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哦,此話怎講?”
“陛下也知道,安丘先生是我師尊的朋友,我來的路上正巧碰到他離去,還以為陛下已經放棄了。”
“他走了?”嬴政不由得皺了皺眉頭,只是很快又舒展開了。這樣也好,等自己成功了再去找他也不遲。
“難道陛下不知道嗎?”
“好了,此事就揭過去吧。此次朕請徐先生前來還是為了那一件事,不知先生這次可有什麽好的法子?”
只見他緊緊的盯着徐巿,似乎要看穿他心中所想。要知道上一次阿清提到的水銀的事情,他還沒跟他算賬呢!
“這……”徐巿面色猶豫,似乎是在想到底該不該說出來。
“行了,朕恕你無罪,說吧。”如果這次還沒有用的話……
“我的确是沒想到什麽好辦法,只是我有一故人名盧生,他倒是說想出了一個辦法。只是無論我如何問,他都不肯開口,非說要親自面見陛下才能說。”
“哦,是嗎?”嬴政似笑非笑的看向徐巿,“他人現在在何處?”
“正在殿外等候傳召。”
“宣。”
“宣盧生進谏!”
“草民盧生見過陛下,陛下萬安。”
只見來人一身布衣,雖略顯陳舊卻十分幹淨,面色恭敬卻不谄媚,與一般人倒是有些不同。
“說說吧,是什麽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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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陛下,草民說曾經在琅琊見過當地人因常年供奉因而使得神靈顯靈賜下寶物,若陛下也願意提供供奉,想來能得到長生之藥。”
“供奉?什麽供奉?”
“若是一般之物自然普通的物品就可以,但陛下所求甚大,恐怕……”
說到此處他話音一頓似乎有什麽難言之隐,可座上的帝王卻像不知道一樣靜默不語,最終還是盧生忍不住開口了。
“若陛下準草民攜帶三千童男童女前往,定能求得長生之藥。”
“三千童男童女?真是好大的膽子,難不成你想毀我大秦根基,讓天下人恥笑我嗎?”
天子一怒,盧生立刻低頭請罪求饒。
“是草民的話沒有說清楚,讓陛下多慮了。雖說是讓他們供奉,但并非讓他們獻出生命。只是讓他們為陛下祈福罷了。畢竟孩童之心最為純粹,唯有赤誠之心才可打動仙家之人。”
盧生的話又快又急,似乎生怕帝王怪罪一樣,只是似乎并沒有什麽用!
“只是這樣?”盧生?之前從未聽聞此人,不可盡信。
“自然。我這朋友自在慣了,養成了一副懶散的性格,說話就随意些,還請陛下不要怪罪。”徐巿為他解圍道。
“行了,茲事體大,若有不慎将禍及國家根本,你們先回去吧容朕再想想。”
“是。”
是夜。丞相府。
“師父,您就這麽确定嬴政會聽您的話,他并不是個愚蠢的人。”甘羅有些擔心,師父這次行事未免太過魯莽了,萬一陛下懷疑師父怎麽辦?
“就因為他太聰明才一定會答應。”比起徐巿就顯得胸有成竹的多了。
“為何?”甘羅不死心的問道,世人皆說他聰明,可實際上呢?他再清楚不過了,若沒有師父他簡直就是一無是處,比起師父,他什麽都算不上。
可徐巿卻絲毫沒有回答的意思。
“很晚了,阿羅,你該休息了。”
“那阿羅能跟師父一起睡嗎?我已經許久都沒有和師父好好聊聊了。”他努力作出一種可憐兮兮的形狀,希望師父能夠答應他,可是他的希望最終還是落空了!
“阿羅,我再說最後一遍,不該想的不要多想!”這還是他第一次如此清楚明白的拒絕他,原本他是想讓他死了那條心,可是似乎只起到了相反的效果。
“為什麽?師父,你明知道我愛你……”甘羅終于借着這個機會說出了那藏在心底許久的話,只是很快就被打斷了。
“放肆!甘羅,你就是這麽尊師重道的?”一向溫和有禮的徐巿終于忍不住生氣了。阿羅太讓他失望了!
甘羅卻像沒聽見一樣,仍是絮絮叨叨:“師父,我是真的愛你。我到底是哪裏不好,您說我改好不好?”
說着撲向徐巿,滿臉卑微祈求的神色聲音也顯得虛弱至極,再也不複往日的高貴驕傲。這副畫面使得徐巿不由得回想起初見時,那會兒他還不是瞎子,阿羅也是這副模樣,可憐兮兮的,像極了他的弟弟,他不由得懂了恻隐之心帶走了他。
那會兒他只想着拉他一把,誰知過了這麽久他竟然還陪着他,一起度過了那些黑暗的日子。想到這兒他不由得嘆了口氣:
“阿羅,你還年輕不懂什麽是愛,以後自然會遇見讓你動心的人。只是那個人絕對不會是我。”
“為什麽?莫非師父已經有心上人了嗎?”
徐巿不由得一愣,或許他可以用這個接口來搪塞他,只是這短暫的沉默在甘羅看來卻是說中了他的心思所以他無話可說了,于是甘羅更加憤怒了。
“他到底有哪裏好,值得您心心念念,我陪了您這麽多年,難道還不如一個只見過幾面的人嗎?”安期生,若非師父有一次夢呓被他聽見了,恐怕他還會真的自欺欺人覺得師父其實也是愛他的。
“或許在你看來他不算什麽,可在我眼裏他是最好的。”雖然不知道阿羅誤會了誰,但既然他這麽想了不妨就讓他這樣想好了。
甘羅瞬間紅了眼眶,他不服!看着眼前的師父,他還如初見時那樣淡然美好,可他卻不再是當初只要一頓飽食就滿足的的乞兒了。
他想要他!
這樣想着他也這樣做了,徐巿只覺得面前一陣風襲來,是甘羅,他剛想喝斥他,可是嘴卻被堵上了,緊接着一條濕滑的舌頭迫不及待的砥着他的唇想要突破妨礙進入他的口中。他只覺得一陣惡心,幾乎是瞬間就推開了他。
“甘羅,你太讓我失望了,從今往後,你我恩斷義絕。”
甘羅被大力推倒在地,腦袋重重地磕在地上,很疼或許流血了吧,可他卻不在意無意識的盯着不遠處的一盞燈,那個會哄他愛護他的人以後都不會再有了吧。睜大的眼睛在燈光的刺激下分泌出了一行晶瑩的液體。
可是,他甚至還沒來得及叫他一聲:君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