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我好想你
胡小魚片刻的沉默,讓郁文和情緒更加敗壞。
所有與郁檀相關的人與事,都會讓他陷入一種極端的暴躁又憋悶的感覺當中,不過正因為長期處于這樣的壓力之下,郁文和反倒極其會掩飾因此而産生的異樣。
此事此刻,胡小魚的回答已經不重要。
郁文和認得辛詩白是郁檀的人,能讓辛詩白陪着的漂亮少年,約莫的确與郁檀有些瓜葛。
想不到他那個寡情又刻薄的兒子,居然也到了識得美色的時候。
心頭嘲諷又新奇,郁文和反倒比方才客氣三分。
他客氣的表示,看在自己的面子上,請胡小魚與楊凱握手言和,廣告也讓楊凱拍攝,作為補償,他會給胡小魚一些其他的資源。
楊凱有些不滿意,直接将胡小魚攆出去得了,還補償資源,這算是哪門子的出氣。
不過他不敢反駁郁文和的話,只心裏想,只要胡小魚被迫退出了這次拍攝,也勉強算得上是喪家犬一只,到時候丢人的就是胡小魚了。
至于那什麽資源,回頭求一求郁文和,不作數就好了。
反正胡小魚這樣的人,估計連郁家門朝哪邊開都不知道,上哪兒伸冤去?
所有人都看出郁文和軟硬兼施,就是想将胡小魚掃地出門。
鐘一很厭惡郁文和這樣不分青紅皂白的施壓。
他正要說話,辛詩白卻先開口了:“郁老先生,這件事......是不是和郁總商量商量?”
辛詩白知道自己反駁老板的父親,看上去實在是有點飄,但老板的話才是第一執行要點。
而且他也算是賭一把,老板對胡小魚怎麽樣,他看的一清二楚,和老郁總麽,就僅有的幾次見面來看,比陌生人好不了多少。
Advertisement
郁文和瞥了辛詩白一眼,面色一僵,轉頭問胡小魚:“小朋友,你看呢?”
胡小魚還在琢磨郁檀身世的事,又仔細看了郁文和的面相,不單命中無子,而且似乎還有些......不得善終
這可真是......
他懷疑自己是不是靈力不足,所以看相也不太準了。
不過不管是不是郁檀的父親,講道理是一個人類所應該具備的基本素質。
胡小魚慎重的考慮過,回答道:“不看可以嗎?郁......先生,楊凱品行不端,您還是不要和他走太近的好。”
人和人之間的氣場會相互影響,好人會被壞人帶累,壞人也會因為好人而棄惡從善。
胡小魚看在郁檀的面子上,真的是在很誠懇的提建議。
周圍的人,不知誰沒控制住,噗嗤笑了一聲。
這一下,氣氛就有幾分詭異。
聽得那一聲笑,楊凱臉色青青白白,簡直要氣死。
郁文和臉色難以控制的難看,斥道:“誰給你的膽子,竟然敢這麽和我說話!”
話音落,攝影棚的門被推開。
陰沉着臉的男人推門而出,上挑的眼尾譏诮又冷冽:“我給他的膽子,有什麽事,和我談就可以。”
他甚至不曾揚起聲,但就是有一種破冰碎玉般的強勢陰桀,讓人禁不住脊背發寒。
楊凱有些驚駭的看着突然出現的俊美男人,說不清為什麽怕,只本能的往郁文和身邊靠了靠。
郁文和肌·肉僵硬,止不住的後悔,要是知道郁檀會來,他......
郁檀陰郁的目光在衆人身上逡巡一圈,最後收剎在胡小魚身上。
他大步走過來,語氣卻有些嫌棄:“還不過來,只知道窩裏橫?!”
胡小魚:“......”
他對郁檀的眉眼都極熟悉,最後看一眼郁文和,心裏
鼓噪如雷,這兩個人絕不是父子。
旁觀的辛詩白:郁總這恨鐵不成鋼的語氣,聽起來居然......也不是很吓人嘛。
鐘一看着胡小魚走到郁檀身邊,習以為常的牽住郁檀的手,心裏說不清什麽滋味。
大概是......被比下去的失落?
畢竟在之前拍片的時候,胡小魚明明是個脾氣極好的少年,但就是似乎在另一個次元一樣,讓人想要更近一步而不能。
可是現在的胡小魚,和氣質陰郁神情寡淡的郁檀站在一起,居然出乎意料的和諧。
郁檀牽着胡小魚的手,還捏了捏。
他不知道什麽時候提着的心,此刻回落原處,只問辛詩白,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而郁文和,則被忽略了個徹底。
這麽多人看着呢,郁文和讷讷開口:“郁檀。”
郁檀看他一眼,示意辛詩白繼續,等辛詩白說完之後才瞥向郁文和:“楊凱又是哪路貨色,值得您大駕光臨?”
他波瀾不驚的問,仿佛郁文和只是個見過幾面但不太熟的人。
郁文和咽了咽不太存在的口水:“一個......一個熟人的孩子,一些小誤會,沒事的話我就先帶他走了。”
他一刻都不想留在這裏。
楊凱在聽到“郁檀”兩個字之後,血液都似乎凝住了。
他沒有資格見到郁檀,但關于這位的傳言倒聽過不少,只是能将郁家攪了個天翻地覆還穩坐釣魚臺的狠人,胡小魚怎麽會認識?
郁檀輕笑一聲。
胡小魚聽着挺悅耳的,卻見郁文和臉色一下子就白了。
郁檀身高大概一米九,居高臨下的打量楊凱,眉心微擰又松開:“姓楊......這個姓倒有點意思,你父親叫......”
他語氣挺柔和的說了一個名字,這讓聽到自己父親名字的楊凱激動莫名:“郁少說的沒錯。”
郁檀看向郁文和,饒有興致:“我記得他們家和祖母沾親帶故,還沒破産吶?”
郁文和臉色很難看,忌憚又不認同,最後揉成了苦口婆心,:“郁檀,我和他只是碰巧,你......你不要動他。”
楊凱不傻,總覺得郁檀話裏的意思不太好,額頭滲汗:“......郁少......”
郁檀牽着胡小魚的手湊到唇邊,低頭親了親,算是向楊凱表明了态度:“長這麽醜,拍廣告不适合你,回去歇着吧,等過兩天楊家流落街頭了,你正好有力氣讨飯。”
郁文和還要說要說什麽,郁檀黑沉沉的目光掃過去。
只一眼,他就像想起什麽可怕的事一樣,又閉嘴了,只是心裏已經冰寒一片。
動不動說讓一個公司破産,這話在別人口中就有些狂妄到可笑,可是說着話的是郁檀,由不得郁文和畏懼。
更何況,比起龐然大物的郁家,楊家那點資産還是母親當初提攜的,說踩下去也就踩下去了。
郁檀百無聊賴的支棱了一下眉骨,對郁文和道:“年紀大的人,記性不好可以理解,沒關系,再有阿貓阿狗出來蹦跶,我的處理方式不會厚此薄彼的,您說呢?”
郁文和:“......”
這之後,郁檀問清楚胡小魚拍完了廣告,就牽着人走了。
前後不過十五分鐘,攝影棚又恢複寂靜。
楊凱想問問郁文和,郁檀的話是什麽意思。
後者看他像毒蛇猛獸一樣,慌慌張張的撇下他走了,之前的維護像是夢一樣。
樓下,胡小魚這裏。
胡小魚也正在問郁檀,他剛剛說的是什麽意思。
郁檀的話雲裏霧裏的,他只聽到似乎有讓楊家破産的意思,是真的嗎?
郁檀看着胡小魚傻不愣登的大眼睛,因為某些事燥郁的心情倒很快平靜了下來。
他問這個小呆子:“你不是讨厭楊凱?我讓他們家沒飯吃,不好嗎?”
胡小魚想了想,搖搖頭,又有點兒小得意:“我揍過他,兩清了,破産是不是會讓很多人沒飯吃?算了吧。”
郁檀捏了捏少年臉頰上,一天都沒碰到的小奶膘,惬意又嫌棄:“啰嗦。”
他知道胡小魚在某些事上出乎意料的固執,很快就将話題帶到了別的地方。
不過楊家,該倒黴還是得倒黴。
他當初懶得揪出一些小蝦米玩·弄,但對方主動出來惡心人,必須踩死以儆效尤。
不過這些想法,就不需要告訴胡小魚了。
看到自家老板和胡小魚出來,阿九打開車門。
上車之後,郁檀将甜點盒子塞到胡小魚懷裏。
胡小魚捧着包裝精美的盒子,第一次沒有好奇的立即打開,有些猶豫的問:“那個人也姓郁,他是誰?”
雖然辛詩白介紹過郁文和是誰,可他還是想聽聽郁檀怎麽說,畢竟......
郁檀閉了閉眼,側顏冷厲:“無關緊要的人,吃不吃?不吃就扔掉!”
胡小魚就知道,這個問題不能問下去了。
算了,找機會問洪伯也是一樣的。
他拆開蛋糕,将第一口遞到郁檀淡色的唇邊:“聞起來就很香甜,張嘴。”
郁檀忍無可忍又耐心十足。
他吃了那口蛋糕,然後将蛋糕和包裝盒都放在一邊,目光沉沉的盯着聒噪的某只。
胡小魚也看他,似有所感并且問的直白:“你是不是想親我?”
郁檀沉默一瞬,而後惡聲惡氣:“是又怎麽樣?”
狐貍眼彎了彎,胡小魚雙臂抱住郁檀的脖頸:“真巧,我也想親,今天時間過的好慢,我好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