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8)
瀾峰的陸師兄。”意思是你惹不起,別打什麽歪主意。
吳家主沒管禹城掌事的警告,對容昭說道:“這位公子想必是路過禹城,若不急的話,想請公子過府一敘,也好盡一下地主之誼。”
容昭:“……”他們以前真的認識?
一般情況,門派管轄範圍內的地方修士大多稱呼內門以上的弟子為‘仙長’,吳家主稱容昭為‘公子’其實也沒錯,就是感覺怪怪的,特別是在禹城掌事剛剛說完容昭身份的情況下。
因為那奇怪的熟悉感,容昭倒是不介意去看看,于是越過人群看向自家師尊。
雖然有些距離,周圍又嘈雜,不過以陸時雨的修為要聽清幾人的對話還是沒有難度的,于是傳音道:“随你。”
得到允許,容昭便對吳家主拱手一禮:“那在下就打擾了。”
禹城掌事雖然擔心吳家繼續作妖,可比試還要繼續,已經出過一次岔子,他現在于情于理都應該親自看着,只能留下來。
陸時雨懶散的牽着小岚岚的手跟在一群人後面,半點摻和的意思都沒有,容昭見狀便什麽多餘的話都沒說。
一路上,吳家主一直在打聽容昭的事情,比如是哪裏人啊,家裏情況如何啊,父母是否還在等等……
容昭的回答中心思想特別統一:忘了。
沒過多久,一行人到了吳家,從進入大門後,容昭就微微皺眉,那種熟悉感又來了,可他來過這裏嗎?禹城……
很快到了待客廳,閑雜人等散去,吳家只留下家主及其夫人,另外還有幾個實力較高的,不知是為了撐門面還是想要震懾。
容昭被安排在最前排的位置,至于陸時雨,吳家人以為她是跟着容昭的侍女,畢竟陸時雨看上去年齡太小,吳家人看不透她的修為,當然就當她沒有修為,跟在修士身邊沒什麽修為又貌美的女子,那當然不是侍女就是玩物,所以壓根就沒人搭理陸時雨,她也樂的清閑,自己找了個最靠後的位置坐着,只當自己是個圍觀群衆。
作者有話要說: 我也覺得總逮着一個門派坑挺沒意思的,但沒辦法,劇情需要。
☆、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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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了外人,吳家主終于開始了他的表演,至少陸時雨是這麽認為的,不過這表演的內容有點出乎她的意料。
只見吳家主貌似激動的想去抓容昭的手,被他退開一步躲開了,吳家主也不在意,慈愛的看着他,說道:“孩子,你真的一點都不記得我了?”
“……”容昭被他看的雞皮疙瘩都快起來了。
不過被這麽一隔應,他倒是突然記起了一點,那些久遠的、在他很小的時候發生的事。
“孩子,我是你父親啊!”
陸時雨:“……”我去,真的假的?
好吧,她承認她看小說不認真,可原著主角到處睡女人,她不樂意看所以跳的多點也不能怪她不是?她只記得主角的家族是天穹宗境內的一個小家族,可天穹宗地界那麽大,城鎮那麽多,鬼記得是哪個。
那邊吳家主還在說:“你是半妖,妖族血脈是九尾狐對不對?你離開的時候才剛剛七歲,不記得也正常,可你跟你生母真的很像,我一見你就想起了她……”
容昭冷淡的打斷他的話:“嗯,有什麽事嗎?”
他之前确實是忘的差不多了,畢竟那并不是什麽好的回憶,而且,這個所謂的父親,他隐約記得曾經一年到頭也見不上幾面,他能覺得面熟都是他記性好。
說出來也是諷刺,他曾經被關在後院和下人住在一起,來這前院的次數屈指可數,今日卻被當作上賓在這裏招待,真是……
不過這些都不重要了,這個家從他離開的時候就已經徹底放棄了,沒有親情,談什麽家人。
吳家主因為這過于冷淡的語氣停頓了下,不過這沒有影響他的演技,快速調整好心态:“孩子,這些年你過的好嗎?”
“很好。”容昭有問就答。
“當年是出了什麽事?你怎麽突然就失蹤了,爹派人找了你很久。”
容昭看着他,眼神輕諷,可不是要找嗎,誰家要送人的禮物丢了不得找找啊。要不是他跑的快,這會兒指不定是誰的禁脔,或者幹脆連命都沒了。
“吳家主真的想知道我當年為什麽失蹤嗎?”
自己做過什麽自己知道,吳家主不确定容昭是否真的知情,不過保險起見,還是不答為好,于是輕斥道:“怎麽叫吳家主,我是你父親啊。”
容昭不甚在意:“之前不也是這麽叫的嗎?”至少他記得的是這麽叫的,而且是對方親口定下的稱呼。
容昭覺得沒意思極了,如果知道那熟悉感背後是這麽坑的事,鬼才會跟過來,有這時間和師尊待在一起不好嗎?
于是他問了這麽一句:“吳家主可知在下的名字?”
吳家主一頓,之後露出懷念的表情:“你母親當年叫你白白,說你白色的皮毛很漂亮。”
陸時雨聽得一樂:“白白……還挺可愛的。”
她說的聲音不大,可在場的人都聽得一清二楚,有人不贊同的看向她,随便說話太沒禮貌了。
陸時雨無所謂的聳肩,全然不在意看向她的視線。
“在下陸容昭,如果吳家主是為了比試之事,在下也無能為力,這并不在在下的職責範圍內,如果各位沒有其他事,在下就先告辭了。”
這話翻譯一下是:聽見沒有,我姓陸!沒打算改姓!你們找我認親也沒用,地方上的事又不歸我們華瀾峰管。
容昭說完就要轉身朝着自家師尊走去,家主夫人這時一拍桌子站了起來,怒道:“不要以為你現在是天穹宗的弟子就多厲害了,就算你不承認,吳家也對你有生養之恩,尊敬父母你師尊沒教過你嗎?翔兒怎麽說也是你哥哥,你怎麽能把他綁起來!你到底想把我們家搞成什麽樣?”
做錯事被懲罰不是應該的嗎?容昭不想和她争辯,自顧自的往前走。
他這樣的反應在家主夫人的看開就是不将她放在眼裏,更生氣了:“你不能走,把我兒放了,再把今天的事解決了,不然你今日別想離開。”
原本只是個任人打罵的半妖,失蹤了幾年回來,不說她,就是家主都要好聲好氣的說話,落差太大,她心裏不平衡。
吳家主本來想借着血緣慢慢打好關系的,按照他的設想,容昭當初失蹤時還小,能記得多少事?到底是他兒子,他打個感情牌,對方就算不信他,只要他以後多關心關心,總能緩和關系,可容昭現在這一副完全局外人的模樣,顯然不吃這一套。既然軟的不行就來硬的,總之不能讓懲罰落實。
此時看容昭毫不猶豫的轉身離開,吳家主立刻擡手想要将他抓住,容昭反應極快的躲開,順手一道攻擊打過去将其逼退,吳家主一擊不成,立馬變招,改為攻擊,其他人見勢不對也站了起來,氣氛瞬間變得劍拔弩張。
“容昭住手。”這徒弟是怎麽回事,一言不合就動手,都不問問她意見的嗎?在她面前的乖巧都是裝出來的吧。
他們天穹宗的修煉方式雖然不是特別注重因果,可有三點還是要遵守的,也是整個修真界要遵守的。
第一是奪舍重生,必須償還因果,完成原主人的心願。如果奪舍的是嬰兒,那要回報其家人。
二是殺害凡人,易生心魔。修士和凡人在力量上相差過大,一個金丹期的修士就能輕易屠戮一座城,這麽無顧忌的殺下去還能有幾個凡人?
原本分幾十上百年才需要重新輪回的魂魄,結果因為修士打架就這麽瞬息間重新投胎,需要上百年幹的活分分鐘一起堆到你面前,你是天道你也不樂意啊。
遇上以人魂魄鮮血修煉的魔修更慘,魂魄都不入輪回了,長此以往天道建立的秩序就亂了。
所以才有了這樣的制約,也不是完全不能殺,只不過殺的越多,身上的加成越多,不只容易生心魔,渡雷劫時還被劈的越狠,那些心智堅定并且實力強悍的,自然是不怕這個的,不過這樣的人也不會是濫殺無辜的人。
第三種就是父母恩情了。父母是凡人倒還好辦,因為利益沖突小,而且凡人壽命短暫,之後也基本不會再有交集,哪怕不斷也沒太大影響。
父母是金丹期以上的修士,就很麻煩了,因為修士孕育困難,恩情就顯得十分重,傷害父母是不被允許的,不然等着渡劫時被劈出花吧。
你說像容昭父親這樣生而不養?那沒辦法,天道不管這個,你只能自認倒黴。就像她以前的世界,哪怕父母不負責,甚至打罵奴役你吸血,只要你沒真的因此傷殘,老了你也得贍養。
不過嘛,這也不是無解,只要父母一方主動斷絕關系,立下誓言,自然就沒事了。
最後這一條,徒弟大概還不知道,修真界還是有靈根的俗世弟子多,仙二代算少數,更何況,生個孩子不容易,虐待的就更少了,因此大概沒人會閑着沒事特意跟別人說:不許打你父母啊,不然會遭雷劈的。反正陸時雨還沒說過。
哪怕攻擊近在眼前,容昭還是聽從他師尊的話,收了手,陸時雨接下那一擊,無奈的回頭看了他一眼:“讓你住手沒讓你住腳,不知道躲的嗎?讓你去死你也去?”都不知道該誇他聽話,還是說他笨。
“去。師尊的吩咐,弟子全都會遵從。”容昭說的毫不猶豫。
陸時雨:“……”這徒弟是真心這麽想的?這孩子怎麽回事?她不是這麽教的啊。
陸時雨一臉嚴肅,顧忌徒弟的面子,她傳音道:“你這是蠢,沒有判斷力。我養你這麽大不是為了要你命的,如果我哪天真的輕易這麽說,你最應該懷疑我是不是心智不正常,若判斷我真的入魔,心智失常,沒救了,你就要幹脆利落的下殺手,以免造成更多的傷亡。”
陸時雨說完又覺得不對,這不是在咒自己嗎?她怎麽可能入魔!于是改口道:“我入魔是不可能的,所以更加可能的是你看到的根本不是我,你被人設計了。”
徒弟這麽單純還感情用事真讓人擔心,他們天穹宗的人不能是這個樣子:“咱們宗門,沒有坑自己的,回去後,你去和你大師兄組隊做幾天任務,好好漲漲見識。”跟腦子好用還無恥的人待在一起,就算智商不長,無恥還是能學到的。
容昭:“……”
徒弟可以慢慢教,解決眼前的事才是正經,陸時雨看向驚疑不定看着她的吳家主:“吳家主,你們勾結外人破壞規矩該怎麽處置就怎麽處置,本座懶得過問。現在只說容昭的事情,原本這是他的私事,本座不想插手,可容昭是本座的弟子,本座還是有資格過問的。
剛才各位的态度本座都看在眼裏,你們不必再狡辯,本座不是傻子,事實如何本座清楚地很。多說無益,本座只一點要求,希望你能主動立誓,斷了你們的父子關系,從今以後再無瓜葛。”
陸時雨手腕翻轉,兩個小玉瓶出現在手中:“這是凝嬰丹和結嬰丹,每樣兩顆,作為補償,如何?”
凝嬰丹可以增加進階元嬰期的幾率,當然了,丹藥或多或少都有副作用,自己突破才是最好的。
而結嬰丹金丹大圓滿後服用則可以百分百進階,不過但凡有些資質的都不會服用結嬰丹,這種丹藥屬于強行提升,只會傷了根基,以後若沒有意外,就止步于此了,只有壽命将近又突破無望之人才會服用,畢竟進入元嬰期壽命上限能增加,能多活一年是一年嘛。
這兩種丹藥都屬于上品,一般修士用不起的那種,市面上供不應求。雖然不建議使用丹藥輔助,可資質好的有多少?能自己突破的只要不中途隕落,基本以後就是大佬,絕大多數人能修到元嬰期就不錯了,哪有資格挑三揀四?
“哦,對了,本座讨厭麻煩,你們應該聽說過本座脾氣不好,想清楚再說話。”
這話容昭不認同,他師尊讨厭麻煩是真,卻并沒多少戾氣,真正被惹怒的時候極少,只不過是師尊解決問題太過直接了當,絕不廢話,才讓人覺得脾氣不好而已。
作者有話要說: 徒弟(深情款款):師尊說什麽弟子都會遵從。
師尊(嚴肅臉):你就是蠢,被人騙了都不知道,回去找你師兄好好學學怎麽坑人。
徒弟:……
他真是太難了……
☆、徒弟的過去
作為天穹宗境內的家主,天穹宗的幾位峰主吳家主就算沒見過,肯定也是聽說過的,對于容昭他們還能憑借人數強留,可對上陸時雨,他們半點勝算都沒有。
但是,對方能因為容昭出手就是上品丹藥,如果他們能和容昭恢複關系,那以後的好處何止這些?人在面對利益的時候,有的時候可以忘記威脅。
“陸峰主,之前确實是我們心急,容昭離家這麽多年,好不容易找到,我這做父親的還沒盡到責任,這斷絕關系未免……”
陸時雨平靜的點頭:“嗯,本座知道了。”
她将手裏的丹藥收起來,微微偏頭對容昭說道:“聯系沐斐,就說我想徹查禹城吳家,讓她安排執事堂的人過來。另外,此次抓到的幾人,擅自參與我派內政,廢了修為帶去泰華派,讓泰華派必須給個交代,不然本座親自找他們談談。”
陸時雨說完就走,毫不猶豫。
吳家能讓外人參與比試,想來這屆家主為人不怎麽樣,到時候牽扯出其他事情,數罪并罰,吳家在禹城算完了。就算這是他們第一次做壞事,牽扯到泰華派,泰華派既沒了弟子又沒了面子,還将損失修煉資源,能放過這罪魁禍首?更何況,被抓的人裏還有吳家主的親兒子,就算吳家主舍得,他夫人舍得自己兒子被廢?
她原本沒想趕盡殺絕,水至清則無魚,下面的家族總要修煉,不可能都是幹幹淨淨的,沒大錯也就睜只眼閉只眼算了,可對方貪心不足,就不要怪她下手狠,都說了她讨厭麻煩脾氣還不好了。
走到門口,陸時雨停下腳步微微側頭:“對了,剛剛吳夫人有句話說對了,本座确實沒教過容昭要尊敬父母,你們有什麽不滿可以來和本座說。”至于聽不聽就是她的事了,陸時雨說完就走出門去。
其他人倒是想攔,可他們連陸時雨的威壓都扛不住,只能眼睜睜的看着人走遠。
威壓一撤掉,座下的幾人開始抱怨。
“家主,陸峰主豈是能得罪的?那半妖明顯記恨我們,還不如按照陸峰主的意思斷了關系,現在可怎麽辦?”
“是啊,家主也是金丹期大圓滿,有了凝嬰丹說不定就能進階元嬰,到時候還怕這禹城不是我們說了算?”
吳家主臉色不好看,剛剛怎麽都不說這話?還不是覺得有利可圖,現在形勢不利了反倒怨起他來了。
這時候家主夫人也哭道:“您救救翔兒,如果被廢了修為,翔兒以後怎麽辦啊!”
陸時雨沒再管身後的争論,徑自往大門外走去。
走了沒多遠,陸時雨聽到身邊徒弟低聲說道:“師尊……弟子小時候是自己偷跑出去的。”
陸時雨點頭“嗯”了一聲回應,這個她當然知道。
“小時候的很多事我已經記不清了,只記得總是被人打罵,突然有一天,沒有人再打我,還會有人來給我治傷,給我食物,可我反而更加不安心,總覺得有什麽更壞的事要發生。
沒過幾天,吳家主的小兒子不知在哪受了氣,跑去找我,這次他沒再打我,而是對我說,我要被送人了,為了能好看點,他不能打我,不過我被送人後一定會更慘,說不定會死。我很害怕,趁着晚上看守不嚴,便偷跑了出來。”
幸好吳家以為他什麽都不知道,他年紀又小,對他的看管并不嚴,他當時本就有點修為,只不過平時都用來防禦保護自己,并沒有人在意。
他趁着夜色跳牆逃了出來,也不知道算幸運還是不幸,他剛剛逃出吳家,就被人抓住,那是個魔修,他毫無反抗之力的被帶走了,因此吳家沒能找到他。
沒過多久,魔修和人打了起來,他趁着沒人顧得上他的時候跑走了。
被魔修帶着走了這一路,他距離天穹宗更近,這邊經常有宗門弟子活動,要和平的多,他小心的行動,倒是沒再被抓。
他趕的時機正好,正好是天穹宗招收弟子的時候,他聽人說做了內門弟子待遇如何好,以後如何如何,他卻不敢想那些,只要能好好的活着,對他來說就已經很好了。
原本只是想要生活的好點,去碰碰運氣,沒想到真的被師尊收為徒。
竟然是這樣的?陸時雨不記得原著裏有寫主角要被送人的事,開篇的時候,她還是有好好看的。她只記得原著裏寥寥幾筆寫了主角的生活環境,小小的孩子,被人當做出氣筒,即便沒有錯處也會遭到欺辱,寒冷的冬天也穿的極為單薄,只能靠自己的尾巴和微薄的靈力取暖。
她至今記得容昭剛剛到她身邊的時候,瘦瘦小小的孩子,身上到處都是傷疤,暗傷更是無數,有很多甚至是兩三年的舊傷,她養了很久才給養好,容昭當時不過七歲,也就是說,他至少四五歲的時候就開始被人虐待。
她今天對吳家下手狠,不乏這方面的原因,不喜歡就別生,自己管不住下半身,卻讓一個小孩子承受後果,未免太不是人了。
事情是真實發生過的,再多的安慰都蒼白無力,陸時雨只能摸摸徒弟的頭頂,溫聲說道:“并不是所有人都配為人父,都過去了,以後再沒人能欺負你,你若還是氣憤,為師去幫你揍他們一頓。”
徒弟不能動手她能啊,就是仗勢欺人有失身份,不過只要沒人知道不就行了,揍完人再逼對方發個心魔誓,簡單。
容昭順勢拉住陸時雨的手,搖了搖頭,目光中只有溫柔,沒有半點陰霾:“不用,弟子不想再和他們有任何牽扯。”
他說這些,原本只是想說明,他并不是忘恩負義,對自己親生父親都要動手,只是那所謂的‘父親’并不把他當人看,從未給過他半分的關心,他真的很難将對方當做親人對待,因此也沒有半點想要認祖歸宗的念頭。
陸時雨被牽了手,只當徒弟小可憐需要安慰,也沒在意,只點點頭:“你能看開最好,吳家主是金丹期修士,天道不會允許你攻擊父母,如果他們不同意和你斷絕關系,你以後很麻煩。所以最好現在逼着他斷了關系,哪怕多給點好處。”
陸時雨将之前的兩瓶丹藥遞給容昭,另外又拿了十顆駐顏丹遞過去:“剛剛那一吓唬,他們多半會改口,如果他們真的死磕到底,或許可以從吳夫人那裏試試。”
容昭有些不願,倒不是他小氣,任誰小時候被那麽對待,因為一個血緣關系,就要送東西出去都會覺得憋屈。
陸時雨看他不快,安慰道:“反正都是反搶來的,又用不上,放着也是占地方。”徒弟結嬰時她肯定不允許借助外力,凝嬰丹肯定用不上,至于駐顏丹就更用不上了,她要是能再長大一點她反而還要高興了。
這并不能說服容昭,他倔強道:“能賣了換靈石。”
陸時雨:“……”她其實能理解徒弟,換了讓她給秦衛那渣男花錢,她也不願意,她寧可扔了,可現在不是不得已嗎?
“能無牽絆的修煉才是最重要的,不可因小失大,更何況也不一定能用得上,不是還有幾個人質呢嘛。”
陸時雨讓徒弟去把幾個人質帶過來,自己則帶着岚岚直接回了客棧等,就是不知道是誰先來了。
陸時雨沒隐瞞行蹤,要知道她在哪很容易,所以吳家人很快就趕了過來,知道人數對陸時雨沒用,吳家便只來了家主和家主夫人,彼時,陸時雨正在客棧的大堂裏和岚岚玩‘爪爪在上’的游戲。
陸時雨發現岚岚不讓人将手放在她的手上面,只要她放上去,岚岚必定會将手抽出來然後再壓在她的手上,于是兩人就反複這個無聊的動作直到吳家主來。
陸時雨倒是有些意外吳家這麽快就做出了決定。
“陸峰主,我們同意和令徒斷絕關系,請您高擡貴手放過我們。”
陸時雨搖頭:“你們沒資格和本座提條件,吳家的事,該怎麽辦就怎麽辦,等執事堂來人吧,放心,你們還不值得本座出手陷害。
你們現在能選的只有你們兒子,主動和容昭斷絕關系,本座留下你們兒子和他那幾個師兄弟的修為,當然,之前說的凝嬰丹和結嬰丹還是算數的,如果不同意你們就可以走了。”
之前她不打算追究的時候自己不識趣,現在她做了決定就不會改,對吳家這種人,你越是好說話他們越是得寸進尺,反而你追的緊了,他們更容易為了眼前的利益答應條件。
吳夫人道:“您這麽做就不怕被人說是公報私仇嗎?”
陸時雨掀了掀眼皮:“哦,那你去大肆宣揚啊,本座正愁沒理由弄死你們呢。”
吳夫人一噎,不敢說話了。
“沒事就走吧,少來和本座講理,你們看本座像講理的人嗎?”陸時雨一直對自己的認知都很明确,她只有在打不過的時候才會去講理,不過那時候對方還跟不跟她講理就不一定了。
正好帶着一串人進來的容昭:“……”
作者有話要說: 看到有一瓶營養液,上一章勾選了感謝但不知道為什麽沒出,是我不太會操作,找了半天也看不到是哪個小姐姐投的。所以這裏手動感謝一下吧,謝謝小姐姐,很抱歉不能提名字。
☆、斷絕關系
吳夫人察覺到有人進來,一轉頭就看到被綁起來的吳翔,立馬就撲了過去,卻被容昭攔住:“吳夫人您不能過去。”
吳夫人不敢再在陸時雨面前說什麽,只能恨恨的看着容昭。
容昭無視她的視線,看向自家師尊……以及他師尊手裏的小貓爪子……
感受到徒弟目光中的委屈,陸時雨不明所以的看向自己的手……
“……”她都同意将岚岚送去天姝峰了,現在多摸兩下手怎麽了?這軟軟的小肉墊,還有戳小肉墊時伸出的爪尖,她能玩一年!
自覺已經做了很大犧牲的陸時雨無視掉徒弟的委屈,對着那一串人說道:“自己動手将修為廢了,如果非要讓本座動手,那你們還有沒有重修的機會就不好說了。”
聽到這話幾人立馬慌了,他們這些人都不是什麽天賦好的,修為最高的不過金丹期,不然也不會為了這麽點利益跑來參與其他門派的比試。廢了修為重修對那些天才來說只是耽誤幾年的事,但對他們來說卻可能耗盡壽命也回不到現在的修為。
其中一人喊道:“我們不是天穹宗的弟子,你沒權力處置我們。”
陸時雨涼涼的看他一眼:“成熟點,你早不是小孩子了。”幾個不入流的弟子值得讓泰華派和她翻臉嗎?她當年當衆殺了田臨泰華派掌門都不說來看她一眼。
“行了,別說廢話了,本座數到三,還沒動手的本座便不客氣了。”陸時雨說完一揮袍袖,那被捆綁住的幾人頭頂瞬間聚集了一片雷光,強大的威壓使得幾人臉色發白。
“啊,對了,你們被綁着動不了。”陸時雨這時才想起來他們沒法自廢修為,又招了招手将他們松綁,這才開始數數:“一、二……”
“爹、娘你們救救我!”
被這聲哭喊打斷了即将出口的那個‘三’字,陸時雨看着撲到吳夫人腳邊的那個大男人,嘴角忍不住抽了抽。媽呀,她記得之前吳夫人的話,這人算是容昭的哥哥,容昭今年23歲,這人……真實的演繹了什麽叫做哭的像個兩百斤的孩子……
吳夫人也跟着哭:“老爺,您救救翔兒吧。”
陸時雨:“……”雖然不合時宜,但還是有點想笑,這一秒穿到宅鬥現場的既視感太讓她出戲了。
吳家主看看這個天賦最好又是從小看到大的兒子,确實舍不得他被廢,事到如今他也沒別的選擇了。
吳家主對陸時雨行了一禮:“陸峰主,我願意和令徒斷絕關系,請您放了翔兒他們吧。”
陸時雨看他一眼,沒有收回雷光,反而拿出一個圓盤模樣的法器:“先認個親。”
雖然徒弟覺得吳家主是他生父,可畢竟分開了十幾年,誰知道是不是冒充的。陸時雨看着做事簡單粗暴,實際上她很謹慎,她若真的只是空有武力怎麽可能活到現在?
吳家主一哽,雖然不滿卻不敢說什麽,老老實實的滴了滴血上去,陸時雨招手讓徒弟過來同樣滴了滴血,位于陣盤兩側的兩滴血同時發出一紅一白兩道光,随後四道光在陣盤的中心位置兩兩相連,變成兩條平行線,證明兩人确實有血緣關系。
陸時雨收回陣盤,淡淡的說道:“立誓吧。”
吳家主舉起一只手說道:“天地為證,我吳文從今日起與陸容昭再無父子關系,從此因果盡斷,再無瓜葛。”
陸時雨看了手中的陣盤一眼,那道代表因果的白線在吳家主話落後就消失不見,這才将陣盤收起來。
将之前松開的幾人綁回去,陸時雨才收回自己的雷電,對吳家主說道:“你們可以回去了。”
吳夫人連忙問道:“那我的翔兒呢?”
“自然是帶去泰華派。”只是到時候泰華派要怎麽處置這幾個人就不好說了。
目的達到了,陸時雨也就懶得再多費口舌,起身牽着小岚岚往二樓走去,走到樓梯口突然想起來什麽,轉頭對徒弟說道:“之前答應他們的丹藥給他們。”之後便頭也不回的離開,剩下的留給徒弟處理。
容昭客氣的将兩個玉瓶遞過去,做了個‘請’的手勢,完完全全就是對待兩個陌生人的态度。
對于容昭,吳家主自然是沒有好臉色了,當衆将玉瓶打開驗看,可以說是一點面子都不給了。
雖然不願意讓吳家占便宜,可從小接受的教育讓容昭不可能做出在丹藥裏做手腳這麽下作的事,他冷淡的看着吳家主的動作,一點多餘的感覺都沒有,他的家在天穹宗,所以他是真的只将吳家主當做陌生人,誰會去在意陌生人做什麽?
吳家主自覺沒趣,轉身走了,吳夫人不放心兒子想要留下來,被吳家主拉着走了,他相信陸時雨這點信用還是有的,再說了,他們在不在這對結果也不會有影響,畢竟又打不過人家。現在當務之急是将曾經做的事抹去,以免被查出來,還有就是準備給泰華派賠罪的禮物,不然他們吳家一樣不會有好結果。
送走兩人,容昭将剩下的幾人安頓好便來到陸時雨所在的房間,陸時雨正趴在床上繼續和岚岚玩那個無聊至極的游戲。容昭在邊上坐了一會兒,覺得自己仿佛是個多餘的,他師尊眼裏根本沒有他……
不行,得找點存在感:“師尊,弟子有些修煉上的問題想要請教。”
陸時雨擡手的動作一頓,終于想起來自己還沒指導過徒弟修煉,之前徒弟需要鞏固境界,之後又是招待師兄弟,然後陸時雨就把這事給忘了……
但這麽不負責任的事不能讓徒弟知道!陸時雨坐起來,拿出兩片玉簡将接下來徒弟用到的修煉功法及法術刻錄進去,順手扔過去:“這是金丹期你能用的法術。”
此時陸時雨終于有了點為人師的模樣:“你是不是想問為什麽你結丹之後修煉的速度大不如前,總覺得缺點什麽?”
容昭微微低頭:“是,請師尊解惑。”
陸時雨沒有直接回答,反而說道:“我問你,修士常說修煉是逆天而為,可若天道真的不願修士存在,一個雷劫就能讓我們覆滅,可如今雷劫雖不易渡過,卻算得上是歷練和機遇,證明天道認可修士的存在,那常說的‘逆天’何解?”
容昭答道:“世間自有定律,生老病死,凡人一生不過百歲,之後輪回轉世,生死循環,修士破除規律跳出輪回,是為逆天。”
“那為何修士能跳出輪回?”
“三魂七魄融為一體,往生之路斷絕,神魂散,則消亡。”
陸時雨搖頭:“天道公正,有得必有失,欲留此世,便絕來生,跳出輪回是長生的代價,而非原由。
世間生靈的生長依靠生機,生機随生命産生,由弱變強,之後由盛轉衰,生靈便開始衰老,直至死亡。
靈氣的本質是一種能量,它雖不能産生生機,卻能蘊養生機,世間生靈吸收靈氣延緩衰老、增強體質,卻不能增長壽數,金丹期之前三魂七魄尚未融合,死後還可進入輪回,所以說,真正的修煉是從金丹期開始的。
金丹期之後,壽數開始增加,不過金丹期的壽數也只三百歲,兩百五十歲之後身體會繼續慢慢衰老,直至消亡,不想消亡只能進階元嬰,為何修煉能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