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傑克蘇

許是因為郁酒剛剛和汪熠濯相處不錯的樣子讓汪星泉動容,他沒繼續之前讓郁酒找個別的工作的論調,而是沉吟片刻,輕聲說:“其實我不太願意讓我認識的人太了解我的家庭狀況。”

汪星泉這麽直白的坦誠讓郁酒有些意外。

他下意識的搖了搖頭:“我不會到處說的。”

“不是擔心這個,只是......”汪星泉頓了一下,搖頭笑了笑:“算了,其實我看到你能和汪熠濯相處,很慶幸。之前來了三個應聘的家教,都和他相處不來。”

“小熠濯挺懂事的。”郁酒客觀的點評:“就是不愛說話麽,挺好管的。”

“那你是沒見到他令人頭疼的時候。”汪星泉有些無奈的搖搖頭,說起自己這邊的情況:“我最近一個月下午簽了一個兼職實習,要出去三個小時的時間,需要你幫我看着汪熠濯,其餘時間不用。唔,有的時候可能上午有事也會麻煩你一下,不過很少,至于說的供飯......是提供晚飯,一起吃就行。一天一百五,你看你能接受麽?”

郁酒聽到這裏很是意外——一天一百五,那一個月下來就是四千五。汪星泉找的兼職是有多掙錢?

不過以烏瀾這種超一線城市的物價,想雇一個看護老師,時薪五十也并不貴了。

郁酒想了想問:“那個,可以提意見麽?”

汪星泉點點頭:“邊洗手邊說。”

郁酒手上被汪熠濯畫的五顏六色,光洗就得洗好一會兒。

細長的水流劃過手指夾縫間的泡沫,郁酒壓低了聲音問旁邊的汪星泉:“能也供中午飯麽?我不挑嘴的,工資一天一百就行。”

洗手液快用完了,汪星泉正在旁邊拆封新的,聞言有些意外的看了他一眼——像是覺得郁酒在開玩笑的眼神。

然而郁酒卻說的很認真,甚至還一臉嚴肅的跟他分析着:“其實我提這個意見對你我來說可是雙贏的,你能省錢,我還有飯吃,天天要外賣真的難吃還費錢的。”

汪星泉有些訝異的眨了眨眼:“你家裏沒人做飯麽?”

“沒有的。”郁酒理直氣壯的賣慘:“沒爸,媽整天不着家,我太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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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汪星泉不得不同意下來。

雖然五十塊錢一頓飯......好像也沒比外賣便宜多少?

他忍不住又跟郁酒确認了一遍:“你真想這樣?其實不用減少工資,你中午過來跟着吃飯也行。”

“不行不行,我怎麽能占你便宜呢。”郁酒搖了搖頭,堅持:“我還是用工資抵飯錢,你要不同意的話我估計都吃不好飯了。”

汪星泉沒說話,定定的看着神色相當認真的郁酒。

慢慢慢慢的,他眼神柔和了下來,輕聲說了句:“好。”

其實哪能看不出來呢?這男孩有刻意在幫他的感覺,只是郁酒不說,他也就用不着說。

有些事不太适合當面說出來,默默的記在心裏日後知道還人情就行。

汪星泉思索着,耳朵隐隐約約聽到外面有敲桌子的動靜。

是汪熠濯等他吃飯,等的不耐煩的‘信號’聲。

他笑了笑,低頭看郁酒仍在皺着眉措辭手上的水彩筆道,邊也伸手進去——洗手,順便幫郁酒搓了搓手上的痕跡。

郁酒被他突兀的動作吓了一跳,在泡沫水中央的手指差點‘痙攣’,有些錯愕的看向一旁低頭的汪星泉。

後者沒留意他這小小的動作,專心致志的幫他清洗手背。汪星泉力氣大,而且對于這種事似乎很有經驗似的,手指上沾了香皂,三兩下的就把郁酒手上水彩的痕跡清洗掉了。

只剩下隐隐約約的一點。

“好了。”完事兒之後,汪星泉把毛巾遞給他,自己先走出去:“出來吃飯。”

郁酒低聲的‘嗯’了句,不自覺的低頭看着自己因為長時間清洗而泛紅的修長手指。

好像和汪星泉在水裏十指糾纏的觸感還歷歷在目似的,泡沫絲滑......

郁酒耳根不自覺的有些發熱,第一次感覺一起洗手這個舉動這麽暧昧。

他半晌後才若無其事的走出去,汪星泉和汪熠濯已經在餐桌前面坐好。

桌上四個菜,兩葷兩素——糖醋裏脊,炸茄盒,蒜蓉油麥菜,娃娃菜粉絲。兩個人肯定吃不完,汪星泉做這麽多,顯然是招待自己這個‘貴客’的。

郁酒看着桌上那色香味俱全的菜就感覺食指大動,對夥食十分滿意的他迫不及待的坐了下來。

他忍不住贊美了一句汪星泉:“你好會做飯啊。”

郁酒雖然有很多‘技能’在身,但下廚做飯可是他的死穴,基本上就是鹹鹽白糖分不清的智障,他對于會做飯的人一向欽佩極了!

汪星泉笑笑:“随便吃。”

郁酒‘嗯嗯’的點頭,也當然不會客氣,夾起一筷子裏脊塞進嘴裏。

結果一吃,他就驚呆了。

“這個......”郁酒咽下去之後,吶吶的問:“怎麽跟我上次在趙梓藍家去吃的菜味道一樣?”

他對于美食一向記憶深刻,之前還驚嘆過‘趙梓藍的廚藝’,結果結果,居然和汪星泉家的菜味道一樣?

“上次那個菜是我做的。”郁酒這麽驚訝,讓汪星泉覺得有點奇怪:“不好吃麽?”

“不,不是。”郁酒連忙搖頭,發自內心的說:“特別好吃。”

就是他之前居然以為是趙梓藍做的,還真情實感的贊嘆過一陣,結果居然是汪星泉做的。

怎麽會有這麽多才多藝的人啊?學習好打游戲好甚至還會調酒做飯......這特麽是機器人吧?

就算郁酒寫過很多瑪麗蘇劇本,但往往也很少寫類似于汪星泉這樣的主角——怕被罵瑪麗蘇傑克蘇。

然而現在自己真的遇到了,反而理解那種喜歡傑克蘇主角的人了。

但郁酒沒想到,漸漸的,他居然還能發現汪星泉的更多‘技能’。

應聘了這份工作,郁酒幾乎每天都是在汪星泉家裏度過的。

每天中午過去,和汪星泉汪熠濯三個人一起吃完中午飯,汪星泉就會背包走人,然後放任郁酒和汪熠濯呆上一下午。

然後等到晚上汪星泉回來做飯,三個人一起吃完晚飯,郁酒在離開。

名義上自己是汪熠濯這個難搞的自閉症小孩的看護,但實際上汪熠濯還挺乖的。郁酒來一周了,每天他都安安靜靜的不吵不鬧,非常省事好哄,這也讓郁酒松了口氣,慶幸自己之前擔心的那些意外情況都沒發生。

除了......

郁酒低頭看着正在自己手臂上塗塗畫畫的汪熠濯,不禁哭笑不得的嘆了口氣。

自從他上次教會了汪熠濯在皮膚上塗鴉之後,就好像開啓了某種萬惡之源。汪熠濯這孩子,對這個游戲上瘾了。

家裏的牆壁已經不是汪熠濯發揮的戰場,他現在的‘畫布’是郁酒和汪星泉,以及他自己的手臂,腿,身上......

“濯濯啊。”郁酒看着自己被畫花的的手臂肚皮,再看看汪熠濯裸露出來的手腳沒有一個好地方,他額角都有些抽搐:“我帶你洗個澡吧。”

這簡直沒法入眼了都。

汪熠濯低頭繼續在自己雪白的腳丫上畫着,只簡短的說了兩個字:“哥哥。”

郁酒挑了下眉——稍微琢磨了一下,心想汪熠濯這意思是除了他哥哥以外其他人不能給他洗澡麽?

那他可就有點不服氣了。

郁酒的‘好勝心’被挑了起來,他琢磨了半晌,對着汪熠濯笑着幽幽誘哄:“濯濯,去洗澡吧。”

“洗幹淨了,才能繼續畫啊。”

汪熠濯拿着畫筆的手一頓,擡頭盯着他,郁酒只胸有成竹的笑。

過了半晌,這小孩猶猶豫豫的點了點頭。

然而洗澡脫衣服的時候,汪熠濯還是害羞了。

他一向冷漠的臉上和動作難得出現了‘扭扭捏捏’的模樣,拽着自己的衣服死活不好意思撒手讓郁酒給他脫。

郁酒笑的快岔氣兒了,老流氓似的扒汪熠濯的衣服,邊扒邊笑着說:“哈哈哈哈哈別害羞啊,哥哥幫你洗幹淨。”

汪熠濯臉都紅透了,一聲不吭的攥着衣服。

汪星泉就是這個時候回的家,開門的時候客廳沒人。

而浴室裏斷斷續續的傳出郁酒猖狂的笑聲:“來,小濯濯,哥哥給你脫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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