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章節

傘,“啊,一只貓啊。”

蘇回錦把貓抱出來,一手就能托起。

他憐愛得摸了摸它,不嫌髒地給它梳理糾結的毛發,趕緊喂了一點火腿腸。

方木打着傘看他做着一切,看一會貓,又看一會人。

“這樣的流浪貓太多。”

蘇回錦抱着貓很久,把紙盒放在灌木樹下,遮擋了大半雨水。又給留了不少面包火腿。依依不舍走了兩步,滿眼可憐地望着他。

方木被他看得喉嚨幹澀,“也許……公司能養一兩只。”

“是嗎!”

那雙眼睛頓時光芒流轉,發了光。

他跑回去,把貓的紙盒抱懷裏,喜滋滋地給他看。

“多可愛啊,我就在公司放兩天,等搬家了我就抱回去。”

方木被他搞得自信心爆滿,大言不慚地揮手。

“哎,公司這麽多人,還養不起一只貓啊。一人一口,都夠它吃的了!你盡管養,沒關系!”

蘇回錦微微笑了:“謝謝你,方總。”

從此,方木的公司有了一只吉祥物。其中蘇回錦最為關心。

他給貓取了名字叫飯團,買了貓糧貓砂在公司一角給他開了個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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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個勁解釋,只要搬家就抱走,絕不給公司添麻煩。

方木倒覺得這貓一直在這也不壞,有時工作累了就看他喂貓,像奶孩子。

他可以猜到,蘇回錦是規矩人家的孩子,被家裏保護得很好,卻也束縛過緊。平時少有這樣活潑生動的表情在他臉上。

與其是看貓,不如是看人。

有時他覺得蘇回錦特別單純,像一張白紙。工作這麽多年,還像一個大學生。長得不算多好,但勝在氣質溫柔,人緣好,公司的人都喜歡他。有時又覺得他很神秘,隐藏很多秘密,不顯山露水,其實什麽都懂。讓人難以捉摸。

這種小白兔和老狐貍的反差引人無限趣味。

方木越看越覺得有趣。

不過他自己也一身麻煩,高敏媽媽和他談判的結果是要個孩子。高敏也早有此意,只是一直羞于開口。他忙着事業,也沒關注這方面。

于是,造人計劃被迫提上日程。

高敏每天計算好排卵期,以往嬌貴的大小姐也開始吃葉酸、黑豆,一大早爬起來磨豆漿,每天強迫自己喝兩大杯。還給他專門做番茄炒蛋,加上燕窩鮑魚一堆補品。一氣吃的他幹火燥熱,白天累得狗,晚上還和高敏大戰三百回合,折騰得半死。

高敏塞了枕頭墊腰下,讓他提着腳倒立。

方木困得睜不開眼,提着她的腳倒下又被高敏踹醒。

“你到底有沒有做爸爸的自覺!”

“老婆,太累了。我在外面做孫子、做上司,做有為青年,回家還要做丈夫、做爸爸,太累了啊,讓我做回孩子吧。寶寶要睡了,讓寶寶睡……”

高敏哭笑不得:“我還沒嫌累,你就嫌累了!今年造不出小人來,我怎麽回家面對我爸媽,還有我那群閨蜜。過年他們又要查問我,我可不想被他們看低。”

方木睡意困頓,生無可戀:“……我們是活給自己的,又不是活給你閨蜜看的。”

高敏立時生了氣,平日她那些閨蜜就狼一樣盯得緊,在朋友圈裏曬幸福,秀老公、秀孩子、秀車、房子、旅游、美食……不是事業有成,就是家庭幸福。每次閑聊都是一次盤問,只為看她這個驕傲的校花大小姐嫁了個一無所有的潛力股過得到底好不好!像是把她生吞活剝了!

她為他放棄了前景廣闊的工作,找了一份閑職,做好家裏嬌妻。然而最終卻成了這高不成低不就的尴尬境地。

她最好面子,怎會允許自己從雲端跌落下來,看她出醜。

然而老公呢,只為自己,毫不考慮她的感受!

讓人聽了這話如何不怒!

她也不管身下的功課了,一腳把人踹下床去。

“沒出息的家夥,給我滾出去!”

方木被她從睡夢裏踹醒,累了一天沒有任何安慰就算了,神經病一樣配合瘋魔的造人計劃,還不允許睡覺?

本來趴女人身上刻板機械的打樁就很無趣,還要接受精神的鄙視和折磨,誰愛生誰生去吧!

兩人由此開戰,吵了半夜。高敏哭個不止,方木冷漠地在沙發睡得人事不省。

第二天,方木頂着黑眼圈去上班,蘇回錦一眼就看到了。

他擔心自己成了影響他的原因,惴惴不安,可仔細想了想又沒做任何逾矩的行為。連偶爾看他,都是偷偷的。

他盡量讓自己隐秘的暗戀,不發出任何聲響,維持着微妙的平衡。

那就不是自己的原因了,他松了一口氣。那就是,因為別人了……

酸酸澀澀的苦味泛上來,他惡毒地想也許人家夫妻生活太晚才這樣,說不定過瘾得很,你又着什麽急?

這樣反反複複麻痹痛苦的神經,心情也很低落了。

上司低氣壓,整個公司都沒人敢說話。唐靈姍有文件很急,不想觸黴頭,慫恿着蘇回錦。

“阿錦,小錦錦,幫幫我嘛!”

蘇回錦搖頭。

“我請你吃關東煮!”

蘇回錦用電腦遮住臉。

“只有你和方總關系好,你不幫我誰幫我嘛!”

誰說我和方總關系好,而且誰說只有我啊!你們明明都和他很好好嗎!我和他根本不打交道的好嗎!

他滿肚子的吐槽無處可說,被靈姍委屈的眼神看得發毛。

“好,你不去。我就打電話給阿姨說你在外面租房不告訴她!”

蘇回錦頭皮都炸了!

“好好,我幫你。”

欲哭無淚。

他特地下去買了奶茶、甜品蛋糕,抱着文件,深吸一口氣敲了敲門。

“方總,可以進嗎?”

“進來。”低沉沙啞的聲線,似乎有點感冒。

“您感冒了?”

“嗯。”方木打了個噴嚏,抽着紙巾擦。

“要不要緊,吃藥了嗎?”

“沒有。”方木清了清嗓子,更疼了,說不出話。躺了一夜沙發,就着了涼。裹着一條毯子可憐兮兮還有一堆事忙,死在辦公室也沒人理吧。

“你,什麽事?”

蘇回錦轉身跑了,他啞在當場。

這都是些什麽事!

不一會,那孩子又跑回來。

倒了一杯熱水,幾顆藥片,關切地望着他。

“快吃吧,吃了就好了。”

他拿過來,若有所思地吃了藥。蘇回錦把桌上的垃圾清理了,倒了咖啡,換上熱奶茶,擺好小蛋糕,收拾着亂七八糟的文件,将它們按輕重緩急分門別類。

“吃點甜的,心情好。”

忽然想起來,又去調高空調溫度,抱着大衣想給他,猶豫着。

“您要不回家休息吧,工作也不急于一時。”

被人這樣關懷的感覺久違了,上一次還是大學時候,高敏跑到他宿舍給他做飯。一邊唠叨一邊幹活。就像現在。

他不由自主拉住蘇回錦的手,将他帶到身前。

“蘇。”

他這樣叫他,叫的人後背都酥麻了。

蘇回錦立馬想抽出手,奈何他握得緊。潮濕、寬厚又溫暖的手掌,握得緊産生心動的錯覺!

撲通撲通跳得他都要聽見!

“沒事,你在這幫我,一起忙完就好了。”

方木把他拉到身邊坐下。

一張椅子擠兩個人,蘇回錦心跳都要停了。方木站起來,有點暈。

“你幫我做着,我睡一會。”

他抱着蘇回錦的大衣,蓋在身上,聞着那人青草清新的香氣,恍恍惚惚在沙發上睡了。

蘇回錦被安置在上司的座位,如坐針氈。

有同事進來,看到他,又笑着出去。

他尴尬非常,只能埋頭做事。

七 逾矩

第二天,整個公司都把蘇回錦當成二把手來看。雖然大家都是打趣,是善意的,但也只有他知道自己不過狐假虎威裝了個逼。

而感冒并沒有影響方木,他只睡了一會,就又繼續埋頭工作。

很晚也不見他回家,他對蘇回錦說有案子要忙,要他先走。

蘇回錦走了,翌日一大早又在公司堵到他。

“你沒回家?”

方木胡子沒刮,臉沒洗,精神萎靡。

“哦。”

“那吃藥了嗎?”

“還沒。”

蘇回錦蹬蹬蹬蹬跑走,又拿着熱水藥片過來。

“啊,先吃點東西。”

他拿出帶過來的早飯,熱豆漿、小籠包,還有幾顆糯米糍。

方木支棱着一頭亂毛,胡子拉碴吃包子。

“給我買的?”

“唔……”想你可能在這,就買來試試。

他即将脫口而出,在看到男人疑惑的目光時生生剎住!

心跳得快死了,臨危之際驚魂一刻,後背起了一身冷汗。

他咬唇忍耐,他越界了。

“沒有,我買來給飯團啊。”

他笑着撿了幾個糯米糍,喂給牆角裏還在瞌睡的貓。

“哈,那我撿了個便宜。”

方木嘟囔着:“不過,你給貓吃這麽好的東西,太浪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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