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背叛者
世上最難過的事情是我本可以。
淩麟身體滑落在地, 怎麽能不後悔呢, 要是昨天他就帶上阮數樹, 幾個人在一個房間,他或許能發現異常, 就算沒能發現異常,他有複活卡片,說不定能第一時間把阮數樹救回來。
可是沒有如果, 時間無法倒流, 而他現在,無能為力。
只能眼睜睜地看着阮數樹的身體消失。
膽小的阮數樹,能吃的阮數樹,運氣很好的阮數樹,家庭幸福的阮數樹, 永遠離開了, 而他連最後一句再見都沒能對他說。
死亡是人一生的終點,淩麟很早就明白死亡的含義, 不過就是一個人的人生旅程走向結束,但是, 怎麽能是阮數樹呢?怎麽能是阮數樹呢?
“淩哥, 我和他們都混熟了, 這次出來我們一起吃火鍋吧, 一大群人吃, 肯定很熱鬧!”
“如果我能出這個主神世界, 首先我要抱着我媽哭一場, 她打我我也不放手,嘿嘿。”
“淩哥,我相信你。”
……
怎麽能是阮數樹呢?他那麽相信他的淩哥,他還有那麽多的事沒有做。
他才25歲啊!
他才25歲啊!!!
怪模怪樣地機械音似乎很興奮:“昨天死亡人數:1,死者為玩家阮數樹,請各位再接再勵,投出出局選手!”
淩麟閉上眼睛,雙手無力攀着夏寒,是他錯了,在這個主神世界裏,他就應該一直攻擊,攻擊,攻擊才是前進的最好方式!
夏寒用力摟住淩麟,掌心的熱度通過後背傳達給淩麟,在淩麟的耳邊反複輕聲說:“淩麟,我在,我在,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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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圍圍着的玩家都沒有做聲,甚至難免升起悲哀的情緒,在這個主神世界裏做任務,一個接一個,沒有盡頭一樣,今天過了這個任務世界,誰又知道下個任務世界會不會就是自己的墳地呢?
怪模怪樣的機械音又在那兒催促:“請各位在桌旁就座,請各位在桌旁就座,投出今日出局選手。”
淩麟眼中寒光一閃,從夏寒的懷中擡頭,看向虛空不知道藏在哪裏的機械音,一臉的狠意。
機械音一頓:“請玩家不要威脅規則發放者。”
淩麟冷冷一笑。
夏寒的聲音敲擊在淩麟的心上,是的,夏寒還在,他不能再失去一個夥伴了。
而且,罪魁禍首還在那兒幸災樂禍的逍遙,既然機械音這麽高興,那就讓它為阮數樹陪葬吧。
淩麟緩緩從夏寒的懷裏起身,如一柄出鞘的利劍。
夏寒跟在淩麟身後,既然你已經做好決定,那我,無條件支持。
所有人坐到座位上後,淩麟一把把之前樹立好白蓮人設給撕掉,冷聲道:“我們中間,出了一個背叛者。”
“嗤!”
昨天對淩麟動刀的那個矮小男人一臉不屑,他陰陽怪氣地說道:“怎麽?你朋友死了你就說有背叛者,說不定你朋友是被狼人和女巫殺的呢。”
淩麟沒有管這人的諷刺,只是繼續往下說:“我可以确定的是,狼人昨天晚上沒有殺人,女巫也沒有。”
“憑什麽你,”
“憑我就是女巫。”
淩麟說着拿出兩瓶一模一樣的藥水瓶。
他這相當于自爆身份,把自己放在了狼人的刀下,不過他不擔心,因為夏寒就是狼人,他相信夏寒不會讓他被狼人群體弄出局。
而且,他不準備按照這個規則陪那個機械音玩什麽狼人殺的游戲了。
“可是你這兩瓶藥也不一定就是女巫的藥水。”
坐在展莫寒身邊那個中年男人問出聲,一臉的膽小樣子。
“我可以證明。”
坐在淩麟對面的病弱男人,也就是景風出口。
他也淡然地拿出了兩個一模一樣的玻璃瓶。
“呵!我沒看錯吧!一個男人說自己是女巫?”
矮小男人咯咯咯地笑起來,像是聽到什麽最好笑的事情,桌上的人神色也都有些好笑,經過任務世界的一天一夜之後,大家多少對身份有了些了解,一個男人說自己是女巫,這特麽是在搞笑吧。
景風泰然自若地把光屏亮出來:“因為我是景風。”
衆人在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都愣住了,東南西北四個王,若說誰的名字被提起的次數最多,不是兇名在外的東區王展莫寒,也不是深居簡出的北區王徐燃,更不會是剛剛上位的淩麟,而是南區王景風。
因為這個王的風格很特殊,他手裏有張有線網的卡片,能夠給主神世界所有電視接上線路,本來主神商店賣的電視只是擺設,自從景風這個人橫空出世之後,主神商店的電視終于派上了用場,他不僅給所有電視牽上了線路,還定期拍攝電視劇播放。
大部分任務者都在努力提升實力好讓自己活下去,南區王景風天天致力于娛樂事業。
光屏上面明晃晃的景風兩個字,徹底讓矮小男人停下話頭。
是景風就不稀奇了,身為王者,他的技能肯定很多,說不定就能以男身認作女身這種奇怪技能。
淩麟深深看了眼景風,景風笑眯眯的回望他,他現在沒時間細究景風幫他的用意,看到大家都靜下來,繼續說道:“昨天狼人和女巫都沒有殺人,那阮數樹會是誰殺的?”
淩麟環視了一圈人,分辨這他們的表情,冷聲道:“雖然我不想這麽猜測,不過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我們中間出了一個背叛者,一個機械音的走狗。”
“不過,更大的可能是,這個人根本不是玩家。”
淩麟閉上眼,仔細回憶阮數樹身上的傷口,夏寒看他臉色蒼白,伸手握住淩麟冰涼的手。
剛才淩麟看到阮數樹的身體時候就覺得有違和的地方,但是他當時心神晃動,還沒上前查探,阮數樹的身體就被系統回收消失了。
他記憶力一向好,現在仔細回憶發現了違和地方。
淩麟冷靜地說道:“阮數樹的身體上致命傷是胸口的一個血洞,那個血洞的創口粗糙,血肉組織上還粘了細小的銀灰色毛發,阮數樹後背上依稀還有爪印劃過的痕跡,我合理懷疑殺他的人是一個狼人。”
“已知,昨晚上狼人沒有殺人,那麽,這個狼人又是從何而來,我們必須要找出他!”
矮小男人拍案而起:“你特麽是誰啊!我們就要聽你的,大家聽我的,現在把她投出去,讓她在這兒攪渾水,把她投出去就清淨了!”
夏寒聽到這話,神色像是結了冰,手中驟然出現一把寒光閃閃的小刀,淩麟伸手攔住,看着夏寒搖搖頭。
現在不是争鬥的時候。
淩麟和景風一樣彈出光屏,把光屏顯示出來:“就憑我是淩麟。”
剛被震了一次的衆人再次震驚了,這是什麽日子,王這麽不值錢論斤稱嗎?一來一個,一來又一個!
更讓人震驚的是,原來十多天前上位的西區王是個女人啊。
衆人越發不敢輕舉妄動了,都是高級任務者,知道王者是有特權的,何況淩麟應該還在新王的三個月保護期限內,還有特殊技能,誰知道有幾條命,任務者中間有共識,能不招惹王就不要招惹,不是因為對權柄的崇拜,更多是能成為王者的都不是簡單角色,王者的特權也有很多。
別的不說,就是那個全主神世界的通緝令就夠人喝一壺的了。
矮小男人讪讪,腿一軟直接跌在凳子上了,就剛剛,他已經反駁了主神世界的兩個王了。
淩麟沒工夫理他:“而且投了我沒好處,就算按照游戲規則來看,投死一個女巫也是好人陣營的一大損失。”
他這話說得沒錯,好人陣營的不僅不能殺他,還必須保護他。
穩住局面後,淩麟并不廢話,直入主題:“現在,我們最重要的就是揪出那個背叛者,只要有他在,這個游戲只會讓我們更加兇狠的自相殘殺,最後兩敗俱傷。
淩麟輕聲道:“畢竟,誰知道下個被他殺的,是誰呢?”
衆人心中一凜。
坐在淩麟斜對面的年輕女孩忍不住問道:“可是我們怎麽找出這個人,通過光屏?還是每個人打一架?”
淩麟搖頭:“光屏估計不行,既然是在主神世界的任務裏面,參加這個游戲的肯定不止我們,随便頂替一個任務者的身份就可以了,光屏不一定不能僞造。”
“打一架确實可以,生死之間,背叛者為了保命,确實很可能會暴露真身,不過這樣方法執行起來困難,誰和誰打,兩兩對打嗎,我們不能确保背叛者只有一個人,打架過程也不可控,出現傷亡就不好了。”
中年男人擦着臉上的汗:“那,那要怎麽辦?”
他好像很怕下一個死的人會是自己,身體在輕微地發着抖,額頭上也在不斷的冒汗。
淩麟掃了他一眼,冷靜地道:“很簡單,任務世界與主神世界或許有聯系,但是不一定能完全幹預現實世界,我們各自說一下現實世界的情況,以及是怎麽進主神世界的。”
毫無疑問,所有人都面露遲疑,主神世界大家都是面目模糊的陌生人,在一個又一個任務世界遇到,又分開,但是現實世界對每個人的意義都不一樣,那代表着與主神世界截然不同的環境,也代表着截然不同的自己,更是每個任務者心中的隐私。
淩麟直接道:“從我開始吧,我在現實世界是一名大三的學生,家庭富裕,精通三種語言,鋼琴彈得不錯,死亡原因是車禍,很大可能是不滿我繼承人位置的人下得手,也有可能是我家企業的競争對手,我進了主神世界,所以不可能知道兇手是誰了。”
淩麟坐着把所有人看了一遍:“大家也可以選擇不說,不過,要是大部分人都說了,沒有說的人,可就可疑了。”
坐在景風旁邊曾經試圖勾搭淩麟的霍風好不容易回過神來,他艱難地接受自己曾經試圖用卡片誘惑的漂亮姑娘居然是西區王的事實,回過神來聽到淩麟說的話,下意識就問了句:“可是你怎麽确定誰說了謊。”
淩麟神情篤定:“我有辦法。”
霍風咽了咽口水,看着淩麟突然變得冷硬的畫風,承認自己再次看走了眼,生無可戀道:“第二個我來吧,額,說什麽呢,先說自己怎麽來得主神世界吧,有個嫉妒我朋友的人,惡意縱火想要燒死我朋友,剛好我在我朋友的家裏,就進來了。”
他聳聳肩說得輕松,衆人卻忍不住摸了摸自己身上,火燒啊,那個疼痛可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
霍風繼續講:“然後,我的身份是個富二代,就是那種家裏條件好所以每天就吃喝玩樂的人,還有閑錢給我造自己的愛好,我愛好是動漫,就是一種可以觀看的劇,算了,估計說了你們也不懂。”
他耙耙頭發,結束自己的發言:“就這些吧。”
他講這幾句話的時候有些吊兒郎當的氣質,和他說的不學無術富二代形象很符合。
那邊的年輕女孩看了他一眼說道:“我知道動漫,我也愛看,還cosplay過。”
霍風眼睛一亮:“嘿,姑娘你喜歡什麽,你那個世界也有動漫嗎?我好久都沒,”
說着他眼中光彩又消散了:“算了,這個世界又沒這些東西。”
年輕姑娘像是也想到了這個,轉回視線發起呆來。
坐在景風另一邊,也是坐在年輕姑娘旁邊的男人開口:“我和他一樣,也是被人縱火而死,”
他話還沒講完,就被人打斷:“還有這麽巧合的事?!”
男人絲毫不慌,推了推眼鏡,平靜道:“我是霍風的哥哥霍梁,當時我們兩個人都在朋友家裏,我是家中長子,需要承擔責任,在現實世界我的日常就是管理公司。”
淩麟知道霍梁,據馮路講,南區最厲害的人不是南區王景風,而是一直陪在景風身邊的霍梁,這人是個狠角色,不僅能力強手段也足夠狠。
霍梁講完,他身邊的景風就慢悠悠地開口:“我和他們兩個人的死亡方式一樣。”
衆人臉上露出奇異的神色。
景風笑眯眯地繼續道:“沒錯,我就是他們那個被人嫉妒到縱火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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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本來想把每個人的發言寫完的,實在寫不完了,大家先看。
明天桃子雙更。
麽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