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複仇

來到雅室,江宗主已在那兒等我,七年未見,江少主已成了江宗主,江少主那年從雲深不知處回去後便娶了虞子鴛,後來生了一兒一女,如今已是掌管雲夢蓮花塢的宗主,愈發的沉穩儒雅。

江宗主向我作揖道: “藍二公子,好久不見。”我亦回禮道: “江宗主,久違了,不知江宗主今日登門拜訪所為何事?”

江宗主屏退了自己的下人道:“藍二公子,也煩請藍二公子屏退下人并設置一個隔音結界,楓眠有要事相商。”

我揮退下人擡手劃出一個隔音結界把整個雅室包圍起來道:“江兄請講。”

江宗主一下子紅了眼眶哽咽道: “藍兄,長澤夫婦自雲夢一別後再無音訊,再見他們卻是遭奸人暗算命垂一線,藥石無效重傷難治雙雙罹難,現下他們的獨生子魏嬰下落不明。懇請姑蘇藍氏施以援手和雲夢江氏一起找尋魏嬰及惡徒趙随波趙逐流兄弟的下落。”

我的心一下子漏跳了一拍砰砰直跳,臉色一下蒼白,我思及江宗主話裏的話,魏公子夫婦雙雙罹,魏夫人是誰?是雲兒嗎?趙随波兄弟現身了!他們殺害了魏兄夫婦?我有機會為師父報仇了嗎?魏兄夫婦的仇是否也一起報了?

我抓住江宗主的手顫抖着問:“你說的奸人可是化丹手趙随波兄弟嗎?他們在哪兒?魏兄及他夫人是怎麽罹難的?魏兄夫人是誰?”

江宗主一愣,不明白我為何比他還要激動,答道:“正是那對臭名昭著的兄弟,他們行兇的地點在亂葬崗,之後就下落不明。長澤的夫人你也認識,是洪绛雲妹妹。他二人離開雲夢後結為夫妻,四處行俠仗義鋤奸懲惡,二人後來隐居在夷陵附近的小村莊,他們育有一子魏嬰魏無羨,年方4歲。可憐現在雙雙遭奸人所害,幼子失蹤。”

我眼前忽地一黑,趔趄了一下差點摔倒,胸腔中仿佛被抽空了氧氣無法呼吸、心口仿佛插了一根針劇烈的疼痛起來,我的雲兒死了!

我大口大口地喘氣,江宗主趕忙扶我坐下關切地問;“藍兄,你還好吧!不如喝口水緩一緩。”

我搖了搖手道深吸一口氣道: “無事,多謝江宗主。你說的魏兄和洪姑娘結為夫妻一起罹難,還有幼子失蹤可是真的?“ 江宗主點點頭,随即把事情的來龍去脈娓娓道來。

原來雲兒回到雲夢答應了魏兄的求婚,并雙雙離開雲夢結為夫妻,他們在夷陵附近隐居并育有一子。他們聽聞亂葬崗最近有異像,随即夫婦二人探訪亂葬崗,卻撞見趙随波趙逐流兄弟抓了幾個妙齡女子在施暴,于是夫婦二人出手相救。本來他二人修為不在那兄弟之下,只因雲兒為護那幾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被趙随波背後偷襲化去金丹,魏公子拼死護妻身受重傷。魏公子重傷之後來不及回家帶幼子,憑着最後一點靈力抱着雲兒投奔雲夢,把獨生愛子托付給江宗主撫養後傷重不治雙雙罹難,江宗主随即趕往夷陵,哪知找遍了附近的小村莊也找不到那幼子的下落。趙氏兄弟行兇後又躲了起來,故而江宗主也找不到趙氏兄弟。因為姑蘇藍氏的密探神通廣大,所以來姑蘇藍氏搬救兵。

又是趙随波趙逐流兄弟,新仇舊恨一起湧上心頭,此仇不報誓不為人!

“嘭!”我一拳狠狠地砸在桌面上砸出一個洞,我的手背也被洞口劃破鮮血淋淋,而我卻沒有感覺到疼痛。

我向江宗主作了一揖道:“為魏兄夫婦複仇及尋訪遺孤下落藍某義不容辭!請江宗主示下如何行動。”

江宗主扶住我的手臂激動地說;“有藍氏助力,此事定能成功。事不宜遲,我們先動身前往夷陵,我和江氏弟子在市集酒樓打聽孩子的下落,那倆惡徒喜歡女色,故而在煙花之地會有蛛絲馬跡可循,此事有勞藍氏密探,一旦有消息,即刻飛鴿傳書,楓眠定要手刃惡徒為弟妹報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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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颔首道: “懲治惡徒人人有責!如此甚好,我即刻動身。找到人後我們飛鴿傳書聯系。”

江宗主向我告辭帶人離開,我去拜見了兄長告知一切,把雲深不知處和渙兒、湛兒交托給兄長,随即禦劍趕往夷陵。

功夫不負有心人,月餘之後,我在怡紅院找到了正在翻雲覆雨的趙氏兄弟,當即飛鴿傳書告知江宗主,我們殺上門去,趙氏兄弟倉皇逃命,我們緊追不舍終于在亂葬崗的懸崖邊上截住了逃命的趙氏兄弟,趙随波被我一劍斃命,趙逐流走投無路跳崖。那懸崖深不見底,終日雲霧缭繞,當時我和江宗主都以為這樣跳下去多半是活不成了。誰知趙逐流竟然被溫若寒所救,并改溫姓隐身在岐山溫氏。後來魏無羨長大,蓮花塢被血洗,江楓眠夫婦被化丹手溫逐流化去金丹雙雙斃命,再後來魏無羨修習鬼道血洗岐山溫氏,和江澄一起手刃溫逐流為江楓眠夫婦報仇。其實魏無羨不知道的是他手刃的惡徒恰恰也是殺害他父母的仇人,他為自己的父母報了仇,這是後話。

魏無羨一直下落不明,我們又一起找了好幾年,終于在他9 歲的時候,被江宗主在夷陵的一個市集找到,我很想帶魏無羨回雲深不知處撫養,怎奈江宗主不依,他說魏長澤是和他從小一起長大的兄弟,雲兒是他的義妹,而且他們臨終托孤與他,他于情于理都比我更有理由撫養魏無羨。

也罷,我争不過江宗主。我揉了揉小無羨軟軟的臉蛋,看着他一雙像極了雲兒的瑞鳳眼,依依不舍地和江宗主一行人告別,約定等魏無羨年滿十五就送來藍氏聽學。

在我即将禦劍離開的時候,小無羨忽然向我甜甜地笑着揮手道:“叔叔,以後我們還會再見的。”

可不是嘛,我們不但後會有期,魏無羨現在還成了忘機的道侶,成了名副其實的藍家人。

大仇得報,我回到雲深不知處厚葬了師父,終于讓他老人家入土為安。從此我也一心一意打理藍氏,精心教導渙兒和湛兒,倆個孩子非常争氣,無論修為還是劍道都在同齡人中遙遙領先,不到十五歲都結了金丹,渙兒兼修洞簫,湛兒兼修七弦琴。我把藍氏祖傳的一品靈器朔月和裂冰傳給渙兒,把避塵和忘機琴傳給了湛兒。

在忘機十五歲那年的藍氏聽學,雲夢江氏的魏無羨來到雲深不知處,從此和忘機開始了牽絆兩世的緣分。

雲兒啊,世事難料,兜兜轉轉,你能想到你的兒子會成為藍家人嗎?當年我無法給你的承諾忘機都給了你的兒子,我無法和你共結連理,你的兒子和我的侄子卻比翼雙飛了,他倆很好很恩愛,你在天之靈也可以安息了。

——四十年後——

“叔父、叔父……”沉浸在回憶中的我被魏無羨的呼喚打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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