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坦白

秋收結束，即将搶種冬小麥，利生産隊在衆人的期盼下開始分糧了，這種場面在現代是見不到地，生平第一次親眼所見，受到的地震撼足以讓她一生難忘！

一大早村裏的家家戶戶老老少少，就拿着家裏的米面袋子，有手推車的推着車、沒車的挑着擔子，此時鄰裏的糾紛、親人的嫌隙統統放到一邊，剩下的只有滿足、興奮與激動，很快大隊倉庫前就站滿了人，翹首以盼等着分糧！

顧家今年只有顧奶奶程金花一個人的工分，離婚後顧勝男将戶口調回勝利大隊，所以能領到人六勞四中人六部分，人六就是每年定額口糧的10分之六，只要戶口在村裏就能分。

剩下的勞四是要用工分換的，今年的只秋收時只在在勝利生産大隊掙了幾天工分，所以勞四地糧食她領不到！

目前勝利大隊口糧标準是男人定額每天四斤，女人定額每天三斤，六十歲以上的老人和不滿十周歲孩子定額兩斤。

奶奶今年五十九周歲，可以足額領到1095斤糧食，顧勝男只有幾十個工分，加上人六部分全部換下來将将領到670斤，算下來一共是1765斤糧食，這些糧食看着多，放在現代夠一大家子四五口人吃一年了，可別忘了，計劃經濟時代別說農村，就是城裏人家憑糧本每月也只有定量三兩油可以領，肉更是每月每人二兩，供應緊張的時候有定量也領不到！

而鄉下人沒有糧本每年只有秋收時能分些大豆用來榨油，節省着用只夠半年的，剩下的食用油來源就是買到豬肥肉靠油了，大家肚子裏沒有油水，吃的糧食就多，分的糧食再多也是不夠吃。

她空間裏有糧食，她不擔心餓到。

由于沒學歷沒門路的，她原本只想在村裏老實種田，平穩的度過改革開放前的這段時間，可遇見了肖木森讓她發現了另外一種可能，激起了她那顆躁動的心。

如果順利，明年她就能帶着奶奶一起去城裏，不需要再在辛苦的下地掙工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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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小麥一般是九月下旬十月上旬播種，剛分完糧食家家戶戶都吃了幾頓幹飯，幹勁十足，歷時八天種完了冬小麥！

勝利生産大隊緊鄰老黑山，山上資源豐富，有野豬、野羊、黑熊等大型野物，還聽說有狼，不過只是傳說至今每人親眼見過。

每年縣上武裝部會派人帶着槍彙同村大隊一起組織大家往老黑山深處走走，主要目的是消滅野豬以免野豬太多山裏食物不夠吃而下山禍害莊稼。

這種活動都是采取自願報名制！

原因一就是雖然有武裝部的人跟着一起行動，也還是有一定危險的！往年就有青壯年被野豬拱破了肚子而喪命的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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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一個每次進山的收獲還要上交一半給國家，運氣好有大收獲時，交了國家剩下的賣給供銷社所得的錢也夠一家子一年的開銷，運氣不好得個仨瓜倆棗的也比比皆是，危險機遇并存就是這個道理。

自從知道有個活動開始，顧勝男就一直處于興奮的狀态，平時她自己進山也只是到了相比外圍人們常常活動的地方更深了些而已，畢竟她要當天來回的，真正意義上的深山還是接觸不到的。

聽隊裏老人說，這場活動每次是要在山裏呆上三、四天的，隊伍裏也有自我标榜女人能頂半邊天的鐵娘子們，她跟着去不會太突兀，只要打到頭野豬之類的大型動物，她就有理由給空間出品的東西找來路了。

在村裏開始籌集人手時，她就在大隊長的差異目光中報了名，之後也不管別人怎麽想她只要說服奶奶就好！

“奶奶，這次村裏組織進山我已經報名了，到時候給你打頭野豬回來吃肉。”沉浸在興奮中的她并沒有注意到奶奶看她那意味深長的眼神。

實在是自從她時常的在奶奶面前表現出越來越大的力氣後，奶奶對她時不時的進山就睜只眼閉只眼不管了，運氣不錯她每次進山都有收獲，家裏野雞野兔沒斷過，吃不了的都被她抹上鹽做成臘肉儲存了起來準備冬天吃。

孤老太太沉默了一會兒，飽含深意的對顧勝男說了聲“知道了”就轉身回東屋了。

顧勝男不知道奶奶發現了什麽，她從來沒有在奶奶面前僞裝自己的真實性情，按原主記憶裏的樣子，她以往的性子相對安靜，肩不能挑手不能提，哪有她現在的力氣？奶奶是跟自己接觸最親密的人一時半會兒可能把想不明白的地方歸結為她受了打擊被迫成長。

可一個人的本性是很難改變的，她比原主有主見，她會打獵會做陷阱，膽大到敢一個人進深山，這些原主根本做不到，時間久了奶奶怎麽會感覺不到？她在等奶奶發現後主動來問她，她會跟奶奶坦白！

如果奶奶能接受，她一定将她視做自己的親奶奶奉養其終老，如果不能？她拒絕去想這個可能！

這次進山，除了每次進山都帶的麻繩、鐮刀之外，她還把觊觎很久的，便宜爹遺留下來的一把保存完好的弓箭帶着了，她在現代的業餘愛好就是射箭，工作累了的時候她□□箭館玩玩放松心情，她力氣大準頭兒還準，曾代表省隊參加過國家級射擊比賽得過銀牌的。

将東西全部收進背簍放到西屋，又去廚房拿了火柴、鹽等必須物品，她想了想沒啥要帶的東西了就轉身回西屋準備睡覺。剛進西屋就見奶奶坐在她的床頭盯着她背簍裏的弓箭發呆。

“奶奶？”她似乎猜到了奶奶這麽晚了過來的原因。

正在發呆的顧老太太看了看顧勝男，抹了抹眼角的眼淚，說到“說說吧！你到底是誰？我就想知道我的男男哪兒去了！”老人顫抖的雙手不住地相互揉搓着，雙眼飽含期待的看着顧勝男，隐隐的還有對未知的答案的恐懼！

“我也不知道，我一覺醒來就在這個身體裏了，也許她去了我的年代也不一定！”看着老人一下放松的神情，顧勝男對自己隐瞞她是因為車禍才來到這裏的事實點了個贊，就讓老人對另一個顧勝男抱有她一切安好的期盼吧！

“好好！能說說你的那個年代是啥樣的的麽？”

“我生活在距現在有五十年後的将來。那時候沒有各種票證，糧本都是歷史中的東西，人們想吃什麽都能吃到，愛美的女人為了減肥都不待見一切葷腥的東西，女人和男人一樣能上班掙錢，農村和城市的人享受一樣的待遇有時候還會比城裏人的待遇更好……”顧勝男挑的都是現在的人們最盼望得到美好講，果然奶奶越聽眉頭的褶皺越淺，到後面都快雙眼放光了！

二十一世紀比現在好的地方太多，她們一個說的爽快，一個聽得入迷，不知不覺，夜就深了。

“......就是這樣，那時只要有錢，全世界的地方想去哪裏都可以！”

“真好！這麽說來要是男男真到了你那裏還是她的福氣了！”意猶未盡的孤老太太終于決定放過她了。

“行了，明天你就要進山了，老太婆就不打擾你啦”拿起背簍裏那把弓箭輕輕撫摸着箭身，“這把弓箭還是男男她太爺爺留下來的，一代傳一代，到了男男這裏因為男男不是男孩性格又比較柔弱就挂在牆上吃灰了，還是你有眼光啊，說起來倒是你更像顧家人些，這把箭傳給你到更合适！好好珍惜吧！”最後憐惜的看了看充滿回憶的弓箭，就把箭放回背簍裏走出去了！

透過安靜的呆在背簍裏的弓箭，似乎看到了久遠的年代顧家人拿着弓箭在森林裏穿梭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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