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在一起

郁酒的确是沒有在蕭宴他們離開之後就回家,他留在了酒吧。

他還記得自己剛剛莽撞的打翻了汪星泉端着的一托盤酒,怎麽能一走了之?

郁酒對汪星泉‘貧困’的狀态隐隐約約有認知,也知道他就是在這酒吧的一個打工仔。

那自己,當然留下來要賠錢了。

眼見着汪星泉拿了掃把清理完一地碎片,郁酒才開口問:“這些酒多少錢?”

錢?汪星泉回頭看了他一眼,見到郁酒拿着手機,正點開微信錢包......一副要賠錢的樣子。

“不用了。”他忍俊不禁,輕笑了聲:“這些酒都是調出來的,再調幾杯就行了。酒吧客人多,晚上一會兒酒也沒人找事。”

要說損失,也只有那幾個玻璃杯,但不礙事。

郁酒捏着手機,沉默片刻又問:“那我,賠玻璃杯的錢?”

“不用。”汪星泉搖了搖頭,把掃把交給一旁要去洗手間的同事托他拿回去,才對郁酒說:“沒幾個錢。”

幾個杯子,總不至于真的讓高三的小孩賠錢。

汪星泉說完話,就回了吧臺重新做剛剛那幾杯酒,耽誤了不少時間,吧臺的鈴也一直有人催,他手下動作飛快——已經八點多了,依然在加班。

郁酒想了想,跟了過去。

他聲音有些悶悶的道歉:“對不起。”

汪星泉手下的動作不停,只問了一句:“對不起什麽?”

郁酒抿了抿唇:“我是不是給你添麻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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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孩,別搞這些受害者有罪論。”汪星泉正切檸檬,聽到他話笑出了聲,頭也不擡的說:“你被瘋狗追着咬是你倒黴,我被你撞到了是酒倒黴,沒人有錯。”

他動作麻利,短短兩句話的時間已經迅速把檸檬切成片。

修長的手指夾了一片,趁着郁酒愣神的時候就塞到他嘴裏。

......???

“你不是能吃醋。”汪星泉笑笑:“吃吧。”

哎,看來這腦回路沒到一個點上。

郁酒沉默的咬着檸檬,面無表情,就是眼角都被這新鮮的切片酸的有點水潤。

他本來想的是......趁着賠錢的機會加個微信呢。

結果失敗了,看來還得繼續用游戲賬號聯系。郁酒這幾個玻璃杯的錢沒賠成,又在酒吧坐了一會兒才走。

他此刻也不算什麽富人,慢悠悠的走到公交車站,等車,下車,走回到小區的時候已經快要十點鐘了。

郁酒怎麽也沒想到,蕭宴會杵在他家門口等他快要将近一個小時。

走出電梯門的時候,樓道裏的聲控燈是黑着的,看不清人的濃黑中郁酒首先聞到的就是煙味,一股子很濃重的煙味。

黑暗中有隐約的煙頭明明滅滅,有人在他家門前抽煙?什麽素質?

郁酒皺皺眉,輕微的剁了下腳,聲控燈亮了起來,也把窄條走廊裏靠在他家門前的蕭宴照的無處遁形。

蕭宴靠着門,莫名有點頹廢的模樣,聽到電梯口傳來的動靜擡眼,陰沉的瞪了過來。

突兀的見到這個煞神一樣的人物突然出現,說不意外是不可能的。郁酒短暫的被吓了一跳,鎮定下來就謹慎的向後退了兩步,防備的盯着蕭宴。

“呵。”蕭宴被他這唯恐避之不及的态度弄的冷笑,死死的盯着他:“快十點了才回來?你去哪兒了?”

......

這幅興師問罪的模樣是什麽鬼?蕭宴沒病吧?

郁酒眉頭越皺越緊:“你怎麽知道我家在這兒?”

“少他媽跟我裝。”蕭宴扔掉手中快燃滅的煙屁股,皮鞋狠狠的踩了踩——好似把這煙頭當做了郁酒的腦袋一樣洩憤一樣,他聲音冷硬:“你自己帶我來過,忘了?”

郁酒近期這幅‘欲擒故縱’又當又立的樣子真是讓他看不慣!

其實之前就猜到大概是原主角帶着蕭宴來過了,這個答案并不意外。郁酒強忍着進屋摔門的沖動,盡量心平氣和的問他——

“你有什麽事麽?”

“我問你,你今天晚上為什麽要裝作不認識劉恪。”樓道昏昏暗暗的照在郁酒小巧精致的臉上,蕭宴看着,就愈發覺得牙癢:“他是我兄弟,撥他的面把人弄傷,你就那麽開心?”

今天劉恪狼狽的時候,他分明看到了郁酒在偷笑。

“開心啊,我不是裝不認識他,我是真的想不起來自己見過他了。”郁酒雙手抱肩,淡然的看着蕭宴微微笑了笑:“再說不管認不認識,他都對我進行了語言和身體上的騷擾,踩到玻璃了那是活該,報應。”

他一番話說的不急不緩,不緊不慢,語調卻足以讓蕭宴氣的七竅生煙。

“好,好。”他連連冷笑着說了兩聲好,眼神充滿懷疑和暗諷的盯着郁酒:“那就算不說這個,你和蕭遲去酒吧是怎麽回事?還有趙梓藍?說說,為什麽一直纏着我身邊的人?”

......

郁酒就沒見過這麽不要臉的。

如果自戀也頒獎的話,估計蕭宴能得諾貝爾。

且不說蕭遲是主動纏着自己讓自己陪他去酒吧的,就算是真的,又跟蕭宴有什麽關系?

“你身邊的人,就等于你?”郁酒嗤笑:“我願意纏着誰就纏着誰,幹你屁事?”

然而他這話,聽在一個極度自戀的人耳朵裏,那就理所當然的誤會了。

“你......呵,郁酒,你可真行。”蕭宴不知道想到了什麽,目光倏爾變的柔和了不少,他甚至還笑了,恍然大悟的看着郁酒:“你這段時間弄的這些小把戲,就是為了吸引我注意力吧。”

......

“不用這麽麻煩,你這點手段惡心我一個人就夠了,還想去惡心我朋友?”蕭宴冷笑:“你想的美!”

雖然不知道蕭宴怎麽從他的話中‘領悟’曲解成這個意思的,但都不耽誤郁酒覺得這人是真不要臉。

他失控的嗤笑一聲,一語不發,搖了搖頭就打算越過蕭宴進屋——每當他覺得跟蕭宴這樣的傻逼置氣不值得,不想再繼續勾搭趙梓藍的時候,蕭宴總有本事讓他回心轉意。

郁酒終于徹底的明白,想要蕭宴這種極致的自戀狗清醒,就是要給他最沉重的打擊的。

他必須堅持下去。

“等等,我話還沒說完呢。”蕭宴卻不讓郁酒走,他一個大步跨過來擋在郁酒面前,在後者青筋直冒的忍耐下繼續‘口出狂言’,賞賜性的上下瞄了他一眼:“你也不用費勁巴拉的吸引我注意力了,說實話,你以前那樣我覺得更好。”

“......”

這人有事麽?

“看在你這麽努力的份上,我決定再給你一次機會。”蕭宴思索的摸了摸下巴,眼睛在郁酒身上停留了兩秒鐘,嫌棄性的冷嗤一聲:“你高考就報我的大學吧——雖然你之前跟我說想報我不讓來着,但現在覺得也還行。等來了,就跟我出去住。”

蕭宴認為他這番話已經極度的放下身架,暗示的極為明顯了。

說完,就等着眼前的郁酒欣喜若狂。作為一個他倒追兩年的男神現在終于對他抛出橄榄枝了,蕭宴覺得郁酒很難不激動的原地升天。

一想到自己腦補的這個畫面,蕭宴甚至都莫名覺得有些想笑。

然而,他想多了。

郁酒非但沒有‘欣喜若狂’,但卻真的笑了。

怒極反笑,郁酒定定的看着他:“你什麽意思?”

“這還不明白?跟我确認呢?”蕭宴嗤笑:“我告訴你,你也不用想太多,我就是答應跟你試試而已,你合不合格還是後話呢。到時候也得先簽個合約什麽的,要真不合适,你也不能纏着我。”

他說着,像是打量某種商品掃了眼郁酒,似的思索一會兒又問:“你會做飯麽?到時候出去住,我不希望還吃外賣。”

這語氣神态,比起找男朋友,哦不,應該是‘合約床伴’,更像是找一個伺候他吃喝拉撒的保姆。

但這卻的的确确,就是蕭宴這傻逼真實的腦回路。

因為在書裏的時候,原主角郁酒上了大學後鼓起勇氣又一次跟蕭宴表白時,這狗比就是用一種打量商品的眼神看着他,然後屈尊降貴的說跟他簽合約‘試用’。

蕭宴還要求原主角會洗衣做飯,溫柔的pua了原主角鍛煉出來一手好廚藝。

能做飯,還能陪床,溫柔體貼無微不至,原主角的大學期間,可以說把蕭宴伺候的面面俱到——活生生猶如簽了一個‘主仆契約’。

郁酒看的時候就夠來氣的,可他萬萬沒想到自己能親眼看到這low逼渣男在自己面前說這番話。臉呢?

“嗯?”蕭宴等了半天沒等到郁酒說話,只見他隐藏在暗處裏的表情看不分明,便一挑眉:“你怎麽不說話?倒也不必開心到失語了,德行。”

“我不會做飯。”郁酒深呼吸一口氣,勉強壓下了心底躁郁,看着蕭宴冷冷的開口:“也不會暖床,更不會溫柔體貼,對你噓寒問暖。”

蕭宴一愣:“你......”

“我知道你想找個這樣的,但我不是。”郁酒冷冷的扯唇:“蕭宴,不管我以前怎麽愛慕你,現在我聽到你說話就惡心,看到你就想揍你。”

“你如果在我面前再多放一次這種污言穢語的屁,別怪我真的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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