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章

“鈴鈴鈴——”

鬧鈴響了。

姜悅睜開眼,才恍然發覺剛才是做了場夢。

其實那時候她撕了周懸的插畫書後,立馬就後悔了。不過說實話也沒撕得多過分,只是咔嚓一聲撕成了兩半。只是那時候的插畫書做工不比現在這麽精致,是用線串起來的,所以才會散落一地。

姜悅很少幹壞事兒,那次之後她就老實了。但出于某種可笑的自尊心,她始終沒有去跟他道歉。

小學畢業後,兩人上了不同的初中,就沒再見過他幾次。一晃多年,直到最近這幾天,她再次跟周懸成為了同班同學。

恍如隔世。

姜悅神情恹恹的起床換了衣褲,洗漱後拐去食堂吃了早飯,然後趕在上課鈴響前,進了教室。

數學老師随後登上講臺,清清嗓子開始了新單元的教授。

這一單元姜悅提前預習過,覺得挺基礎的不算太難,就沒認真聽。

但就在數學老師轉身在黑板上寫字的時候,有個紙團飛到了她的書上。

這麽顯眼的動靜,理所當然的引起了周邊同學的注意。

姜悅感到探究的視線從四周紮了過來,圍着她打量。于是她用筆杆把紙團撥到一邊,正視前方,做出副乖乖學習的樣子來。

探究的視線逐漸散開,重新彙聚在黑板上。

然而沒過幾分鐘,又一個紙團飛了過來。大有“你若不看,我就一直扔”的意思。

探究的視線再次聚集過來。

姜悅不耐煩地盯着那紙團,忍了又忍,粗暴地拆開。

“姜悅,做我女朋友好嗎?”

這次倒是沒署名,但這個字跡跟昨天如出一轍——都那麽一言難盡。

估計是吸取了上次的教訓,他這次沒給她做選擇題的機會,不寫“能不能”,只寫了“好嗎”。

姜悅想了想,在“好”字上打了個叉,小聲拜托傳紙條過來的同學再幫忙傳回去。

男同學見她沖自己笑了下,眼睛彎彎得十分好看,便激動地連連點頭,原路傳了回去。

就紙團在要經過周懸同桌的手的時候,周懸無比自然的伸手去接。

他的同桌愣了下,沒說什麽,傳紙團的同學便把紙團交給了周懸。

在遠處翹首以盼的杜子騰把這一幕盡收眼底,恨得直咬牙:怎麽又被這小子給截了!

但剛好數學老師目光威嚴的往講臺下掃了一圈,說等會要抽人上去做題,等着看熱鬧的同學們這才都趕緊低下了頭,杜子騰也不例外。

最後,數學老師抽中了在發呆的姜悅,還有另外三個走神的同學。

姜悅被同桌推了推,才趕緊走上講臺,稍微審題後就唰唰寫了起來。

結果……步驟清晰,邏輯在線,且答案正确。

數學老師有點意外地看着她,沒說什麽,倒是斥責了另外兩個做錯了的同學。

他推了推鼻梁上的黑框眼鏡,語重心長的說:“同學們一定要認真聽講,不要以為現階段是基礎課程就大意了。地基要是打不牢,以後學啥都覺得難,心裏都不踏實。知道嗎……”

驚豔、豔羨、嫉妒的目光都有意無意地瞟向了姜悅。

她不習慣這樣的眼神,更不喜歡成為什麽焦點,只好微微縮着身體,垂下眼簾。

真是一節令人煎熬的數學課啊,她心想。

下課後,杜子騰在男廁門口堵住了周懸。來來往往的男生們不禁都目光怪異的看着他倆,好像他倆有什麽說不清道不明的關系似的。

杜子騰只好讓開些,跟着他去了洗手池:“紙條呢?”

周懸洗好手,轉身愣了下:“哎呀,剛好像扔垃圾桶了!”

杜子騰眼裏簡直要噴出火來:“你說什麽?”

周懸一臉抱歉的把褲兜翻出來給他看:“不好意思,我有點潔癖。剛在想數學題來着,一不留神就……”

“行了!”杜子騰不想聽更多細節,沮喪的轉身就要走。

“不過我記得她的回複。”

杜子騰欣喜地回過頭,卻聽周懸說:“她在’好’那個字上,打了個叉。”

什麽?

在“好”字上打叉,這是個什麽操作?

杜子騰想了又想,臉色一變——這是“不好”的意思。

姜悅啊姜悅,竟然連一個字都不屑回複他!

在這樣兩次出師未捷的情況下,杜子騰那顆帶着兩分期盼和一絲悸動的少男心,就這麽“啪”的一聲,碎成了渣。

看着他垮下來的背影,周懸笑着心想,姜悅倒挺個性的。

這個頑皮促狹的性子,跟她小時候還真是一模一樣。

不知道她還記不記得,小學二年級的時候,她曾做過的一次壯舉。

那時候班裏有個男生叫馮謹,聽着名字挺斯文,其實很喜歡欺負弱小。

小時候的姜悅長得像個洋娃娃,肉嘟嘟的臉,大眼睛長睫毛,一看就很好欺負。

馮謹肯定就是這麽想的,所以才很神氣的要去揪她頭發的吧。

結果他還沒走到她跟前,姜悅就轉身用小屁股往後猛地一推桌子,砸向了他。馮謹就那麽被她坐在桌子上壓着,疼得哭出了聲。

直到老師沖進來把她從桌子上拉起來,馮謹才得以解救。

姜悅還包了一眼眶的淚水,委屈巴巴地跟馮謹說對不起,她只是沒站穩。

但……鬼才信她!

他分明看到了她眼裏得逞的笑,馮謹也看出了絲威脅,就不敢哭了,那天起以後也老實了很多。

從那以後,姜悅走起路來就更神氣了,見誰被欺負都會出頭,跟個小巾帼英雄似的。後來有次,她甚至還順道幫了周懸。

回到座位上後,同桌跟他說:“哎,你覺不覺得那個姜悅……”

一聽他說到姜悅,周懸就立刻把飛揚的思緒拉回來,嗯了聲,認真聽着。

這才剛開學沒多久,不僅同學之間不熟,老師們對同學也不熟,所以座位基本上是按照身高來排的。

同桌秦楓跟他個頭相仿,所以被分到了一起。兩人又住一個寝室,關系自然而然近了起來。

秦楓看向戴着耳機的姜悅,說:“我覺得她挺有意思的。”

剛搞定一個杜子騰,就又來了個潛在的威脅是嗎?

周懸覺得有些棘手,因為這個可是剛認識的好兄弟。

他正琢磨着呢,就聽這個好兄弟又說:“杜子騰配不上她。”

周懸輕輕地嗯了聲,表示贊同。

好兄弟就是好兄弟,連看人眼光都一樣。這句話對于之後的周懸來說,滋味難辨。

前面坐着的女生回過頭來,拿着物理書請教題目。

因為知道周懸一向是個不大愛說話的性子,秦楓就很自然地接過書看了看,耐心的跟她講解起來。

周懸這才暗自松了口氣。

到了課間休息時間,周懸和秦楓等幾個男生一起,倚在教室外的欄杆上瞎聊。

青春期男生們熱衷的話題,無非是美女和游戲。

說到美女,有好事者說:“你們見過一、二、三班的班花沒?”

“聽都沒聽過,還見吶。”

“那你們可以去看看,有點兒意思哦。”

“好看嗎?漂亮嗎?”

起頭的好事者想了想,言辭模糊:“還行……你們去看了不就知道了。”

秦楓忽然說:“咱們班有班花沒?”

“我們寝沒聽說啊。”

“我們寝也沒聽說過。”

幾個男生基本都不在一個寝室,一通氣兒,居然都沒聽說過。

秦楓就壞笑着提議:“不如今晚的男寝夜話,就定為班花評賞大會吧?”

“我看行!”

“我也覺得行!”

“哈哈,好主意!”

周懸跟着笑,沒說什麽,因為他眼睛一直往姜悅那兒飄。

她旁邊的女生們都帶着羞澀小心的笑容紮堆聊天,而她卻戴着耳機,小幅度的搖頭晃腦。

看起來應該是在聽歌,周懸心想,她倒還挺會享受的。

暖黃色的陽光透過打開的窗戶,照射在她臉上,柔和了她的輪廓。少女正在抽條,肉嘟嘟的臉逐漸顯出了溫潤的線條,側臉美好得像幅畫兒似的。

“周懸?你的意見呢?”

秦楓拿胳膊肘撞了撞他,笑着問。

周懸立刻移開視線,胡亂回答:“行啊。”

秦楓大喜:“那今晚咱們寝就也開始吧!”

熄燈查寝過後,男寝夜話開始了。

老大先說:“我看咱班美女還挺多的。”

秦楓在宿舍排老五,接話說:“那當然。這四個重點班啊,就咱班美女最多,質量也最高。”

“就是就是!我去看了那三個班的所謂班花,也就那樣嘛,還給吹上天了還。”

正所謂自家的白菜,怎麽看都覺得好看。

老六一向是比較公正的:“話也不能那麽說,美女的美也是不一樣的嘛。”

“老六說得對。咱們也客觀公正點兒吧。”

老三接着說:“那大家都說說,你們覺得誰好看啊?”

一說到正經話上,少男們都沉默了。大概是因為……羞澀吧。

不過好在這是晚上,臉紅了也沒人看得出來。

老大清清嗓子,提議說:“那就從下鋪開始說吧。”

“老大你太不厚道了,你不能因為自己住上鋪,就讓下鋪開始啊!”

“廢話少說,我是老大我說了算!嘿嘿……”

“那不如從最小的開始說吧。”

其他七人一致認同,搞事的喊道:“周懸?”

周懸哼了聲:“我可不是最小的。”

“你是老八,你不最小誰最小?”

周懸長長的哦了聲,故意說:“我還以為你們說的是’那個’小來着。”

“那個”是哪個?

其他七人納悶的在心裏過了好幾遍後,不約而同的在心裏暗罵了幾聲。

作者有話要說: 周懸:我說錯什麽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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