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招工
肖木森高中畢業那會兒正趕上社會環境最亂的那幾年，高考被取消，知識分子成了過街老鼠！沒有大學念，肖木森不得不回家種田，一次偶然的機會城裏供銷社對外招聘，很幸運的他成了一名編外的采購員。
他是農村長大的，小時好動愛玩，對十裏八村分外熟悉，憑借這一點他常常能以較低的價格淘到在別人眼裏很很珍貴的糧食、肉類等等物品，于是他順利轉正，之後又大膽的憑借他時常外出采購的機會常在黑市出沒，在漸漸混出名堂後迅速積累資金，在用錢買前途，如此循環之下，成就了他明面上采購經理，私底下黑市大倒森哥的名頭！
每月生豬的供應份額其實只要跟被他一手拉起來愛民豬場打個招呼就行，但都這麽簡單的就把工作做完了，還要他幹啥？他還哪有時間處理黑市的事兒？于是肖木森借口采購生豬光明正大的溜了！
他拎着兩包點心、五斤豬肉、一袋蘋果等禮品，去了市裏鋼鐵廠購銷科長家裏，呆了沒兩分鐘就一臉淡然的離開拐去了勝利生産大隊。
來到顧勝男家，進門就見顧勝男在劈柴，放下東西便走了走過去！“我跟紅星鋼鐵廠的采購科長打好招呼了，過幾天，廠裏招工的消息傳來，你随大流兒填個報名表，就填采購科，名額給你預留好了，就是走個過場。”邊說邊脫掉外套，順手接過顧勝男手裏的大斧頭就虎虎生風的掄了起來！
被搶了斧頭的顧勝男将劈好的柴火拾起擺放整齊，随口問着：“走關系花了不少錢吧，你算算多少，等我發了工資還你！”
“埋汰哥哥是吧，這點兒小錢兒還啥還，真要謝我，請我吃飯吧，你自己做！”說着伸手胡撸胡撸顧勝男的腦袋！
“手拿開，我又不是小孩兒！”一揮手将肖木森在她頭頂上作怪的手扒拉掉。
“那擇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中午就在家裏吃吧！把你外婆也叫來，我看你帶了五花肉，給你紅燒了吃！”甩甩手顧勝男拿起肖木森帶來的東西進了廚房，準備生火做飯！
“哎！行！”答應的相當痛快。
很快辣炒風幹兔肉、紅燒肉、臘肉炒蒜苗、炒白菜，再加一道雞蛋湯，四菜一湯擺好，正準備叫肖木森去喊人吃飯，就見從大隊長家回來的顧奶奶進來了，看了看桌上的菜色！問道“家裏來客人了麽？”
“是肖木森和他外婆等一下要過來吃飯！
“那可挺好地，我去找找家裏存的燒酒，和老李婆兒喝兩盅！”說風就是雨的老太太轉身回了自己的房間，将存了很久的小酒拿出來！看的顧勝男哭笑不得。
沒過幾天，果然鋼鐵廠招工的消息傳來，按照約定好的樣子，顧勝男填了報名表，并在鋼鐵廠規定的時間了參加了筆試，面試！之後就在家等着消息了。
很快，鋼鐵廠采購科的入職通知書就下發到了大隊，這在勝利大隊引起了很大的關注，人們紛紛感慨，別看人家一個離婚婦女，一手爛牌硬是讓人家打翻盤了，瞧瞧這都要進城工作了，妥妥的城裏人。真是羨慕不來啊！
雖然事先的到肖木森的知會了，知道是走了後門的，但對這個火箭一樣的速度，她仍然有些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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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大粗腿抱的太值了！
周一，顧勝男穿着奶奶精心制作的列寧裝，在套上呢子為罩面的棉大衣，穿上小皮鞋，一臉陽光燦爛的來到鋼鐵廠的人事科報道！肖木森本要送她過來，被她毫不容情攆走了，真讓他過來讓所有人都知道她是憑關系進來的，到時候再無數雙眼睛的盯視下，她想低調就不容易了！
到了人事科，出示了大隊開具的證明身份的介紹信、戶口本及報道通知書後，人事科科長認真看了看她，給她辦了入職手續，把一個空白工作證填上她的名字和所屬科室等信息，再卡上鋼印，就把她打發走了，初中畢業能進采購科，一看就是走後門進來的，他見怪不怪啦！！
人事科小王一臉殷勤的領着她去勞資科領了筆、本子還有一個印有華陽縣鋼鐵廠字樣的搪瓷缸子就把她帶到了宿舍管理處，“那，你的床位就在這裏，一會兒你自己收拾收拾，看看還少什麽下午可以出去采買！”說到這他看看四周放低音量跟她說“門口保安老王可以代買這些東西，不要票，只要一點點……你懂的。”他搓了搓手指頭，跟她示意！
小王、老王一聽就是一家子，生意都做到廠裏來了，真是無孔不入啊，佩服！！不過東西她空間裏都有，就不打算再買了于是她故作一臉驚喜的說“真噠！那可真是太方便了，這次出來家裏給裝了一大包行李，等我整理一下，有缺的我就去找他。”
對她的上道兒表示很滿意，小王接着說“開水房在一樓東頭兒最後一間，廁所和洗漱間都在樓下大門左手邊！其他就沒什麽了，你收拾吧，我回科裏了。”主要任務已經完成，他急急忙忙撤退了！
等小王徹底走出她的視線，她才仔細打量她短期內生活的地方！這是一個四人間的單身宿舍，環境相比八人一間或十幾人一間的大通鋪要好很多，進門的一邊擺着一個木質儲物櫃，上面四個隔間，門的另一邊擺着臉盆架上面挂着毛巾，宿舍兩邊各擺着兩張木架子床，床和床中間隔着一個小桌子上面放着水杯水壺等私人用品。簡單到一目了然！
此時靠窗的兩張床已經有人住了，剩下兩張位置都差不多，她選了東邊靠牆的一張，将放在門口的行李卷兒拿過來鋪好，有從空間拿出臉盆、洗漱用品、拖鞋等放在床底下，最後在櫃子裏選了一個空着放好私人物品，顧勝男就鎖上門出去了！
七十年代的城市街道遠沒有後世的車水馬龍，現在是上班時間，街道上見到的大多是家裏出來采買的婦人和玩耍的小孩子們！華陽縣最繁華的街道就是鋼鐵廠所在的紅星大道，供銷社、郵電局、副食品商店、電影院、華僑商店等等都在這裏！
順利坐上開往郵電局的公共汽車，顧勝男緩口氣，穿的再多還是冷啊，感覺吹到臉上的風跟刀子似的能割傷人的臉！她得給奶奶拍個電報告訴她自己已經順利入職并安頓好了，省的奶奶惦記，不然她才不跑出來呢！
“同志！麻煩拍個電報！”由于是上班時間，郵局裏的人并不多，顧勝男走到窗口前微笑着對裏面的營業員說！
“一個字兒五分，标點符號也算，拿張紙條寫好要發的內容給我！”營業員語氣和善的說着并指了指外面的一打紙條！營業員的态度還算友善，并沒有後世她看的小說裏那種鼻孔看人的情況！
電報內容是:已入職并妥善安置，勿念！落款:勝男。加标點符號一共十四個字，花了七毛！有點貴啊，七毛都能買半斤白糖了！
從郵電局出來顧勝男看了看不遠處的供銷社，看了看手表，快十二點了，正好去找肖木森吃個飯，幫了她這麽大的忙還沒好好謝謝他呢，就請他吃頓中午飯還人情吧。
于是顧勝男慢跑的走到供銷社，她沒有進去而是等在了供銷社的大門口，再過會兒就到下班時間了，他總會出來的！果然沒等上十分鐘，人就出來了，只是一路急行的快不有些，邊走還邊看表，像是某什麽急事兒！
“喂！肖木森！你要幹嘛去。”
“妹子？你怎麽過來啦，我正要去找你呢！都安頓好了嗎？大冷的天咋不進去等我啊！瞧你凍得，臉都紅了！”他果斷扯過顧勝男回他辦公室！
進了辦公室，肖木森衣服都沒脫就急忙倒了熱水給她放手裏暖暖手，又找出暖水袋注滿熱水塞進她懷裏，忙碌完的小蜜蜂終于能坐在顧勝男面前跟她好好說說話了，“外面這麽冷的天你過來幹啥，想我啦？”肖木森一臉打趣！
“肖木森同志，你可真會聯想，這不是給奶奶拍個電報，見正好到你下班時間了，只是想着請你吃個飯，好好謝謝你啊！你可千萬別想太多！”
“暖和好了吧，走，請你吃國營飯店招牌紅燒肉去，保證你吃了還想吃！”起身給顧勝男拿起外套、手套、圍巾就準備出門！
“說好了我請你吃，不然不去！”碎碎念的跟着肖木森去了國營飯店，哪有半點不想去的樣子？
虛僞麽？不，在腰包不鼓的時候，死要面子就是受罪了！
到了國營飯店，他們去窗口點了一個紅燒肉三塊錢搭半斤糧票、一個青椒炒肉絲一塊五半斤糧食、還有一個西紅柿蛋湯五毛不要票，八個饅頭八毛錢一斤六兩糧票，一共花了五塊八毛錢加二斤六兩糧票！
小胖見是他們，特意拿個大海碗裝紅燒肉，看分量差不多有一斤了，只吃了一口顧勝男就停不下來了，太好吃了，怪不得能這麽快就把小秋拐走，就憑這一手就是她也得頂不住得立馬投降啊！
實在是分量太多，倆人猛勁兒吃還剩了一半！本着不浪費的原則，臉皮超厚的倆人一點不臉紅，還理直氣壯的跟人借個飯盒打包晚上繼續吃，看他這麽上道兒的份兒上，她給小秋準備的添妝在多一份好了！
下午肖木森沒上班，領着顧勝男看了場電影，就把她送回鋼鐵廠了！
等回到宿舍的時候，見同寝室的室友已經回來了！“你們好！我叫顧勝男！采購科的，同住一個寝室是緣分！以後請多指教啊”顧勝男主動自我介紹着！
“你好！我叫徐敏，廠委的！”說話的姑娘梳短發，一眼看去應該是個幹練得女人！
“你好！我叫劉秀娟，是工會的！”說着看了徐敏一眼！自古工會和廠委就是有些對立的，倆人同住一屋個檐下不得天天掐架啊，她對自己将來在這裏的生活環境下表示頭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