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審訊
警局的氣氛一如既往的膠着,秋章白看着安凜空出來的座位發呆,終于還是忍不住推開了桌子轉身向外走去,走廊裏遇見他的小警員們都低着頭加快了腳步,生怕自己哪裏惹到了這位大少爺讓自己的日子不好過。
局長辦公室裏,秋章識正在打電話,房門突然被大力打開,秋章識猛然擡頭看見秋章白從外面闖了進來,眉心微微一蹙秋章識就已經知道他的弟弟來這裏的原因,匆匆挂了電話,秋章識示意對面的人坐下。
“你是想問我安警官去哪了?”秋章識靠近了寬大的椅背裏,微笑着問道。
見對面的人點了點頭,秋章識拿出了一份文件遞給了秋章白,這是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的記錄,秋章白翻看着,眉毛狠狠的皺了起來。
“你是說溫格受傷了?”秋章白合上文件,憤然的說。
“是,雖然已經有醫生為它治療,但是不知道情況會怎麽樣,那一刀直接插進心肺,确實很兇險。”秋章識搖了搖頭說:“而且,昨天的那位女士,從到醫院的時候已經不治身亡了,這次的事件可以跟前幾次的對女性的騷擾事件放在一起,我們初步認定是一夥人幹的。”
“團體作案嗎,既然有人被抓,剩下的人也應該明白其中利害銷聲匿跡才是。”秋章白翻看着以前的卷宗說道。
“沒錯,不過也還有另一種可能,就是剩下的這些人破罐破摔,對警方進行反擊。”秋章識神情嚴肅了起來,看着秋章白說道:“這次的任務我交給你了,希望你能把你學到的知識全都用上,把他們的團夥挖出來。”
秋章白沉默了一會看着秋章識,點了一下頭,拿着文件離開了辦公室。秋章識知道他弟弟就是這一點好,同伴受了傷,他絕對會加倍努力的。這個案件本來還輪不到秋章白出手,不過其他的人都還各自有任務,至于剩下的那些惱人的手續,還有市裏面施加下來的壓力,也需要秋章識去一一解決。
陰暗的房間裏,秋章白看着分別在兩件審訊室裏的人,手指輕輕點着手臂。一般來說團夥作案都會有一個人是主導一個人是輔助。審訊室的兩個人一個看起來神情自若,一個人則是忐忑不安,秋章白唇角挑起了一絲嘲笑,走進了第一間審訊室。
審訊室裏的人擡頭不屑的看了一眼秋章白,狠狠的犯了一個白眼把頭扭了過去,秋章白把文件丢到了他的面前,直接兇狠的坐了下來。
“常遠是吧,你知道你犯了什麽罪嗎?”秋章白冷冷的說道:“故意殺人這個罪名可不是鬧着玩的,如果你要是好好的坦白的話,或許我還會給你一個減刑的機會。”
對面的常遠聽了只是冷哼一聲,不肯說一句話,秋章白卻只是冷笑了一下,好像是随意的翻看着文件。
“我拿到的資料上說,你是一個孤兒,從小在孤兒院長大,無父無母,不過也是應該,向你這樣社會的渣滓,也不會有什麽人願意做你的父母吧。”秋章白的語氣中充滿了嘲笑的說。
一直不動聲色的常遠突然轉過頭來看着他,臉上是無法壓抑的怒火。被手铐拷住的雙手狠狠的握着拳,似乎要把骨頭攥碎。
“像你這種無用的人,也就只能殺那些無力反抗的女人作為發洩的手段,這些更能證明你只是虛張聲勢罷了,你連面對一個男人的勇氣都沒有。”秋章白臉上的神情是那樣的嘲諷,冷冷的說着刺激常遠的話。
常遠突然竄了起來,直接掀翻了桌子撲向了秋章白,一直站在外面的警衛大驚失色,拿起警棍就向裏沖去。
警衛還沒有沖進審訊室,秋章白就已經反手抓住了常遠,直接把他的手背到了後背壓在地上,讓他動彈不得。
“沒想到你還有點骨氣,只是可惜用錯了地方,監獄就是你最終的地方,你只能可憐的為那些還逍遙法外的人背黑鍋。”秋章白狠狠的說道。
臉貼着冰冷的地面,常遠掙紮着,卻始終沒有說話。警衛闖了進來,把常遠重新按在了座位上,秋章白撣了一下身上的灰,坐到了常遠的對面。
“你是從什麽時候遇到這些人的?”秋章白看着常遠的反應說道:“十歲,還是十五歲?”
常遠的表情有了些許的變化,秋章白知道自己接近了目标,繼續問道:“讓我猜猜,你是不是在那些肮髒的巷子裏看見了那些肯收留你的人,他們帶着你做肮髒的事情,讓你沖到最前面,他們卻在後面坐享其成。”
一直沒有什麽表情變化的常遠此刻的臉上突然出現了些許的松動,被秋章白敏銳的捕捉到,他看了一眼審訊室的玻璃,站在外面的通訊員陳璐迅速在網上做着比對,尋找所有符合這些特征的人。
“範圍太大了,繼續縮小。”陳璐對着耳機說道。
審訊室裏的秋章白臉上又露出了嘲諷的笑容說道:“你真的以為他們是為你好,他們咬定了你什麽也不會說,即使進了警局也不會把他們供出去,讓我猜猜你們這些十幾歲的小家夥都一起做過什麽吧,偷看女人洗澡一定做過吧,打架鬥毆被送到少年管教所,小偷小摸。”
秋章白的薄唇每吐出一個字,常遠的眼神就暗一分,陳璐的手在鍵盤上飛快的敲打着,縮小出了幾個人。接收到耳機裏傳來的信號,秋章白冷冷的笑了。
“那幾個人的名字我已經找到了,現在的網絡技術真是發達,你以為你什麽都不說就能保護他們嗎,你不過是一個棋子罷了。”秋章白的眼神裏露出了危險的神情,嘲諷的說:“你做了這麽多壞事,後半輩子就不要想着離開監獄了。”
審訊室的門被秋章白狠狠的關上,發出了一聲巨響,常遠看着秋章白走了,懊惱的掙紮着,卻于事無補。
“把這些拿給秋局長吧,剩下的事情就和我無關了。”秋章白說着,也沒有管剩下的人徑直離開了。
看來時間還早,秋章白看了一眼手表,懶洋洋的伸了個懶腰,還以為是多有意思的工作呢,沒想到也這樣無聊。既然工作都做完了,那就趁着午休的時間,去看看那位請了假的上司吧,這樣想着,秋章白的臉上露出了就連他自己都沒有意識到的愉快神情。
正午的太陽正毒,秋章白帶着墨鏡停好了車,走進了獸醫院,只是短短的幾步路,秋章白就吸引了無數女人的目光。聽見在外面的腳步聲,安凜擡起了頭,看見了秋章白的臉從屏風後面露了出來。
“你怎麽來了?”安凜看清了來人,好奇的問道。
還卧在病床上的溫格虛弱的動了動,秋章白把手伸過去摸了摸它的頭,溫格吐出了舌頭,輕輕的舔了舔他。
“你不會就這樣在這裏守了一夜吧。”秋章白坐在了安凜的對面,把帶來的飯一一拿了出來。
“謝謝。”安凜沒想到秋章白會這樣對自己,有點感動的說。
難得的秋章白沒有開玩笑,只是溫柔的幫安凜弄好了一切事情,自己徑直吃了起來,安凜也拿起了筷子,慢慢的吃着。
“局長讓我告訴你,你可以歇到溫格完全恢複的時候再回去。”一直沉默的屋子裏,秋章白突然說道。
又是一段沉默,安凜緩緩的說道:“你就不想問問我什麽嗎?”
為什麽不問為什麽會和秋章識一起去參加晚會,為什麽會有那麽多怪異的舉動,為什麽會受到其他人的重視,為什麽溫格會在警犬的編制內。安凜看着面前的菜,等着秋章白的聲音,随便問些什麽都好,總比就這樣相對無言要讓安凜覺得舒服。
“你想要對我說什麽呢?”秋章白突然笑了,臉上全是難得的溫柔看着安凜說道。
滿腹心事卻不知道從哪裏說起,安凜突然無力的笑了,緩緩的放下了筷子,她不知道要如何去說,所以才這麽多年再也沒有走出來過。
“我哥囑咐我讓你好好吃飯,他說你已經瘦了很多了,他還說,那個人肯定不希望你這樣。”秋章白看着安凜的側臉說道。
低着頭的安凜神情出現了些許的變化,及肩的發溫順的垂下來擋在了面前,這是秋章白從來沒有見過的安凜,這般無助,再也不是那樣的霸道。
“他說的那個人是我的男朋友,溫宇,已經死了四年了,我卻從來沒有忘記過他,是不是很可笑。”安凜淡淡的說着,臉上露出了苦笑。
感受到主人情緒變化的溫格焦急的哼哼了起來,想要到主人身邊卻力不從心,只能伸出爪子使勁的夠着,安凜急忙握住了溫格的爪子,撫摸着它身上的軟毛。
“這個人可以警校的得意門生啊,每次我們老師講到他的這個學生的時候,臉上都是自豪,沒想到英雄離我這麽近。”秋章白大手已經附上了安凜放在膝頭上的手,一邊說道:“你可是太不夠意思了,什麽時候,你可以介紹我們認識認識,我也膜拜膜拜他。”
又一次被他的不正經逗笑了的安凜無奈的看着他,輕輕的點了點頭。走廊裏突然響起了腳步聲,腳步聲越來越近,安凜急忙抽出了手,秋章白也恢複了原狀,兩個人都好像什麽也沒有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