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好。”鐘寒也痛快地點點頭:“我換個衣服。”
“不是, 我沒說你, 我讓你借我幾個人。”
鐘寒扭頭, 意味不明地笑:“還能有人比我厲害?”
沈嘉玉:……倒是真沒有。
坐上鐘寒的邁巴赫,沈嘉玉給時言葉打電話:“我現在就過去,你冷靜點兒,別胳膊去擰大腿。”
“嗯,我們一定可以把阿葉救回來的。”
司牧白望着距離自己越來越近的紅點,心底的那點焦慮慢慢沉澱下來。空曠的路上沒有其他人, 那是偏僻小鎮上一幢獨棟房子。
跟北市的高端別墅比起來,不過是不起眼的三層小房子, 用圍牆圍起。
圍牆很高, 比隔壁的房子高處一個人,正常身高的人很難窺探到牆內的動靜。這在小鎮上并不奇怪,畢竟有錢的人想怎麽造房子都可以。
站在圍牆外,司牧白只能看到二樓隐約的燈光。
忽然,二樓的窗戶打開, 從裏探出個人。
司牧白立刻走遠幾步,擡頭看, 那人可不正是時言葉。
時言葉慌張地探出腦袋,随後丢出一條床單,司牧白立刻反應過來, 時言葉打算從二樓爬下來。
這死孩子,以為是演電視劇呢?萬一床單松開,整個人都得掉下來。
“寶寶!”司牧白伸出手, 用力地揮了揮,企圖獲得時言葉的注意力。但時言葉這個瓜娃子,哼哧哼哧從窗口爬出來,鐵了心要從二樓靠個床單爬下來。
“時言葉!”司牧白不敢喊得太響,怕驚動房間裏的人,更怕吓着時言葉。
絕望地看着他的屁股一怼一怼地在窗口晃蕩,随後扭過頭,往外看了眼,還真瞅到了站在圍牆外沖他用力揮手的男人。
“司——”
時言葉還來不及出聲,胳膊就被人用力拽住。
驚慌地回過頭,司湛不知何時清醒過來,猙獰着臉,猶如地獄暗黑使者,将時言葉往屋裏拽。
“你——”他明明用司牧白給他的手表裏的針,戳中司湛的脖子,讓他陷入昏迷。
司牧白望着窗裏的人,果不其然是司湛。
顧不得等沈嘉玉,往後退了幾步,迅速往前沖,利用加速度的彈跳力抓着圍牆往上翻,随後躍入圍 牆內。
二樓房間裏,時言葉盯着眼角帶紅的男人,警惕地靠在窗口:“你想做什麽?”
“你可真是狡猾的小東西,居然還學會暗算了,真是不乖。”司湛輕輕嘆口氣,朝時言葉逼近。
時言葉緩慢順着牆往一邊移,跟司湛拉開距離。
“司大哥,有些東西不是你的,就不要浪費時間多肖想。今天你放我走,我絕對不會跟任何人提起,如何?”時言葉打着商量。
“真是天真的小東西,你以為你的保證,能值幾個錢?”司湛挑眉:“我又如何信你?”
時言葉冷笑:“那你将我關在這裏,又能關多久?別忘了,你來載我的事情,司家肯定知道,司牧白也一定會知道。”
“知道又如何,只要我跟他說,并沒有順利跟你會合,他照樣無話可說。”這對司湛而言絕不是難題。
耐心徹底用盡,司湛大步往前,拉着時言葉将他抵在牆上,幽冷的氣息慢慢吐出:“你乖乖的,我不比司牧白差。至于孩子——”
陰冷的光落在時言葉的腹部:“我跟你也會有孩子,他會更聰明,更漂亮,我的所有東西,都可以給他。”
時言葉害怕地捂住自己的腹部,緊咬着牙。
他知道司牧白會來救他,卻也怕司湛徹底瘋狂,做出玉石俱焚的事情。
“你,你冷靜一點。”時言葉緩緩開口:“其實我沒什麽好的,你何必因為我,要跟司家決裂。”
“誰說我要跟司家決裂。”司湛好笑:“牧白還小,只是一時沖動才喜歡你。阿葉,這種喜歡是最做不得數的,當夢清醒,還是要回歸現實。”
“現實難道是跟你在一塊嗎?”時言葉冷笑,覺得跟司湛說話簡直侮辱智商。
“阿葉,我同樣能給司家的一切。”司湛自信滿滿地蠱惑道。
“可惜,我跟司牧白都看不上司家的東西,所以司家對我而言沒有任何吸引力。”
時言葉冷哼:“好了,我不想跟你浪費時間。”
話音剛落,門被人從外撞開。趁着司湛扭頭的功夫,時言葉迅速跑到門邊,躲到司牧白身後。
司湛沒想到他會來得這麽快,擡手捂了捂脖頸處被刺過的傷處,垂下眼眸:“牧白,你怎麽來了?”
司牧白冷 眼看着他換上另一副面孔:“你把我老婆帶到這裏做什麽?”
時言葉不甘地在司牧白腰上掐了把:“誰是你老婆?!”
“牧白,你可能有點誤會。本來我去接阿葉,送他去望海鎮。但他在車上累得睡着了,我才先帶他到這裏休息,打算等明天一早,再送他去。沒想到,他一醒來就想着從窗口爬牆出去,着實把我吓了一跳。”司湛颠倒黑白,講了完全相反的真相。
時言葉倒不怕司牧白真的相信,只是司牧白的關注點真的歪到離譜。
只見他不悅地扭過頭,沖時言葉道:“你知道從窗口爬下去有多危險嗎?”
時言葉擡食指蹭了蹭鼻子:“我知道錯了!”
他當時用銀針将司湛弄暈,房間又被反鎖打不開,才想到個從窗口爬出去的辦法,又不是故意要做這麽危險的事。
沒想到司湛的體質這麽好,銀針對他沒有多大用處,這麽快就醒了。
“你以為我會相信你嗎?”司牧白扭頭,冷冷對上司湛的眼:“你想讓時言葉離開我,跟你在一起?”
“司家的東西,都會是你的?”
司牧白本對司家的産業不感興趣,也從沒想過要司家的繼承權。司湛既然畢業後就一直在司氏工作,論工作能力領導力還是權威,都很厲害。
司展将大權交給司湛,也許才是司氏繼續強大的保障。
沒想到,司湛心底存着那樣的想法。
“我——”司湛臉色有些難看:“你是不是對我有什麽誤會?”
司牧白:“有沒有誤會你心裏應該最清楚吧。”
司湛低下頭,肩膀聳動,發出陰森的笑聲:“呵呵,呵呵呵——”
時言葉捏着司牧白的胳膊,小聲說道:“我覺得他不正常。”
猛地擡起頭,狠狠瞪上司牧白的臉:“司牧白,你以為你真的是司展的孩子嗎?”
沒想到司湛會這樣說,司牧白皺了皺眉。
“你的DNA報告,是我僞造的。如果不是找回你,司展又怎麽會因為感謝和對我那點愧疚,而真正地放權給我。”司湛冷笑:“所以,真正有司家血緣的人,還是我,司家跟你一點兒關系都沒有。”
“你要是乖乖識相,我還能分你一點兒家産,要是不識趣,我随時就能揭 穿你的身份,讓你回養豬場去!”司湛的臉上帶上扭曲的瘋狂。
時言葉不适地抓着司牧白的胳膊,怕他瘋起來做出危險的舉動:“我們先撤,別跟這瘋子廢話。”
司牧白卻不為所動,盯着司湛道:“揭穿我,你同樣不會有好處吧。”
“我本來就一無所有,不過是回到自己的位置。而你呢,司展被你白白耍一道,你以為他會願意?血緣關系?就那點可憐的同為司家人的血緣,能救你一命?”司牧白反問。
司湛盯着司牧白,沉默許久,才冷笑了下:“OK,不如我們倆合作。司家的財産,一人一半。至于時言葉,我不會再動他。”
沒想到司牧白才進司家沒多久,對于司展的脾氣摸得很透。
“從你動他開始,這件事就不是你說了算。”司牧白冷笑。
這時,沈嘉玉帶着鐘寒氣喘籲籲地跑上來,正見到司牧白跟司湛對峙的場面。
“是嗎?”司湛擡起手,啪啪拍了兩下。
周圍沒有一點兒動靜,司湛又不信地拍了兩下。
“別拍了,手不疼嗎?”沈嘉玉喘着氣:“你那些羅羅,都被我解決了。”
司湛在屋外安排了不少保镖,鐘寒一挑五,将他們都撂倒,不然司牧白也不可能安然上二樓。
司湛這才反應過來,輕笑一聲:“我還真是低估了你,你想把這事告訴司展?自爆身世?”
司牧白冷着臉,走上前,突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拳打在司湛的腹部。司牧白平時不常出手,但不代表他是個繡花枕頭。
背部流暢肌肉線條,誘人的人魚線,無不隐藏着力量和魄力。
司湛沒想到司牧白會動手,一時不察,迅速反擊。
沈嘉玉跟着上前,倆人很快将司湛揍得只能抱着頭求饒:“別……別打了。”
“艹,讓你動老子的人,”司牧白頭一回爆着粗口,全然沒有剛才冷漠的模樣,一雙眼中透着狠厲,拳拳帶着狠勁。
“湊是,我哥們已經這麽忙了,還找事兒是吧?看我不湊死你丫的!”沈嘉玉火燒澆油,渾水摸魚。
時言葉擡手蹭了蹭鼻子,鬧了大半夜,司牧白跟沈嘉玉一肚子火沒地方發,正要找個出口發洩。
而他正好扭頭,看到衣櫃旁放着一把弓。
黑色的袋子裏裝着木箭,非常熟悉的款式。
走過去,抽了支木箭,看到身上的廠牌,心裏頓時咯噔一下:“等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