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C93

《A Summer Night in London》是第二張專輯第一主打最後的歌名。

朋羊和喻子翔回到倫敦以後, 各自開始忙碌。邀請他們一起出席的活動很多,太多了,他們幹脆拒絕了所有。事實上,朋羊在回美國之前就錄好了《A Summer Night in London》, 只等她繞地球一圈回去, 就準備新單的發布。

喻子翔已經開始他個人的季前體能訓練和儲備, 他也有一些聚會和商業活動要參加。就在一周前, 他收到了切爾西俱樂部的歸隊通知。待她回到倫敦, 喻子翔差不多就歸隊了。不過切爾西今年的季前準備,只有一個簡短的亞洲之旅, 然後就會回到歐洲備戰。

“我有一些自己的想法, 會跟劉達航成立一個工作室。”朋羊不打算拐彎抹角,她告訴李青。

李青輕輕笑了一聲。

朋羊蹩眉, 看着李青, 暫時沒說話。她沒有天真到認為這是幾句話就能解決的事, 但她仍然希望事情可以很順利。誰也不想要難看的“分手”,無論什麽分手。

李青把那根煙放下了, 他看着對面沙發上的女人,說了一句無關緊要的話,“你成熟了很多。不過其實大家也都一樣。”

“我高中的事, 我一直沒有感謝你。”朋羊說了一句并不無關緊要的話。“還有一些事情, 你從來沒提過, 琳達也從來不跟我說,但我都知道。”

朋羊這兩年在美娛和內娛順風順水, 除了一堆緋聞談戀愛的事,別的什麽負面新聞都沒沾。而事實上,她的私生活給她招了不少人氣。兩年前, 李青就在這裏說了,她想談戀愛,随便談。甚至言下之意是就怕她不談。

談戀愛不算什麽。而真正的負面新聞不用多,一條吸-毒足夠了。

這是朋老師和王老師在朋羊去美國之前最擔心的事。如果潔身自好只有這個意思,那朋羊做得很好。

背靠一個有能力的經紀公司的好處是,他們首先會幫你避免麻煩,然後才是解決麻煩。無論是國內還是國外,朋羊都遠遠算不上八面玲珑的交際花,她得罪了多少人她自己都不知道。

李青笑着說,有點調侃的意思,“我和Rus都覺得你是藝術家,不想讓那些事煩到你。現在,劉達航和你自己也許能擺平這些,也許不能。

你和BN還有三張專輯合同……”

“Lee,我剛才沒說完。”朋羊打斷了李青,“我和劉達航會一起成立工作室,成立新的廠牌之後也會簽入一些國內的rapper,這是我和他一直想做的事,但我不可能管運營,我這幾年的計劃都還是我自己音樂的發展。我個人可以依舊在你公司旗下。這種合約不是沒有先例。國內國外都有。我相信我們能談出一個雙方都滿意的結果。……我做自己的label除了私心,也是想把理念傳承下去,幫更多的人實現夢想……”

“停停停。”李青也打斷了朋羊,他咧嘴一笑,這回是真諷刺,“我明白了,BY!我怕你再說下去,我都忍不住入股了。”

Advertisement

朋羊知道李青是在諷刺她剛才的話有點“假大空”。她一時有點尴尬,從一個所謂的藝術家轉變到所謂的生意人,很是生硬。

“沒問題,具體讓劉達航來談吧。”李青停頓了一下,“他很會談生意。我以前覺得他很幸運跟了你,其實你也很幸運能碰到他。”

“我很高興你這麽說。噢我還有一個要求。我要琳達。”

李青沒什麽特別反應,只是說:“你問她,我不管。”

北京飛往倫敦的航班上。

朋羊和琳達坐在1、2號位。牛大王這一次沒有跟他們一起飛倫敦,或許以後,他都不太可能經常出現在朋羊的身邊。

琳達點了一杯雞尾酒,今日有特調,朋羊什麽酒精都沒要。她有話想跟琳達說。

而琳達也有話想跟朋羊說。“我還是覺得你跟Rose合作歸合作,私下裏最好不要太親密。”

朋羊側臉。

琳達看着朋羊,她的音量恰到好處,朋羊能聽到,再遠一點,空乘就站在她們身邊也未必能聽清。

“我知道你相信子翔和Rose的為人,你相信自己的眼光,我也不覺得這兩個人會傷害你。但感情這回事吧……”琳達喝了一口酒才繼續,“就像你不是子翔和何靖岚之間的第三者,子翔和那個什麽朱莉也不是你和榮凱之間的第三者……誰又知道她會扮演什麽樣的角色?”

朋羊看着琳達玻璃杯中的桃子紅液體。飛行很平穩,液體的晃動輕微、随意。“我知道了。”她又說,“你不了解Rose和子翔。”

“我了解人。我是經

紀人,這就是我的工作。”琳達微笑着,望了望窗外,馬上回頭道,“《吉米今夜秀》的熱度很高,你和Kali$a的粉絲這兩天全面開戰,但是K姐姐本人的社交媒體風平浪靜,這我有點沒想到。你看,我剛說我了解人,就打臉了。不過,她說喬對你……”

朋羊看着琳達的臉,忽地笑了出來,“你看不出來喬真的喜歡傑西卡?”

“當然能看出來。他倆挺配的。但這不能證明他對你就完全沒感覺了。我才該問,你看不出來這個?”琳達嘲弄回去。

朋羊低眉,調整了躺着的姿勢,“他傳達給我所有的信號都是他已經move on了,他不是個麻煩。這才是最重要的。”

“這倒也是。”琳達拿起雞尾酒,喝了一口。

待琳達喝完,朋羊突然說:“你願意離開李青的經紀公司,加入我和牛大王的嗎?我們三個當合夥人。”

“中國合夥人?”琳達調侃了一句,她很快搖頭,“我滿意我現在的工作。”

“你喜歡跟我合作?”

“一開始不喜歡,你沒說錯,你性格不好。但我現在很享受。劉達航以後都不在你身邊了,我不會離開你的,短期內都不會。”

兩個女人彼此看着,一起笑了出來。

“我沒撒謊吧。”朋羊喝了口水,認真地問,“所以你跟劉達航不可能了?”

琳達搖頭,“試過了。相處很舒服,完全不心動。他真的不是我的型。”

“其實我也覺得。”朋羊小聲道。“那李……”

“我的型。沒可能。我知道。但我過得不錯,我不缺男朋友。”琳達沒讓她把那個名字說出來,“有機會再聊這個吧,老板。”她說着把杯中的雞尾酒都喝了,像是自言自語道,“我第一次見他時,他跟現在很不一樣。”

“你當然不會缺。”朋羊假裝沒聽到最後一句。

琳達笑着揚了揚眉,“下個月,Kali$a肯定會找上你的,也許不止她。”

“随便。”朋羊笑着說完調低座位,戴上了眼罩。

抵達倫敦的時間正是清晨。

七月的陽光盛烈的照在這座城市。

朋羊有點沒想到喻子翔來接她了。她跟他說了她抵達的時間,他也告訴了她,他今天上午有訓練課。她本來以為他們會在今天

晚上見面。

她坐到副駕駛上,系好安全帶,轉臉看他。金色的陽光透過車窗照在他的側臉上,他嘴角是彎的,因為他知道她在看他。

“有人一定很想念我。”喻子翔慢慢悠悠地說。他一手離開了方向盤,握住了她的。“我知道了,Moons,我也很想念你。”

朋羊握了握他的手,他轉頭朝她笑了,很開心的樣子。

喻子翔的手放回了方向盤,他臉上的笑意有所收斂,“為什麽沒告訴我《吉米今夜秀》錄制之後的事?”

“誰告訴你的?麥吉?”朋羊靠在座位上,精神還不錯,她在飛機上睡得很好。“直接去艾比路吧,我跟Cubic約好了。”

“沒問題。對,我問她的。”喻子翔又側了下臉,“你不介意吧?我看了節目有點擔心。”他當然知道有為新歌炒作話題的目的,但他也能看出來Kali$a是在欺負他的女孩兒。

“我不介意。沒什麽,這種事在我們行業也很常見。”

“但麥吉說Kali$a差點動手,是喬攔住了。”

“我沒看到,麥吉和琳達說她想拽我頭發來着。”朋羊說到這笑了,撥了撥自己的發,“如果那真的發生,一定很難看。可能我們打到最後,我們都沒頭發了,我還不得不咬她。”

喻子翔沒說話。朋羊看到他抓緊了方向盤。

朋羊又說:“我不好欺負的。你最清楚。”她注意他的表情,說起了別的,“你不是說你們俱樂部簽了兩個人嗎?一個墨西哥人,一個烏拉圭人,你還說有一個叫什麽毒青蛙……”

“箭毒蛙。”喻子翔臉上重新有了笑容。“給你講個故事?”

“好。”朋羊覺得喻子翔可會講故事了。

“其實也不是故事。”喻子翔慢慢說道。“你知道嗎,Moons,在我們行業,有很多球員都沒有達到理論上的巅峰……我是幸運的那一個。”

布魯諾-厄爾加斯,烏拉圭人,綽號箭毒蛙,萊昂的國家隊隊友,成為了喻子翔的俱樂部隊友。

布魯諾來自英超的埃弗頓,他曾經是英超最強勁的進攻球員之一,但2022年世界杯,或許是他最後的高光。在那之後,他的狀态急劇走低,而且卷入過鬥毆和性醜聞。2023年底,在一場英超比賽中,他一把将當值主裁推搡在地,終結了他

的英超生涯。離開英超的箭毒蛙,在冬季直接租借去了意甲,但只有歐聯球隊拉齊奧願意要他,而且是大幅降薪。僅僅半年,拉齊奧就退貨了,他又被租去了德甲的中游球隊不來梅。在幾乎所有人看來,一顆本來大有前途的巨星,就這樣隕落了。

如今,二十五歲的箭毒蛙,是自由身加盟切爾西。

“運氣只是原因之一。”朋羊聽完這個故事說道,“而且他才二十五歲,不是麽?”

“沒錯。”喻子翔很清楚布魯諾可能是個麻煩。他跟他以前交手過,他昨天在科巴姆也見過他了。布魯諾好像少了點暴戾,多了點陰郁。但這家夥沒忘了怎麽踢球。布魯諾去年在不來梅曾打入過一個中圈裏的超級淩空抽射,被評選為德甲賽季最佳進球。“如果布魯諾也像你這麽想的話。運氣只是原因之一,才二十五歲。”喻子翔重複了一遍朋羊的話。作為切爾西的隊長他當然希望俱樂部的新援重回“巅峰”——如果有的話,又或者布魯諾還沒達到,又或者布魯諾永遠不會達到了。

“那個墨西哥人呢?”朋羊問。

“噢費利佩,我跟他差點在……七年前成為隊友。當時QPR也想買他,但他選了埃弗頓,他一直踢得很好。”

這筆交易,花費了切爾西7000萬鎊。二十八歲的費利佩-德爾加多,依然是英超最好的中鋒之一。不過,他與布魯諾各方面截然不同,從球場上的特點到場下的性格。他是個熱情且有紀律性的墨西哥人。

人們總說性格決定命運,未必是決定,但的确是主觀上具有最大推力的。

“天啊,你那時候在QPR!”朋羊驚道。

時間過得太快了。喻子翔也在笑,但他的笑容緩緩變淡,“那一年,你也在倫敦。十七歲。”

“世界真小。”朋羊低低說道。

世界真小,七年後,喻子翔與德爾加多和箭毒蛙成為隊友。

倫敦很大,七年前,他和她只是陌生人。

他扭頭,她也扭頭,相視一笑。

“我跟喬在一起的時候,我跟他說想寫一首反霸淩的歌放到第二張專輯裏,那天在紐約他問我還有這個想法麽?”朋羊緩緩說。

“你怎麽回答他?”

朋羊搖了搖頭,“這個主題很好,很

多人都寫過。但我寫不出來,或者說,怎麽寫都不滿意。”

“為什麽?”

“大概是因為我的陰暗面?”朋羊半開玩笑,她還是搖頭,“我寫的不好,讓寫的好的人寫吧。”

過了許久,喻子翔問道:“你恨過你爸媽嗎?”

“嗯。”朋羊應道,“但早就不恨了。他們自始至終都很愛我。”她這次在北京待了短短兩天,除了跟牛大王和李青商量事情,就是跟父母見面。她和他們不親密,可能永遠不會,但她愛他們,就像他們愛她。愛總是帶着這樣那樣的傷害和利己的。毫無例外。

喻子翔點頭,又有點猶豫地問,“他們對我好奇嗎?”

“非常。但他們沒有表現的很明顯。”朋羊想起朋老師和王老師的模樣,有點想笑,“也許以後你們會見到。”

“Yeah.”喻子翔笑着說。

朋羊哼了一聲,她想着箭毒蛙的名字,古古怪怪的,“……我越來越覺得你就是搞笑反派首領了。”

喻子翔也哼了一聲,“你把我描述的人格很分裂。”他說完就笑了,“算了,你人格也很分裂,Moons。你瞧,你名字也多,BY,羊,小羊,goat,阿咩,love,bae,babe,baby,芭比……噢這個你不喜歡……”他還在心裏叫過她小月亮們。

“這是你的錯,你一會兒叫這個,一會兒叫那個,你給我取了一千個昵稱……”

他們快到艾比路了,那條著名的斑馬線就在那裏。

朋羊下車之前,喻子翔親吻她的嘴唇,跟她說,“期待艾比路歷史上下一張偉大的專輯。”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