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醫院
我擡起頭,入眼的是白色的天花板,再往下看看,身上穿着淺藍色的病號服。
我扭了扭脖子,發現我床邊坐了一個人,正陰着臉看着我。
“知道別人欺負你,不會躲?腦子裏填的都是棉花嗎?”這位爺一開口火氣直接要燒了我。
“不是我不想躲,實在是那一腳來的突然,後面又被人按着,就動不了。”我可憐兮兮的對着黎昕說話,希望他消消火。
維持一個姿勢有點累,我試着挪動一下身體,沒想到身上還挺疼。我臉上的表情一定很猙獰,因為黎昕站了起來,幫我在身後墊高了枕頭,語氣很不好的開口:“你肋骨斷了一根,別亂動!”
我真沒想到那兩個人這麽狠,竟然把我的肋骨踢斷了,如果不是我暈倒了,估計這兩個人想把我踢廢。
我當時對他們可沒有這麽狠。
我瞄了瞄臉色持續陰暗的黎昕,認真的看着他,正經的開口:“黎昕,我餓了。”
我真的很餓,很餓,除了早上那一頓填不飽肚子的面包,我都兩頓沒吃了,胃都餓的抽抽的疼。
我發現等我說完,黎昕的臉色更黑了。
“你在這等着,我去買飯。”
等黎昕走後我才仔細的打量這件病房,黎昕對我挺好的,沒讓我和別人擠在一塊,還給我弄了個單獨的病房。
窗戶外面已經全黑,看來我餓了挺久的,我看了看桌子上的粉色玫瑰咽了咽口水,如果現在我能爬的起來,我肯定要把這玫瑰吃了。
我觀察過了,除了那一束玫瑰和白開水,這個房間裏應該沒有能下肚的東西。
黎昕回來的時候,我已經快把那朵玫瑰盯透了。
“你傷口要愈合,這段時間都只能吃清淡點的食物,所以我幫你買了三種類型的粥,你慢慢的喝,明天我再給你換另外幾種。”
我看了看清湯寡水的幾碗粥,默默的端起來喝了,總比喝白開水,吃玫瑰葉子的好。
“你到底怎麽回事?南笙在那個劇組你也敢去?是不是想演戲想份了,他什麽人你忘了?”我在邊上大口大口的喝粥,黎昕在一邊兇我。
我放下手中已經解決掉的一碗粥,在端起另一碗粥的空檔開口:“經紀人讓我簽約的時候,沒說演員是誰,當時确認的只有導演和制片人。”
“那你也不應該貿然的就進組,現在外面的人都知道你和宋慕白分開了,以前你欺負過的那些人現在都排着隊等着來踩你一腳。”黎昕說這話時眉頭皺的很緊,我突然意識到,也許這個圈子真的不适合我。
我當時進這個圈子也是想嘗試下光鮮亮麗,被人追捧的生活,而現在在我身後立起來的那個大樹已經倒了,我這個纏繞着大樹的枝蔓,只剩被人修剪的份。
我還想留在這個圈子,向宋慕白證明,離了他,我蕭寧照樣混得好好的。現在看來,這想法真是蠢透了,這才離了宋慕白三天,我就被人踢斷了肋骨,躺在病床上。
我覺得自己真是幼稚的可以。
“發什麽呆,還有一碗粥沒喝呢。”黎昕朝我腦袋打了一巴掌,我乖乖的端起粥喝掉。
“這病房錢誰掏啊?”我突然想起這關乎錢財的大事。
黎昕白了我一眼:“除了我還能有誰?我聽說你進組了,就去看看你,沒想到你正躺在地上,叫也叫不醒,我就叫了救護車。”
“劇組那些人,沒有一個人跟過來?”
“沒有。”
也是,就是為整我才讓我進組,怎麽可能有人會真的關心我的死活。
黎昕把餐盒收拾到一塊,開口:“你這段時間就好好的躺在醫院,哪也別去,慢慢的養你的骨頭。”
我摸了摸撐的圓鼓鼓的肚子:“那我的戲不拍了?”
黎昕的臉又黑了:“你不想要命了?”
我噎了噎,想想也是,現在他們是想往死裏整我,我也不能上趕着去死啊,但是我也不能賠錢:“我簽的合約上說有些,違約的話賠償金翻倍。”
“這些你都不用管,安心休息就行。”
我崇拜的看了黎昕一眼:“你要幫我代付?別這樣,太感動,我會以身相去許的。”
黎昕直接轉身走了。
早知道這樣我就不多說話了,現在整個病房空蕩蕩的,十分冷清,雖然黎昕從小白兔變成了大灰狼,但是我完全不嫌棄他啊!
我試着把壓着的第一個枕頭掏出來,再曲着身子往下移。黎昕這孩子真過分,也不把我挪回原位再走。
好不容易躺好,我發現門開了,我欣喜的叫出聲:“黎昕,你回來了!”
我覺得現在自己的表情一定很複雜,一定是那種摻雜着驚喜後的懊惱,當然也帶着一點小慶幸。
因為宋慕白來了。
“你感覺怎麽樣?還疼不疼?”他走到床邊,幫我蓋了蓋被子,又把我翻出的枕頭放在沙發上。
我忍了一天的眼淚,猛的流了出來,止也止不住,話都說不完整。
宋慕白的手伸到我的臉上,用指尖把我的眼淚擦掉,他拭去一滴,我又補充一滴,不一會,宋慕白的整個指尖都濕透了。
“別哭了。”宋慕白站起來,低頭吻了吻我的眼睛。
我被他吓的一愣,眼淚掉的沒那麽急了。
“你來幹什麽?咱倆現在沒關系了。”我把脖子扭向有窗戶的那邊,不看宋慕白。
他穿着藍色長款風衣,裏面套着深色的襯衣,整個人看着格外的精英,如果不是已經分開,我肯定已經坐在他的腿上,摟着他的脖子了。
宋慕白走到我扭頭的這個方向,輕聲開口:“小寧,宋氏集團已經把與你父母有關的那個事故澄清了,現在大家都知道是我們宋氏集團的錯,不是你父母的錯。”
我很幼稚的又把腦袋扭向對門的方向,理直氣壯的開口:“本來就是你們宋氏集團應該做的,澄清這件事是你們的應該做的。”
宋慕白從床的另一邊繞過來,眼睛盯着我看:“你說的對,這件事使我們宋氏集團的錯,現在我們把承認錯誤,也希望給對方的家屬一定的賠償。”
我覺得我的脖子一定抽筋了,我扭不回來了。
我能感覺自己的眼淚掉的更歡了:“宋慕白,能先幫我把脖子扭回來嗎?”不是我屈服在敵人的甜言蜜語之下,實在是脖子不能扭動之痛大于天啊!
宋慕白一下子愣住了,然後發出沉默的笑聲。不過幸好他沒有見死不救,還是幫我把脖子扭了過來。現在我正擡頭看着天花板,仿佛上面有什麽好看的彩繪圖案。
宋慕白坐在床邊,幫我捏了捏僵硬的脖子:“我承認最開始認識你的時候圖謀不軌,而且确實帶着補償你的心思照顧你,現在我鄭重的對你說對不起,是我魯莽了。”
我氣哼哼的開口:“你的補償就是把人照顧到床上,那你們宋氏集團需要補償的人這麽多,是不是要備一打床?”
宋慕白的手指從脖子上轉移到我的臉頰上,然後被狠狠的捏了一下:“不要瞎想,只有你一個。”
我拍掉宋慕白的手指,狠狠的看了他一眼:“資助我上學的那個慈善機構是不是你弄的?還有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了?”
宋慕白揉了揉自己被我拍紅的指尖,開口:“是我找人把你的名額納入宋氏集團的慈善救助對象裏面,也是在你父母去世之後知道你的,還有什麽想知道的,我都告訴你。”
我用被子蒙住自己的腦袋,甕聲甕氣的說話:“你先走,我要自己想想。”
我聽宋慕白的腳步聲漸漸遠去,直到聽不見,然後把自己的腦袋解放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