶貝你最美,快回LA,我想你了】
喬那條評論下面就炸了,全是在問她和喬的關系的。
韋斯利唯恐天下不亂地回複:【我也想你了,喬只是等你回來做歌】
于是朋羊的歌迷一片狂歡:BY确定要跟喬出歌了嗎?
薩巴蒂尼昨天突然又給朋羊發了條私信:【我不是那種會說甜言蜜語的家夥,如果你想聽,我可以說,但那不是我】
朋羊剛看到,她感到有點莫名其妙,她一笑置之,自然不會回。
飛機開始滑行,朋羊閉了閉眼,腦中快速閃過這幾天跟喻子延的激情。她已經開始想念他,但游戲也已經開始了。
皮埃爾搬走後,喻子翔得到了久違的安寧。盡管他很喜歡,也有點想念那三只哈士奇。
馬德裏轉涼了,花園裏的綠色不變。
喻子翔低頭看了看手機。
薩巴蒂尼也去點贊,這個意大利人還沒放棄?
喬和韋斯利兩個混蛋的“當衆示愛”?
最重要的,喻子延關注了BY,喻子延給BY點了贊。
BY在紐約,喻子翔給媽媽打了個電話,确定了喻子延也他媽在紐約。
皮埃爾很郁悶BY在紐約那幾天沒有理過他。她不回信息,不接視頻。
喻子翔有點羨慕皮埃爾的一無所知。皮埃爾的咒罵還集中在意大利人和兩個美國人身上。
她沒有按約定的告訴他,沒有只言片語,但他不天真。
而他從拉斯維加斯開始,預言了自己所有的噩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