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想要什麽(捉蟲)
晚八點,申城,
胡小魚和一堆MB等在夜色八樓,至尊vip包廂門外的走廊裏。
靈力不太夠用,他只得試試探探的打開封閉的嗅覺。
下一瞬,香水味、體·味、衣服味以及個別MB腰間的小皮包的皮革味,密不透風的糊在了胡小魚的臉上,完全沒有讓狐喘·息的餘地。
一顆染着咖啡色頭發的腦袋湊過來:“你沒事吧?嘴巴都沒有血色,低血糖?”
咖啡色腦袋說着話,從小皮包裏翻出來一顆水果糖,撕開包裝紙送到胡小魚的嘴邊:“今天晚上接待的都是申城頂尖的公子哥,傍上一個,哪怕是三五天,比咱們幹一年還有用,你可別掉鏈子!”
胡小魚适應了一下周圍的氣味,腦袋還有些暈乎乎,但好歹是站直了。
他接過那顆糖,對咖啡色頭發底下那張白淨又和氣的臉笑了笑:“多謝。”
胡小魚和咖啡色腦袋聊了幾句,知道他叫金寶,是夜色最高檔次的MB其中的一個。
至于他自己,半個小時前迷惑了夜色經理才潛進來,為了見一個人。
不過這些不好告訴金寶,只含混了過去。
另外幾個MB看到兩個人說話,尤其是看到胡小魚的臉,有羨慕驚嘆的,也有忌憚的冷哼一聲又別過眼的。
對那些忌憚的目光,金寶早習慣了。
大家存在一定的競争關系,表演相親相愛一家人,那才可怕。
胡小魚眨眨眼,并不惱怒。
人類的感情真豐富,表達方式也多種多樣,很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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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八點半快到了,金寶鼓足勇氣說想和胡小魚交換聯系方式。
他之前沒有見過胡小魚,心說大概是新人,但就憑這張臉,沒幾天估計就是夜色的紅人了。
這樣的人,現在不攀幾分關系,将來就更攀不上。
當然,他也不僅僅是攀關系,對胡小魚還有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喜歡,就是那種靠近這個人就覺得空氣都清新了的,對美好的本能趨近。
胡小魚手機還用的不太熟練,磕磕絆絆的和金寶加了好友。
他并沒有全盤接收原主的記憶,用什麽就調什麽出來,稍稍耗費了點精力,身·體就湧上來一陣又一陣的困意。
十分鐘後,一行十個年齡在十八歲到二十二歲的男孩子進入包廂。
包廂很大,但光線要比走廊裏暗的多。
這對胡小魚來說并不是問題。
他的眼睛瞳孔一周湧起淡淡的綠色,在視線掃到包廂靠窗,單獨一組厚重的沙發上坐着的人時,呼吸停滞了一瞬:郁檀,找到你了!
在胡小魚的視線停在坐在落地窗前沙發上,指尖還夾着煙的男人身上時,僅僅是兩秒的注視,那人就看了過來。
男人的視線銳利如刀鋒,劈開包廂裏重重喧嚣和昏暗,準确無誤的落在胡小魚臉上。
兩個人在半明半暗中四目相對。
下一瞬,包廂裏亮光大盛,是有人打開了大燈。
昏暗與明亮的交錯中,有人笑罵:“石景洋你他麽有病,眼睛都要閃瞎了!”
一個幸災樂禍的男聲回複:“閃瞎了好,免得你總跟老子搶人!”
胡小魚下意識的閉上眼,略微适應了一下又睜開。
而原本和他對視的郁檀,右手裏的煙已經不見了,轉而撫着左手手腕的一串佛珠。
進來的MB早已适應了這種光線的交錯。
在胡小魚站在原地看着郁檀的時候,其他人已經自發走到了包廂的正中央,小白楊一樣齊刷刷站了一排,将自己最好的一面展示出來。
這樣,包廂門口的胡小魚就格外顯眼。
金寶隐晦的招招手,但胡小魚全副精力都在郁檀身上,并沒有發現。
石景洋最先看到胡小魚,眼睛一亮:“我艹,真他麽......今天晚上,誰都別跟我搶!”
他身邊的那個男人也看呆了,但畢竟喜好是女,很快回過神:“你還真會挑,不過那個小美人似乎有目标了,你看他是不是在看郁哥?”
石景洋看看胡小魚,又順着胡小魚的目光看過去,還真是在看郁檀。
不過郁哥很少讓人近身,沒準能撿漏呢。
他厚着臉皮:“郁哥,門口那個你要不要?不要我可就......嘿嘿......那臉得上手摸摸,要不然總以為看到的是幻覺......”
包廂裏除了石景洋的聲音,幾乎安靜一片。
其他人也一樣驚豔于門口的少年。
很簡單的白T和黑色短褲,長腿細腰身量修長,只亭亭落落的站在那裏,已經有人掐滅了手裏的煙,下意識的怕熏着人家。
這還只是瞧見身段氣質。
目光挪到那少年的臉上時,完全讓人忍不住屏住呼吸。
那雙黑白分明但又似乎蘊着三分魅惑的狐貍眼,那挺直不失精致的鼻梁,紅潤的唇瓣,頂級的五官鑲嵌在巴掌大,玉一樣幹淨白嫩的臉上,漂亮的不像是真人。
作為一個狐妖,胡小魚對這樣的目光很适應。
他的大部分注意力都放在郁檀身上,但還是分出精力對衆人微微颔首,像古代世家精心教養出來的金貴小公子,友好的笑了一下:“你們好。”
這些人能和郁檀一起玩,應該是他的朋友。
朋友的朋友就是自己的朋友,胡小魚覺得要給對方留個好印象。
這時候的胡小魚,完全沒有作為MB的覺悟。
當然,他也不是MB,只是為了有一個快捷的途徑接近郁檀,所以使了點小手段。
MB們已經完全呆住了。
金寶心說完了。
胡小魚是想在這群見慣風浪的公子哥面前玩标新立異?
這些人脾氣可都不好,一個不順心就......
其他人就大多是看好戲或者幸災樂禍。
少一個競争對手,自己的機會不就多一分。
胡小魚慢騰騰的站在門口不挪窩,之前開門讓MB們進來,接下來就要挨個兒介紹MB們給包廂裏各位公子哥的經理,汗都下來了。
經理已經忘記了被胡小魚迷惑的一段,心裏急的跳腳,不知自己前面的這個少年犯什麽癔症呢,伸手就要推。
然後下一刻,他的手還沒有靠近胡小魚,就疏的麻了一下。
沒來由,電擊似的。
胡小魚沒有管身後的經理。
作為一只潛在俗世的妖,他不能随意攻擊人類,但在對方有動手傾向的時候反擊,那就沒問題了。
包廂裏陷入詭異的沉默。
石景洋心癢癢的厲害,但還是問道:“郁哥,門口那個你喜歡?”
要是郁檀點頭了,石景洋是不會和他争的。
一個是郁檀很少玩兒,好不容易有個讓他感興趣的,當然要讓給兄弟,再一個即使要争,他也争不過人家,從各個方面來說。
識時務麽,沒毛病。
被石景洋稱作郁哥的男人,白色襯衫深色西褲,即使坐在寬大的沙發裏,也有一種讓人頭皮發麻的森冷氣場。
不過擁有這樣氣場的人,臉色卻是近乎病弱的蒼白。
蒼白卻并不顯軟弱,眼尾微吊天然帶兇,雙目烏沉沉,讓人在注意到他極其俊美的容貌前,已經被那種冷厲的氣息所駭住。
郁檀手指還按在左手腕上的串珠上。
沒有人知道,他在看到胡小魚的一剎那,珠子忽然開始發熱,有那麽一瞬甚至灼的人手腕疼。
他轉了轉串珠,整個人有一種漫不經心的倦怠:“今晚的局,記我賬上。”
今天晚上玩這一場是石景洋組織的,按照慣例結賬的是他。
現在郁檀說這話,意思就很明顯了。
石景洋撓了撓頭,有點兒遺憾,但還是對胡小魚招招手:“過來”。
包廂很大,不算之前進來陪玩的,公子哥就有十個左右。
這些人各個有錢有勢,拎出一個來都很不好招惹,全盯着一個人看的時候,壓力可想而知。
不過,這種壓制對胡小魚來說約等于無。
壓根就沒有長這根弦。
他像是來鄰居家串門一樣,走到了郁檀的面前。
狐貍眼天然的魅惑,但卻又有主人本身實實在在的喜悅和親近,就那麽看着郁檀。
在喜悅和親近之外,因為郁檀不辨喜怒的眉眼,胡小魚漸漸的有幾分失落和心虛。
郁檀投胎轉世模樣、名字都沒有變,可是已經不認識他了。
而胡小魚當初說好回家一趟就回來,可是斷尾之痛昏迷再醒已是百年。
這一刻,物是人非的感覺直沖面門而來。
胡小魚抿了抿唇,郁檀不認識他了,而且看起來還有點兇。
郁檀智商超過一百五,很多人的情緒在他面前宛如透明。
他轉了轉腕上的串珠,絲毫沒有因為胡小魚的臉有所動容,不冷不熱的開口:“想要什麽?”
要什麽不重要,給不給看心情,人肯定要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