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章節

問題。您丈夫有服用安眠藥的習慣嗎？”

“安眠藥？這和他失蹤有什麽關系嗎？”

孔陽望着眼前這名年輕女子，她臉上寫滿了質疑，孔陽重重的嘆了一口氣，看來不得不告訴她真相了！

“餘女士，其實我們今天來這裏另外一件事，是來告知您關于您愛人的消息。今天早上，在他的辦公室，我們發現了他的屍體，他已經遇害。我們正在對這個案件進行調查，對此，我們很抱歉，希望您能夠節哀！”

果然，對一個女人尤其是如此漂亮的女人說這種話，還是有些難度，最起碼比自己想象中難得多，孔陽在心裏暗自感嘆。其實，從學校到這裏來的一路上，他想了很多措辭，希望盡量帶給死者家屬更少的痛苦，可是現在事到臨頭卻忘得一幹二淨，冷靜簡潔的陳述也不失為一種好的選擇。

聽完丈夫遇害的消息後，原本背靠沙發躺着的餘藝，坐了起來，又順勢前傾身體，雙手拖着額頭，手肘撐着膝蓋，以那個姿勢定格了片刻，然後雙手從額頭沿着臉頰兩側滑落，又重新靠上沙發，微微仰着頭，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天花板。

一聲重重的嘆息在安靜的屋子裏緩緩鋪開，想必她現在一定很痛苦。

盡管孔陽很同情死者家屬，畢竟他不是個鐵石心腸的人，但他是警察，頂着這個身份的他此時此刻顧不了那麽多，他現在需要做的是盡快找出兇手，查出真相，這樣才能告慰死者的在天之靈，讓兇手繩之以法，才能還死者家屬一個公道。所以，他沒有任何理由在這裏浪費時間。

“餘女士，我們知道您很難過，但是有些問題還是需要您來回答，這樣更有利于我們早日破案！希望您能夠理解！”孔陽誠懇的說道。

桃華坐在一旁，看看餘藝，又看看孔陽，心裏暗想：隊長也真是的，別人一個弱女子，家裏剛發生這樣的事，哪裏還有心思回答那些問題，真是不懂得憐香惜玉！

良久，見餘藝沒有任何反應，孔陽和桃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從他們的眼神交流中可以看出來，他們準備先告辭，下次擇機再來拜訪。但就在正準備走的時候，餘藝開口了。

“你們有什麽問題，盡管問吧！”餘藝有氣無力的說道。

“您丈夫有服用安眠藥的習慣嗎？”孔陽重複了剛才的問題。

“偶爾會有，他睡眠質量不是很好，但他知道長期服用安眠藥會有依賴性，所以選擇盡量不吃。”餘藝緩緩回答。

“您最後一次見他以及聯系他是在什麽時候？”

“我記得是上周五早上，他去學校之前，周五晚上就開始沒有回家，打電話過去也聯系不上，手機關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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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具體時間呢？”

“具體什麽時候我倒沒注意，但我記得當時天色已經開始變暗，大概七點多的樣子。”

“七點……”孔陽似乎又在思考什麽，不久之後又問：“對了，你們的孩子多大了？看樣子你們的年齡似乎……”

說完後孔陽用手在空中輕輕的随意比劃着，他一時想不出合适的形容詞來形容他們這樣的婚姻。

“孩子現在四歲，在上幼兒園。至于我們的年齡差別……”餘藝顯得有些猶豫，似乎這段婚姻藏着某種不為人知的秘密，不過她還是做了正面回答：“他是我的大學老師！在大三的時候我們相戀，我畢業後就結了婚！”

“哦……”

孔陽輕輕點了點頭，有一種恍然大悟的感覺。

“行了，我們了解的也差不多了。”說完，孔陽率先起身，向下順了順身上的衣服，然後繼續說道：“如果有問題，我們還會再來叨擾，希望您不要介意。同時，也感謝您的積極配合！”

說完，孔陽禮貌的伸過手去同餘藝握了握手。随後二人便離開了。

等到他們再次回到學校，離校之前布置下去的調查任務都已完成：

調查人員從實驗樓大門前面的那個監控攝像頭記錄的畫面信息了解到，死者早上從科教樓上完課之後，進入到實驗樓，時間大約是上午九點三十五分，之後就在實驗樓一直沒有出來，直到案發。而從監控畫面中并沒有發現任何可疑人物，進出實驗樓的都是該學院的學生和老師，這一點已經通過學校教職工和各班學生班長确認，所以結論很明顯，基本排除校外人員作案的可能。

對于這一結果，在孔陽的意料之外，在他看來卻又是情理之中，死者作為一名老師，他所接觸到的社會環境始終是以教育和研究為主，接觸到的人員也主要是其同事和學生。然而，死者的同事和學生，社會環境和死者一樣，都是受過高等教育的人，孔陽實在想不明白是什麽原因導致這一場悲劇的發生。

幸而另一組調查人員有所收獲，要不然這場調查就竹籃打水一場空了。

“秦老師在我們學院還是很不錯的，年紀輕輕就評上了副教授……”調查人員正在播放一組錄音，它們來自死者的同事和學生。

從錄音情況初步判斷，死者秦楚，學術能力出衆，又年輕有為，曾一度是武湖輕工大學食品學院最年輕的副教授，為人潇灑自信，又不失成熟穩重，在同事中似乎頗有人緣，個人魅力也相當不錯，所以其同事的口供中幾乎都是誇贊死者的。而據死者手底下的幾位研究生反映，死者的教育方法不拘一格，平時倡導師生平等，和學生關系都還不錯，也深受學生們的喜歡，只是從個別學生口中得知，有謠言稱秦楚個人作風不夠幹淨，偶爾會騷擾女學生。

這些信息，迅速讓孔陽感到一絲警覺。多年來的辦案經驗，讓他的辦案嗅覺形成了一種條件反射，現在似乎又回到了自己剛開始的那個問題：死者他到底是怎樣一個人？或許這個案子的關鍵，就在這裏。

孔陽心裏暗想：正所謂無風不起浪，捕風捉影也往往會确鑿不移。

死者的同事乍看之下都在誇贊死者，但是人無完人，一個人不可能被所有人欣賞和誇贊，明白人一眼就能看出來，這些贊譽無非是成年人或者說是久經社會洗禮的成年人的一種自覺。反正人都已經死了，沒有誰會和死人一般計較，稱贊兩句也沒什麽，況且誰也不想引火燒身，很明顯，他們是在擺脫這件事跟自己的關系。所幸，還有學生願意說真話，看來，有必要再次調查那些學生了，尤其是那個叫陳婷的，就是她指出了秦楚的作風問題。

當桃華聽到死者有騷擾女學生行為的時候，她從內心開始感到一種厭惡感，她和孔陽一樣，也認為無風不起浪。如果說當初有任何同情死者的地方，現在已經蕩然無存。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如此憤慨，或許是因為自己也是一名女性的緣故。而對于死者的妻子餘藝，她反而是更加同情，雖然餘藝那種處境和心理壓力她不可能感同身受，但她大致可以理解一二。

深入調查

案發第二天，死者的屍檢報告和案發現場的勘察報告出來了。

屍檢報告顯示，解剖後發現死者舌骨骨折，腦血管擴張淤血，氣管黏膜充血，雙肺淤血水腫，心外膜血管擴張淤血，結合死者的面部特征，由此可以判斷死者确為機械性窒息死亡。而從案發現場死者桌子上擺放的水杯中，檢測出安眠藥成分；同樣的，在死者體內多個組織器官中，也檢測到同樣的藥物成分。

據此可以斷定，死者是在服用大量安眠藥的情況下，進入昏睡狀态，然後兇手趁機将其勒死，這一點也印證他們當時的判斷。

案發現場勘察報告表明，現場采集到的毛發等生物材料，經過DNA比對，均屬于死者，而在送檢的衆多物品中，均未發現除死者以外的其他任何指紋。此外，在死者随身攜帶的鑰匙上并未檢測出任何指紋，包括死者自己的指紋；而其手機上的指紋量較少，指紋所在的位置也與正常人握手機的姿勢不符，且其手機表面很幹淨，很明顯是被人擦拭過。

所以，極有可能，是兇手在犯案之後，拿了死者的手機和鑰匙，最後又歸還了這些物品，而在最後一次返回現場的時候，極有可能不方便或者來不及進行僞裝。

孔陽在一旁仔細閱讀兩份報告，同時靜靜地聽着同事們的分析，可以說他們分析的入情入理，最起碼這解釋了為什麽死者妻子周五晚上給死者打電話的時候是關機狀态，而報案那天早上卻是開機狀态。不過，讓孔陽無法理解的是，兇手為什麽要這麽做呢？為什麽要多次進入案發現場？要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