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尚立夜總會的走廊，晚上九點，蘇晚穿着高跟鞋，突然腳一拐，整個人往旁邊傾斜。

晚上，賀遠清陪着一幫老總到尚立吃喝，包廂內很嘈雜，期間他出來接電話，一出來就見到走廊旁邊有一個人差點摔倒，他順手上前扶住她。

“謝謝。”蘇晚擡眸看了一眼來人，她的記憶不差，上次她在醫院見過這個人。

賀遠清眼底劃過一抹驚訝，轉瞬即逝，待她站穩後就松開手，跟電話那頭的講話，慢慢走遠，“我在聽，你說。”

蘇晚半只腳掌從高跟鞋裏面側漏出來，她穿好鞋之後，發現自己腳崴到了，腳腕處已經發腫，一動就刺疼，她扶着牆往前走，這點疼她應該能忍受，她穿着高跟鞋一直從九點工作到十一點半。

十一點半後周姐又召集她們這些服務生排成一排開了二十分鐘的會，強調她們不要跟客人發生争執，無論是肢體還是口頭，因為那些人是她們這些服務生惹不起的。

會後，蘇晚原本想到員工洗手間把工作服換下，卻被周姐叫住。

“蘇晚，你在這裏工作快一個月，表現得很不錯，人事這邊說你可以提前轉正，轉正後的工資是一個小時一百八，五險一金公司幫交一部分，工作時間跟以前一樣，你要不要考慮一下簽合同？”

蘇晚現在等于是兼職，一個小時一百，她猶豫了幾秒，問道：“簽多久的合同？”

“三年，一年有兩次提薪的機會，如果想離職，提前一個月通知。”

“周姐，你讓我回去考慮一下，到時候我再給你回複。”

周姐說她知道了。

蘇晚換下工作服跟高跟鞋後才走出尚立，走了幾步路後她腳就疼到不行，心想她為什麽要拒絕何量送她，簡直是自作自受，從尚立到搭乘夜班公交車至少有十五分鐘的路程，她走得很慢。

後頭傳來源源不斷的喇叭聲，她沒在意，直到有人喊服務生她才回過頭。

“美女服務生，要不要我們送你回去？”一輛黑色敞篷奧迪跟在她後面，車子裏坐着三個男生，約莫二十歲左右，老實說蘇晚對他們沒什麽印象。

她禮貌地道謝：“不用了，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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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我們客氣什麽，你家在哪，我們送你啊，”副駕駛上，染着紅毛的男生不依不撓，“我記得你是叫蘇晚吧，這名字很好聽，我叫孟齊平，交個朋友呗。”

蘇晚看着比她還要稚嫩的臉龐，依舊很溫和地拒絕。

“停車。”孟齊平讓人停車，他朝着蘇晚走過來。

蘇晚瞟了一眼周圍，大晚上的人行道上沒什麽人，她在考慮要不要報警。

“就是簡單送你一趟，我們又不是壞人。”

孟齊平試圖拉她上車，被蘇晚甩開，神情變冷，“我說了不用，再這樣我就報警了。”

孟齊平沒有害怕，依舊是那副吊兒郎當的樣子，“報警啊，小爺我最不怕的就是報警。”

“齊平，別鬧了，趕緊上車，我趕着回去。”坐在後頭的男生開口。

孟齊平撇撇嘴，沒有繼續糾纏，他上車後，那輛奧迪猛踩油門，嗖的一下開出去。

腳腕抽疼，蘇晚被迫走走停停，旁邊又傳來喇叭聲，她朝聲源處看過去，見是熟悉的車子，眉色一喜，一颠一颠地走過去，她試圖拉開副駕駛門時發現拉不開。

“顧寒城，開門啊。”

“跟我打個電話就那麽難，腳瘸成什麽樣了，你還走！”顧寒城從她出尚立就一直開車在後面跟着，就等着她給他打電話來接他，偏偏這人耐着疼走了一路都不願意給他打電話。

“就是不小心崴到，沒瘸，過幾天就會自然好了，這麽晚給你打電話多麻煩啊，萬一打擾到你跟你女朋友呢。”

顧寒城眼神一冷，“你麻煩我的事情還少嘛。”

“所以我才不願意再麻煩你。”

“那行，你自個回去吧。”

顧寒城直接把車窗升上，驅車離開，留下蘇晚一個人呆站在原地，一臉無措，這人又抽什麽瘋，她做了什麽惹到他，她就是不想給他添麻煩，算起來她還欠他八千萬，在債主面前她低調不行嘛。

顧寒城真的一去不回，蘇晚忍不住反省自己哪裏做錯了。

從蘇金川死後一個月，從繼承遺産，安排後事到變更房産證的産權人，這些事情幾乎是顧寒城幫忙打點，這樣算起來她真的沒少麻煩他。

原本想打個電話跟他道歉，蘇晚想了想，還是不打了，她走到公交站的時候已經是十二點半。

淩晨兩點才回到家，蘇晚到冰箱準備拿冰塊敷一下腳，發現他們家的冰箱為了省電好久沒開，冰塊更是沒有，她渾身疲憊地洗了個澡回床上躺着，床頭櫃上有一相框，裏面是一家四口的合照。

林姨跟蘇金川走後，家裏有關于他們的東西全被收起來，她房間裏只剩下這張合照。

淩晨四點，蘇晚才睡過去。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她發現她的腳腕變得又紅又腫，不過她強忍着沒去醫院檢查，反正不是傷到骨頭，再過幾天會消腫的。

接下來的幾天時間，她跟顧寒城感覺又進入冷戰狀态，誰都不給誰打電話，以往兩人至少每天通一次電話的，蘇晚有什麽一丁點小事都會給顧寒城說，兩人是無話不說的。

為了每小時高出的五十塊錢工資，蘇晚還是跟尚立簽了三年的勞動合同。

作者有話要說：

第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