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章節
說說話了,看都不帶看一眼的。
當然了,蘇言還是偶爾會瞄兩眼,而林陽則是目視前方,就跟駕駛證監考的安全員似的。
可現在回去的路上,蘇言和林陽坐在了一塊兒,老太太獨自一人坐一排。
除此之外,蘇言一路上問了林陽六次要不要喝水,五次要不要吃東西,四次累不累,三次困不困,兩次要不要上洗手間,一次要不要睡一下。
你問溫凱為什麽知道的這麽清楚,因為他就坐在林陽他們這座的後邊兒。
而且估計是為了避嫌,蘇言問話的時候,聲音小的就跟蚊子一般。
要不是溫凱特意注意了兩人的動靜,壓根就不知道兩人說着什麽。
更別提他身邊這個,一上車就戴着耳機看電視的。
要不說,八卦記者不是誰都能當的。
憑借多年的經驗,溫凱的直覺告訴他,這兩人鐵定發生了點啥。
林陽自然沒察覺到後頭那位想當八卦記者的人,把第一個蹲點目标設在了自己頭上。
對于蘇言這隔一會兒就要問一下的行為,他竟然也難得沒覺得反感,反倒覺得挺正常。
畢竟蘇言可不比對外人時候的冷面孔,對着他的時候,用“話痨”來形容都有些不恰當,應該用老媽子。
當初兩人住在一起時,到了周末,沒像其他小情侶一樣,随随便便點個外賣就應付過去了。
而是一日三餐,包括下午茶和水果,甚至有的時候還有營養飲料,全都由蘇言一人包辦了。
用蘇言的話來說,以前小的時候,什麽事都自己做,甚至窮的時候,家裏有什麽就做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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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言窮的那段日子,林陽從來沒有聽蘇言提起過,他是怎麽在那段晦澀無光的日子裏,一個人熬過來的。
但是看他将自己照料得如此精細,又如此地不厭其煩地變着法去研究新的菜譜,就能知道,那段日子并不好過。
于林陽來說,蘇言對他是一個依賴到已經成了習慣的存在。
但凡他不想做的規劃,或者不願意做的事情,只要和蘇言撒個嬌,不觸及到他的原則,都能被輕易地搞定。
就連他偶爾犯懶,輪到了他收拾屋子的時候,也只要哼哼唧唧說一聲昨晚傷到腰了,蘇言便會寵溺地去包攬全部的家務。
也因此,林陽從很早以前就打定了主意,這輩子無論如何都不能放開蘇言的手。
因為他知道,蘇言是真的将他放在了心上。
也正因為如此,他才會在蘇言不辭而別後,仿若自己做的美夢一下就被人敲碎了。
事實告訴他,他在蘇言心裏并沒那麽重要。
沒有人會舍得自己愛的人,會将他毫不猶豫地丢下。
這是紮在林陽心裏的刺,沒想起來,就好像被人彈動着,痛得他連呼吸都得忍着。
而現在,林陽又似乎有些感受到了在蘇言的心裏,自己也許是占據着那麽一點的位置。
所以就心安理得地接受了蘇言的噓寒問暖,甚至有些沉醉其中。
大巴直接開到了市裏最貴的一間酒店門前停了下來,這可不是林陽請,在這兒三四個人随便吃一餐,都得耗掉他四分之一的工資。
請全部門的人吃,他不得把兩三個月工資都賠進去。
這麽財大氣粗的自然只有蘇言了,作為公司的總經理,完成了這麽個大單,怎麽也得好好犒勞一下大家。
所以就商量了在大家這趟出游回來之後,就吃一個大餐。
這幫小夥子可興奮了,還沒下車就一個兩個笑鬧開了,到了包間裏頭更是吵鬧得不像話。
方女士一坐下來就被同行的幾個家屬帶來的寶貝給吸引走了,正好飯菜還沒上來,就帶着小孩兒去大廳裏玩去了。
房間裏立馬就剩下了一幫大老爺們,東扯西聊着,本來還挺正常。
但是不知道誰多嘴說了一句,飛騰好像破産了,林陽就看到蘇言臉上的表情不太好。
飛騰就是他們這回的客戶,也就是蘇言的好友——申傑,辦的游戲公司。
那麽大一個公司,突然就破産了,說起來也令人唏噓,不過可惜的就是他們這單子的尾款還沒結。
但是好在因為之前蘇言同人家公司交情不錯,所以定金付掉了大半,不然哪還能有什麽出游和吃飯的機會。
但是成年人的談資哪止這麽一點,聊着聊着就聊到了同一層樓裏的一個男同事。
說前一陣子,直接和家裏人公開出櫃了,不知道怎麽就鬧到了公司裏的人都知道了。
知道也就算了,偏偏那公司裏的人也是犯賤,非得一個兩個去那兒開人家玩笑。
聽說就他們最忙的那幾天,那男的跳樓了,還是從家裏跳下去的。
聽完後,林陽不安地看了眼蘇言,想也沒想手就摸了過去。
雖然這是個大圓桌,就是鄰座的兩人也看不太清桌子底下的情況。
但是當着這麽多人碰手,讓蘇言吃了一驚,先是擡頭瞄了桌上一圈。
見大家都在讨論那個男生的事情,沒關注到他們,才放心地給了林陽一個微笑。
另一只手疊放在了林陽的手背上,輕輕揉搓着,感受着林陽難得釋放出來的溫柔。
林陽并非是情到濃處,才不由自主地把手放了過去,而是想起了他們以往似曾相識的經歷。
蘇言患有很嚴重的躁郁症,這是在他們出櫃的事情被蘇言爸爸知道後,帶給林陽近乎毀滅的打擊。
那一段日子裏,蘇言就像個精神分裂症患者,也許上一刻還在角落裏陰郁地發着呆。
下一刻便像被惹怒的雄獅,瘋狂而暴怒地摔砸着所能看到的所有東西。
而這一切,林陽都只能通過冰冷的畫面得知。
這是蘇言爸爸拍給他的,告訴他,就是因為他,蘇言的躁郁症才發作了。
那是一段見不到光的日子,他每天都活在痛苦與黑暗中,看着蘇言折磨自己,他又何嘗不是在折磨自己?
他甚至差一點就松口答應了蘇言爸爸的要求,這輩子都不會再去找蘇言。
可上天卻讓他無意中碰到了沈磊,也就是見證了他們失敗“第一次”的學長。
無意中得知了蘇言曾經找他要過藥,想要抑制躁郁症,他自然沒能力給蘇言要,就推薦了他去正規醫院找他的老師。
沈磊還說,和林陽在一起後,蘇言的用藥比以前小了很多。
就像黑夜裏驟亮的星辰,林陽似乎在一瞬間明白了為什麽蘇言的躁郁症會發作。
然後便發了瘋一樣沖去蘇家,哀求着、哭泣着、痛哭着,才叩開了蘇家的門。
他不知道,如果那一次,他放開了蘇言的手,蘇言又該活在無邊的黑暗裏多久。
校草是個音癡
飯不過吃到一半,方女士就借故頭疼,自己先打車回家了。
這酒店離林陽家不遠,方女士又沒到老眼昏花的年紀,所以就放心地讓方女士回去了。
再往後,攜妻帶子的也都紛紛借故說明天周一,孩子要上學,一個兩個也都跑了。
最後剩下的要麽就是光棍一個,要麽就是老婆不在身邊,反正說白了就是沒人管的。
大家一夥兒一看時間還早,就都起哄着再去唱兩首。
林陽本來想回家的,畢竟折騰了兩天,老媽又還在家,要是太晚回去又得被唠叨幾句。
可蘇言卻在提議換場的時候,興致頗高地點了點頭,所以林陽也就鬼使神差地沒開口。
星期天的KTV是最熱鬧的,尤其是□□點這檔口,進進出出的人絡繹不絕。
來來往往的人或多或少都帶着點酒氣,讓林陽這些沒喝酒的也變得有些興奮起來。
推開包廂就是一首抒情的老歌,林陽不大愛唱歌,原因無他,五音不全。
為此,蘇言還笑過林陽一次。
上了大學之後,自然要進社團,林陽和蘇言因為容貌出衆,身材高挑,自然成了衆社團拉攏的主要目标。
還沒定下來之前,各個社團的負責人都使盡了渾身解數。
有一早上就在倆人宿舍樓下等着的,還有每天蹲着點等兩人下課之後,一路就在推銷他們社團的。
更有甚者,直接包辦了兩人的三餐,服務周到不說,買的東西是真好吃。
為此,林陽果斷選擇了這家福利還不錯的社團——魔音社。
一開始林陽還不知道這社團是幹什麽的,以為光是名字花哨,實際就是個普普通通的社團。
誰知道,到了通知訓練的地方,就驚呆了。
這竟然是個樂隊,而且還是個齊整的樂隊,連和聲竟然都有。
林陽自然是轉頭就要跑,畢竟他從小到大,啥都能學好,唯獨唱歌這件事,真是天賦裏就缺少的東西,再怎麽勤學苦練也白搭。
可樂隊經理不幹,要知道他們馬上就是樂隊成立三周年的周年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