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誤會
用膳之後,江魏二位公子向我們辭別,攜了小君禦劍前往雲夢。
因天色尚早,雲兒提議逛逛集市。只見集市上熙熙攘攘人山人海,各色攤位上琳瑯滿目的商品五花八門,雲兒這兒看看那兒摸摸,歡欣雀躍。我本喜安靜,亦不喜和陌生人擦肩接踵,然而和雲兒一起,心中也不覺得呱噪了,加緊步伐緊随着雲兒一路逛來。
雲兒一路上笑個不停,幾乎每個小攤都停下來浏覽一番。她來到一個糕點攤前看見案板上堆得滿滿的糕點眼睛都亮了,回頭沖我招手道: “藍二哥哥,看,有桂花糕……”雲兒盯着香噴噴的桂花糕目不轉睛。
我不禁莞爾一笑,柔聲道: “你喜歡嗎?喜歡就買點兒帶回去。”雲兒使勁盯着看了桂花糕幾眼,咽了下口水轉身道:“嗯,我喜歡。我們走吧,下次再買。”
我不解道:“喜歡為何不買?”雲兒嘟了嘟嘴嘆了口氣道:“我的錢都贖小君了,身上沒有多餘的錢買糕點。”
聽聞此言,我不禁嘴角微揚,從乾坤袖中掏出荷包遞給她道:“我有……都給你。”雲兒遲疑了一下伸手接過,不确定地又問了一句:“這都給我?”
看着她傻乎乎的樣子,我不禁寵溺地笑了,柔聲答道:“嗯,都給你!如果不夠攤主可以記賬到雲深不知處拿錢。”雲兒驚訝地長大了嘴巴傻傻地望着我,許久才嘟嘟喃喃了一句:“謝謝藍二哥哥,你笑起來真好看!我喜歡你笑的樣子。”
我的臉“刷”地一下紅了,心髒砰砰砰狂跳,仿佛又要跳出胸腔,她喜歡我的笑!!!我掩飾地摸了下鼻子咳嗽幾聲。雲兒接着又道: “藍二哥哥,你笑起來真帥,為什麽整天板着臉呢?”
我尴尬地清了清嗓子結結巴巴道:“咳……這……嗯……”我既緊張又興奮,感覺渾身的血液都沖上百會穴然後急速回落,臉一定燙得厲害,感覺耳根子都燒起來了。
“咯咯咯……”
“咯咯咯……”
雲兒撫掌大笑, “藍二哥哥害羞了……藍二哥哥好可愛啊……”
哎哎哎……雲兒,你好頑皮啊!這樣取笑我不好吧,哪兒有個地洞啊,我想鑽進去……
有了錢,雲兒逛的更歡了,從集市的這頭逛到那頭,買了一堆吃的,什麽桂花糕、芙蓉酥、綠豆餅、豆沙包、棗泥酥、薄荷糕、八珍糕等等各式各樣的點心方才盡興,看着她開心的樣子,我也覺得莫名的喜悅。
把雲兒買的零零碎碎的東西裝進乾坤袋提在手裏,我們禦劍返回雲深不知處,快到山門的時候雲兒提議想去後山看看瀑布,看看時辰尚早我應允了。
我們在山門外收劍落地改為步行上山。春天的雲深不知處後山,山林郁郁蔥蔥,漫山遍野的野花野果兒。林間鳥兒莺歌燕舞,山澗溪流清澈見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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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兒一路跑在前頭,腳步歡快,身姿靈敏,像蝴蝶般輕盈地飛舞。我亦步亦趨緊随其後,手裏提着她的吃食。
快到瀑布的時候忽然傳來一聲犬吠,吓得雲兒一個箭步竄到了我身後抓住我的衣袖,緊張兮兮地四處觀望。
我回頭望着她煞白的小臉,詫異地問:“雲兒,你怕狗?”
我話音未落,只見一只黃色的大狗從旁邊斜穿出來向着我們惡狠狠地撲過來,
“啊……狗狗狗……”
說時遲那時快,只見雲兒尖叫一聲,轉到我身前雙手樓上我的脖子,同時雙腿騰空躍起緊緊地圍在我腰上,整個頭都埋在我的頸肩窩不停地顫抖。她就像個樹袋熊一樣牢牢地扒在我身上。
“雲兒!”我本能地扔掉乾坤袋伸出左手緊緊地摟住她的後腰,與此同時右手持劍一揮趕走了惡犬。
雲兒驚魂未定,兀自抖個不停。我不知該放開抱住她的左手還是右手也一起抱住她。
就在我內心天人交戰的時候,同族山民聞聲趕來,他們牽住大狗向我道歉:“二公子,真對不住,沒關好狗驚擾到你,你……”
他們看見了我懷裏抱着的雲兒都驚訝地張大了嘴。
我又羞又囧,一把推開了挂在我身上的雲兒,縮回了手藏在袖子裏,人也倒退好幾步。
雲兒重重地摔在地上,她擡起頭煞白着臉不可置信地望着我,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我有心扶她起來,可是一看身邊盯着我看的族人又縮回了手,我嘴巴張了張,聲音低不可聞地說了一句,“雲兒,對不起!”雲兒呆呆地望着我,眼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紅了,霎那間盈滿了淚水搖搖欲墜!我心虛地低下頭拔腿就跑,仿佛身後跟了那條惡犬。我一路腳不停息一直跑到水月松風。
不知過了多久,我冷靜下來忽然想到,雲兒剛剛驚魂未定又被我重重一摔,不知道她有沒有事。一想起她最後那張煞白的臉和不可置信的眼神以及搖搖欲墜的眼淚,我的心狠狠地刺痛了。
“藍啓仁!你混蛋!你怎麽可以這樣對待一個姑娘!”我使勁打了自己一個耳光,跑出水月松風去後山找她。
後山安安靜靜,剛剛雞飛狗跳的地方空無一人,雲兒那包吃食靜靜地躺在地上,是剛才我抱她的時候扔掉地上的。走過去撿起來一看裏面的各式點心完好無損,我拍了拍乾坤袋提在手裏,又在後山仔仔細細找了一番,雲兒連個人影兒都不見。想來她應該回雲深不知處了吧。
我失魂落魄地回到水月松風,喚了一個弟子把這袋吃食給雲兒送去,順便打聽一下雲兒回來了沒有。
等待消息的時間像一個甲子那麽漫長,終于弟子來回複我了。
“二公子,洪姑娘回來了,好像受了傷,手肘膝蓋的衣衫都擦破了,洪姑娘說傷勢不礙事,說謝謝二公子的吃食,費心了。”
我呆呆地愣住了,雲兒受傷了,是我摔的嗎?一定是的,當時我摔那麽重,我好懊悔!
“二公子……二公子……”弟子不解地看着我。
“嗯……去藥房領點外傷藥給洪姑娘送去,你下去吧!“我回過神來,打發了弟子回去。一拳砸在牆上,我真是混蛋,我傷害了雲兒!她一定恨死我了,明天我該怎麽去面對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