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出發去找安室透之前,羽柴尋還分出神去關心了一下赤井秀一現在的情況。

雖然羽柴尋覺得赤井秀一應該沒有那麽快像安室透一樣發現問題,但FBI畢竟是這次行動的主力,羽柴尋覺得還是有必要了解一下他們那邊的情況。

于是羽柴尋看向旁邊的谷崎問道:“FBI那邊有消息嗎?”

“FBI的人大部分都已經撤走了,不過也有點奇怪,”谷崎疑惑道,“赤井秀一好像還留在這裏,不知道是為了什麽。”

羽柴尋:“……”

他覺得自己好像知道對方是為了什麽。

不是,這到底是一種怎樣的精神,羽柴尋覺得自己簡直難以理解。

畢竟傻子也該知道這個時候留在這裏非常危險,而赤井秀一顯然不可能是個傻子,所以要麽就是他有自信抓到自己,要麽就是赤井秀一覺得為了抓到他冒這些風險是值得的。

反正就很離譜。

不過羽柴尋雖然心累,實際上倒并不怎麽擔憂。

因為赤井秀一找過來也需要時間,更何況,安全屋的事只有安室透知道,赤井秀一應該不至于那麽快反應過來,除非他們兩個人剛好待在一起……

想到這,羽柴尋的動作忽地一頓。

等等,這好像也不是沒有可能,這兩人之前是在合作,所以如果是為了共享情報以及讨論合作分配,他們确實很有可能待在一起。

……他應該不至于那麽倒黴吧?

羽柴尋忽然開始頭痛了,雖說在安室透那裏掉馬和在赤井秀一那裏掉馬對他來說其實沒什麽區別,但如果這兩個人同時知道了這件事,羽柴尋很大概率就得一次性對付兩個…不,三個卧底。

只要安室透知道了這件事,那蘇格蘭肯定也會知道。

Advertisement

“羽柴大人……?”

谷崎不解地看向神色突然變化的羽柴尋,關心地問道:“您是覺得有什麽問題嗎?”

“稍微有點麻煩,”羽柴尋搖了搖頭,“不過問題不大。”

身份暴露就是會出現這樣的事情,羽柴尋之前就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因此倒也不至于特別慌亂。

而且事情也未必會這麽糟,羽柴尋回憶了一下自己剛才和安室透之間短暫的通話,他并沒有在話筒那邊聽見屬于第二個人的聲音,也就是說安室透現在大概率只有一個人。

只有一個人,那交流難度就大大降低了。

羽柴尋轉頭看向谷崎,說道:“你先回基地吧,如果有其他人問起,你就按我們之前計劃好的內容說,之後皮斯科還有BOSS多半不會那麽簡單地放過你,畢竟你在朗姆這裏身份特殊,不過不用擔心,我已經提前和貝爾摩德說過了,她到時候會幫你說話的。”

谷崎點了點頭,他知道自己現在回去其實風險很大,畢竟頂頭上司被抓走,他一個下屬卻沒事,怎麽看都很有問題,但谷崎确實也不太害怕。

他知道羽柴尋不會讓自己出事的。

谷崎先一步離開了,羽柴尋則是往安室透在電話裏說的那個地址走過去。

目的地羽柴尋很熟悉,就是他和安室透還有蘇格蘭最開始待的那個安全屋。

一路上羽柴尋幾乎沒遇上什麽人,朗姆被抓之後,大部分組織成員不是在外圍試圖阻攔FBI的人離開,就是趕着回去向總部基地的皮斯科報告情況,這條路自然也就沒什麽人走。

中間也有不少人給羽柴尋打來電話,大概率是為了詢問他現在在哪裏,又或是想要問他具體情況的,但羽柴尋一個電話都沒接,就好像根本沒聽到一樣。

安室透之前把他從赤井秀一那裏帶走的時候肯定沒有向組織的其他人彙報,既然如此,那羽柴尋當然也可以假裝自己現在還在FBI的手裏,所以才沒辦法接電話。

因為如果不這樣做,羽柴尋想也知道組織那些人都會問他什麽問題。

總之就是很麻煩。

最後羽柴尋就這麽悠悠閑閑地走到了安全屋門口。

他其實有鑰匙,不過羽柴尋最後還是挺禮貌地敲了兩下門。

門很快就被打開了,但沒等羽柴尋反應過來,就被人扯着手腕拉了進去,後背抵上房門的瞬間,羽柴尋聽見後方落鎖的聲音。

房間裏的窗簾都被拉上了,這倒是沒什麽,安全屋的基本配置,主要是為了防偷窺,但連個燈都不開,就多少有點詭異了。

尤其是安室透剛才還特別自然地給房門上了鎖。

雖說是他自己主動來的,但羽柴尋現在還是有點微妙的失控感。

安室透現在站在他面前很近的地方,雖然沒對他做什麽限制性的動作,但也是個半堵着他的狀态,黑暗中,視力和其他感官都被影響得厲害,偏偏對方垂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還是很有存在感。

這可不是什麽适合談話的狀态。

羽柴尋有意想要氛圍變得正常一點,于是便笑道:“降谷君,你是在擔心我逃跑嗎?”

安室透沒說話,只是一直垂眼看着他。

他對羽柴尋現在的樣子并非完全不熟悉,在地下競技場撞見對方的時候,羽柴尋就是這樣的态度和語氣。

甚至對方當時叫自己降谷君的時候,安室透其實也有過幾個瞬間想到了羽柴尋,而當他真正地得以确認他們兩個就是同一個人的時候,安室透第一反應其實不是驚愕或是生氣,而是在想,原來那個時候他真的對自己說了實話。

安室透當時問他的真名,對方開玩笑似的在他的手掌心寫下了“羽柴尋”這個名字。

真實又虛假,就像現在一樣。

羽柴尋不柔軟,不無辜,在某些方面上甚至可以說是惡劣。

可這樣的人,偏偏又會提前處理掉游輪上威脅衆人性命的炸彈,也會一次又一次地在組織裏幫他和諸伏景光掩飾身份。

安室透當然很清楚羽柴尋做那些事都有他自己的理由,或者說,是因為符合他的利益他才會那麽去做。

但他還是會去想,羽柴尋在做那些事的時候,究竟有沒有一分一秒是出于所謂的感情。

這當然是沒有意義的問題,安室透自己都覺得思考這些未免太過于可笑了。

對于敵人,他本來也只該有一種态度。

安室透壓在羽柴尋後頸的指腹倏地用力,青年便本能地微仰起頭,霧藍的眼瞳中并不清晰地印出他的身影,對方的狀态幾乎是順從的,就好像安室透現在還是他的直屬部下,他對他并不設防。

——本來應該是這樣的才對。

“是。”

羽柴尋聽見安室透忽然開口,他先是愣了一下,然後才反應過來對方是在回答自己之前的那個問題。

擔心他逃跑嗎……

就像是回應他的想法,安室透忽地上前一步,他們之間的距離先前就已經很近了,現在更是連腳尖都近乎抵在一起,羽柴尋瞬間就産生了危機感,但手腕立刻就被不輕不重地抓住了。

下一秒,一個冰涼的觸感落在他的腕部。

意識到那是什麽之後,羽柴尋倏地擡眼。

身份都已經暴露了,羽柴尋當然不準備像以前一樣坐以待斃,立刻就開始反擊。

狹窄空間裏的打鬥非常悶,一時間幾乎只能聽見衣料摩擦的聲響,金屬手铐在争鬥中落了地,但羽柴尋現在的狀态也談不上好,安室透雖然主要在情報組工作,但近戰能力也是一點不弱,不刻意掩飾攻擊性的時候,甚至可以說是非常難纏。

羽柴尋又一次被對方強硬地抵在門上,但他并不示弱,一直藏在袖口的匕首滑落,羽柴尋單手扣着匕首,威脅意味濃重地抵在安室透的側頸上。

“……我們一定要這樣相處嗎?”

羽柴尋之前有想過身份暴露之後安室透對自己的态度會變,那是肯定的,但對方現在實在是過于難纏了。

又不說話,目的非常明确,反正就是要把他抓走。

羽柴尋覺得這樣下去別說談合作了,光是想正常交流都很難。

安室透的側頸上滲出一點血,但他完全不以為意,繼續靠近他,黑暗中的一切感官都被放大,羽柴尋能感到對方的呼吸拂過時,奇異的略帶涼意的觸感,以及對方身上那種隐蔽無聲的侵略性。

羽柴尋聽見安室透平靜到近乎異常的聲音。

“你不能離開這裏。”

“我……”

羽柴尋話還沒說出口,背脊卻忽地一僵。

他身後的房門忽然被人敲響了,輕微的震動隔着房門貼在羽柴尋的後背上,有一瞬間,門外那人的目光似乎也穿透了房門,落在了他們兩個人的身上。

“尋,”赤井秀一的語氣還是保持着基本的冷靜,只是莫名泛着一點涼意,“開門。”

(adsbygoogle = window.adsbygoogle || []).push({});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