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朋友來 (1)
陳寒做好了一桌魚,是魚頭魚身魚籽之類的全都有,紅燒清蒸清炖糖醋全都有,看着就是讓人食指大動。
都是熟人,就不客氣了,這魚是水庫裏撈出來的,雖然現在是被衛靖澤包了,可是魚是野生的,吃起來滋味格外足,再加上這一個多月來,衛靖澤的調養,魚的鮮美已經達到了一個新的高度,吃得陳寒是贊口不絕。
衛靖澤忍不住問起了江延宗病情的事兒,主要是問他有沒有辦法治。
江延宗無奈:“這是老毛病了,中醫西醫都看了,藥也吃了大把,沒用,我自己覺得是過敏性頭疼,聽不得家裏的事。”
陳寒嘲諷道:“那是你活該,為了點祖宗基業,就要把自己搭進去不成?”
衛靖澤有些不明白,陳寒也不管江延宗的臉色有些難看了,只跟衛靖澤說:“你也幫着勸勸,你說他這一身本事,靠自己起家一點都不難,為什麽一定要去争那點家業?是,你家家業确實是不少,可是放眼望去,帝都比你家好的多了去了。為了維持你家的生意,你每天要掉多少頭發死多少腦細胞?值得麽?你那些親戚,我就說都懶得說了。”
陳寒一邊說一邊搖頭,一副怒其不争的樣子。
江延宗等陳寒說了,才說:“瞎bb什麽,趕緊吃你的,這麽多吃的都堵不住你的嘴。”
陳寒嘀咕了一句,“要不是把你當朋友,老子稀罕說你?”
于是大家都不提這一茬了。
除了不開心的談話,這一頓魚,大家吃的還是格外滿足的,新捉上來的魚格外鮮,再加上陳寒的手藝,真的是好吃的要把舌頭都給吞下去了。
陳寒吃完之後,還一邊雙手伸開扶着桌子一邊跟衛靖澤說:“明兒,明兒你就開始送魚過來吧!啧,魚肉滾一滾,神仙站不穩啊!”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前些天還聽到陳寒說,牛肉滾一滾,神仙站不穩。
食府的菜單都是陳寒定的,因為他是總廚師長啊,連江延宗都要跟他商量着來的。
衛靖澤看了江延宗一眼,見他點了頭,才說:“行啊,完全沒問題。”
晚上,衛靖澤帶着幾份魚回家,雖然并不是新鮮的,還拿去熱了熱,可是老漢和瞎婆子祖孫都吃得十分開心,陳寒的手藝确實是沒的說。
第二天一大早,衛靖澤就跑去河邊弄了幾條魚來。衛靖澤用異能抓魚,想要什麽品種就抓什麽品種,比別人抓魚可要簡單多了。
收菜的人稱了斤,按照魚的品種記了重量,價格的事情,還要衛靖澤和江延宗去商議。
反正在價格上,江延宗是不會虧了衛靖澤就是了。
趁着開學前,衛靖澤也兌現了自己的承諾,帶着潘婉婉去買了一張去學校的火車票。大學新生憑錄取通知書可以半價,所以一張票也沒有花很多錢,但是潘婉婉特別開心。
“謝謝澤哥!我一定會好好讀書的!”
衛靖澤說:“這不算什麽,如果是村裏別的孩子,我也會買的。”
潘婉婉嘆了口氣,說:“可能也就澤哥你比較支持我們讀書了,我拼死了讀書,也是不想像他們一樣,在外面累死累活一年,也不過賺幾萬塊。你想啊,現在年輕還能夠拼,老了以後怎麽辦?種田種地都不會,又不能幹活,又沒有一技之長,到時候靠什麽過日子?只有讀書,學了本事,以後才不靠別人。”
這女孩子倒是想的挺遠的。
衛靖澤點頭說:“你說得對。”
現在的年輕人在外面打工,習慣了城裏的生活,喜歡出門就可以下館子,去哪裏都可以坐車,如果以後回到農村,這種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适應不來了。如果不回農村,他們又該怎麽辦呢?他們沒辦法在城市紮根。
這幾天,瞎婆子和偉偉都是在衛靖澤家吃飯的,瞎婆子覺得挺不好意思,便把自己的小醬罐子都搬了來,最後小半壇子醬都給了衛靖澤祖孫兩。
老漢很痛快地讓衛靖澤收了,衛靖澤打開有些髒髒的小陶罐,聞了聞,說:“好香啊!您這醬都是自己做的吧?”
瞎婆子得了誇獎,自然是有些得意的,說:“是我自個兒琢磨出來的。偉偉爸爸小時候身體不好,不愛吃飯,家裏窮又買不起貴的營養品,我就琢磨着怎麽把飯菜弄得更好吃,他能自己多吃一點。外面賣的醬太貴,我買不起,就自己做,炒菜的時候就放一點,他爸就愛吃了,所以他爸長大之後,身體還挺壯的。”
老漢也贊同:“那孩子幹活很厲害,我還記得他一個人一天能割兩畝多田呢!”
成年人一天能割一畝多田,就是一個很合格的勞動力了,這麽看,偉偉的爸爸确實是個中翹楚。
說起自己死掉的兒子,瞎婆子傷心事湧上心頭,興致就低了。
氣氛有些沉重了,衛靖澤放下罐子,說起了偉偉上學的事兒,“新學期就要開學了,偉偉也是快八歲了,您看偉偉是不是要送到學校裏去比較好呢?”
瞎婆子說:“學校裏壞小孩多,我怕別個欺負偉偉。”
偉偉因為無父無母,大人們平時就多有瞧不起,孩子們也是有樣學樣,欺負人家沒有爸媽,偉偉也經常跟孩子們打架,所以別人都說偉偉這孩子兇的很,可是這孩子不兇不行啊!
就算是村裏,擡頭不見低頭見的鄰居都這樣,更何況是去學校裏。
衛靖澤說:“要是不讀書,以後別個要欺負偉偉不識字怎麽辦?咱們寫借條寫合同,不都是寫繁體字多少錢麽?偉偉讀不懂,別人豈不是要欺負他?以後偉偉娶媳婦都難。”
瞎婆子摸了摸偉偉的頭,說:“那今年就去讀書吧,确實是要識字才行。”
這老太太別的不怕,就怕自己的寶貝孫子過得不好,這就是她的軟肋。
偉偉只會懵懵懂懂的答應說好,也不太懂讀書的意義。
衛靖澤跟偉偉說:“等你上學,哥跟你買個本子和筆。”
“那你要好好讀書了。知道嗎?”瞎婆子立馬跟偉偉說,偉偉嘴裏還含着食物忙點頭。
衛靖澤轉向瞎婆子:“還有你這眼睛,以後偉偉去讀書了,燒火的人都沒有,還要自己摸着做飯?治好了,啥都看得見,別個也不用為你操心了。”
瞎婆子沒多想就拒絕說:“要花好多錢呢,我都這個年紀了,能活幾年啊?還不如留給偉偉娶媳婦!”
老漢都忍不住笑了,說:“大妹子啊,瞧你說的,偉偉娶媳婦至少還得十年呢!上次你摔跤,偉偉一路哭着來,哎喲,那哭聲把我們可吓壞了,這孩子當時還以為你不行了呢!你說要是再來兩回,偉偉豈不是天天惦記着你,沒心思幹別的活了?你要真為偉偉好,就去把手術做了。”
老漢也是聽衛靖澤說,便宜的只要一兩千,多的也才五千,如果是以前,瞎婆子不樂意還可以理解,現在能一個月賺一兩千了,那還心疼錢做什麽。
衛靖澤忙說:“可不是?你要是眼睛好了,多養幾只雞,少摔幾跤,錢不就回來了麽?”
瞎婆子還是沒松口。
既然這樣,衛靖澤也不多勸了,沒得自己也要落一身不好。
八月底還要收花生,花生從地裏被拔起來,然後拉回家,然後把花生一個一個從苗上扯下來,還要盡快曬,不然花生就要發芽了。
在這個時候,孩子們都不出去亂跑了,在家裏幫着摘花生。
今年花生長得很好,剝開一個嘗一下,清甜的,帶着一股花生的香氣。老漢說粒兒好像比以前的還要大一些。
饞嘴的孩子們又有伴嘴的零食了。
一般這個時候,家家戶戶都會煮一些鹽水煮花生,給家裏人解解饞。鹽水花生無論是剛從鍋裏撈起來的濕的,還是曬幹了的,都挺好吃的。今年的尤甚。
花生全部扯回家之後,還要在地裏撿一下花生,很多花生在拔的過程中,會脫落下來,留在泥裏,九月初的雨一下來,他就要發芽了。
每次收新作物的時候,都是陳寒特別高興地時候,因為這意味着又有新的食材了。
一邊吃着今年的新花生,陳寒嘴上還不停地說:“要是你們村以後冬天就大面積種油菜,夏天就大面積種花生,然後用來榨油,咱們食府的油都不用出去買了。肯定很香很健康。”
衛靖澤無奈:“得多少花生才能夠榨出一桶油來?村裏的地肯定是不夠的,要我說,你還不如直接用豬的油呢,這不也差不多有一個星期殺一頭嗎?肚子上全是板油,多好的料。”
陳寒說:“确實不錯,只是熬出來的油炒菜的時候只能算是第二道油了。對了,你家的豬應該能夠出欄了吧?”
不知道為什麽,陳寒就覺得,同樣的菜,叉水村的比別的地兒的好吃,而叉水村又以衛靖澤家的為最,連豬也是衛靖澤家的看着最漂亮,所以陳寒一直盼着衛靖澤家的豬出欄。
老漢在年初的時候捉了兩只小豬回來,現在也都是成年豬了,後來聽說食府收購豬五千塊一頭,老漢一高興,又跑去買了兩頭小豬養着,現在也是半大的豬了。
衛靖澤說:“這事兒我還得回去問問我爺爺。”
江延宗插話說:“一個多星期後,我朋友就要過來了,到時候把你家的豬賣給我招待他們呗。”
看來這些朋友很重要啊,江延宗一直都在記挂這個事情,衛靖澤也有些好奇那些人到底是什麽樣了。
“行,我回去跟我爺爺說,他應該會答應的。”
八月底下了一場雨,燥熱就退了不少,這之後,就到了開學的日子了。
開學前,孩子們是嗚呼哀哉狂抄作業,他們不知道的是,老師收上去根本不會看,特別是他們學校這種不負責的老師。
村長的小孫子的頭差不多已經恢複了,有不會做的題目還拿着來找衛靖澤,孩子們覺得澤哥最厲害,啥都會。
衛靖澤一看那作業的封面,就笑了,這是孩子們假期最痛恨的東西,還堂而皇之寫着快樂暑假幾個字,真是太搞笑了。
孩子們開學之後,村子裏就冷清了不少,沒有孩子到處跑來跑去上山下河地玩了,只是偶爾聽到雞叫狗吠的。
衛靖澤最近忙着帶鴨子熟悉自家的水庫,鴨子已經長出了羽毛了,完全能夠浮起來。當然鴨子剛孵出來幾天就可以下水的,但是河裏畢竟水環境比較複雜,還是讓鴨子長大一些,能自己應付一些情況了,再讓下河比較好。
兩只鵝也屁颠屁颠地跟着的,完全看不出有霸王的性格,甚至頗像鴨子的行徑,可能是跟鴨子在一起久了,覺得自己也是鴨子了吧。
鴨子們第一次下水的時候,老漢也跟着來看了,鴨子一起下了水,發出撲通撲通的拍水的聲音,興奮的鴨子們很快就一下子游出了很遠,在水面歡快的游來游去,有時候伸長翅膀扇幾下,跟人伸懶腰似得。果然水鴨子的天性是喜歡水的,游泳也是鴨蛋裏帶來的技能。
見鴨子們順利下水,老漢也就放心多了。
為了給自己要養的魚騰出空間來,衛靖澤這些天是捉了不少魚送到了食府去了,食府的食客們也是十分滿足,但是食府還是一下子沒辦法消化掉那麽多魚,問衛靖澤怎麽辦,衛靖澤便讓他們賣了,江延宗會做生意,價格肯定不會很低就是了。
江延宗也沒想到衛靖澤會直接把這個事兒甩給自己,未免也太信任自己了吧?萬一自己從中賺差價怎麽辦?
陳寒就說:“這是人家信任你,你小子總知道信任是什麽吧?”江延宗當然知道,只是他沒想到衛靖澤會這麽相信他,好像兩個人的關系已經很好很不一般了一樣。連親人都要防備的江延宗,好像從未體驗過這種無條件信任的關系的美好。
衛靖澤也沒有想那麽多,他自己沒有精力說是去再弄一個魚攤之類的,而且食府也是來的有錢人,知道魚的好處,應該願意出高價買魚,本着雙贏的原則,衛靖澤就把魚都交給食府了。
衛靖澤在水庫忙活了幾天之後,瞎婆子的手也該去醫院拆石膏了。
依舊是借了江延宗的車,衛靖澤帶着瞎婆子去醫院,在車上,瞎婆子問:“我着眼睛真的能治好啊?”
衛靖澤心裏一動,想着這瞎婆子怕是想法松動了,便說:“是啊,當然能,上次做檢查的時候,醫生也說了。”
瞎婆子似乎在思考,過了一會兒,又說:“可是我錢還不夠……”
醫院這地方,不是特別急的急診不能賒賬,上次檢查的錢也還是衛靖澤墊付的,這些年也欠了周圍人不少錢了,這些都是瞎婆子心上沉甸甸的壓力,她可不想把這些債留給自己的孫子。
衛靖澤說:“這有啥,我可以幫你先付了,等你有錢了,再還我就是了。”
瞎婆子說:“總是讓你出錢,我不好意思。”
“你又不是不還我了,對吧?”
司機也幫着勸了幾句,說手術便宜,而且很安全,多少人眼睛看不見的人,想靠手術恢複都不能呢!
等到了醫院之後,瞎婆子終于下定決心了願意做白內障手術,衛靖澤感覺有一種終于疏通了的感覺,在瞎婆子拆了石膏之後,就去眼科預約了手術時間。
白內障手術都不需要住院的,患者身體好的話,當天就可以出院了,相對于其他的病來說,要省心不少,這也是瞎婆子願意做手術的重要原因。以前就是擔心做手術之後要住院,每天花個大幾百,她可舍不得。
老漢聽說瞎婆子終于願意做手術了,挺高興,讓衛靖澤幫着瞎婆子辦手續之類的,省的瞎婆子不認字,做什麽都麻煩。
偉偉對此也很高興,他奶奶要好起來,不用擔心摔跤了,也沒有人笑話他奶奶是個瞎子了,幹什麽都不用自己跟在後面擔心啦,真是越想越開心。
老漢跟瞎婆子說:“偉偉很聰明,這兩天我就教了他從一數到一百,這孩子很快就學會了,你要是多為自己想想,争取多活幾年,以後有的是享福的時候呢!”
瞎婆子也笑,這話聽着确實是很暖人心。
偉偉數數确實不錯,家裏的雞啊,錢啊,都是他幫着數的,但是語文就不太行了,寫字也寫的難看,這兩天好不容易在老漢的教導下學會了寫自己的名字,寫的一個潘字跟三番兩個字一樣,讓人哭笑不得。
當然,孩子們剛開始學寫字都是這樣的,偉偉能這麽快記住,已經很不容易了。
瞎婆子說:“老三哥,真是太謝謝你了,這幾天,都是小澤幫我忙前忙後的,還給我墊了錢,真是不知道怎麽謝你們祖孫才好。”
“鄉裏鄉親的,說這話做什麽,說不得以後還要找你幫忙呢!”
衛靖澤帶着瞎婆子去做了手術,手術之後也不能幹重活,也幸好現在算是農閑時候,除了摘一下花生之類的,沒什麽別的大事兒了。有什麽事兒,衛靖澤順手幫着做了就是了。等瞎婆子手完全恢複了,眼睛也恢複了,就不用他管這閑事了。
老漢問衛靖澤沼氣池的事兒,衛靖澤說:“這些天延宗那邊忙着接待朋友,我也要幫忙,等忙完這些天,我就去找師傅。”
見衛靖澤有別的事兒,老漢也就不着急了,說:“那行,你心裏有計劃就好。”
老漢答應了給江延宗一頭豬,陳寒又打蛇随棍上要了一些雞,要不是鴨子還不夠大,這家夥肯定也不會放過鴨子的。
衛靖澤這些天就幫着弄菜的事兒,田間地頭走一走,看看各家的菜長得咋樣了。
九月的一天,一隊豪車開進了b市,卻沒有直接進入市區,而是拐上了一條水泥路,讓路上的司機們紛紛側目,甚至跟車裏的人議論紛紛。
一般人可能不認識,但是汽車愛好者肯定認得,這簡直是豪車展啊,有些豪車展都沒有這麽全的。
這一路引起無數人矚目的,正是江延宗的朋友們。
這些人也是奇特,一路從帝都開車過來,豪車胡亂折騰也不心疼,其實坐飛機多省事兒,人家還不肯。
一行人到了食府門口的時候,都還有些訝異:“江少還真在這裏弄了個飯館子啊?我還以為開玩笑的呢!”
“這鳥不拉屎的地方,有人來吃飯嘛?”
“喲!這不是陳光頭嘛!我是說帝都最近怎麽清淨了許多,原來是你跑到這犄角旮旯來了啊?”
陳寒不耐煩地揮手:“少特麽廢話,趕緊進來,少在外面丢人現眼的。”
衆人也不在意,陳寒的嘴巴就是這德行。
一行人大約有十來個,陸陸續續進了食府,東張西望打量着裏面的布置,面上做出不在意的樣子,其實心裏已經是有了一些佩服了。
江延宗在二樓的樓梯口等着,見衆人上來了,便說:“遠道而來,辛苦了。”
衛靖澤站在旁邊,就感覺現在的江延宗怎麽跟平時完全不一樣。
衆人上了二樓,這裏的裝修還真是精到,木料都是上好的材料,一上手,就摸得出來的。
大家紛紛跟江延宗問了好,江延宗也并不多熱情,跟之前忙着準備招待衆人的樣子完全不同。
衛靖澤一直不知道,其實江延宗也是個裝逼販子啊!
大家落座後,西瓜茶水都奉上來了,近日天氣還有些燥熱,讓大家忍不住要給自己扇扇風。
衆人本有些漫不經心的,随手撿起一塊西瓜,咬了一口,頓時愣住了,這西瓜的清甜,西瓜的清香,簡直是人間極品啊!
“這西瓜,真是太贊了!”
其他人意外:“不就西瓜麽?沒吃過啊”
“不是啊。真的特別特別好吃!比特供的還要好吃!”
“你少糊弄人啊!”
衆人紛紛從果盤裏,拿起西瓜,咬了一口,麻蛋,還真是,感覺活了這麽多年,西瓜都白吃了!
而陳寒和江延宗,在旁邊靜靜地裝逼,一副你們這群鄉裏人的表情。
“陳光頭,這西瓜哪來的?竟然這麽好吃!我要包圓了!”
陳寒呵呵一笑:“能趕上這一批西瓜,你們也是幸運,這都九月了,西瓜都快沒了,昨天送來最後一批,今天人家應該在拔西瓜秧了。”
“你少來,西瓜不是一年到頭都有的吃麽?”
“你還智障呢!西瓜只有夏天才是成熟季,你懂個屁啊!”陳寒毫不示弱。
今年人家種西瓜也不是種的特別多,後面還補種了一回,本來西瓜在八月份差不多就該沒了,能夠拖到現在,也是因為補種了一回的緣故。
就有人問:“真沒啦?陳光頭,你別只顧着你自己吃啊!”
“呸,老子下次有啥好的都不給你們吃了!”
江延宗終于開口說:“別吵了,西瓜确實是沒有了,為了留住這些,我們也沒少花心思。今天你們嘗嘗別的好吃的,不要總盯着西瓜。”
“還有比西瓜還好吃的東西?”
江延宗面無表情,陳寒則在旁邊翻白眼,有眼力見的就說了:“那是肯定的,難道江少還會騙我們不成?”
江延宗沒有直接回答,而是指了指衛靖澤,說:“這是我的新朋友,衛靖澤,他就是我食府的供貨人,算是我的合作夥伴,大家認識一下。”
衛靖澤還以為自己只是來幫忙的,沒想到江延宗還把自己介紹給他的朋友們,見大家都跟他招呼,衛靖澤也一一回應。
雖然對于衛靖澤的身份大家都有疑問,但衆人都識相的沒有問。
扯了一會兒淡之後,陳寒讓服務員們開始上菜了。
一道道芳香撲鼻的菜肴送上來,這些魚翅當粉絲鮑魚當蘑菇的人也不由得直抽鼻子。
有了西瓜的經驗,誰也沒有懷疑,直接開動。
“哇,陳光頭,你手藝進步這麽快啊?這手藝去帝都,沒人敢比啦!”
陳寒難得謙虛:“不是我,是食材品質好,難道你們沒有吃出來嗎?”
衆人齊齊的咀嚼了一下口中的食物,品味了一下,好像确實是這樣,只是他們不是陳寒那敏感的舌頭,所以感觸并不深。
吃過飯,大家便再也不問為什麽江延宗要在這鳥不拉屎的地方開飯店了,而是集體勸說江延宗去帝都開一家,這味道,就算是走了,也會讓人想得直做夢的!
而且聽說這些東西是衛靖澤家裏邊種的養的,也對他熱情了不少。
對于他們的談話,衛靖澤是沒有加入的,總感覺融入不太進去吧,所以衛靖澤就在旁邊摸着大風玩,一邊看大風身上的虱子有沒有死光。
吃得飽飽的大風躺在地上,任由衛靖澤摸來摸去的。
突然,一個男孩子湊過來,說:“我看你這只狗有些眼熟。”
“德國黑背都是長這樣的。”衛靖澤不以為意。
男孩很認真的說:“不是,我确實看着眼熟,我朋友裏養狗的多,誰是誰家的我也分的清的。”
衛靖澤也沒有反駁。
男孩歪頭看着大風,還伸手摸了兩下,突然說:“我想起來了,你這只狗是不是叫大風?”
聽到叫自己的名字,大風耳朵就豎起來了。
“果然是大風,唉……好長一段時間沒見到你,我還以為你被那群人渣給玩死了呢!沒想到你在這裏。兄弟,大風怎麽在你手裏啊?”
衛靖澤還一愣一愣的,這男孩還真認識大風啊?自己剛剛好像沒有喊大風的名字吧?
見衛靖澤沒說話,男孩就主動說:“我知道大風是一條軍犬,以前養在帝都的,雖然大風身上有功勳,但是那群鼈孫子不把他放在眼裏,總是折磨他,跟弄別的狗一樣,大風又訓練的好,根本不會反抗,吃了不少虧。不過我看他現在蠻開心的樣子。”
衛靖澤确實是在帝都碰到的大風,那個時候,他循着記憶,想要找到自己的母親,結果在帝都待了幾個月也一無所獲,帝都現在的人多多了,很多地方改建了,原來的地方已經找不到了,想要找到母親也是大海撈針一樣難。所以,那個時候衛靖澤打算離開帝都的。
結果在一個晚上,就碰到幾個人開着車,外面放着一只狗跟着車跑,狗鏈子被車裏的人牽着,狗跑慢一點,就會被勒着脖子,十分痛苦,為了追上車的速度,狗就拼命跑啊跑。那只被迫跟着車一起跑的狗就是大風。
衛靖澤一眼就看出了大風是一條軍犬,一怒之下,趁着那幾個人停了車,直接教訓了一頓,然後牽着狗走了。當晚就離開了帝都。本以為沒人發現大風的真實身份,沒想到到這裏了,還有人認得出大風。
男孩壓低聲音,說:“你如果願意跟我說,就跟我說說呗,不願意的話,就算了。當然,大風在這裏的事兒,我也不會告訴別人的。”
這男孩也是喜歡狗的人,當然并不希望大風回去吃苦。
衛靖澤搖了搖頭,這人他又不熟,有些事不能随便亂說的。
男孩說:“那好吧,你好好照顧大風。”
此時,陳寒拿了一個豬頭上的大骨過來,給大風啃,大風很高興,煮過的大骨很香,大風很喜歡啃着磨牙。
那邊帝都的朋友們還在勸江延宗去帝都開店:“這樣的店,開在這裏未免有些浪費了,要是去帝都,菜價至少還能翻番,客人也會絡繹不絕的。”
陳寒說:“得了,你們又不是不了解江家的情況,這店開到了帝都,還是江少的店麽?你們也不替他想想。”
衆人回過味來,也是,雖然家家都有一本糊塗賬,可是說到江家,大家還是覺得江延宗實在是可憐。作為朋友,他們還是站在江延宗這一邊的。
這些人都是江延宗的朋友,衛靖澤也不用在這裏呆很久,下午就回去了,那些人如何想着要把食府搬到帝都去,是衛靖澤不知道的事情。
江延宗接待朋友的食材到位,衛靖澤便開始忙活着修建沼氣池的事情。
沼氣池對于勤勞的農家來說,是非常實用的東西。沼氣能夠做飯點燈,就比如煮豬食,随着豬越長越大,吃得也越來越多,每天要燒兩大鍋豬食才行,燒豬食需要的時間長,費柴火,上山打柴就很辛苦,每天煮豬食都要燒掉差不多半擔柴火,但是如果用沼氣,就省事多了,又幹淨又省事兒,還不費錢。
因為剩下的那頭豬也很快能夠出欄了,現在老漢正在打算捉第三批小豬回來養着呢,到時候豬食也是很重要的一個方面。
衛靖澤騎着車去鎮上找了修沼氣池的師傅,商談好了規格和價格,選定了材料,師傅們很快就可以來開工了。
沼氣池一般是在地下挖一個坑,一邊是材料入口,一邊是出口,還有一個管道是輸送沼氣的。修建的時候,選址也比較重要,選在離衛靖澤家豬欄比較近的地方,豬欄和牛欄清理出來的髒東西,直接可以從通道中進入沼氣池,然後關閉通道就好了。
一切準備就緒之後,師傅們就開工幹活了。
給幹活的師傅每天管兩頓飯,最近也沒什麽特別多的農活,就由老漢來負責,衛靖澤自己要跑去進魚苗。
這個時候買魚苗的人不多,已經是秋天了,很快進入冬天,就到了魚比較難熬的時候,食物減少,氣溫降低,魚的生長速度也減緩了。
衛靖澤不擔心這些問題,他需要把水庫裏的生存空間填滿,不然野生魚類會很快占據這些生存空間的。
在網上查了許多資料,又跑了幾個養魚場進行考察比較,衛靖澤終于确定從鄰市的一個養魚場訂購魚苗。
到了養魚場,衛靖澤看了魚苗之後,很滿意,開口就要幾萬條,把養魚場的老板都吓一跳。
養魚場的老板還十分好心的提醒衛靖澤:“衛老板,現在可不是放魚苗的好時候,要不你等明年春天來?到時候我還給你現在的價格。”
春天買魚苗肯定比其他季節要稍貴,那個時候買魚苗的人多。大家都開始一年的養魚計劃了。
衛靖澤說:“我是現在就需要魚苗,請讓我選一下魚苗吧!”
老板見衛靖澤堅持己見,無奈的搖搖頭,還以為是被現在的創業風潮沖昏了頭的年輕人,便說:“那行,要是以後你遇着什麽問題,就打電話問我。”
衛靖澤答應了。
五種魚苗,衛靖澤一共買了幾萬尾,盡管老板已經給了優惠價,可因為數量不小,單價也比鲢魚之類的魚要高,所以衛靖澤這一下是把大部分錢都給投進去了,包括從部隊領的錢和這半年來賺的錢。
在出發前,借着看魚苗情況的機會,衛靖澤給每一車魚苗都注入了一些生命力,讓魚苗能夠撐到回家。
回到家裏,第一件事就是先把魚苗放進河裏。
這麽多魚苗,一下子引來了不少人的圍觀,一條條活蹦亂跳的小魚被倒進河裏,這麽多魚,得多少錢啊?
見魚苗都還活蹦亂跳的,衛靖澤也就放心了,到了水庫裏,他就什麽都不怕了。
“小澤啊,你這有多少魚苗呢?”
“幾萬尾。”
“啧啧,這麽多,以前他們都是只敢進幾千條的。”
衛靖澤手揮了一下,說:“我這水域面積大,可以多養一些。”
“都養的什麽魚啊?”
“都是黑魚、多寶魚這種,沒有進鲢魚鲫魚這種,反正別人養了。”
村裏好幾口塘都是養的普通魚。
這人也一下子就明白了,衛靖澤是不想跟村裏的其他人争市場呢,心裏對衛靖澤的評價一下子又高了不少。
晚上,做沼氣池的師傅們吃完飯回去了,衛靖澤跟老漢說自己這次花了錢的事兒,老漢也不那麽在意,說:“都會賺回來的。”
衛靖澤嗯了一聲,爺爺支持就行了,對自己的異能,衛靖澤還是很有信心的。
“江先生招待朋友怎麽樣了?”
衛靖澤給老漢倒來洗腳水,準備給老漢按一按,剛開始老漢還老不習慣了,現在已經好多了,能夠坦然接受孫子給他的腿按摩了。
“還行吧,就是吃吃喝喝呗,都是大城市裏來的,開的車也都挺好的,一看就跟江先生一樣,是來自有錢家庭的。”
“那他們沒有瞧不起你吧?”
衛靖澤驚訝又無奈,笑着說:“怎麽會,我又不跟他們做朋友。”
爺爺真是操心太多了。
老漢點頭:“那就好。”
魚苗放進河裏之後,衛靖澤每天都要過去看幾遍,看魚苗在新的環境裏适應的怎麽樣了。
前面兩天,還是偶爾有一兩條小魚浮上來,新環境與原來的環境完全不同了,有些魚就會死掉,可能因為別的魚攻擊而死,可能因為搶不到食物而餓死,也有可能因為各種意外死掉,死因不一而足,而且難以避免。
兩天後,就好多了,沒有魚浮上來了,新魚應該是開始适應了這裏的環境了。
新魚剛放進去,原來的魚依舊能夠繼續捕撈,供給食府。
傍晚,衛靖澤趕着自家的鴨子回家,鴨子們現在日子過得不錯,幾乎一整天都在水面上玩,想凫水就凫水,餓了就一頭紮進水裏,捉條魚吃,有時候也會在淺灘處啄幾個螺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