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C96
假嘔完, Kali$a繼續在直播裏晃悠她引以為豪的彩色指甲說：“真正的GOAT不需要VMA給她頒獎，真正的GOAT更應該拒絕RIAA（美國唱片工業協會）給她頒發白金認證……FAD，FAD，不是麽？”
《GOAT》首周專輯銷量就突破了40萬（42萬, B榜第二）。
這個成績在這個時代可以說非常傲人。
但如果與公認的diva比, 比如阿黛爾, 這就有點不值一提。如果與大佬嘻哈歌手比, 比如Kendrick（《DAMN》首周銷量60萬）, 有差距。如果與同年齡的所有歌手比，比如傑西卡（她上張專輯空降冠軍, 首周銷量39萬）, 具有競争力。如果與Kali$a的格萊美獲獎專輯比（首周銷量23萬），算是碾壓了。
另外, 《GOAT》後勁很足, 不僅第二周拿到了Billboard 200專輯榜冠軍, 八月底銷量就破了百萬，這是為什麽Kali$a提到了白金認證。
而Kali$a這段直播中的直接言語diss, 立刻就在社交媒體上引起了讨論。
朋羊得知這個消息是在紅毯上。崔斯汀-霍根，這個她五月在拉斯維加斯見過一回的青少年主動告訴她的。
“……Lil Goat，K沒完全說錯, 你既然恨美國, 為什麽你要來這裏？”盡管崔斯汀穿着正裝, 但他的臉就是男孩兒的模樣。他頂着金色的平頭，和欠揍看戲的表情跟朋羊說。
崔斯汀還想繼續說話, 韋斯利不知道從哪兒冒了出來——他今年受邀參加典禮和頒獎，以他的個性自然不會錯過這種熱鬧的大派對。“她不恨美國，笨蛋。”韋斯利說着超朋羊眨了個眼。
朋羊與韋斯利目光對上的瞬間, 她明白了他為什麽會為自己辯護。從韋斯利的角度，她不過是為了新專輯炒作罷了。無論是專輯名還是那首歌。游樂場裏，所有一切皆是秀。
但在這場朋羊和Kali$a尚未完全公開正面進行的beef中，實際還沒有人主動摻和進來。不管是朋羊這邊BN的“兄弟姐妹”，還是Kali$a那邊Hot Money的衆人，又或者是她們的私人朋友。
半年前，Rose在社交媒體上噴過Kali$a一次，但Kali$a也沒有回應。Rose後來還頗為可惜，她跟朋羊說，她本來很有興趣開啓一場推特大戰的。
很多網友好奇，這一回Rose怎麽沒有再挺朋羊。這可能是Rose聰明的地方。《GOAT》問世以後，朋羊對外界的群嘲和diss，始終是I don’t give a fuck、whatevs的态度。Rose如果再像金鏈
子那件事那樣，只會起到相反的效果。
而且，以Rose之前表現出來的模樣，朋羊覺得那家夥也沒有多認同她的GOAT。只是Rose也像Kendrick一樣，覺得這沒什麽。可能還有點欣賞朋羊的“瘋了”。
麥吉此時已經在朋羊耳邊把Kali$a直播的重點又點了一遍。朋羊随意掃了掃自己面前兩個金發的，他們身高相差不大，年紀差距五六歲，長得都是全美青少年偶像的模樣，一個成熟一點，一個稚嫩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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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崔斯汀和喬合作的那首EDM結合R&B曲風的《Secret Lover》朋羊也聽了。她沒法不聽，這首熱單到處都在放，抓耳程度極高，幾遍下來，副歌所有人都能哼一點。目前好像排在B榜的第十位。之後不是沒有可能登頂。考慮到這是兩位全美偶像的合作單曲。
“傑西說，你在紐約也夠狠的，但我真遺憾你和K沒有直接打起來。這麽看我和你的beef根本不算什麽。”韋斯利笑哈哈着道，“我責怪喬，他他媽的以為他是什麽，拯救惡羊的王子還是騎士？”
崔斯汀聽了直笑，緊接着問在紐約到底發生了什麽，還嘲笑韋斯利，“韋斯，如果喬在這裏，你才不敢這麽說他……”
朋羊跨了幾步，讓攝影師拍照，很快離開了這個區域。她想，崔斯汀倒是很敏銳，能看出來韋斯利和喬之間誰是真正“控制”的那個。
她入場以後就遇到了喬，傑西卡沒來，他們互相點了個頭，沒有交談。
喬或許是這件事當中最尴尬的那一個，但或許也是最受益的那一個。《Easy Virtue》熱度居高不下，今晚很有可能拿獎。他第一張專輯就有這樣的成績，自然是近來美國娛樂業最熱的話題人物之一。
朋羊和喬的這兩張專輯制作都在BN旗下，發行時間又臨近，有時候公司會避免這種事情。不過這回看上去，未必是壞事，這個夏天就是BN的夏天。
MTV的典禮現場，朋羊登臺了。
她在現場帶來的開場曲，正是新專輯裏的熱單《F.A.D.》。
在副歌部分，下面的歌迷已經全部站起來，跟着朋羊上下揮動的右手，一起重複高喊着——
“Fuck the American Dream！”
由于VMA的直播并非限制級，所以朋羊歌曲裏的所有髒字需要現場消音，包括副歌裏數不清的F-bomb。
朋羊表演完回到座位以後，喬在廣告時
間過來跟她說了句話，“你可能不是美國夢的實現者，但我是。”
朋羊看着喬的眼睛，他說的是真的。她還沒說話，他已經微笑出來，“偉大的表演。”他說完往他的座位走，忽然回頭，還是那樣笑着，像是開玩笑，“那個小孩兒，崔斯汀，你唱之前還在笑話你，你唱的時候，他一直在跟着唱，而你最後那個，他吼叫的我他媽都快聾了，我有點擔心他自己一會兒的表演。”他說完就轉過了頭。
朋羊想叫住喬，告訴他，她沒有否定任何一個個體的努力或者真摯相信并且想要實現夢想的人。但又有人過來跟她說話了。她放棄了叫住喬，她又想，喬是懂的。
F.A.D.第二天再次成為熱門話題。
一些評論認為現代美國年輕人正在被危險的口號洗腦，失去了對傳統價值觀的信心。也有陰謀論者發表對朋羊的《F.A.D.》的真實目的的分析以及朋羊真實身份的分析。也還是有評論認為，這反映了一部分美國社會現狀。
《華盛頓郵報》用了這樣的标題：
“A symbolic moment: A Chinese rapper censored in America”
具有象征意義的瞬間：一個中國說唱歌手在美國被審查（censor既指審查，又指現場被‘哔’掉F-word等髒字這個行為）
這還不是全部。
因為朋羊在最後一段副歌之後本來應該收尾，但在音樂未落之時突然加了兩句freestyle：
Hey everybody， call me FUCKING GOAT
I say eyes open bitch， cos I’mma CUTTING THROAT!
随後，朋羊做了一個割喉的動作，之後，mic drop。全場發出震耳欲聾的尖叫聲。
VMA頒獎典禮歷史上的經典現場毫無疑問又多了一個。
在頒獎典禮上，朋羊不僅拿到了“最佳Hip-Hop錄影帶”，正是子翔和喬參與拍攝的《Heart or Spade Remix》，還憑借《Detour》拿到了“年度最佳錄影帶”。
此外，《Easy Virtue》獲得“夏日歌曲大獎”，它恰巧沒有錯過年度審查周期。喬被主持人調侃為當晚贏家，因為除了《Easy Virtue》獲獎，朋羊的那兩個獲獎mv，他既是制作人還出演了mv，但當主持人開他和朋羊玩笑，譬如“我總算明白了為什麽傑西卡沒有來”，他要麽打斷要麽沒有做任何回應。主持人看上去頗為可惜沒有創造更多drama。
在外界看來，朋羊和Kali$a的beef從VMA之夜開始，徹底地爆發了。
就在VMA頒獎典禮的五天後，Kali$a推出單曲，名字叫《War’s On》。
顯然，即使Kali$a再有才華，人
們也很難相信她在五天內推出一首制作成熟甚至可以說精良的diss歌曲。就像人們猜測的，她早有預謀。
《War’s On》是trap風格，不過中間包含有別于普通rap的更激烈的節奏。
歌詞寫得也攻擊性十足。
Kali$a首先嘲笑了“skinny hoe who wanna be a gangster”（瘦婊-子想當大佬），表示朋羊的東西是fake Hip-hop；
然後她強調如果不是美國的自由市場，那麽有些人根本不可能火，在這裏紅了之後反過來diss美國是可笑的；
最具有攻擊性的一段也最隐晦，她暗示朋羊靠的是買榜，靠的是中國粉絲刷數據拿到的榜單成績；
最後回到朋羊根本不懂Hip-hop，不然無論如何都不可能愚蠢自大到稱自己是GOAT等等。
“這首歌的設計，平心而論，還是很巧妙的。”麥吉笑着看了一眼朋羊，“而且beat非常出彩，加上K的聲音。我想我已經知道這個婊-子想幹嘛了。”
朋羊看着麥吉，也笑了。
擺在朋羊面前的是VMA的獎杯。十分有想象力也十分美國的一個獎杯。那是一個手持MTV旗幟的銀色宇航員。那個宇航員一只腳踩在杯座上一只腳懸空，懸空的那只腳下有一個腳印。所以這個獎杯也被叫做Moon Man。
就在她的航月啓動之後，她拿到了Moon Man。
開拓冒險精神。是麽？
朋羊在接受《XXL》雜志專訪時，特別感謝了Kendrick的那番評價，表示期待之後的合作。《XXL》希望她對《GOAT》的專輯名做出一個正面回應，她從來沒有在任何采訪中給出過這個，不管是此前的多個時尚雜志封面拍攝，還是在脫口秀節目裏等等。
她于是第一次談及這個：【Goat是我的名字，GOAT是我的看法，沒有對任何活着的或者逝去的藝術家不尊重的意思。人們不認同？這沒什麽。】
朋羊認同了麥吉，“她的歌詞寫的相當巧妙，punchline都有Cardi的風采了。”但她說完看了一眼Moon Man，聳肩，“希望她別失望，因為我不會回應。”
實際情況就是，已經霸榜八周的《ASNIL》，成為了Kali$a的目标。VMA之夜的互相diss之後，Kali$a推出《War’s On》這首歌，是要把公衆對這場beef的興趣，和她本人的熱度推到最高端。再加上這歌的确洗腦，Hot Money在Kali$a身後做足了功夫。
“下下周，這首歌就能進入Billboard的榜單，到時候看好了。”琳達看向麥吉，“BY不會回應Kali$a，不管BY回應什麽都是在給她增加
熱度。再說了，BY想說的都已經在歌裏說了。”
麥吉皺了下眉，“這裏是LA，LA有LA的規則，回應一下對你也有好處。你和Rose的單曲也要沖榜了。另外，按照我們的分析，《ASNIL》下周很有可能會下來。”
朋羊再次把目光從Moon Man上轉回到麥吉臉上，“你一向是信任我的。”
麥吉也看着朋羊的眼睛，幾秒，她聳肩，“你是老板。”
雖然朋羊如今确實是，但她不是麥吉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