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冰帝
法子等不及司機過來開門，自己推開車門跳出來，剛邁步要跑才想起自己現在正穿着一字西裝裙和高跟鞋，瞬間有種把鞋踢出去的沖動。最終，她還是踩着九厘米的細跟用最快的速度“走”進醫院到了急診室門口，無視其他所有人直奔游人，“哥哥！這是怎麽回事？為什麽阿涼突然就……”
游人站起來扶住法子雙肩，“別急，你坐下我慢慢告訴你。”
法子定了定神，聽話的坐到了長椅上。等漸漸放平了呼吸，她才感到前腳掌疼的厲害。果然高跟鞋就是用來看不是用來走的。天知道涼歌天天踩着七厘米以上的鞋子還走的那麽優雅從容到底是怎麽練出來的，難道這也講天賦不成？
法子跟身邊的莎莉打了個招呼，“嫂子下午好。”至于在場的其他人，包括忍足，就當沒看見吧。
游人輕聲向她講述今天發生的事，法子聽着那一波三折的經歷簡直無語，這是在拍電影嗎？她很郁悶，看起來這事完全是意外，大家誰都沒有責任，于是現在她想發火都不知道沖誰發。更加郁悶了好嗎？
感覺過了很久，大門推開，身穿白衣的大夫走出。游人第一個迎了上去，其他人這才如夢初醒一般跟上。法子和佐伊同時開口，“請問……”
兩人對視一眼，佐伊示意法子繼續。
法子轉回大夫的方向，“請問她現在的情況如何？”
大夫摘下口罩，“病人的情況已經穩定下來，雖然很虛弱，但胎兒保住了。”
氣氛頓時輕松下來，站在最後方的忍足感覺自己松了一口氣。
因為這次的迪士尼樂園意外事件，涼歌回複到了家裏呆的卧床生活。暑假結束了，忍足幫涼歌辦理了休學手續，涼歌于是繼續發黴生活。
夏天漸漸過去，天氣轉涼，涼歌終于開始顯懷了。
一日清晨，忍足宅，忍足一家人正在吃早飯。小梓突然開口，“爸爸，今天能不能去學校一趟？”
在座的大人都是一驚，連忍足和美都愣了一下才緩過神。小梓，自暑假末的那次事件以來，第一次主動開口說話了。
那天，雖然早有覺察的涼歌捂住了小梓的眼睛，但他跑出去的時候沒忍住好奇回頭看了一眼，急着趕回去的佐藤并沒有看到。後來因為接二連三發生的事情，大人們都沒有去注意孩子的反應。
一直等到第二天，忍足和美才第一個發現了不對勁。
平時格外粘人愛撒嬌的小梓更喜歡貼着大人了，但卻不笑也不說話，怎麽問也不吭聲。學校的老師說小梓在學校也不說話，但好像更喜歡呆在人多的地方。以前，小梓經常一個人上學，現在卻怎麽也不願意自己出門，于是忍足和美開始了每天接送孫子上下學。
小梓終于主動說話，一衆大人都不敢怠慢。
忍足和美微笑着問小梓，“小梓想讓爸爸去學校嗎？”
小梓點頭。
忍足和美繼續用柔和的語氣問，“為什麽想讓爸爸去學校呢？”
小梓不說話。
忍足和美等了一會兒，再次問道，“為什麽想讓爸爸去呢？小梓告訴奶奶好不好？”
小梓繼續沉默，餐桌之上一時之間壓抑了起來。忍足和美笑容不變，靜靜的看着小梓。
良久，小梓小聲開口，“今天學校舉辦音樂會，老師要我上場。”
在場的大人同時暗暗松了口氣。
冰帝學園有很多優秀的音樂人才，專業的不少，業餘的更多，很多時候業餘的可能比專業的音樂生水平還高。每年冰帝都會舉辦大大小小的音樂會，學校會選取優秀的業餘學生加入專業的樂隊表演，這本不足為奇，但小梓作為一名四年級的小學生被選入了基本由大學生和高中生組成的冰帝西洋樂團，這卻是極為罕見的，基本可以看作是對音樂神童的特殊待遇。
上一次冰帝西洋樂團加入小學生還是在十五年前，那位英年早逝、人人都要嘆息一聲“天妒英才”的鳳長太郎。
小梓被選入樂團的事大人們自是一早就知道了，作為樂團指導老師的美沙親自拜訪忍足和美告知了這個好消息。剛才忍足和美之所以堅持要小梓自己說出來，只是想讓他主動開口罷了。
忍足和美微笑，“小梓真厲害！”然後轉向忍足，“侑士就去吧，請一次假應該不打緊吧。”
忍足和父親對視一眼，臉上表情十分為難，“這個，今天實在是……”
忍足瑛士接過話，“今天有一場手術，惠理前輩答應親自指導，惠理前輩已經很久沒有出山了，我厚顏拜托了她讓侑士在場觀察學習，這個機會實在是難得，所以……”
忍足和美斂去笑容，小梓低下了頭。
氣氛比剛才還要尴尬。
這時，涼歌輕輕的開口，“小梓，今天阿姨陪你去學校好嗎？”
忍足意外的看過去。心中卻想，小梓不會願意的吧，他對涼歌一直都不怎麽親近，尤其涼歌懷孕以後就更疏遠了。
小梓擡起頭看了涼歌一眼，又低下了頭。忍足暗嘆，果然不行。
豈料，小梓等了一會兒，慢吞吞的開口，“好吧。”
忍足拼命掩飾不可思議的表情，忍足和美笑的很開心，忍足瑛士看了看左右，臉上冒出了問號。好奇怪的氣氛，不過這件事貌似已經解決了，不錯。
小梓、涼歌和忍足和美被司機送到了冰帝學園初中部，今天的音樂會将在這裏舉行。之所以舍棄大學部和高中部而在中學部舉辦，是兩位樂團的指導老師共同堅持的結果。
原因未知。
忍足和美俯下身叮囑小梓，“小梓乖，要聽媽媽的話，知道嗎？”
涼歌“嗖的”擡起頭，完全無法掩飾錯愕。“媽媽”……
小梓被涼歌牽着手，低頭看自己的鞋子，很小聲的回答，“知道了。”
聲音雖小，婆媳兩人卻聽的清清楚楚。忍足和美嘴角勾起，微笑着離開了。涼歌望着婆婆離去的方向愣神了片刻，深呼吸，然後扭頭沖小梓燦爛的一笑，“我們走吧。”
今天，冰帝校園裏擠滿了各個年齡段的學生和衆多的學生家長，十分熱鬧。涼歌站在校門入口，看着眼前那異常熟悉的景色和建築微微一笑。真的好久沒有回來了啊，她親愛的母校！
冰帝是涼歌的母校。當年她追随某人考入冰帝，獨自一人從大阪來到東京上學，現在想來真是感慨頗多。
也是在這座校園裏，她認識了法子。
這時，後方響起一個小女孩的聲音，“梓君，早！”
小梓轉過身，“千舟chan。”
涼歌看過去，卻是一個被一名少婦牽着手的小女孩，看起來和小梓一般年紀。
小姑娘很伶俐，看出了涼歌的困惑便主動自我介紹，“阿姨好，我叫閑院千舟，是梓君的同班同學，我是來看他表演的！”千舟小姑娘長着一雙藍色的大眼睛，戴着紫色的方框眼鏡。她梳着長長的馬尾辮，有細碎的劉海覆在額前，發色很淺，接近銀色。微微一笑，小小的包子臉上立時出現兩個酒窩，可愛極了。
涼歌會心一笑，“原來是閑院小姐，我叫你千舟chan可以嗎？”
千舟甜甜一笑，“嗯，好！”
涼歌看向拉着千舟的年輕女子，“您就是千舟chan的媽媽吧？謝謝您和令千金能來看小梓的演出。”
那名女子輕輕一鞠躬，“您好，我是千舟的媽媽閑院安以子。我才是應該萬分感謝您和令公子，我家千舟上個學期才轉來，梓士君對她多有照拂。”
涼歌連忙回禮，“您太客氣了，我是忍足涼歌，請多多指教。”
涼歌心想，若是沒記錯的話，這個閑院安以子是閑院千舟的繼母。對方可以大大方方的自稱為千舟的媽媽，涼歌自己卻不敢，起碼現在還不行。
四人于是結伴而行，一起朝音樂廳走去。
千舟沖涼歌笑着說，“阿姨真漂亮！以前就聽梓君說過，他還給我看過照片呢，不過真人比照片上的還要漂亮！”
涼歌詫異，“小梓他……和千舟chan說過我？”
千舟點頭，腦後的馬尾辮随着這一動作晃晃悠悠的，“對啊，說過不止一次呢！”
涼歌微微失神，感覺就像夏天突然喝下了一杯冰鎮酸梅湯，涼涼的甜意直通心底。再次看着千舟的小臉，涼歌突然心中一動，這個笑容曾經在哪裏見過嗎？
他們到達音樂大廳的時候裏面還很空，四人轉到後臺，發現這裏已經很熱鬧了。在一衆人群中，一抹倩影異常引人注目。
杏色及膝的短旗袍上繡着連枝的淺紅梅花，從側面看去曲線婀娜。黑色的長發挽成一個斜斜的發髻，用一圈珍珠鏈箍着，未盤上的部分墜在右肩，末梢微卷。手腕上套着一只羊脂玉镯子，襯着肌膚雪白細膩。一如多年前涼歌第一次見到對方時的樣子，歲月仿佛并未在她身上留下任何痕跡。
涼歌空着的那只手悄悄攥緊，整個人不自覺的挺直了脊背。她站的更直，笑容也更加完美。
千舟小跑兩步到了那人身邊，“美沙老師！”
作者有話要說： 老公的初戀是一種神奇的存在，我覺的一般女孩子都不會不在意那樣一個人，尤其當對方特別優秀的時候。
忍足的初戀必須不是一般人，這麽說吧，美沙就是天生屬性值破表的滿分女神。然後上天為了平衡，讓她的人生不要太完美，在她新婚時奪走了她的愛情，讓她大半人生都是孤獨一人。
涼歌的先天屬性大概有A-，然後她為了心中的男神開始努力提升自己，後天養成了A＋。她的福氣是自己努力來的，雖然也有一些運氣的成分在裏面。天救自救者，于是涼歌會在短暫的艱難後HE完接下來的人生。
說這麽多我只是想表達本文是HE……但短期內是甜不起來的。
幸福在後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