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我與卷毛夜叉的故事49
“好吃嗎?”織衣微笑地托着腮看着他,問道,表情似乎很幸福。他們正在商業街某家粉紅色甜點店,銀時本來還是很疑惑為什麽織衣一大早拉着自己出門,但看到甜點就一切都忘了。
比起已經解決了幾盤子蛋糕的銀時,織衣面前就只有一杯檸檬茶,正一臉溫柔地看着他,這角色定位怎麽看調轉。
織衣看了眼時間,說道:“好了,差不多了,再吃血糖又要升高了。你要是喜歡下周再帶你過來吧。”
她站起來問道:“你想不想去看電影?”
自從一大早被帶出來銀時其實并不知道她要帶自己做什麽,只是覺得她要帶自己去哪都無所謂,但此時才後知後覺意識到了什麽。
“我就說你怎麽一大早拉我出來,是想和我約會嗎?”銀時揉揉頭發,表情有些無奈。
被這麽詢問織衣才開始解釋,她很坦率地點點頭,眼神中洋溢着高興和期待,“我一直工作很忙沒有時間陪你,所以想趁着這次機會和你約一次會。”
她觀察着銀時的反應,小心地問道:“你好像不開心的樣子,你不想和我兩人獨處嗎?”
“想什麽呢,當然不是。”銀時把她摟過來揉了揉她順滑的黑發,黑發被他揉得有些翹起,他憤憤地把蛋糕上的一個草莓塞到她嘴裏,“但你好歹和我說一聲啊!這也太突然了吧!”
仔細想想,這是他們第一次約會啊,雖然住在一起有一段時間了,告白到現在也過了八年之久,但中途發生了很多,到現在才見面,也是不久前才再次互通心意,又因為織衣工作很多,所以獨處的時間也不多。可即使如此也已經很溫馨了,每人白天忙着自己的事情,但晚上一定會回來,這裏就是所有人的歸宿。
銀時一直覺得他和織衣應該是提前進入了老夫老妻狀态,但事實證明織衣并不按常理出牌。
織衣今天打扮得很漂亮,衣服雖然只是碎花,藏藍的布料上面是淡藍色的碎花,但是妝容倒是有認真地化妝,頭發簡單地用簪子盤起,看上去一種清水出芙蓉的清新感。
本來就是個大美人了,這樣打扮起來就更加吸引人眼球了,這樣的氣質高雅的美女出現在歌舞伎町這種地方是很少見的,一路上也有很多男人回頭看她幾眼。相比起來銀時還是那套流雲和服和黑衣黑褲,不過在這點上,他提前知道了今天約會衣服也就只有這套而已。
“沒關系,你這樣就挺好的。不需要想太多,只要你開心就行了。”織衣并沒有一絲在意別人的眼光,她整個人都非常地躍躍欲試,神采飛揚的樣子顯得相當可愛。
“阿妙給了我商業街的新店體驗劵,就是這家甜點店,不過我不太喜歡甜食就算了,不過想到你可能會喜歡。現在只是熱身,接下來才是正式約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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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調查了一下約會的活動,覺得看電影應該是必要事項,所以想和你一起去。”她臉頰有點紅,第一次約會也是有些不好意思的,可眼中是掩不住的喜悅。
“那就去吧。”銀時的心情高興又帶着一些出于被動狀态的不甘吧,本來約會安排應該是男人的活動,但是看到織衣這麽熱情期待又不好說什麽。
——
在電影院兩人遇到了一副熟面孔,銀時皺着眉頭看着面前的土方,“喂喂,為什麽你也會在這裏啊,蛋黃醬星人。”
“這是我的臺詞吧!混蛋天然卷!”土方咂舌道,但看到一邊的織衣,心情越發微妙,那種心情大概就是假日休息的時候同時見到了讨厭的人和上司的感覺吧。
織衣倒是沒有很在意,她對土方笑笑,“真巧啊,土方先生。”
本來是想看《不良大戰外星生物》的,但那個實在是太火了,沒辦法買到票。然後就選擇《派豆龍》,好巧不巧三人的位置還是連座。織衣還剛是中間的座位,她夾在兩個一見面就變成小學生吵架的大男人中間抱着爆米花,場面就變得很滑稽了。
銀時和土方真的是一見面就吵,和當年高杉一起的時候一樣,可能傲嬌和傲嬌見面都會這樣吧。
“好啦好啦,你們別吵了,口水噴我臉上了。”面對周圍觀衆投過來的視線,織衣一左一右給他們塞了一把爆米花堵上他們的嘴,仿若幼兒園老師一樣将他們倆哄回去。
電影播到一半,織衣依舊是不太懂這劇在講什麽,然而兩邊的銀時和土方居然感動到哭了,果然這兩人就是神同步啊,她就完全不能理解在感動什麽。
“……你們要紙巾嗎?”織衣拿出一包紙巾,充當着兩人的遞紙巾機。
一旁的土方看了她一眼,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對她的印象有些改觀了。在幕府見過的織衣是個美麗又讓人畏懼的女人,嘴裏帶着虛僞的笑,黑眸中并不含感情,也看不到她的情緒,讓人覺得難以捉摸。仿佛掌控這一切一樣,将人心玩弄在股掌之中。表面上幫将軍的管理家臣的若年寄,實則是管理着直屬将軍的情報暗殺組織,做的是鏟除政敵的勾當。這樣的人眼中并沒有正義可言,行動的意義只是利益。
但現在的織衣眼神非常溫柔,她就像一個普通的小女生,用一種傾注一切的深情目光看着一旁的自己的心上人,她不再僞裝顯得非常直率,毫無保留地把自己的愛意展現出來。本來土方并不覺得她這種女人會愛上別人,但此時卻不得不承認那位“妖女”确實是墜入了愛河。
無論是長期失業的萬事屋老板和得勢的陰險高官,還是将軍幕僚和前攘夷志士,這樣的組合都讓人覺得很詭異。讓人無法想象他們倆到底是怎麽好上的。
感受到土方的視線,織衣看過去微笑了一下,“怎麽了?土方先生?”
“沒什麽。”大概是意識到自己的視線很明顯,土方回過頭去。
織衣挑了挑眉,看到土方就會想到真選組,說到真選組又想到了一些情報,本來應該提醒他兩句的,但秉承着和伴侶約會就絕不談工作上的事情的原則,織衣沒再說話。
算了,這些事讓他們自行解決,現在最重要的是這位。
一個半小時後電影結束,他們離開電影院,和土方告別,臨走這倆還得吵兩句。
“你和土方先生感情很不錯啊,以後可以邀請真選組一起吃個飯。”織衣半開玩笑道。
“誰和這些稅金小偷關系好了!我是不會讓他們進門的!”
“看到你每天過得開心我也就滿足了,不過要是能再少點受傷就好了。”織衣笑道,她似乎是真的對銀時很愧疚,也很害怕因此會産生隔閡,“作為戀人我做得很不好,陪你的時間很少,在你們受傷,在你們需要我的時候我都不在。難得現在在你們身邊,也不知道能為你們做什麽。我不是個好女人。但即使如此你還是接受了我,一直都是你們照顧我,我很感激。”
“阿銀,對不起,等以後一切結束了……”她本來想說等一切結束了,就會一直一直陪在他們身邊。現在每日殺戮在利益鬥争的官場上打滾并不是她原本的願望,她一開始也只不過相當一個普通女人,可以的話開家花店謀生就更好了。
“等一切結束了”這諾言顯得遙遙無期,現在想來只是一句自我欺騙的話語,從她開始尋找真相開始已經陷入了鬥争的旋渦之中,他們師生四人的羁絆與秘密也連在了她的手中,可她不能說什麽,因為她無法預料一旦說出來對這四人會産生什麽影響,而且松陽的過去牽涉到國家的秘密。
她無法保證自己能否真的能拯救松陽,甚至無法保證是否能和天道衆周旋中勝利。
她那時候以為銀時已經不在了,所以覺得自己怎麽樣都無所謂,自願投身于深淵當中,但現在再次見到銀時,即使她再想抛開一切一直陪在對方身邊,也無法反悔了,她其實無法想象自己要怎麽回頭。
“對不起。”織衣垂下了眼,沒有去看銀時,只是默默伸手握住了銀時的手腕。
她知道自己很自私,明知道自己自身難保,卻又無法對眼前這個人放手。矛盾,痛苦,渴望,這些情緒都讓她無法冷靜,幼年的經歷讓她的內心有了一個缺口,她的愛是有缺陷的,自己是性格何等的惡劣也只有她自己知道。
她看向一旁“我其實想當一個溫柔的女人,獨立堅強,擅長家務料理,能夠照顧你們,在你們需要我的時候陪在你們身邊。”
“又或者是能夠有不錯的戰鬥力,能夠和你們并肩作戰。”
“但我都做不到,對不起。什麽都給不了你。”她終于擡頭,對銀時苦笑了一下,充滿歉意的眼神讓人看着很是揪心。
在織衣的認知裏,愛一個人光是用嘴說是沒有意義的,就像她父親對她母親,那是虛假的,只有能夠給予對方幸福,那才算是愛。幼年母親的死對她産生很大的影響,她渴求着母親的愛,忍耐着她的打罵等待着母親有一天能回心轉意,但結果等來的是死訊。
從那之後她就不再單方面的等待,若想得到別人的感情就要先為對方付出,若是沒有給予對方幸福的能力,之後才有渴望對方回應的資格,若非如此,都是虛假的感情。
所以,若是喜歡的人不需要自己,織衣就會覺得很不安。銀時又偏偏就是那種讓人放心不下的類型,他經常為了保護什麽人而受傷,平時身上各種小毛病,但他的靈魂是堅強澄澈的。
相比之下,織衣認為自己并不溫柔,為了那個約定不擇手段,在鬥争中變得麻木不仁,自己的內心空洞一片,還算可觀的外表下确是殘忍腐朽的靈魂。
她一方面又害怕銀時看到真正的她。一方面又渴望對方知道一切後能繼續接納她,非常地矛盾,到現在為止也還沒下定決心和對方坦白一切。
“我……”織衣還想說什麽,卻被銀時捂住了嘴,“別說了。”
在織衣說這些的時候,銀時一直沒有說話,但臉色越來越黑,此時像是忍無可忍地說道:“這已經是第三句‘對不起’,約會時候道歉我真的沒聽過啊,換成‘我愛你’倒是無所謂。”
“別想太多了笨蛋!你也沒有當家庭主婦的天賦,運動神經又差的要死,現在這樣就挺好的!”銀時抓抓頭發,似乎是覺得接下來的話讓他很羞恥,有些難以啓齒,“你每天開開心心就好了,沒必要為了我強行改變自己。”
織衣搖搖頭,“我不是強行改變我自己,我是希望能變成能讓你幸福的人。”
啊啊,這人說話說不通啊!他有些煩躁。
“你現在在我身邊我就很幸福了!”銀時幾乎是脫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