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無比嫌棄自家破爹的狼吻,越瑢蹬着小短腿掙開他的懷抱,跳下來沖到了床邊。

他先是看了看蘇妗,見她症狀與自己差不多,便猜想她應該也是靈魂飄到了別人身上。

只是會是誰呢?

越瑢扭頭看了看屋裏的他家破爹、清平郡主和宋修和,他們都很正常,不是他們。那麽……

“他們倆怎麽樣了?”這時蕭氏快步走了進來。

越瑢一看也不是,便只能往栖露身上想,只是還沒來得及去找她,裏屋突然傳出了寧生的哭聲。

越瑢一愣,這孩子很少哭的,怎麽突然……

莫非!

越瑢眼皮一跳,邁着小短腿就蹬蹬蹬地往裏屋跑。身後越恕見此,忙道:“慢點跑!當心別摔了!哎喲這個寶貝弟弟的勁兒哦,真是個好哥哥!”

越瑢:“……”

越瑢跑進裏屋爬上床,對上了“小兒子”崩潰無奈的眼神。

越瑢:“……”

果然。

“怎麽了?小寧生這是怎麽了?”外頭衆人也跟了進來,“好好的怎麽哭了?”

……沒怎麽,就是他們兩口子從夫妻變成兄弟了。

越瑢頭疼不已地揉了揉額角,也沒管他們,只對着蘇妗确定道:“妗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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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妗也已經認出他了,聞言“啊啊”兩聲,飛快點頭——小娃娃還不會說話,她除了啊啊也只能用哭聲引來衆人注意力了。

越瑢:“……”

真是慘。

夫妻倆沉默相對,一時竟不知該說些什麽,這事兒發生得太突然太詭異了。

一旁越恕卻是懵逼道:“福生,你剛剛叫你弟弟什麽?”

越瑢這才回神看着他:“爹,我是越瑢。”

又指了指床上的小兒子,“這是妗妗,我們倆的靈魂跑到這倆小崽子身體裏了。”

“……”

“??!!”

他在說什麽?

這孩子怕不是魔怔了吧?!

所有人都驚呆了,只有蘇妗身邊的珠珠無知無覺,瞪着小腳丫沖大家咧嘴。

還是熟知內情的宋修和反應最快:“難道是先前設陣害你們的那個人又動手了?”

“應該是。”想起徐皇後曾跟他說過的,豐順帝也有和他老子一樣的毛病,越瑢眼底就閃過了一絲駭人的冷意。

這才是衛海這次來的主要目的吧。

他想着就越發擔心倆小崽子的處境,沒有多說別的,擡頭就道,“你幫我寫封信給師父,請他盡快趕來。我們倆變成了福身和寧生,可他們倆卻不在我們的身體裏,我擔心……”

衆人臉色皆是一變,尤其越恕和清平郡主這倆情緒外露的,更是一下就跳了起來:“什麽?!”

話音還沒落下,越瑢和蘇妗突然眼前又是一黑,然後再睜開……

“!!!”

沒錯,他們倆又穿了,穿成了越恕和清平郡主。

“……”

所有人都崩潰了,這他娘的什麽鬼東西???

好在沒一會兒福生和寧生就醒了,寧生不會說話,好在有個福生能表達,衆人才知道他們被越瑢和蘇妗穿上身的時候,感覺是在睡覺,別的什麽也不知道。

宋修和仔仔細細,上上下下地給兩人檢查了一下身體,确定沒有一絲異常之後,衆人才放下心來。

而這時,那倒黴催的兩口子又穿了。

一個穿成了葉風,一個穿成栖露。

因為這倆家夥被他們吓到了。

于是衆人得出了一個結論:他們倆現在可以随便上別人的身,只要那個人受到了驚吓情緒不穩。

怕穿多了對他們不好,一時間府裏的幾個知情人都躲着他們走,穿了好幾次後最終停留在了念郎和珠珠身上的越瑢&蘇妗:“……”

這日子沒法過了!!!

***

五天後,四方道長出現在了越府。

這回他可不是算到了倒黴徒弟有難趕來救場的,而是一個人在青雲山上呆得無聊了,就想着來看看剛出生的倆徒孫。不過剛走到半路,就接到了宋修和的來信,這才快馬加鞭趕了過來。

他先是去看了下越瑢和蘇妗的身體,然後才去看了看穿在念郎和珠珠身上的他倆的魂魄。

衆人都很擔心,又不敢出言打斷他,只能眼巴巴在旁邊看着。

卻不想就在這時,一直沉着臉皺着眉的四方道長突然眼睛一亮,哈哈大笑了起來:“原來是這樣!”

所有人:“?”

四方道長也沒有馬上解釋,而是轉頭沖自己小徒弟嘿嘿壞笑:“這倆小家夥是你生的吧?”

猝不及防的越瑢:“……!”

他想說不是,然而他家破爹已經搶先一步大驚道:“這都能算的出來?牛鼻子你可太厲害了!快說說,到底怎麽回事!”

越瑢:“……”

心好累。

四方道長頭一擡,十分裝逼地摸了摸胡子,這才道:“有人在這府裏設下了法陣,這法陣威力十分強大,要不是他們兩口子之間有了進一步的血脈聯系,魂魄變得比以往更加密不可分,阿瑢的命格和壽數只怕已經被人奪去了。”

所謂的血脈聯系,自然是指兩人共同體驗了懷孕生娃之事。

衆人恍悟,越瑢也是意外地愣了一下,沒想到生個娃還有這樣的好處?

“那師父,我們以前都是互相交換身體,為什麽這回卻開始跟別人交換身體了呢?還總是變來變去的。”蘇妗不解地問道。

四方道長說:“因為那個法陣威力十分強大,導致了你們倆的魂魄不穩,而年幼的孩子或是受到驚訝的人,都容易出現魂魄不穩的情況,所以你們才會無意識地和他們交換身體。不過只是短暫的交換一下,對他們身體不會有損害,你們不必擔心。”

“原來是這樣,那師父,怎麽才能讓師弟和弟妹恢複正常?”宋修和問出了大家最關心的一個問題。

“找到那個法陣的陣眼,毀了它。”四方道長一臉高深地說,“當然,想要徹底了結這事兒,還得找出做法之人,徹底斬草除根。”

越瑢心裏早有這樣的打算,聞言眸子一眯,問他師父:“找到陣眼之後毀了它,那邊可會有感知?”

四方道長說:“當然會。”

“那師父可有法子掩飾一二,叫他察覺只是察覺到一絲不對,卻又無法确定到底出了什麽問題?”

“你是想……”

越瑢冷笑:“甕中捉鼈。”

***

這段時間與他們接觸過的京中來客只有衛海一人,再加上他是豐順帝的心腹,嫌疑就更大了。

越瑢派人跟着四方道長,将衛海和他身邊那個小将那日經過的所有地方都仔仔細細地搜查了一遍,最終,一行人在茅房前站定了。

即便日日有人打理,這裏的氣味也很不好聞,又見四方道長目光無語地盯着地下,所有人臉色都變了。

難道……

“就是這裏了,你們……找幾個人去撈吧。”

“……”

“!!!”

所有侍衛都要瘋了,別讓他們逮到那王八犢子!不然他們一定要把他倒插在糞坑裏泡上十天十夜!!!

好在沒有白費功夫,半個時辰後,四方道長設下法陣,一把火将那臭烘烘的頭骨燒成了灰。

遠在将軍府裏吃香喝辣的小将——也就是當年那個黑袍老頭的徒弟,突然感到了一絲不對,整個人蹭的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他和他師父頭骨之間的聯系斷開了!

這怎麽可能?!

而這廂,越瑢和蘇妗也終于在胡亂穿了好幾天後,順利地回到了自己的身體。

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氣,之後便開始了守株待兔計劃。

這天晚上,烏雲遮月,不見星子,越府裏萬籁俱寂,一片黑暗。

一道高瘦的黑影如同煙霧般飄進了越府,一路往茅房而去。早就候在茅房四周的暗衛們找準時機,一擁而上将人按住了。

暗處看着這一切的越瑢挑了一下眉,心中滿意地提着燈籠走了出來。

正準備上前看看這人到底是何方神聖,有侍衛突然驚叫了一聲:“爺!這!這不是人!”

“什麽人?!”

衆人皆是大驚,忙圍上前一看,便發現那被衆人按在地上的所謂黑衣人,只是一張披着黑色鬥篷的紙片。

“這!這怎麽可能!我剛才抓到他的時候,明明感覺是抓到了活人的感覺!”

“是啊我也感覺到了!他反抗的時候還踢了我一腳來着!”

衆暗衛皆十分不敢置信。

屋裏正等消息的四房道長聞聲而來,臉色一下就沉了:“是傳說中失傳已久的金蟬脫殼術。不過這種術法只能讓他逃出最多十丈的距離,趕緊派人封鎖這府裏的各個出口,他肯定還沒跑遠!”

越瑢臉色難看地點了一下頭,飛快地吩咐了下來。果然沒一會兒,衆人就找到了那個人活動的蹤跡,然而卻到底是晚了一步——這人無意中闖進了念郎和福生睡的屋子,打暈了倆小孩子,抓住了他們做人質。

“放我走!不然我就擰斷這倆小娃娃的脖子!”

看着被衆人團團包圍在花園裏的黑衣青年,越瑢臉色鐵青,眉眼間像是凝了寒冰:“放了他們,我給你當人質。”

“你當我傻啊!別說你身手好不好,就你長那麽大個,拖都能拖死我!”黑袍老頭的徒弟翻了個大大的白眼,随即就不耐煩地收緊了放在倆孩子脖子上的雙手,“趕緊讓你的人讓開,不然我現在就弄死他們!”

其實原本他只想抓一個的,抓兩個跑起來比較費勁,但他知道越瑢只有一個兒子,這倆到底哪個是,他還真沒了解過,所以只能都抓了——不然抓錯了,起不了威脅作用怎麽辦?

越瑢陰沉着臉沒有說話,不着痕跡地與不遠處本來在屋裏陪雙胞胎睡覺,聽到動靜後跟着出來了的蘇妗對視了一眼,末了方才咬着牙說:“我可以放你走,但倆孩子……”

“放心,我還不止跟倆孩子過不去!只要你放了我,等我平安之後,自會将他們送回來!”

越瑢沉默片刻,開了口:“好。但你要是食言……”

他冷笑了一聲,“我既有法子解開你苦心設下的陣法,自然也有法子找到你,你若敢傷害這兩孩子,我必将你挫骨揚灰。”

黑袍老頭的徒弟臉色變了變,不甘心地哼了一聲,帶着倆孩子躍出包圍圈,然後飛快地消失在了夜色裏。

“我見情況不妙就去找師兄要了點追蹤粉,剛剛灑在門口,他踩到了。”蘇妗見此飛快地跑到越瑢身邊道。

越瑢點頭,摸了摸這聰明的姑娘的腦袋,說了句“我會帶着他們平平安安地回來”,便帶上一隊暗衛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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