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陸河手心向上,攤開雙手,表示悉聽尊便:“要抱嗎?”

許嘉承有苦難言,青天白日下被人公主抱,總歸有些羞恥。 他正舉棋不定,陸河已經抄起他的腋下和腿彎,做起了準備工作。

結果第一下沒抱起來……

許嘉承只感覺到自己被向上擡了擡,腳堪勘離地,下一瞬又掉了下來,腋下和腿彎的勁道随即憑空消失。

“……”陸河也尴尬了。他收回手,交握了一下,道:“抱歉。”

許嘉承瞧他低頭的模樣,忍不住逗他:“年紀輕輕的,怎麽這麽不行呢。”說話間眼睛還意味深長的朝陸河胯下瞟了一眼,「不行」的另一層意思不言而喻。

陸河沒跟他置氣,回答是微微彎腰,在猝不及防間将人抱了起來。

這次成功了。

許嘉承條件反射下勾住了他的脖頸。

人是抱了起來,但還在往下墜,陸河用膝蓋輕輕頂了一下許嘉承的後背,把懷裏的人往上抱了抱。等妥當了,才踏步行走。

偏偏懷裏是個不安分的主,許嘉承存着壞心眼想看人出醜,故意鯉魚打挺般動了動。

他突然間的動作,讓陸河腳下一個踉跄,差點脫手。

“別動。”陸河穩了穩,警告他。

“我重不重?”許嘉承交叉雙手,越發勾緊他的脖子,把臉湊的很近,小聲問道。

“還好。”陸河模棱兩可的回答。

“你這樣抱過別的女孩子嗎?我是不是第一個?”許嘉承盤問他。

陸河低頭看了他一眼:“像你這麽重的,是第一個。”

女孩子最讨厭別人攻擊體重,許嘉承卻不惱,反而咯咯笑起來。兩人距離相帖,陸河胸腔那塊甚至能感受到他笑起來時身體的微微震顫,緊緊了手臂。

走到車前,陸河将人放下來,許嘉承扭傷的那只腳不着地,整個人靠在陸河身上,兩只手側着環抱住他的腰。

陸河把後座車門打開,掰開許嘉承放在自己腰上的手,把人又抱進了車裏坐好。

許嘉承趁人在駕駛座扣安全帶時,掏出手機看了一眼,宋蕭蕭的信息呈現在屏幕上。

“不去醫院吧,又要挂號又要排隊,麻煩死了。”許嘉承找理由:“我有個朋友開診所的,離這不遠,去他那兒好了。”

陸河從前面回過頭:“能行嗎?”

他想到醫院的現狀,确實很麻煩,但對于私人診所難以信任。

“一個扭傷而已,能需要多高的專業水平。”許嘉承極力勸說:“我們先去看看,真不靠譜再去醫院吧。”

陸河問了地址,開了導航,駛車前往。

正值下班高峰期,道路擁堵,二十分鐘的車程,開了近五十分鐘才到目的地。

下車時陸河又抱他,到了診所門口,許嘉承道:“等等等等,你放我下來,就兩步路了,我自己走。”

一路抱到現在也沒見人不樂意,反而臨門一腳時态度一轉。

陸河無視他的要求,徑直進了門。

許嘉承拍他胳膊:“放我下來,我自己走。”

他和盛裕不熟,以前在宋蕭蕭做東下見過兩面。對方得知他的隐私是意外,許嘉承無法消除人的記憶,但他并不願在認識卻不熟悉的人面前,被當做女人看。

這想法太矛盾。

普通人眼裏,女裝癖容易讓人聯想到娘炮,在醫生眼裏,可能會聯想到性別認知障礙。

但許嘉承兩者皆不是,他不想被盛裕誤會。

然而晚了,陸河不願意放下他,兩人一進門就看見盛裕站在大廳裏。

盛裕看見他時,面上顯出了幾分不确定。直到許嘉承先開口,親密的喊他:“阿裕。”

許嘉承自己都被這個稱呼激出了一身的雞皮疙瘩。但在陸河面前撒謊了他和盛裕是朋友,此時戲不得不演足了。

出乎意料的,盛裕也是個演技派,他聽見許嘉承喊他,立刻調整表情迎上來,解釋道:“沒戴眼鏡,離得遠了都沒看清是你。”

這話完美的解釋了他方才臉上的片刻猶疑和陌生。

“抱着累嗎?我找了雙拖鞋,嘉嘉要不要換上?”盛裕将手裏的拖鞋放在了地上。

陸河确實已經雙臂酸痛,聞言就把人放下。然而許嘉承站着,沒辦法蹲下去換鞋,三個人迎來了片刻尴尬。

盛裕反應極快的說道:“先去椅子上換吧。”

他尋求許嘉承的意見,見人點了點頭,就轉過身想背他。

許嘉承也沒扭捏,趴在了盛裕背上,三兩步的距離,就到了診所的長椅前。

陸河拿起拖鞋跟在後面,面無表情。

許嘉承坐下來,彎腰給自己換上了拖鞋,再接觸地面時,感覺輕松了許多。

現在已經是下班時間,診所裏工作的醫生和護士走了七七八八,他們進了盛裕的診室。

“哪裏疼?”盛裕探查他的疼痛點,在腳踝附近按壓着,“這裏嗎?”

“這裏還好。”許嘉承答。

“那這裏呢?”盛裕換了地方。

許嘉承嘶了一聲:“就是這裏。”

“特別疼嗎?”盛裕加重了點力氣。

“有點。”

“行。我去拿點冰塊,護士都下班了。”

“好。”許嘉承應聲。

盛裕出門去拿東西了,空蕩蕩的診室只剩下陸河和許嘉承。

“要不你先走吧,我這也不嚴重。”許嘉承擡頭看旁邊的人,發現他正低頭在看手機,手指上下翻飛,應該是在打字。

陸河靠牆站着,聞言從手機上移開目光,掃了一眼許嘉承卷到膝蓋的褲子,觸眼可及一片在燈下熒光閃閃的肉色,道:“等檢查好,我送你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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