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周六，上午七點。
溫若何在衛生間刷牙，卧室裏的鬧鐘嘟嘟嘟的響了起來，他含着牙刷走到床邊，按下了鬧鐘開關。
因為今天要和安娜約會，所以他明明打了鬧鐘，可還是緊張得一早就醒了。
這可是他和安娜的第一次約會啊。
如果以正式約會來算的話，确實如此，但是要說到非正式的話……大概是那一次吧！
那天是學校春游，安娜走在路上，時間不算太早，因為她覺得早早去學校站在操場排隊是在是太蠢了，但是也絕對不是一個會遲到的時間。
不過安排妥當的計劃往往都會被那些突然出現的意外而打破。比如……安娜走到半道上，就突然看見了迎面走來的溫若何。
理智在第一時間告訴安娜，看到他絕對不會有什麽好事，于是她立刻轉身，準備過馬路，趁他還沒看到自己，先走到馬路對邊去。
不料溫若何腦子雖然不太靈光，但是眼神一向很好，立刻小跑了起來，向安娜奔來。馬路上的車一輛接一輛，在被車撞死和被溫若何煩死之間，安娜不得已選擇了後者。
“安娜！”他熱情的招手，安娜忍不住退後了兩步。
“你不去春游嗎？”安娜打岔，“怎麽往反方向走？你是不是丢了東西沒帶？那你快去拿吧，我先走了。”
“不不不……”他急忙拉着安娜，“看到你就太好了，我就是在附近找人幫忙的！”
找人幫忙？！安娜覺得頭頂一道雷劈了下來，“我不行，我什麽都不會，一會肯定有什麽學長學姐之類的路過，我先走了啊！”
“我等了半天了，這麽遲才走的，就剩你一個了！”不由她推脫，他就一把拽住安娜的胳膊往前走。
安娜眯眼，看着眼前地上這個喘息的龐然大物，扶額擦汗，“你還真是……”
“嗯？”溫若何看起來很焦急，“我打了好幾個獸醫院的電話，都還沒上班，不可能派人來接，我們只能先把它扛到醫院那，時間也就差不多了。”
Advertisement
“我們……倆？”安娜詫異的張口，伸手指着地上的那只——厄，是叫聖伯納麽？“這麽大一只？！”
“我覺得它只是毛厚重了而已，本質沒有特別重。”溫若何安慰她道。
安娜伸手比劃了一下，“就算去了毛，這個家夥也不是小型犬。”
“其實主要是它的腿被車撞傷了，我沒辦法一個人抗着它。”他把背包背到胸前，“你不用出力的，一會我把它背起來，你只要注意它的傷腿不要撞到東西就好，我在前面看不到後面。”
沒等安娜拒絕，溫若何已經把那龐然大物背到了身後，似乎知道他在幫自己，狗兒也沒有反抗，只是低低的嗚咽了一聲。安娜低頭看去，它右邊的後腿似乎是被車撞上了骨頭，有些別扭的垂了下來。估計是從家裏跑出來玩，結果被車撞傷了。
雖然知道他是一個老好人，卻沒想到他的熱心已經超越了物種的跨度。被趕鴨子上架的安娜只好彎下身子，微微扶住狗兒的下半身，“重嗎？”雖然沒有精确的計算，但是目測這只狗的身軀已經完全遮蓋住了溫若何的背影，安娜估計，不會太輕。
“咳……”他幹咳了一聲，“還好，謝謝你，安娜。”
“不用啦，快點送去醫院吧。”安娜嘟囔道，“我還要春游呢！”
走到将近20分鐘的時候，安娜額角的青筋開始抽搐了，“怎麽這麽久還沒到？！”
“快了快了……”他喘着氣說，“就在前面那條馬路了！”
“都要8點了！”安娜看了看手表，“8點半要發車了啊！”她可沒有預留這麽多時間，原本就是踩點出發的。
“好好，我走快一點。”
雖然溫若何這麽說，可是他畢竟走了那麽久，累得氣喘籲籲，嘴上說加快，腳步明顯不給力。等到了醫院，送給了醫生，安娜擡手，已經8點15分了。
“我們快去學校吧！”溫若何喘着氣說道。
“我不去了。”安娜擺手，“都這個點了，等我們倆跑到學校，就是追着汽車吃尾氣了！很可能，尾氣都吃不着！”
“啊……”溫若何擡頭看了看時間，“确實啊……”
安娜嘆了口氣，起身往外走，“我回家了。”
“啊……要不我們倆自己春游吧！”溫若何認真的說。安娜扭頭看了一眼他誠懇的眼神，她想了想背包裏的一堆零食，“那……好吧。”
說是兩人春游，安娜覺得那就應該去個公園，和春游一樣，找一個地方，坐下來把零食嘩啦嘩啦的吃個爽快。
溫若何自知今天是自己拖累的安娜，所以沒有提出異議，不過想來即使是安娜拖累他，他也不會有異議。
到了公園，他倆沿着河慢悠悠的走，欣賞一下風景，閑聊幾句，然後就準備找個地方吃東西。
可是突然卻發現，一路上晨練的人都回頭看他們，眼神甚為詭異。
“也許是這個時間是上課時間。”溫若何如此解釋。
安娜卻覺得那些眼神沒有他想的那麽簡單。真相終于在一對從他們身邊慢跑過去的中年夫妻口中被揭開——
“現在的孩子啊，竟然翹課來約會！啧啧……”
翹課？！約會？！
安娜和溫若何在那個懵懂的年紀都被震驚了，開、開什麽玩笑！
“我要回家！”安娜立刻抗議道，“我才不要被誤會和你約會呢！”
“約會确實不對！”溫若何也贊同，“大概是公園容易讓人誤會，而且我們還穿着校服……”
校服……安娜低頭，果然如此！
“我們去看個電影吧！”溫若何這樣提議，“電影院裏黑漆漆的，誰也看不到我們穿着什麽，我們在電影院裏吃零食也一樣。”
雖然安娜贊同了這個意見，但是在看電影時兩人還是出現了分歧。
“看《英雄》吧！”溫若何這樣說，“歷史文藝片。”
“看那個做什麽？看這個《異度空間》聽起來就很恐怖很帶勁！”安娜躍躍欲試。
“安娜，你怎麽會要看恐怖片呢？”溫若何無比詫異。
“那種文绉绉的片子，有啥好看的。”安娜不屑。
“不過看恐怖片的話，會沒胃口吃零食的……”溫若何提出一個客觀現實。
安娜想想了背包裏的一堆零食，好像沒錯呢，太過緊張的電影她會目不轉睛的看，忘了吃零食，要是為了吃零食的話，就應該看那種軟綿綿的文藝片才好。
雖然看的電影如溫若何所願，但是青春年少的溫若何卻沒想到，開始向好萊塢看齊的中國文藝電影裏，也會有激情戲碼！
于是當電影裏的人開始“嗯嗯嗯……”的時候，吃着薯片的安娜和溫若何就沉默了。
“這個時候……”溫若何咽了下口水“我們是不是應該閉上雙眼？”
“為什麽？”安娜不屑的說，“這個電影看到這裏，才有點看頭……”
大熒幕上的燈光打在安娜的臉上，溫若何側目，那是一張看起來青春稚嫩的臉龐，在溫若何看來，這張臉難道不應該充滿着青少年蓬勃向上的朝氣麽？！
于是溫若何一把拉住安娜，就把她拽出了電影院。
“哎哎哎……”安娜甩他的手，“你這個白癡又想怎樣啊？”
溫若何微紅着臉，“這個電影不好……”
“切……”安娜撇嘴，“那還不是你要看的。”她說着眼珠一轉，勾起嘴角壞笑了起來，湊近了他說，“這麽說起來，倒是你溫若何，你是不是故意要看這個電影的？”
“嗯？！才不是呢！”他的臉一下全紅了，“我也沒有想到會有那個的……”
“那個有如何？”安娜攤手，“難道你看着還能對我起色心？！”
“安娜！”他着急得提高了語調，“我絕對不會的！我是絕對你也不應該看。”
安娜搖搖頭，看了看手表，“吶，今年的活動啊，都算是被你攪黃了，春游沒去成，公園逛不了，連電影也沒法看了。我回家去睡覺好了。”
“啊，對不起……”他急忙道歉。
“你啊……”安娜啧啧嘴，“真是太不會和女生約會了！”
看着安娜轉身要走遠，溫若何急忙說，“那是因為我們現在太小了，等到以後，也許我就會了……”
安娜扭頭，看了他一眼，為什麽她有那麽強烈的預感，這個白癡是不會有進步的。
她大步走開，溫若何喃喃自語，“也許……我以後可以和你好好約會一次也說不定啊……”
也許啊……
溫若何看着鏡子裏的自己，給自己暗暗打氣。沒錯，就是今天，他要正式和安娜約會了！他一定要一雪前恥，給安娜一個滿意的約會!
“什麽？”才從床上慵懶的爬起來的安娜接到了這樣一通算不得催促的催促電話，她抓起鬧鐘看了一眼，“才十點哎！”她記得他們是約了中午十一點半見面吃午飯的吧！
“沒關系沒關系……你慢慢忙，我不是催你，我是怕你睡過了頭還沒起床。”溫若何說道，“我早點來是怕路上堵車，我先去附近轉轉，考察一下哪家飯店合适……”
雖然他滿口讓安娜不要着急，可是他都到了，安娜不急也是不可能的，她匆匆起床穿衣化妝，然後到了約會地點時才十一點五分。
“安娜！”溫若何詫異的說，“你也這麽早？”
安娜黑着臉，“他站在這裏等，我能不早麽！”
“厄……”溫若何立刻傻了眼，“對不起啊……”
安娜擺手，“別道歉了，有空道歉，不如告訴我你是如何精心安排今天的約會的，還正保證不讓我失望……”三天前他就開始拟定計劃了，昨天晚上還和安娜電話再次确定了時間，擔保今天的約會絕對完美。
“嗯。我看了附近的餐廳，那家呢，菜色不錯，但是衛生狀況堪憂。右邊這家呢，衛生倒是很好，不過看網上評價，據說菜一般。左邊這個呢，聽說菜是不錯，就是品種單一，可選性不高。還有最後面那家，我剛才進去看了一下，雖然才開始營業，但是态度冷淡，看起來服務就不怎麽好……”
“那去哪一家？”安娜直截了當的問道，“我急着出來，早飯還沒吃呢！”
見她有幾分不耐，溫若何的腦海裏立刻響起了第一道警報——安娜餓了！
“那我們就去那家吧，雖然不好吃，但是衛生一點！”說罷溫若何拉着安娜就往那邊走去。
事實如溫若何所言，衛生服務一流的地方，口味就不會多好，尤其是最先上的一道硬得像石頭一樣的糕點，吃得空肚子的安娜瞬間就胃疼了。
見她臉色有點微青，溫若何問，“安娜，你怎麽了？”
“下面的計劃是什麽？”不想在第一次約會時就把這個家夥吓到，安娜忍耐着問道。
“去逛街，陪你買衣服！”溫若何趕緊說，據說這個是女性最喜歡的約會活動了。
安娜覺得胃裏一陣絞痛，“不去不去了，我沒什麽要買的東西……”
“啊？”一下計劃被打亂，他手忙腳亂了，警報再次響起——安娜不喜歡逛街啊！怎麽辦！“那、那安娜你想去做什麽？”
安娜思忖了一下，她需要找個地方休息一下，舒緩一下受傷的胃，“去看電影吧。”
電影……又是電影……
溫若何站在電影院售票處，徘徊，躊躇，迷茫……
要看什麽片子好呢？剛才安娜說随便，可是這個随便才是最高難度好吧！他抓了一下頭發，啊，對了！恐怖片！安娜喜歡看恐怖片！
嗯！沒錯！今天的約會一定要滿足安娜的一切喜好。
當安娜接過電影票，看着上面充滿了血腥的幾個字，覺得胃裏一陣翻騰。溫若何自信滿滿的說，“你還記得吧，那次春游沒去成的時候，我們倆來看電影，你當時不就想看恐怖片的嗎？”
“……”安娜深吸一口氣，好吧，看他那麽自信的樣子，要是自己打擊他，他一定會一蹶不振的，看就看吧。
電影開場，溫若何還買了爆米花，遞到安娜面前，她實在是胃疼的難受，便推了過去，“你吃吧，我不想吃。”
一句“我不想吃”，瞬間拉響了溫若何腦海裏的第三道警報——安娜不喜歡吃爆米花啊！哎呀！他真是笨蛋！好像安娜喜歡吃薯片啊！可是現在電影都放了，他怎麽出去買呢？
不用看都能感覺到溫若何在旁邊局促不安的樣子，安娜嘆氣，“我是中午吃飽了而已，你吃吧，別浪費了。”
聽安娜這麽說，溫若何立刻聽話的開始吃爆米花，咔哧咔哧的，像小倉鼠一般，發出嚼咀的聲音。
他這麽聽話，安娜忍不住有點想笑，如果不是關了燈，自己大概可以看見他吃爆米花的可愛模樣吧，她這樣想着。
“吖——媽媽！她打我！”
突然一聲小女孩的叫聲在電影院裏響起，此時正在播放詭異的開場，被這個女孩這麽一叫，氣氛瞬間冷了一半，不少人回頭觀望，安娜也探頭一看，竟然是一個腦殘的女人帶着兩個孩子來看恐怖電影，聽聲音，孩子也就四五歲。
做母親的立刻低聲說了什麽，兩個孩子安靜了下來，安娜皺了皺眉頭，沒有說話。
溫若何繼續卡哧咔哧吃爆米花，電影開始出現了第一個恐怖的畫片，溫若何猛然抓了一把爆米花塞進嘴裏，大口咀嚼起來。
安娜這時才明白，原來這個家夥害怕看這種片子啊……
要不是電影院是公共場合，現在的氣氛也不合适，她恐怕就要笑出聲來了。
不過安娜沒笑出聲，那兩個孩子卻又出聲，而且是非一般的大聲。
“媽媽！我要喝水！”
電影院裏的人開始有些躁動，互相間交頭接耳抱怨，安娜也忍不住又朝那邊多看了一眼，真是夠腦殘的了。
雖然安娜對恐怖片并不害怕，但是因為這會胃疼，還是覺得有些場景略微倒胃口，有點不爽的情緒從她按捺住的體內釋放了出來。
電影裏的主人公聽到異響，起身慢慢往外走，想要開門，衆人都屏住了呼吸。溫若何嘴裏的爆米花就塞得更滿了。
突然又一聲，“媽媽！媽媽！我不看了！！我要吃蛋糕！！！”
……
忍無可忍，無需再忍！
加上胃疼，這種不爽的情緒終于在此刻爆發！安娜猛然起身，大吼一聲，“帶這麽小的孩子來電影，腦子是不是有毛病啊！有點素質沒有啊！還讓不讓別人看電影！吵死了！”
安娜吼完，除了音響裏發出聲音，全場一片寂靜。
她哼了一聲，坐回到座位上，扭頭一看，旁邊的女生眨巴着眼睛看着她，對上安娜的目光，立刻把臉扭到一邊。
安娜側臉往溫若何這邊一看，只見他手裏抓着爆米花，正要往嘴裏送，估計是被她方才那麽一吼，吓呆掉了。這會回神，把爆米花塞進嘴裏，沒有咔哧咔哧的咬，而是慢慢的抿起嘴，然後重重的一個吞咽，把一把爆米花，直接吞咽了下去，安娜看見他的喉嚨處一團堅硬的東西劃過，然後溫若何就被噎住了！
“你真是……”走出電影院的安娜遞上水給他喝，“我是吼那個小孩和她媽，又沒說你！整吞爆米花，你真是夠了！”
“厄……”溫若何的五官都皺到一起，痛苦的說，“我以為你也在說我吃爆米花聲音太大了呢……”
安娜撩撥了一下長發，“哎，好嘛……看來我倆就不适合看電影，就沒看成過。”
“啊！”溫若何立刻擡頭，滿臉沮喪，“都怪我，明明打算給你安排一場完美的約會，卻變成了這樣……”
“沒事啦。”安娜替他輕拍了拍後背，“這個世界有什麽事是能規劃得那麽完美無缺的呢？人生永遠都是在一個又一個意外中度過。”
“安娜……”
“如果沒有那麽多意外，我大概不會認識你吧。”安娜難得溫柔的一笑。
溫若何就看傻了眼，直直的盯着她。被他這樣看，安娜也有點不好意思，“幹嘛這樣看我？”
“安娜你啊，看起來很兇，也總是說自己不是好人，其實你還是很善良的人不是嗎？”溫若何說道，“不管是對我，還是對莉娜她們，其實安娜你根本不想傷害任何人。你說自己不想和莉娜他們鬧，是覺得沒什麽意思，不想被人找茬，其實安娜你不是怕她們，你只是不希望你爸爸難做吧，你希望所有人都可以過得很好，然後你也可以和大家一起幸福的生活……”
他這樣說着，安娜安靜的聽着，她覺得周末是那麽的寂靜，她想到了很多年以前，有那麽一人，摸着她的頭，對她說，“安娜，你要做一個善良的孩子，然後你對大家好，大家也會對你好，然後啊……所有人都可以幸福的生活在一起了。”諷刺的是，曾經說這句話的人離開了，所以她覺得這些話蠢到家了，即使她想為別人好，別人也未必會覺得啊，自己也未必就能幸福。可是也許真的如溫若何所言，她想讓自己做一個堅強的壞人，卻始終沒有狠下心，做了個半吊子壞女人。
“哈……”她忍不住笑了起來，把長發別到了耳後。
溫若何眨巴着雙眼看着，“安娜，你笑什麽？”
“以前也有一個人說過類似的話，不過後來沒人說過了，你是第二個。”她不知道該怎麽形容自己的心情，算不得欣喜，也算不得激動，更多的是一種溫暖，很平淡，很無奇，但是那麽一點點，就足夠了。
遇上你，真是太好了……
安娜這樣想，她能碰到這樣一個人，那樣相信她，了解她，愛她，她還有什麽可抱怨的呢？
在一個又一個意外中，還好始終都有你。
“是誰？”溫若何好奇的問道，“是你爸爸？還是你……”
“哎！”安娜适時打斷了溫若何的話，雖然這麽多年，她告訴自己應該要忘記過去，但是在她心中，那始終是一根刺。不是感情不和，不是家庭矛盾，只是因為嫌貧愛富而抛棄丈夫和女兒的人，安娜覺得那樣的母親，讓她覺得羞恥。
所以即使在溫若何面前，安娜可以坦白自己的壞心眼，坦白自己不是好人，可是這件事，安娜卻不願意去說起任何一個字。
“晚上我不想再外面吃飯了，你做飯給我吃吧！”
“嗯？”溫若何一驚，“去我家？”
“是啊。”安娜點頭，“你做的飯菜比飯店的好吃。”
“真的嗎？”他有點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那我們去超市吧。”
安娜伸手挽起他，把頭靠在他的肩膀上，溫若何先是後背一僵，有些吃驚，但是很快就微微笑了起來，“好幸福的感覺。”他說。
“嗯，一會讓你更幸福。”安娜笑了起來，用腦袋蹭了蹭他的肩頭，撒嬌的說。
“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